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得到防盗大神的凝视!请补买之前的V章!否则看不到下文哦 “唐小姐, 你现在感觉如何?”
唐锦锦注视着言亦君的面容, 苍白的脸颊浮起极浅的红晕,轻声回答:“头有点晕, 很饿, 手脚都没力气……那个,请问, 你叫什么名字?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吗?”
感受到她体内毫无异样,言亦君自然而然地放开她的手, 笑了笑:“没有,我只是一个大夫,我叫言亦君。”
“你方才洗过脸?额头似乎是湿的。”他目光掠过唐锦锦的眉心,掌心挨上去一沾即走, 光洁的前额似有一圈淡淡的红痕若有若无地显现出来, 如同被仿古的印章盖了一个戳,若不仔细看, 极容易忽略, 言亦君漆黑的眼眸微微一闪, 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洗脸?没有啊。”
见对方挣扎着坐起来还想说话, 他将女孩按回去,用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唐小姐, 你昏迷多时, 这些感觉都是正常的, 不用担心, 饮食暂时吃些清淡的流食, 让肠胃适应。少说些话,多注意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
言亦君直起身,唐锦锦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道:“那个……医生,我觉得我浑身不舒服,还要多住几天院……”
言亦君耐心地把袖子从对方手里一点点拽回来,淡淡道:“至于这个,跟你的主治医生商量即可。”
“你不是我的主治医生啊……”唐锦锦失望地“哦”了一声。
唐罗安问:“医生,我女儿没事了吧?”
言亦君颔首:“目前看来没问题了,随时可以出院,如果不放心,就再观察两天,详细情况,可以询问高医生。”
其他医生们都是来观摩言医生诊治这个古怪病例的,眼见无事发生,人居然自己好了,直至最后也没闹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只好纷纷打道回府。
待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唐罗安郑重地向段回川三人鞠躬致谢,感激地道:“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三位大师才是,若不是诸位及时驱除诅咒,小女只怕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清醒呢。”
高医生绝不不相信这颠覆常理的所谓“诅咒”,犹自强辩道:“不过只是个巧合罢了!你女儿,本来就没病!”
“诅咒?”言亦君离开的脚步停下来,舌尖咀嚼着这两个荒唐的字眼。
高医生连忙道:“言医生,别听这几个江湖道士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诅咒,最多,只是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罢了。”
“或许吧。”言亦君幽幽说着,眼角余光朝着段回川所在的方向扫过,在接触到对方视线之前,又蜻蜓点水般收了回来,“我一会还有个会诊,先告辞了。”
“啊,言医生等等我!”
张盘搓了搓手:“唐先生,你看你闺女也没事了,咱们事先说好的……”
唐罗安一扫适才的惶然,神情轻松,笑吟吟地道:“大师放心,酬劳我会让吴秘书打到您账户上,还有,过几天正是小女生日,我准备办个私人展览会,给锦锦庆生,都是我多年的珍藏宝物,也会邀请不少名流巨腕参加,几位若是得空,不妨赏光前来品鉴一番,若是哪件珠宝有幸得了大师青眼,能开个光,那是最好了,哈哈……”
“呵呵,好说好说,到时候我们一定到。”张盘笑眯眯地应和着,在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开光呢,当他是庙里的和尚不成!
几人功成身退,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
张盘率先踏入直行电梯,对着镜面墙壁抚了抚越见稀疏的头发,道:“你说那个言医生怎么就那么受小护士欢迎呢?不就是比我瘦了点,头发密了点吗?一路上听见她们叽叽喳喳,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白简诚恳地纠正道:“人家还比你帅,比你高,比你有钱,还比你有名。”
“……”张盘龇了龇牙,“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前面的也就算了,你咋知道他比我有名?本人可是龙虎山第一百八十三代掌门人嫡传弟子——”
白简震惊了:“您是嫡传弟子?”
“座下的第十二记名弟子。”
“……哦。”
段回川发出一声喜闻乐见的嗤笑。
张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痛心疾首:“那也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强!”
