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灵魂摆渡人

    
    福利院的大门早已打开，门口站了数人，迎着寒风，脸上带笑，看他们的着装打扮，应该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还有几个小孩子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张望。
    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专程在福利院门口迎接。
    看她们的模样，等待的时间不短。
    这样的待遇让云楚受宠若惊，同时还有负罪感。眼前这些人的年岁都不小，在门外受罪，简直畜生。云楚内心很内疚。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拿起车里的随身物品，快速来到这群人面前。
    “你好，院长奶奶，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云楚笑着说道。
    “你是云楚云先生？”
    为首那位阿婆笑着开口，“我是良善孤儿院的院长。”她自我介绍道。
    院长奶奶的皮肤略黑，还有老人斑，头上绑着一条廉价头巾，散落下的头发白花花一片。
    “院长奶奶好。”
    云楚惭愧道：“外面天气凉，赶紧让大家进去休息吧。”
    他很后悔把来意提前告诉对方。之前他有给福利院方打过电话，本意是想确认院长在院中，免得开车过来，正主却不在。荀萧有过要求，必须把银行卡送给院长本人。这要求很奇怪，但云楚能理解，大概是他对院长有很深的感情。但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
    原谅他从来没接触过福利社，不清楚十万块钱捐助款代表的意义，省吃俭用的话，十万块最少能供福利社人员四个月的大小开支。
    云楚跟随院长奶奶来到了院长室。
    路上，他有看到不少小朋友在旁边玩耍，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嬉戏，虽然这边福利院的条件和环境不太好，可她们天真烂漫的笑容还是影响着云楚，让他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院长室是在一楼左侧走廊尽头，说是办公室，不过是在门上挂了个“院长室”的牌子，内部房间很小，只有五六平米，里面的设施很简陋，就放了以张办公桌，两只椅子，阳台上有两个小盆景，很普通的绿萝，这种盆栽很好养活，掐一根枝丫种下去，轻松长满整个阳台。
    “见笑了，这里是唯一能接待客人的地方。”
    院长奶奶笑着说道。
    “没关系。”
    云楚在院长奶奶的招呼下坐下，一位阿姨端着茶杯走进来，热情地招呼他喝水，茶叶不知是何品种，云楚也不细看，端起来感受茶水温度，轻轻抿一口，脸上挂着笑容，表示满意。
    云楚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将银行卡里的钱捐出部分的冲动，将荀萧的那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笑道：“受朋友之托，让我把这笔钱捐助给福利院。”
    “朋友？”
    院长奶奶好奇地看着他，她本以为捐款人是云楚，没想到捐款的另有他人，她笑着说道：“那请问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我们在登记福捐款名单时，可以将您朋友的名字写上……”
    云楚回忆荀萧在昨天说的话，其中点明了绝不能透露他的任何信息，甚至连性别都不可以透露，心里瞬间有底了。
    “不用。”
    果断摇头，大佬说的话，必须要严格执行。
    “这样吗？”
    院长奶奶点头，没有多问，想荀萧这样匿名捐款，或者找人代捐的例子有不少，所以她没有觉得有多惊讶，既然对方不想透露姓名，那不问就好，在她看来，肯为福利院捐款的人都拥有一分好人的良知，值得她们用心感谢。
    两人随意拉家常，无非就是工作、婚配之类，云楚没敢全部交代出来，反而从院长奶奶嘴里得到了不少信息。比如上周末有十三名义工专程过来，陪孩子们玩耍，孩子们玩得可开心了；比如前天小鱼被一对夫妇收养，那家夫妇知书达理，待人和善，小鱼一定能在那户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他这老太婆别的不说，但眼光从来没差过；比如小莲都七岁了，昨晚还尿床……
    云楚跟院长奶奶相谈甚欢，而在这时，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人员来回走动的脚步。
    这么大的动静，云楚自然察觉到，转头看向门外，院长奶奶站了起来，刚刚给云楚端茶过来的那位阿姨，面带焦急闯了进来。
    “怎么了？”
    院长奶奶将老花镜摘下，沉声问道。
    “是小新，小新受伤了……”
    阿姨急声说道。
    “快带我去。”
    院长奶奶没有询问太多，给了云楚一个歉意的眼神，直接走了出去。
    云楚心中好奇，跟在她们身后。
    三人穿过了中间的走廊，径直来到一处小楼侧，那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围在旁边。
    中间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给他做检查。云楚能看到，小男孩右腿正以奇怪的角度弯曲，应该是骨折。
    院子里的小孩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回屋休息，估计是担心眼前的情景会让孩子产生阴影。
    “怎么回事？”
    院长奶奶询问道。
    “怎么会这样？”
    院长奶奶很生气。
    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她，是小新从二楼跳下来造成的。
    云楚听着匪夷所思，这么大的孩子也该懂事了，难道不知道从二楼跳下去很危险吗？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右小腿骨折。”
    那名医生做出判断：“他需要尽快送往医院治疗，我先帮他做简单处理。”
    “我开车过来的，要不我直接送他去医院吧。”
    云楚说道。
    “不用，我刚刚已经让人打过120了，而且你确定你的车有救护车好吗？”
    医生看都不看他一眼，低着头从医疗箱中取出绷带、夹板等物品。
    云楚：“……”
    如今这社会怎么了？好心全让狗吃了？
    院长奶奶道：“不好意思，云先生，小怜的脾气是这样，她只是对孩子们的健康负责，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没关系。”
    云楚摆手，他才没有计较，不要他送去医院拉倒，正好能省下不少油，只是看到那个小男孩的脸上带有痛苦之色，但始终咬着牙没哭，莫名有点心塞，别过头去。
    医生的手法很熟练，先用固定板将男孩的右腿整个固定住，再用纱布缠起来，防止移动后造成二次损伤，让疼痛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