夜沧桑

    
    "万事都要谨慎小心,佳儿"门外,爷爷和大夫人给我送行.
    "玉佳,此次进宫不知道何时能出来,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有机会就来看你爷爷"大夫人泪眼婆挲地说道.
    自敏惠出嫁后,我来到索府半年矣,对于这个大夫人已经当成自己的亲奶奶看待,虽然她是后来被扶正的,但对我的关心和生活起居都会尽心尽力,我看得出不是为讨好爷爷而做的,离开她我也是舍不得.
    "玉佳知道,请大夫人照顾好爷爷"我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
    "佳儿进宫是好事,你怎么一个劲的哭起来了"爷爷正色说道.
    "是啊,奶奶,玉佳进宫是好事,别哭了"我拿出手绢给她擦脸接着说道"在我心里,您已经是亲奶奶了".
    "我的好孙女啊"说着又哭得凶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进宫了"爷爷催促着.
    正当我上马车之际,爷爷探到我耳边道"宫内小路子,是爷爷的人,信得,还有你身边的这几个侍卫婢女都是可信之人,自己小心"
    我轻轻地点头,并未侧身看爷爷,直接上了马车,索府渐渐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姑娘,到了"
    "恩"我走了下来.
    望着这高高的宫墙,我心里一片惆怅,想不到我还是躲不过,以后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姑娘,奴才是小路子,请您跟我来"小路子上前道.
    到了坤宁宫,我看到了姐姐已经在门外等我,我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皇后行了个大礼,敏惠见我如此,赶紧上前想扶我起来,我避了避她的手,小声地说道"这是规矩,下面的人看着呢"便收起了手,叫我站起来,走进了内殿.
    "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都不能进来"皇后下着命令道.
    待全部人都离开后,她激动的握起了我的手,我知道这时再跟她说规矩她会难受,便顺着她拉我的手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你进宫来陪我,我真的很高兴,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宫里快疯了"皱着眉头说道.
    "妹妹知道姐姐的苦"我低低的说.
    "妹妹你来就好了,以后我就不会无聊了,而且身边又是别人安排的眼线,去哪都难"她嘟着嘴.
    "姐姐,长话短说,以后你照着我的话去做,行不"?我正色的问道.
    "恩,太皇太后和我说了,我会听你的安排"她点点头道.
    "以后我们得按规矩办事,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今天这样子绝不能再发生"我严肃地说着.
    "恩".
    "至于你周围的眼线我会慢慢除去"我顿了顿到.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似乎想看透我,良久拿起旁边的茶,望着水中的茶叶道"玉佳变了".
    "我是为了你才变的知道么,姐姐"我急急地解释到.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再到这皇宫来,而且出不出得去都是个未知数,我只能放手搏一搏了,如果我能顺利的完成任务,那么太皇太后说不定会应我的要求放我出宫.
    "这......"
    "好了,凡事有我,相信我".我亲亲的握了握她的手.
    "以前你怎么做,怎么对待奴才的就怎么对我,如今我是婢女玉佳"我抓紧了她手.
    "恩"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收集情报,对每个人都进行一翻确认,无非就是确认他们后面的主子是谁.小路子不时给我提供人手,让我开始熟悉和上手来.
    这天早上,后宫嫔妃都到慈宁宫请安,传来荣贵人怀孕的消息,顿时太皇太后喜上眉梢,而姐姐则一脸苍白,这才让我想起,除了每月一次在坤宁宫留宿外,皇上并无再来,来那天我还特意躲了出去,如今荣贵人怀了龙种,随时都可以母凭子贵.但我记得皇长子是胤缇,是惠妃所生,而姐姐生的将会册为太子,虽然最后......那荣贵人这肚子的孩子就不足畏惧,那么她生的并未排齿序.
    回宫后,姐姐闷闷不乐,我走上前,拿起梳子帮她梳头边说道:
    "怀上龙种是可以母凭子贵,但是还有中宫皇后,这几率大么".
    姐姐抿了抿嘴,半响说道"子凭母贵,何况我还有爷爷"!嘴角微微的扬起.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姐姐越发越聪明了.
    午后,我陪着姐姐到御花园走走,前方有大队人马走来,近看是皇上,我跟在姐姐的身后给给皇上请了安,起来后才发现,不止有皇上,还有刚入宫不久的庶妃张氏,是汉人,是皇上偷出宫后带回来的女子.无意对上皇上的眼睛,发现他正看着我,我越发把头埋得更低.
    "皇后来逛御花园真是好兴致"皇上开口道.
    "臣妾只是出来走走".
    "你后边的可是你妹妹玉佳"皇上毫不留情地问.
    "臣妾在宫里闷得慌,求了太皇太后让玉佳进宫来陪臣妾"
    "朕刚见到她,正奇怪她怎么在这呢,没想到是皇祖母恩准的,朕都不知道呢"挑了挑眉毛道.