白简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人家不是名不见经传啊,那位言医生好像是这家医院的名誉院长呢,而且本市几家全国著名的私立医院,都有他的投资。”
张盘一愣:“你怎么知道?”
白简兴冲冲地道:“刚才我们从走廊经过的时候,我听见小护士们的八卦了,还有墙上还贴着专家医师的简介,他的照片下面头衔最多,我看一眼就记住了。”
“你是千里眼顺风耳吗?隔着门你都能听见,我们怎么就没注意。”张盘一脸悻悻,“这么年轻就是院长,我看这个名誉头衔,八成是看在家里有钱投资的份上,给他镀金的光环……”
“哗啦”一声,电梯停在三楼,门朝两侧滑开,年纪轻轻的名誉院长神色从容地走了进来。
随着电梯门再度合上,诡异的静默蔓延开来,四四方方的狭窄空间里,正上演着人生十大尴尬之一——在背后说人坏话之时正好被正主听见。
也许尴尬的只有白张两个人,段回川脸皮太厚,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而言亦君神容谦和,举手投足一贯的自然而然。
张盘不自在地站直了身子,手也从裤兜里拿出来,仿佛在言亦君面前,任何不雅的行为都会被周围的气场所排斥,格格不入。
见段回川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言亦君笑了笑:“我从刚才就很好奇,几位到底是怎么救醒唐小姐的?她当真中了诅咒?”
虽然问的是“几位”,但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段回川身上,并没有朝张盘投去一眼。
段回川反问:“堂堂大医院院长,也会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玄学?”
言亦君报以平静地一笑:“在医学领域,确实存在一些不合常理的现象,连癌症都能奇迹般不药自愈,只要病人能康复,玄学也好科学也罢,都无甚要紧。”
段回川也笑起来,拍了拍对方肩膀:“还是言医生说话好听,比那个姓高的高明多了。”
“我叫言亦君,还未请教尊名?”言亦君余光扫过落在肩头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右手伸到对方面前。
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叫段回川略感牙疼,伸手轻轻一握,报上自己名字:“段回川。”
掌心传来的温度,不冷不热,皮肤温润而舒适,修长的手指干净整洁,连指甲的长度都修剪得如同精心测量过,一如言亦君本人,似乎无处不在的完美细节。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段回川无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手上的老茧,忍不住哀叹,这大概就是做手术的手和搬砖的手的差别了。
话音刚落,电梯在了地下二层适时地打开了滑门,言亦君温文尔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盘好似落荒而逃般拽着白简走出去,迫不及待地远离电梯里压抑尴尬的空气。
“段先生。”言亦君叫住他,见后者带着疑惑回头,轻轻开口道,“你似乎有些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段回川微讶,似想起病房里唐锦锦搭讪的拙劣借口,不由恶趣味地笑了笑:“莫非是在电视上见过?”
言亦君沉默片刻,释然道:“大概是我记错了。抱歉,不耽误你了。”
地下车库里环境昏暗,唯有头顶上吊着一排排年久失修的白炽灯,阴沉沉地照亮电梯口的一角,映照在言亦君明灭不定的双眸里,直到段回川的背影渐渐消失,他眼中两点微弱的光芒亦随之慢慢熄灭了,漆黑的眼瞳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叫人无法窥探得一丝一毫。
待三人重新挤上段回川那辆小Polo,张盘热得差点没吐舌头:“那个言医生刚找你说啥?”
段回川随口道:“他夸我长得帅。”
“……得了吧你。”张盘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刚发动车子拐了个弯,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从路口驶过,车窗摇下来,露出言亦君那张极俊朗的脸孔,朝段回川微微点头,示意让他们先走。
张盘摸着下巴啧啧有声:“看看,人家开的什么车,你开的啥?我就闹不明白了,凭你的本事,怎么宁愿给我打下手,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助手,也不愿在行当里扬名立万?你若有心,不说开宗立派,起码也足以跟那些江湖耆宿平起平坐,更不会缺这点小钱,也不用这么辛苦养你弟弟,你说你到底图个啥啊?”
