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豆根看着浑身血污,昏迷不醒的父亲,内心是仇恨的。
李豆根胆子很小,怕高怕疼怕打雷,也怕流血。
以往看到血,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
但看着父亲满身的血污,他却没有闭眼,而是将这一幕死死地记了下来。
他的心中只有恨。
李豆根的恨,很自私。
他恨的是那场血案让自己的父亲断了一条手臂。
至于其他村民的不幸,或有哀伤,却无仇怨。
即使他口中说着是要为村了死去的人报仇。
但一个人的眼睛还是骗不了人的,他说道死去的村民的时候,眼神并无多少变化,唯有提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满是敬仰、失落、仇恨。
而那给父亲带来不可消磨的痛苦的凶手,他们有一个曾一诺见过最多,也杀过最多的名字——强盗。
“好,旌狼山我会去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见下长生叔叔,还有老村长爷爷。”曾一诺道。
“一诺,我李牧才在此先谢过,谢你为死去的村民讨回公道。”李豆根躬身行了一礼。
“李牧才?”
“我大名。”
随后两人去了后院,见到了老村长。
老村长年纪大了,却是认不出曾一诺,甚至连自己的孙子都当做是儿子,不停地叫着“长生”。
让人不由唏嘘,岁月无情。
花有重开时,人无再少年。
曾一诺自顾自地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李长生不在这里,失去了手臂之后,这个倔强的男人仍然没有被打倒,一心一意的守卫村子。
院子中的梧桐树下,一道凌厉的身影正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乍现,刀鸣不断。
仔细看去,那人竟然只有一只左手。
人级。
曾一诺有些惊讶,没想到失去手臂的李长生反而突破了等级。
要知道,npc不像是玩家,有各种方式提升自己,他们只能按部就班的修炼,击杀敌人和妖兽也不会获得经验,即便是天才地宝,也只有合适的体质才能服用。
自从回到新手村,曾一诺就发现新手村已经不像是新手村了。
曾一诺忽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村里的变化会不会是因为梅璧书刷爆了好感度,导致玩家不会降生的原因?
“敢问这位少侠是?”
李长生停止了练习,他已经发现了曾一诺和自己的儿子的到来,只是见对方没有开口打断的意思,便先把一整套功法练习完毕,方才起身打招呼。
曾一诺道:“在下曾一诺,原李家村人士,今日回来探望乡亲。”
“一诺?是你!”李长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未曾见过,但是我却经常听父亲和村民们提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才,侠骨铮铮。”
曾一诺在新手村的两年也并不是认识所有人。实际上,除了做任务之外,曾一诺大多的时间都在修炼,以及偶尔随其他玩家一起出去猎杀妖兽。
那个时候,玩家还是蛮多的,只是大多数都在1年左右就离开了,曾一诺是唯一一个呆了两年的。
至于后面的梅璧书,留在新手村十年,纯属于怪胎。
曾一诺真正熟悉的那些还是新手村的功能npc,尤其是梅千花和王铁锤。
对于李长生,两人并没有交集。反而是李长生的老爹,当时的村长,还有李长生的儿子,当时发布各种找东西日常的npc,与曾一诺有着不少交集。
不过,如今,老村长已经是老年痴呆了,而小屁孩也长大了。
李长生身上有些当年老村长的影子,但是面色更显坚毅。
苦难磨砺人生。
曾一诺礼貌地回应了一句:“长生叔叔过誉了。
其实此番前来,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叔叔。”
“哦?请讲。”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王铁锤叔叔会失踪,还有那么多无辜村民惨死,甚至你也……”
曾一诺并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作为当事人的李长生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李长生闻言面色一变,时而悲愤,时而惊恐,最后归于黯淡,摇头叹息。
“哎,一诺,听叔一句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查了。”
“此事我必须要管。”曾一诺神色凛然。
李长生还未开口,李豆根先说话了。
“爹,为什么不查?一诺现在是江湖闻名的大侠,当年那些人的武功又不高,连你都能……”
李豆根本来想说的是,那些人连自己父亲当时那个不入流的武士都留不住。
“住口!”李长生面色通红,须发皆张,责问道,“你混蛋!这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
“我……”李豆根呐呐不言。
父亲的威严很重,李豆根打小就怕自己的老爹,而在老爹断臂之后,这种害怕就更重了。
再加上此时确实是他心虚,所以父亲的呵斥让他不敢再多言,尽管心里十分想要开口劝说。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曾一诺,希望对方不要就此放弃,不然,凭自己,哪怕是整个村子,报仇的希望都是渺茫。
曾一诺当然不会放弃,于公与私都不会。要说理由那真是太多了。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自己回来的目的。
新手任务。
或者说是变了样的新手任务。
这事关自己能否名扬天下。
事关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每当想起桃花树下那个舞剑的曼妙身影,曾一诺便有了不得不前进的理由。
“李叔叔,此时与豆根无关。”曾一诺解释说,“昨夜便听梅叔叔说起,且我今早已经去过铁匠铺,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接着曾一诺神情肃穆,严正地说道:“于公,我既然身负侠名,便不能坐视不理;于私,铁锤叔叔和乡亲们当年对我视如己出,我也必须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只是此事,抱歉,我当年有过承诺,必不会多言。”李长生仍然拒绝回答。
“还请叔叔成全。”曾一诺继续请求。
“爹。”李豆根焦急地问,“为什么不说?不就是旌狼山的强盗吗?”
“强盗,呵!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李长生对自己的儿子大感失望。
“还请李叔叔告诉我。”曾一诺不紧不慢,言语却很坚决。
两人眼睛对视在一起,曾一诺不让分毫。
李长生刻意回避,最后无奈地说:“非要问吗?”
曾一诺“嗯”了一声。
李长生表情纠结,最后开口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正魔两道都有参与,还有你王叔带着孩子失踪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此事涉及许多年前的旧事,便是我也不知道太多,具体的事情,我答应了那个人,绝不会说的。”
“这样啊,那么李叔叔,我想问你的伤是何人所伤,又是何人所救。”
曾一诺淡淡地问道。
断臂之伤,就靠当时的村民,必然是无法救治的。而当天梅药师又不在,能够止血救人的必然是江湖好手,而且内功深厚。
“这,我不能说。但伤我的人确实是旌狼盗的人没错,只是他们……”李长生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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