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静娆被逼到极限,忍无可忍,想要爆发的时候,言陌突兀的冒出了一句:“你哥哥,是江昀吗?”
听筒那头,池静娆因为愤怒而格外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颈,再发不出丁点的声音。
答案显而易见。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言陌笑了,“你保得住他吗?”
虽然江昀表现得十分儒雅绅士,甚至如沐春风,但言陌却并不觉得他是一个会为了别人心软的男人。
池静娆的情绪有些失控,尖叫道:“只要你离开他,我哥不会伤害他的。”
言陌冷诮的扯出一丝笑:“这么说,就是保不住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男人的大发慈悲上。”
“不是的……”
隔壁房间,江昀摘下耳机,兴致缺缺的扔到一旁,“呵,果然是不能成器的东西……”
手下:“要不要我过去警告一下二小姐?”
“不用了,由她吧。”
手下刚要退回原位,就听江昀问道:“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有哪点好?值得她连眼睛都不眨的就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掉,还是女人都这样?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连父母子女都抛弃?”
他的语气怪异,其中的讥诮毫不掩饰。
手下斟酌了一下措辞,“我认为,二小姐动手不完全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而言,父亲不过是个下棋的人。”
江昀脸色一变,突然转过身,眼睛里全是冰封般的冷意,“滚出去!”
见他变脸,手下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掌嘴道歉。
他们几个兄妹,谁又不是被当作棋子养大的。
“滚。”
“是。”
他忙不迭的退出门,刚关上门扉,身后就传来桌椅板凳被掀翻的巨响。
...........
陆靖白直接去了医院,王龙已经醒了,精神状态不错,嘴角还沾着白色沫子。
陈勇守着他。
看到陆靖白,生龙活虎的王龙立刻捂住胸口倒在床上,一脸痛苦的嚎叫,“警官,我要投诉他,暴力执法。”
陆靖白报了自己的警号,“打12345。”
他问陈勇:“怎么回事?”
陈勇已经憋了很久了,陆靖白一问,立刻就炸了,指着装模作样的王龙:‘他这孙子……”
王龙又开始嚎了:“您看您看,我要投诉他,手机呢,我要打电话。”
陆靖白皱了皱眉,“注意言辞。”
陈勇瘪了瘪嘴,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原本想吓吓他,哪知王龙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医生说他这身体壮的都可以打死一头牛了,根本就没问题,这孙子就是装的。”
“行了,”陆靖白拍了拍他的肩,“你出去吧,我来审。”
王龙招了。
痛痛快快的供出了上面的拆家,用他的话说,陆靖白态度好,职位又高,反正已经落到条子手上了,招不招都是要进去的。
他上有老下有小,转作污点证人,警方必须得保证他家人的安全。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不只知道上级拆家是谁,还知道他们明晚有个行动,时间、地点、毒品数量都有了。
但陆靖白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顺利。
陈勇倒没有想那么多,“头儿,我说你就是顾虑太多,是与不是,明晚去看看不就得了。”
回警局、开会、确定明天行动方案。
忙完后已经快凌晨了,陆靖白换了便装驱车去医院,在病房门口时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才轻轻的推门进去。
言陌还没睡,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发信息。
灯光下,她穿着蓝白色竖条纹的病号服,头发用橡皮筋松松的扎了一下,露出耳垂和脖颈上晶莹的肌肤。
托着腮,指甲泛着微微的粉色。
陆靖白将心里杂乱的思绪压下,“怎么还不睡?”
“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言陌头也没抬的应道。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男人高大的身子带来强悍的压迫感,言陌手中的手机被人抽走了,她顺着手机抬头看去……
陆靖白视线下垂,顺着她半敞开的衣襟看去,女人的脖颈纤细修长,锁骨微微突出,灯光在凹陷处留下深青色的阴影。
男人的目光一凝,视线上移,落在了言陌还有几分病态的苍白面庞上,将小腹窜起的那股热意压了下去。
言陌还在生病。
陆靖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才若无其事的在她身边坐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
言陌够着身子去拿手机,“我跟秦慕聊天呢。”
“病才刚好,不准熬夜,去洗漱睡觉。”
陆靖白一条手臂将言陌禁锢在怀里,拿着手机那只手伸直,不让她够到。
胸腔震动,男人沙哑的嗓音从喉间溢出,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言陌:“她问我事情呢。”
陆靖白将手机扔到一旁,将言陌拦腰抱起,猝不及防的,她一下子撞在了他结实火热的胸膛上。
‘咚’的一声闷响。
言陌半晌没说话,她本来就虚弱的不行,再经过这一撞,整个人都有点晕了。感觉不是撞在了人的胸膛上,而是撞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
男人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侵占了她所有的呼吸。
言陌抬头。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片刻,陆靖白的身体绷的像一张拉满的弓,又硬又烫。
他俯下身,在鼻尖距离言陌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想吻你了。”
言陌:“……”
她在想,陆靖白问的这句话她应该怎么回?