段回川摸了根烟叼在嘴里,猩红的火光在他指缝间时明时灭,黑色的宾利在后视镜里离他们越来越远,车子开出车库暴晒在正午的烈日之下,大街上纷至沓来的喧嚣声掩盖了他略显平淡的嗓音——
“……图个自在。”
“多谢你方才救了我。”言亦君轻描淡写地翻过了这篇小小的意外,那淡然自若的姿态叫段回川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才错觉对方藏在发间的耳朵隐隐泛着红。
风雨从敞开的窗口飘进来,淋湿了地面,随着暴徒的逃离,大厅的封锁似乎同时解除了束缚,嘈杂的电流声也悄无声息地恢复平静,不再干扰通信。
不少人已经第一时间逃了出去,剩下的安保和警备急急忙忙赶来收拾首尾,所幸这场混乱并没有造成死亡,受伤得倒有不少,大多是被碎玻璃片或其他物件弄的皮肉伤,距离暴徒目标最近的唐罗安成了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唉,居然给那个家伙跑了。”小插曲很快被段回川选择性遗忘,他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夜幕,手指一下一下敲在窗棂上,皱着眉陷入沉思。
这个暴徒既然能操控风系法术,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那条项链,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
言亦君打量着他面目全非的衣服,犹豫道:“救护车已经到了,你伤得重吗?要不要……”
“不用,我没事。”段回川下意识地整了整领口,确定戒指想没有掉出来,这才扬了扬手里的黑色礼盒,笑道,“好在没叫那毛贼得逞。”
“毛贼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出一场偌大事故,还能全身而退。”言亦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的朋友似乎在叫你。”
“我去看看。”段回川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言亦君这才注意到对方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割得碎成一团乱布,浸出隐隐的暗红色,他眼神沉了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段老弟,那家伙跑了?”张盘看着他一身的狼狈,微微皱眉,“你没伤着吧?手背怎么青了一大块?”
“我没事,只是撞了一下而已。”段回川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一时失手,叫他跑了,不过那家伙伤的不轻,最后又强行发动了某种逃生秘术,那反噬够让他喝一壶了。”
“爸,救护车到了,我陪您去医院。”唐锦锦守在唐罗安身边,神情憔悴惶然,强忍着不敢垂泪。
好在唐罗安伤势虽重但性命无忧,眼下清醒着,强打起精神,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在医护的搀扶下躺上担架,朝段回川露出一个虚弱诚恳的笑容:“两位大师,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
张盘谦虚地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如此丧心病狂的匪徒人人得而诛之,唐总不必客气。”
段回川轻轻摩擦了一下丝绒礼盒的边缘,缓缓递到唐罗安面前:“唐总,那个抢劫犯虽然没抓住,好歹东西还在,希望没有造成您太大的损失。”
唐罗安的目光落在礼盒上,却没有想象中失而复得的高兴,他神情复杂地接过来,犹豫片刻,慢慢将盒子打开,玫瑰项链上的紫色宝石仍旧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莫非这是就是招受此劫的原因?
唐罗安脸色变换不定,深吸一口气,忽然关上盒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段先生,能否请你替我保管此物?越久越好!”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皆是一脸惊讶,唐锦锦生怕父亲昏头了,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爸,你还清醒吗?”
张盘眼珠一转,目光落在盒子上,敏锐地道:“唐总,莫不是此物……”
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段回川方才还惦记怎么说服对方把项链给自己,眼下唐罗安主动提出,正中他下怀,面上却皱着眉头,推拒道:“唐总,这么贵重的珠宝,还是请银行或者保险公司来保管比较好吧。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如果您害怕刚才那个匪徒,大可以放心,短时间之内,他是不可能再杀个回马枪的。”
“不不,”唐罗安突然想起那暴徒举手之间将保安们统统轰飞的情景,那眼花缭乱仿佛电影特效才做的出来的诡异画面,如果这种凶残的家伙当真盯上了他……联想到之前锦锦莫名其妙的长期昏迷,唐罗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件珠宝罢了,哪里比得上性命重要?