    "皇上日理万基,这点小事只能敢麻烦皇上,况且皇上很少上坤宁宫"姐姐有点紧张的回答.
    "那是怪朕少去你那了?"直视皇后道.
    我再次抬起眼,看到皇上身边的庶妃张氏得意的笑了笑,冲姐姐眨了眨眼,我顿时火冒三藏.正想开口,就被姐姐的话给拦下了.
    "皇上去哪臣妾不敢过问,臣妾乃皇后,就应该有皇后的风范和大度,怎么会怪皇上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马上明白过来,不能意气用事,我是奴婢,主子在哪有我说话的分,我差点就闹出了一场不可收拾的戏.
    "朕泛了"然后望向旁边的庶妃张氏道:
    "你陪皇后娘娘逛吧"说完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张氏刹时脸色发白,唯唯诺诺地走上前,姐姐正想动手打她,我急急地拦下说道:
    "皇后娘娘一会还得去慈宁宫呢,我们还是先走吧"
    姐姐听后,不出声,瞪了张氏一眼,直直地走向前,我赶忙跟上,离开了御花园.
    回到坤宁宫,姐姐不理我,还在怪我拦下了她,我在门外接过了要上的茶走了进去,放下茶,我附在姐姐的耳边上说道:
    "那是皇上下的局,你以为皇上没见张氏刚才的表情么,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做罢了".说完我便下去了,叫谁都别进去,是该让她静一静了.
    伺候姐姐睡下,我轻轻的关上房门,往我的房间走去,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往寝宫走来,定睛一看是皇上!轻轻地给他请了安,正要通报给姐姐,被他一把拉住.
    "我是来找你的"附在我耳朵轻道.
    我身体一僵,赶紧拉开距离,他也无所谓的拉起我的手,向万春亭走去.
    "还记得么"他喃喃地问.
    我点点头,转身而背对他.
    "我以为你不会再进皇宫了"许久他沉沉地说.
    "如果可以,我定会不进"
    "你可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我可以斩你的头"他正色说.
    "我不怕,因为你没用朕,而用我"我轻笑道.
    "汤先生去了"我缓缓地说道.
    "什么"!我惊讶的回过身,定定地看着他,
    "刚刚去的"他不理会我的反映继续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也好,他终于摆脱了病痛"我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病去的"?顿时他睁开眼睛.
    "如果是被人害死的,你还会如此平静么,而且之前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利索,我才不要他来月香阁的"我叹了口气.
    "你很聪明"他肯定的说.
    "我只是比较细心"我徐徐地说.
    "你可知道我对你......"他圈着我,并未把话说完.
    "我知道,从御花园那次我就知道"半响我道.
    "所以你躲着我是么"他难过地说.
    "因为我不喜欢"我离开了他的束缚走出了万春亭.
    我原本以为不再相见就能忘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他,我很努力的去忘记除夕夜的那天晚上,但是一想到他的背影就会心动,心动后所带来的心痛,我不该,不该把他装在心里,他是皇上,一国之君,知道没有结果,所以我不会去开头.
    回到房里,想起他说汤先生去了的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会那样说,但一个对于自己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情的人,这样的反映最正常不过了.我想自己应该去为他上个香,毕竟他跟我相处一年多,教懂了我许多,做为学生应该去的.翻开箱子,里面全是汤先生送我的书稿,还有我和一起写的文,几何题,还有他做的鹅毛笔,不知不觉我的泪流了出来,他对我的好,是我没法还的.
    第二天,我到慈宁宫请求太皇太后给我到汤先生府邸上个香,为他送终.可却被太皇太后骂了出来.为什么,古代比现代还不讲人情味,我总以为现代是最残酷了的,没想到我这做学生的最后都不能替老师上香.我恨不得自己长双翅膀,飞出去.就因为螯拜痛恨汤先生,我就不能去么,不公平,不公平!我只是我啊.我在角落痛哭起来......
    回到坤宁宫,姐姐关心地问我怎么了,眼睛哭得那么肿,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直径走回了房间,晚饭都没吃.深夜我听到一阵敲门声,爬起来开门,看到姐姐在门外,立即迎了进来.
    "怎么了,能和姐姐说么"她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手.
    "汤先生去了"我直直得说着.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也是别人跟我传话的"我一语带过她的疑问.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他教了你一年"姐姐感叹道.
    见我不说话,姐姐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待我冷静下来,开始回忆太皇太后的话,现在是非常时期,而又知道我是索家的人,现在又在坤宁宫当差,算是皇后的人,皇后又是太后太后亲点的,而我去看汤先生螯拜肯定会知道,对皇后还有太皇太后,索家带来影响.也许是我太感情用事了.
    隔天,我叫小宝准备火盆,把汤先生给予我的东西都烧给了他,虽然不能上香,这样总行吧,汤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