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宫中。
两三个宫女来来回回的走着,可是脚步却是极轻,几乎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就仿佛像是怕是惊醒了谁一般,她们的手中捧着桐盆,手中的热毛巾是刚刚用过的。
她们最开始被德怒叫来在金华宫里侍候,看见放在床上的顾连成之时全都是大吃一惊,这女子虽然身形略显单薄,可那一张脸却是那样的绝色,他们从来没有在王宫中见过这样的女子。
这几个宫女们在这金华宫中连着照顾了四五日,也发觉了他们的王上德怒对这个女子十分得有耐心,这几日每每下了朝之后便会来金华宫看望顾连成,即便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子苏醒的时候,但德怒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晚上她们都是守在门外的。
每日太医院的药一次次的送来,可喂进顾连成口中的却连一半都没有,而顾连成的面容却始终都是那样苍白无比,仿佛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撒手人寰一般,久而久之金华宫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十分紧张。
顾连成在那日被迫服下药之后,便陷入到了无变无际的黑暗之中,她的意识飘飘荡荡的不知所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处,只知道无论往哪里走都是黑暗,没有半点的光亮存在。
在睡梦之中,顾连成仿佛听到远远的有人在说话,说话的声音有男有女,甚至还会有些觉得熟悉,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大步跑去,仔细的听着他们在说些什么……
……
“是因为,王爷同样恨你们顾家,昔日,王爷本能登上大宝,可就是因为你父亲一意孤行,力保太子,才会断了王爷的大业,王爷娶你,只是想要伺机报复罢了。
“你现在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王爷昨儿晌午在你的吃食里下了毒,这会子,应该是毒发了吧。”
顾连成仔细想着这些话,只觉得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竟然觉得无比的熟悉,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满怀仇恨的女人,只不过这个被下了毒的女人真的可怜,竟然被人下了毒。
……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刚刚可是说,我是一个采花大盗,今日,说来不巧,本想要到北堂傲的王府之中寻觅两个美人儿,却不曾想,被他给抓了个正着,还险些丢了小命。”
“只不过我没想到,我这运气也是碰的恰到好处,若不是我多留在这里几日,又怎么会英雄救美呢?”
……
紧接着传过来的便是一个男子的说话声,那语气之中仿佛带着几分慵懒之意,顾连成只觉得她所听到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
“顾连成,你是来炫耀你的成功么!你与北堂冥两个人联手对付我,如今北堂冥登上皇位、你顾连成还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北堂冥利用过你不过随手丢弃,你在德怒的控制之中,与我又有何分别?”
“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你明明知道一切,却把它送给了宋玉致,亲手将她一步步的推到我的身边!”
“”上一世你们两个人狼狈为奸,欺骗我、辜负我,这一世终于是我顾连成不在意你们的生死了,真是可惜现在不是寒冬,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人体验,我上一世在那样寒冷的冬天,跪在结冰的地上是什么感觉!”
……
顾连成只觉得记忆是无比的混乱,那些在听过之后的话转眼间就会被她遗忘,,她完全不记得刚刚听到的话在讲什么,就仿佛像是在捡拾东西一样,她每捡起一样东西,随后就会被丢在身后遗忘,渐渐的仿佛像是什么都没有经过一般……
宫女们朝着躺在床榻上的顾连成看去了一眼,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一如前几天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她们不禁摇了摇头,可惜了这样的美人,纷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可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那放在床榻上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忽然,顾连成的睫毛微微颤抖,双眸略动了一下,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便是层层的帷幔,几乎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她缓缓的坐了起来,仿佛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般,对一切都是这样的好奇。
顾连成伸手将帷幔揭开,见到的便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屋子,她从床上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穿着鞋子,就这样在地上走着,也并没有觉得凉,她看着这屋子之中的摆设,她只觉得是十分的陌生,书桌、书架……这仿佛像是一个男子的卧室一般,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陈设。
顾连成想找一个镜子看一看自己,她对于从前没有半点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更不要提如今是在什么地方,她一声不发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四处在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啪”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守在门口的宫女们听到声响,立刻转身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
众人只见一个曼妙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手中似乎还在拿着什么,一张美丽的面孔被疏落滑进的阳光照得染上一层阴影,顾连成的皮肤十分洁白,竟像是透明的。而顾连成同时也在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那一双眼眸之中仿佛不染俗世一般,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闯进来一样。
“醒了醒了,贵人醒了!”有宫女惊喜的说着,“快去禀报王上,贵人终于醒了!””
顾连成就那样看着他们,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看见自己这样高兴,然后跑了出去,只不过忽然之间走进来这么多人,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宫女瞧见顾连成赤着脚站在那里,于是连忙走了过去,搀扶她道:“贵人,地上凉,奴婢扶着您把鞋穿上吧!”
“贵人?”顾连成有些不解的朝着宫女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啊?”
“奴婢不敢!”宫女一边搀扶着顾连成往床榻走,一边低着头说着。
德怒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顾连成的身份,而她们身为宫女也不能没有称呼,没有受过封赏的女子也是不能够被称呼为娘娘的,所以他们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称呼顾连成为贵人!
顾连成坐在床榻上,低垂着眼眸看着宫女为自己穿上鞋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如此的害怕自己,竟然连头都不敢抬起,她福下身子看着那宫女,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还有能不能帮我找一面镜子,我刚刚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好像不记得我长什么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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