更何况这颗钻石居然会发光,简直闻所未闻,邪气的很!能引来这诸多祸事,无论是宝物还是邪物,都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
唐罗安惶急地拉住段回川的手,“段大师,您的事务所不是接受委托吗?算我正式委托您,我会尽快叫人准备文件,报酬一定让你满意,请务必答应我!”
段回川装模作样地思索了片刻,才免为其难地点点头:“既然唐总开口了,那我先暂时替您保管,具体的委托内容,你可以让吴秘书联系我的助理。”
唐罗安见他答应,这才松了口气,仿佛送走一座瘟神似的,把礼盒塞进段回川怀里,生怕他反悔,忙叫人抬着自己的担架上了救护车。
目送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护着唐罗安离开,段回川四下扫过陆续离开的人群,问道:“你们没受到波及吧?白简那孩子呢?”
“他去帮忙去了吧。我们能有什么事?躲得远着呢。”张盘皱起眉,疑惑地问,“那个匪徒,似乎身怀异术,很是古怪,你跟他交过手,瞧得出来历吗?”
段回川缓缓摇头:“不知道,他似乎只会风系法术,而且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弱得很。”
“弱得很还不是让人跑了?”张盘毫不留情地嘲笑,“唐锦锦中的诅咒,你觉得会是这个人干的吗?”
段回川不假思索地回答:“应该不是,否则的话,他刚刚为了摆脱我,应该尝试对我施展才是,除非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才能施展,但无论是哪种,都不足为虑。”
张盘想了想,道:“一会警察来问,你准备怎么说?”
“该怎么说便怎么说。”段回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就是跟那歹徒缠斗了一会,不敌,让他跑了呗,这么多宾客都看着呢。”
“……这众目睽睽的,会不会有人看见了什么?”
段回川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怀里的丝绒盒子,低沉沉地笑道:“不然呢?你觉得这个解释和两个身怀异能的家伙大打出手哪个更像是在说笑?至于你的担心……其实无妨,以我二人斗法的速度,常人的肉眼是看不清的,就算叫人看出古怪,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又如何说与旁人相信?”
张盘道:“你有把握就好。这事闹这么大,那人也没得手,刚才唐罗安当众把东西交给你,哪里安了什么好心?分明是祸水东引,那人只怕未必会放弃,就算为了赚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无论如何,你可要小心了。”
“我自有分寸。”段回川回以神秘地一笑,自然不会说出心底的秘密。
精心准备的展览会终究以一场惊悚荒诞的闹剧收场,这么多目击者,唐氏就算不计代价消除影响,也收效甚微。现场一切摄像监控等电子设备都被莫名的干扰破坏,留给警方调查的除了宾客们混乱不一的说辞,就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段回川身上穿着言亦君借的衣服,顶着一脸倦容带着项链礼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了。
黑灯瞎火的客厅幽静得像某种张开嘴的怪兽,无声无息地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段回川准确地摸到壁灯开关,果不其然,自家的小寿星弟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高深莫测地瞪视着他。
后脚进门的白简再迟钝也嗅到了空气里不善的气氛,同情地看一眼老板,先一步开溜了。
“……这么晚还没睡?明天要上学呢。”段回川心虚地伸出爪子想要摸摸对方的脑袋,却被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开。
许辰斜眼瞅他,隔着一张茶几也能明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怨气和委屈:“说好要给我过生日的,这都几点了?!我的生日礼物呢?”
段回川讪讪收回手:“你等了我一晚上?我这不是……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好吧,今天是我不对,明天一定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许辰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没好气地哼哼两声。
段回川尴尬地咳嗽一声,补救道:“等你放学回来,哥哥一定给你准备一件惊喜,好嘛?快去睡觉吧,免得上学迟到了。”
许辰将信将疑地拿眼瞥他:“惊喜?真的?”
“真的,我发誓!”段回川推着他往楼上走,心里正暗自发笑小鬼真是好哄,冷不丁被许辰一把扯住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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