还没等言陌想出答案,男人已经结结实实的亲了上来,他托着女人的肩将她抱起来,侧身,将她压在沙发的靠背上。
他近距离的盯着她,瞳孔深处闪烁着两簇小火苗,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将她禁锢在胸膛和沙发之间,含糊不清的问:“可不可以?”
言陌大病还没有初愈,全身没劲,接个吻都觉得累人,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她皱眉,摇着头往他怀里钻,“不要。”
陆靖白没有勉强,亲了亲她,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言陌说道:“我去洗澡,你到床上躺着睡觉,不准玩手机。”
他走过去拉上窗帘,抬手解开衬衫的纽扣,脱了衣裤,仅穿了一条内裤走进浴室。
深色内裤下的弧度很鲜明。
水声很快停了,浴室门打开,陆靖白上身赤裸,腰上裹着言陌的浴巾,正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但也只是草草的擦了几下就将浴巾扔到了一旁。
男人洗澡不喜欢擦身子,水珠沿着他的胸膛滑落,没入浴巾的边缘。
他将腕表和手机从茶几上拿到床头柜,刚掀开被子准备上床,言陌就从床上跪坐了起来,解开他系在腰间的浴巾。
浴巾下,他什么都没穿。
陆靖白:“……”
言陌展开浴巾从肩膀处将他裹住,仔细擦拭他身上的水珠,“今天下午有人来安监控,我没让装。”
“安监控只是避免有心人混进来,也方便保镖随时掌握病房里的情况,这段时间你先忍一忍,乖,我明天早上再让他们来一趟。”
“我已经好了,奚钺说我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言陌撤了浴巾,将不着寸缕的陆靖白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如果装了监控,你现在是要给他们演一出裸奔的戏码吗?”
陆靖白哭笑不得,弯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衣服换上,他今天吩咐张嫂将欢喜的衣服都带过来了。
“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病房里就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才去浴室,也不会那样亲密的亲吻她。
陆靖白今天累了一天,原本困的不行,开车过来的时候都差点睡着了,这会儿抱着她,却浮躁的睡不着。
他将言陌揽在怀里,手沿着她的脊背从上往下抚摸,用了些力道,却不感觉到疼。
不一会儿。
被他触碰的这片肌肤就滚烫了。
陆靖白低头,亲吻着她的脖颈,病号服的领子宽大,他轻轻一拉,言陌大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男人粗沉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尤为的清晰,偶尔夹杂着女人细碎的呻吟声。
两个人的身体都已经处在极端疲惫的状态了,所以,这场擦枪走火的情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结束后,陆靖白去浴室冲了个澡,言陌已经累的睡着了。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身上还残留着女人浅淡的香水味,顺着呼吸浸透进他的五脏六腑,扎根在每一寸骨髓里。
连想念都带着微微的痛感。
楼下停了一排车,放眼放去,基本都是黑色。
其中一辆车的内室车灯没关,陆靖白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里有烟雾透出,大概是哪个病人的家属心烦,在车里抽烟。
他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后就转回了视线。
车里。
后座。
池静娆拿着枪顶着匍匐在脚边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的脑袋,英气的脸上尽是狰狞的冷意,“考虑好没有?”
中年男人摇头,一个劲的磕头,“不,我求求你,放过我,奚院长要是知道我这么做,会杀了我的。”
他抬头,赫然是奚钺这次安排给言陌的主治医生。
奚钺年纪轻,平时也挺和悦,但做起事来手段也挺狠,触到他的逆鳞,就别想好过。
再加上那女人的丈夫好像是市局的支队长,他哪里敢动什么歪心思。
“我也会杀了你的,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池静娆握着枪,在他脑袋上戳了几下,她在紧张,力道控制不到位,硬生生的将男人额头上蹭掉了一块皮。
她变调的尾音拉的很长。
副驾驶位上。
江昀拿起座椅上一方白色的丝绢擦了擦手指,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五分钟了,他没什么耐心再听池静娆的琼瑶腔了。
将IPAD递到后面,手一松,平板正正的砸在男人的脑袋上,落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的嗓音冷淡:“看看这段视频,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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