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世界开酒馆

6.白起后人

    
    竹叶青一月售钱五百两;
    竹叶青二月售钱二千两;
    竹叶青三月售钱……
    白福贵哗啦一声揉皱了纸,倔头牛似的冲他爹问道:
    “老头儿,你给我看这做什么?”
    白昌平靠着木椅咂小酒,悠哉道:
    “让你小子看看别人家孩子长啥样。”
    白福贵嗬嗬凉笑:
    “啥样?俩鼻子一个眼睛了?”
    “嫌自己挣不着钱就明说,挤兑我做什么?”说着,白福贵一撩袍子坐下,撇过头去不搭理他爹。
    白昌平:“嘿,臭小子,我让你坐下了吗?”
    说完,见白福贵不睬人,白老大摩梭着桌脚道:
    “挣不着钱?”
    “你也太小瞧你爹了,你爹要是冲着钱去,早几十年前就发家了。”别的不说,三年前那个小官差就不用死。
    “我就是喜欢做个酒,就是喜欢金光地,但不喜欢看你这窝囊样儿。”
    白昌平盯着白福贵抖搂不停的脚,觉得眼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吃了就拉,养你做啥。”
    白福贵:“……”
    “拿着,”白昌平拍在桌子上一张纸,上面远观一个红指印甚是引注目,“我把你雇给那芙蓉丫头了,去,跟着人家学学。”
    白福贵:“……”
    白福贵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爹,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白老大气魄盖世,脚一跺:
    “看啥看,没见过帮工吗?”
    “你在咱白家酒铺能学着东西吗?天天跟二大爷似的。”
    话落,白昌平又叹口气:
    “这世道终归是要给你们年轻人的,跟着有能耐的人多学学,小儿。”
    “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去给临月城神兵阁葛大掌柜送酒要账,那临月城人人都在谈竹叶青的妙处啊,葛天明还拉着我问白芙蓉来临月城有啥规律没有,你说我咋说?”
    “行了行了,约了今天晌午在森林边儿见面,白芙蓉来提你。”
    白福贵控诉道:“……哪儿?森林边儿?”
    “爹你是让我进黑森林吗?”
    “爹你不稀罕我了也不用让我去喂妖兽吧!”
    白昌平滋儿一声喝干了酒,支起眼皮道:
    “瞧你那点出息,你以为白芙蓉住哪儿?”
    “林子边儿有个小木人,白脸红鼻子,你中午等在那儿就行。”
    ……
    ……
    ……
    小木人是白芙蓉上一次出森林采购做的信箱,脑袋上的绿帽子里放着密匝匝的金属片,上面镂刻精密花纹,充当“信票”。
    每天傍晚夕阳落山,彩霞满天之时,会有鸟类妖兽从林子外猎食回来,白芙蓉答应他们只要带回信札,就能换一口兑水松花雕。
    松花雕是白芙蓉开坛的新酒,青松淡香融合其中,飞行妖兽尤为喜欢,对比洗涤筋络的功效,松花雕强于竹叶青。
    “…”白福贵摘下小木人的绿帽子,瞅着木头脑袋上插满了金属签,觉得头皮发麻。
    拔下一根放在鼻端轻嗅,一股淡淡酒味,带着松枝的暖香。
    白福贵蹙眉,刚想细细再闻,旁边传来声音:
    “前不久刚换的信签。”
    “那味儿我最近新做的酒,配比还没有调好。”
    “哈哈,可能味道有点让人失望。”
    不,一点不失望,白福贵心道,嘴上麻麻道:
    “尚可,你就是白芙蓉?”
    面前的小丫头看起来十六七岁,细瘦伶仃,一头黑长炸配着绿眸子,面上笑容甜蜜,别提多讨喜了。
    白福贵:“……”
    白福贵脸皮有点发烧。
    白芙蓉大方走上前来作揖:
    “白家哥哥你好,我是白芙蓉。”
    “以后星际酒馆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白福贵:“……啥?星际酒馆?”
    这什么怪名字?
