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刚到,婉凉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盥洗。/p
接着,她随意用了一点早膳,便匆匆去找见轩辕笠。/p
此时,轩辕笠也刚下了早朝,正端坐在御书房专心批阅奏则。/p
“祥妃娘娘觐见!”御书房门口,海公公略带女腔的声音响起。/p
“传!”轩辕笠立即道。/p
“臣妾参见皇上。”婉凉施施然走进御书房,屈膝行礼道。/p
“爱妃免礼。”轩辕笠快速走到她跟前,很自然地将她扶起,温柔看着她,见她脸色偏白,神色黯然,眼睛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黑色,体贴道:“怎不多睡会儿?看你憔悴了不少?”/p
“臣妾没事。皇上,你答应臣妾今日出宫可否算数?”婉凉问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接着,低首垂睫,心道:“狗皇帝,你害得我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我能好到哪里去?”/p
“好。”轩辕笠说着,随即,递给她一块金黄色的令牌。/p
“皇上,臣妾可否顺带去义父家看看?”婉凉看着轩辕笠,弱弱问道。她想知道杜鸿宇回去了没。/p
“其实也没特别的事,就是想到义父唯一的女儿都出了家,怪可怜的,就想去陪干爹干娘说说话。”见轩辕笠狐疑地看着自己,忽地想起,他并不知自己和杜伯伯的渊源,赶紧补充道。/p
“好。”轩辕笠勾起嘴角,微笑道。/p
“谢皇上!臣妾告退!”婉凉正准备转身出去。/p
“爱妃等一下!”轩辕笠立即道,紧接着,他又对海公公吩咐道:“传林霄。”/p
一盏茶功夫,林霄便走了进来,行礼道:“属下参见皇上。”/p
“免礼!”轩辕笠继续肃然道:“林霄,派多几名护卫,随同祥妃娘娘出宫,务必保护好祥妃娘娘!不得有任何闪失!”/p
“是,皇上。”林霄铿锵应道。/p
然后,轩辕笠又对婉凉??铝思妇洌?湃盟?隽擞?榉俊?p
接着,婉凉便坐着轿子出了宫门,然后,又换坐马车,一路往“静心庵”行去。/p
经一个多时辰的车程,一行人便到达了普渡俺山脚下,因普渡俺在山上,马车上不去,所以,一行人只得步行走上去。/p
很快,婉凉便来到了普渡俺门口。只见,庙内香烟缭绕,香火鼎旺,香客络绎不绝。/p
婉凉第一次虔诚地跪拜在佛前,默默祈祷,乞求大慈大悲的佛祖保佑她的铄儿平安快乐地长大,还有宸,愿他在天上一切安好……/p
不觉,两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划下。/p
良久,婉凉起身,径直往普渡俺厢房后面走去。/p
她清楚地记得,曾和额娘一起来过这里数次,每年六月还要在此住上三日,直到九岁……彼时,她是高贵的灵舒郡主,而今,她是痛失夫君,与孩儿分离的鳏寡孤独妇人。/p
想到这里,婉凉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心里对轩辕笠的恨又更加深刻了几分!/p
婉凉凭着儿时的记忆,来到了普渡俺后山,她挣打算钻进深山里找毒草,这时,林霄突然走到她跟前,制止道:“祥妃娘娘,山里有野兽,毒蛇不安全,再说山路不好走,万一娘娘摔着或是被野兽伤到,林霄没法跟皇上交待。娘娘,请回吧!”/p
“不会的!以前,本宫也经常爬山。再说,皇上只叫你保护本宫的安全,又没叫你限制本宫的行动!你干嘛干涩本宫!”婉凉急了,不让她进山,这怎么行!她必须要弄回毒草!/p
“请娘娘恕罪!”林霄立即拱手低头道。/p
“算了!算了!”婉凉摆摆手道。转身,便往深山走去。/p
林霄只得紧随其后。/p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刻钟后,婉凉便眼尖地发现了一株带有剧毒的断肠草。她心里顿时一喜,正准备弯腰去采摘时忽然想起,林霄还紧跟在身后,看着自己呢。于是,她转身看着林霄,佯装尴尬道:“咳咳咳……你快回避一下!本宫……本宫要……要小解……”/p
“是,娘娘。”林霄一听,耳根刷地一下红了,垂首道。然后,转身,稍走远了一些。/p
“本宫没说好,你不许回头!听到没有?”婉凉大声道。/p
“是,娘娘。”林霄背对着婉凉答道,耳根更加红了几分。/p
婉凉狡黠笑了一下,挑出随身携带的绢帕,今日她特意带了两条,小心翼翼用绢帕包裹着采摘下毒草叶子,然后放在另一条上绢帕包裹好,然后揣进了袖兜里。/p
“走了!山里没什么好玩的。”婉凉走到林霄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p
跟着,婉凉便去了翰林学士府。/p
婉凉来这里,就是为了知道杜鸿宇回去了没有。她刚到大厅坐下一盏茶功夫,杜鸿宇便急步走进了大厅。/p
“婉凉!”杜鸿宇快步走到她跟前,正准备去抓她的手,突然被一个外力打在了他手上。/p
“大胆!竟敢对祥妃娘娘无礼!”林霄厉喝道。/p
“林霄不得放肆!他是我表哥。退下!”婉凉也呵斥道。/p
