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灵魂摆渡人

    
    见处理得差不多，旁边有人拿着简易担架。
    看着老院长都准备上手了，云楚哪能待得住，赶紧上前搭把手，将这个叫做小新的男孩抬进屋子里。
    小孩子的重量还是很轻的，要不是担心会伤到孩子的脚，云楚一个人就能扛着他跑，不过现在，还是用担架抬着走吧。
    “到底是怎么了？”
    云楚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没忍住。
    老院长解释道：“小新是个可怜的孩子，平时很乖巧听话。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变得格外暴躁，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楚大概明白了院长的意思，这应该是孤僻孩童的心理问题，家庭发生突变，对孩童的危害很大，必须要进行有效排解，否则很容易引发类似的心理问题。这种心理问题会有段潜伏期，初期没有明显征兆，可爆发过后，危害很大。对孩子的成长有严重的负面影响。
    “那你们没有进行过专门治疗吗？”
    “福利院的医疗设施有限，哪里管得过来？只有经常开导他，找他谈心。”
    老院长无奈地说道，她对福利院中的孩子有着特殊感情，看到孩子受罪，她于心不忍。
    “那你们有问出什么来吗？脾气变暴躁，总归是有理由的吧……”
    “问过了，但他的性格很沉闷，不爱说话，我们没办法逼问他。”
    老院长语气中带有感伤：“不过……”
    “不过什么？”
    “他总说他爸爸会来接他，经常跑到二楼窗户边，拉他走的时候还哭闹着打人，谁劝都不行。”
    “那他爸爸呢？”
    老院长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回答道：“他父母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被家里亲戚送到福利院中。”
    云楚：“……”
    对不起，打扰了，妈耶，为啥听上去恁?得慌？
    老院长继续说道：“小新先前有过想从二楼跳下去的情景，上次幸亏被人及时发现，及时从二楼窗户拉下来，没想到这次疏忽了……唉。”
    她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全是怜惜。
    “那他平时的表现，很不正常吗？”
    “你才不正常！”
    云楚的话音刚落，他耳边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声音很耳熟。对了，是刚刚那个医生的声音。
    云楚转过头，果然是她。她径直走进院长办公室，脸带愠色地看着云楚，嫌弃两个字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小怜，不许这样对贵客说话。”
    老院长训斥道。
    江怜怒视云楚，指责道：“奶奶，你没听他怎么说小新吗？没错，小新是性格沉闷了些，不喜欢与人交流，过段时间自然会好。什么不正常？他才不正常呢！捐钱就了不起吗？捐钱就可以随意毁谤别人吗？”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爆脾气……
    云楚被怼到哑口无言，内心凌乱中，努力回忆刚才自己讲的话，话说，她为啥要骂我？我有得罪她吗？
    老院长阻止道：“小怜，够了。”
    院长在福利院中的人望很高，江怜纵然心有不甘，还是顺从地选择不再说话，那委屈的模样，看得云楚一阵莫名其妙，妈耶，明明是我被你骂到狗血淋头，怎么感觉是你吃亏了？
    院长主动给云楚道歉：“不好意思，云先生，小怜跟院子里的孩子关系很好，突然发生这种事，她情绪有些失控，见谅。”
    “没事，院长。”
    云楚赶紧推辞，“刚刚确实是我失言了，很对不起，实在抱歉。”
    虽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但依旧表示出自己是个知错就改的好人。
    当然，云楚坚决不承认，他是看在对方是个出落的高挑美女，才会认错得如此干脆。
    江怜哼声道：“知道就好。奶奶，医院派来的救护车已经过来了，他们将小新抬上了车，李阿姨打算去陪着他，您不用太担心了。”
    “好的，辛苦你了，小怜。”
    “最近天气降温了，孩子们很容易感冒发烧，千万要注意保暖。”
    “知道了。”
    老院长点头，笑眯眯的模样，冲掉了她眉宇间的愁苦担忧。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给孩子们准备常用药物归类呢。”
    “好的。”
    看着两人在那边交流，云楚饶有兴趣。
    这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感情，如同家常的聊天方式，是他心底最羡慕的情感。当江怜路过他身边时，云楚本想跟对方打招呼，缓解关系，可惜对方根本不甩他，走路连半点停顿都没有。
    “她……”
    云楚的表情有点尴尬。
    老院长笑着说道：“江怜也是从我们福利院走出去的。很早就被养父母抱养走，不过她对福利院的人念念不忘，每年都会专程过来看望弟弟妹妹们，已经好多年了。大学专业是学医，毕业后常来院里帮忙，还经常自己花钱，买很多常用的药品放在院里。”
    云楚能从老院长的语气中感受到欣慰。
    在这些从事慈善行业的人看来，经由他们教育出的孩子越懂事、越优秀，他们内心的成就感就越强。
    “她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多担待些好吗？”
    呵呵呵，心情不好，脾气差，难不成是大姨妈来了？
    云楚吃瘪，很不愉快。
    ……
    拜别了老院长，云楚来到车旁，正准备启动车子回家，突然从副驾驶侧的车窗处冒出来一张脸，一张很熟悉的脸。
    云晓被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后，顿时觉得无语。
    居然是九辛。他的前老板，前搭档，兼前好友。
    九辛还是那套打扮，黑风衣，黑内衬，黑手套，坐在车里看不到他的下半身，但应该还是他自诩冷酷的黑暗系裤子和靴子。
    “开窗！”
    读出他的嘴型后，云楚无奈地放下车窗。
    “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九辛惊讶地问他：“要不是对你这车牌号太熟了，我差点以为是看错了。”
    “我来办点事。”
    云楚打量着九辛的这身装扮，有些奇怪：“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干嘛？”
    他知道九辛对荀萧的兴趣很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荀萧毕竟不止一次地帮过他，所以掖着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