    白芙蓉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说:
    “昨晚做梦梦见了这名儿,深觉有缘,于是就这样了。”
    骗鬼呢,白福贵心中不屑,懒懒行礼:
    “好说,大家都姓白。”
    “说不准百八十年前是一家儿呢。”
    怎么可能,白芙蓉被白福贵的客套话逗得嗤嗤笑个不停,随即冲身后招招手,一片黑色阴影覆盖渐进,三四丈高的木屋咕噜咕噜滚着轮子而来。
    这巨大体积,这糟糕审美。
    白福贵震撼的望着机关屋。
    早先听说白芙蓉这厮有鬼,会做酒有怪癖,房子跟着脚丫子走,谁成想,亲眼得见的震撼力……当真是无以伦比。
    小肥鸡站在木屋最前头围栏上,昂首挺胸,脑袋上一撮金色羽毛迎风飞舞,伸着两只鸡翅做起飞状。
    与此同时,木屋里传来各种怪声,老虎的咆哮,啄木鸟啄食木头的咄咄声,狗子的吠声,乍一听,俨然一曲妖兽大合唱。
    白福贵见此倒吸一口气。
    他虽修行意志了了,但现在也是结丹期修士一枚,自然看得出来白芙蓉这厮就是个平平凡凡的俗人,体内丹田混沌毫无仙力,于是此时此刻,看到和她如此亲昵的妖兽,便倍觉惊讶。
    如何,她是如何做到的?
    妖兽和人类修士不睦者占多数,更别提妖修中种族等级森严,白芙蓉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类是如何做到笼络了如此多妖兽的?
    小鸡仔飞到白芙蓉肩膀头,被白芙蓉拍拍脑袋,也不知是吃白芙蓉的黑暗料理吃多了还是褪毛了,现在的他通身暗红,一双瞳孔隐约泛金,透着一股出身不凡之感。
    李不咎落到白芙蓉身旁,张嘴吐人言道:
    “别傻站着,天色不早了,临月城戌时闭城门。”
    “想在城里过夜被敲梆子的人捶吗?”
    白芙蓉弯腰尊重地拍拍李不咎,小声道:
    “马上就走。“
    李不咎不耐烦地抖翅膀,甩开少女的手。
    白福贵发出一声怪叫。
    仙鹤抬眼皮望他,看他脸色惨白,神色惊恐,讥讽道:
    “呦,这不是白家这一代的小子吗?”
    “多年不见,你爹可好啊?”
    白福贵:“……”
    白芙蓉一把捏住仙鹤的嘴巴,任凭他澎湃妖力挥腾翅膀挣扎就是张不开嘴:
    “好了好了,不咎你少说两句。”
    “福贵哥,走,咱们进木屋。”
    李不咎:“……”
    松手!我还要面子的!
    白福贵瞠大眼睛,看着仙鹤被白芙蓉一把夹在胳膊底下,羽毛乱飞凄惨的回了木屋。
    白福贵:“……”
    #世界观崩塌的感觉真鸡儿酸爽#
    #这白芙蓉怕不是个大妖怪#
    白福贵脸色青白,心绪动荡如海啸。
    这仙鹤别人不认识,他不会不认识。
    当初白家逃难迁来打算在黑森林占山为王,刚放出消息去,一夜全族被夷,鲜血黑夜中振翅而来的就是这只仙鹤。
    万幸白老大这一支不受重视,被吩咐在在白家老祠收拾东西,来得晚了一天,竟躲过了灭门惨案。
    本以为多年不见,煞神说不准亡了或者飞升了,谁知山不转水转,凶时转道吉时相遇,此时此刻白福贵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路上他也没心思瞧白芙蓉的木屋里有那些神通,拗着脖子盯窗外,打死不敢回头看。
    身旁仙鹤凉凉看了白福贵一眼,不吱声。
    白芙蓉早先在临月城有买有做符用的电石,这会松开手柄木屋也会飞奔,她瞧屋里面鸟兽虫啼,就是不见人声挺尴尬,笑嘻嘻道:
    “福贵哥,听说你家祖上威名赫赫啊。”
    “战神仙修白起的后代,是不是?”
    许是先祖给了白福贵力量,他动动脖子,沉声回答:
    “千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有说法道我们这一支是秦王朝白起的后代之一,做不得准。”
    白芙蓉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绿树,咂摸:
    “那富贵哥咋不出了黑森林,投奔仙界大门派呢?”
    “兵家白起后代的名声,能得到不少资源的。”
    这一支族人被杀光了,没地位还有什么资源,白福贵心中冷嘲,面上顶着李不咎冰冷的目光敷衍道:
    “外面规矩太多,还不如黑森林逍遥自在。”
    白芙蓉嘴炮发作:
    “外面花花世界确实扰人,可黑森林妖修势力大盛啊。”
    白福贵被这话惊出了一屁股腚冷汗,忙抬头看李不咎,李不咎做仙鹤门神状,扒着木屋门,一个屁都没放。
    白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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