“请娘娘恕罪!”林霄拱手道。/p
“祥妃娘娘……”杜鸿宇在听到“祥妃娘娘”几个字时,身体蓦地僵硬绷紧,脸色倏然变得异常难看!刚才还熠熠生辉的眸子一下变得黯淡无光,嘴里喃喃自语念叨着。/p
突然,他竟兀自笑了起来,还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跑了出来。/p
“鸿宇……”这个样子的鸿宇很是不正常,婉凉担忧的轻唤道,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好。/p
一时,整个大厅静得就只剩下杜鸿宇无法形容的笑声,似欢喜,又似惆怅,似畅快,又似悲凉……听了莫名让人揪心。/p
后来,婉凉跟杜鸿宇单独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竟然走上了仕途。他现在已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读,是杜衡亲自跟轩辕笠举荐的。/p
坐在马车里的婉凉,再一次想起,刚才她问他,为什么好好的杜少爷不当,要进入这复杂昏暗,权谋算计的官场。/p
他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她,平静地答道:“我只想离你近一点。”/p
想到这里,婉凉耳边仿佛又响起杜鸿宇凄然的笑声,还有她进宫那日,他似困兽般红楚的眼睛,又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p
此刻,在她眼眶蓄力已久的泪水,终于不堪负重,静默无声地滑落下来……/p
夜里,轩辕笠脱掉外衣准备上床安寝时,婉凉突然来到他跟前,细声道:“臣妾想看看皇上的伤好些了没?”/p
“好!”轩辕笠受宠若惊,欢喜道。忽地又想到什么,邪媚笑了一下,随即,又道:“爱妃真想看?想看就自己解开衣裳来看。”/p
“这……”婉凉突地羞红了脸,踌躇着。可是,他的伤口她必须得看,不然她的计划怎么进行?好在,夏天穿得少,就只穿了这么一件。/p
于是,她哆嗦着手,解开了他的中衣,白色纱布层层包裹的胸膛,赫然出现在她眼前。/p
“还疼吗?都怪臣妾不好!”婉凉佯作心疼道。长睫遮盖下的眸底深处却明明隐藏着一丝冰冷的恨意。/p
“爱妃不必自责,已经不疼了。”轩辕笠听婉凉如此说,嘴角蓦地上扬,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浅浅笑了。/p
“皇上,以后能让臣妾为你上药吗?这样臣妾心里好受点。”婉凉继续假装道。/p
“好,明儿朕就叫金院使把调好的药送到你这儿,以后就都由你来为朕换药。”轩辕笠窃喜道。/p
“好。”婉凉温婉道。心道:“狗皇帝,我定会为你好好的上药,你就等着受死吧!”/p
接着,两人便上床就寝,轩辕笠又是从后面紧紧搂着婉凉入睡,没过一会儿,他的身体又烫得跟团火似的。炎炎夏日,紧挨着一团火,谁能舒服?/p
毫无疑问,结果又是两人谁都没有睡好。/p
次日下午,太医金院使便把轩辕笠的外敷伤药,送来了蝶羽宫,并仔细交待了婉凉怎么换药,还特别强调不能让伤口沾碰生水。/p
金院使前脚一走,婉凉立马将伤药拿进卧寝,然后以歇息为由将追霞,彩云,翠萍三贴身宫女叫了出去,接着关上房门,紧接着便将她准备好的断肠草汁液,倒入了伤药里……/p
断肠草汁液不多,她费力碾压了一个时辰,才只有一小勺。如果这断肠草真有大娘给她讲的那么厉害霸道,那这些就足够要了他的狗命。/p
此刻,婉凉嘴角微微上翘起,她似乎在笑,可是她熠亮的黑眸中分明又燃烧着熊熊恨意,非常恨!恨得似要将仇人挫骨扬灰,碾成齑粉!/p
傍晚,轩辕笠处理完了政事,便径直来到了蝶羽宫。/p
婉凉见他来了,她立即迎上去,佯作关切地说为他换药。/p
轩辕笠也以为婉凉是关心自己,连忙笑着温醑道:“好。”/p
接着,婉凉赶紧解开他的外衣,里衣,纱布……/p
很快,一道刚结疤,还有些红肿的伤口,便出现在了婉凉眼前。伤口红肿,连带着整个左边胸膛都有些浮肿。已经快十天了,还这么肿,可见当时有多严重。其实,也不奇怪,当时婉凉可是拼尽全力刺他那一刀,整把匕首就剩个柄把在外头。/p
只可惜,刺偏了!/p
婉凉看了一眼伤口,故作一脸内疚地帮他敷起药来。/p
突然,婉凉用挑药膏的木块使劲往他伤口一戳,伤口瞬间冒出血珠。/p
“啊!”轩辕笠吃痛地叫了一声。/p
“皇上恕罪!臣妾太紧张了……”婉凉装作很是惊慌道。她低首垂睫那一刻,黑眸却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幸灾乐祸,心里暗道:“这下,毒汁液怎样都能进入血液里了!狗皇帝!你死定了!该是你为慕氏家族,为宸偿命的时候了!你早该死了!早该死了!”/p
“不碍事。”轩辕笠见她一脸惊恐,哪里忍心责备。/p
婉凉继续为他敷药,专往冒血珠那地方敷药,一层又一层……然后,缠上纱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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