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月儿有些不高兴道:“放心,你如水姐给你们都留出来了,回到保定,就给你取来。”
沈月儿这才有活泼起来,道:“谁认她做姐姐,除了这些小玩意儿,没哪些地方是好的。”
柏锐道:“真是怕了你们了,见了面好的跟姐妹一样,一分开就成这个样子了。”
七月初十,终于到了京城,提前接到信的曾在石陪同瞳爷在城门外等候,二人已经有多年未见,柏锐跳下马车,一揖到地叫了声:“师兄。”
瞳爷已经老泪纵横,半瘸着腿双手将他扶起,道:“好好,这都多久没见了,一个年轻小伙子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两人并肩向城门里走着,柏锐见瞳爷腿脚有些跛,问道:“师兄有什么不适吗?”
瞳爷道:“两次牢狱之灾,惹上一些小毛病,现在上了年纪总是要有些不舒服,平日里还好,只要天气一变就有反应了,年轻时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柏锐道:“师兄受苦了。”
瞳爷笑了,道:“人生总是要有很多的经历,我等在常人看来,高高在上,实则也不过同蝼蚁一般罢了。”然后话锋一转,道:“你在保定和河间赈灾的事我听说了,救民于水火是我辈本分,做的好,但时宜不对,好多的事情就变了一种味道。”
柏锐躬身道:“是。”然后才又问道:“怎么师兄也作如此说辞。”
瞳爷道:“如今朝廷局势不明朗,康熙爷五十多岁的人了,有些倦怠,好多事都交给了太子,而太子昏聩见事不明,性格又优柔懦弱,用的人又大都是阿谀奉承,贪腐舞弊之徒,不仅国库被挪借一空,地方府库也被贪污一空,山东一场河间一场,两场水灾,偌大的国家竟然没有银子救灾,而大厦即将倾倒,贤明即将擎天之际,你又让他们成功过了一关,这不是坏事吗?”
柏锐道:“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些难民冻饿而死?又或是灾民暴起席卷保定?”
瞳爷道:“那你说这些灾民流民是谁造成的?要是衙门清明,何至于此。太子无德,上天才会降下这等灾祸。听我的,哪有革命不牺牲的,决大事,切不可因小失大。”
柏锐默然不语,在保定时,不论是揆叙、阿吉将军、如意、如水就如出一辙,刚到京城师兄童贵这是一顿教训,不由的柏锐也有些动摇。
瞳爷说道:“我会安排你的家小,你来京第一件事情是先要拜会八爷等几位贝勒,无论人家说什么,你都要受着,切不可再意气用事。”
柏锐点头答应,到了一家四德商会下属名叫隐琼的客栈,看着他们进去,柏锐就匆匆赶往九贝勒府,递上名帖,守门的军士看也没看道:“九爷不在府中。”
柏锐道:“请问何时归来?”
守门军士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这也是你该问的吗?”
柏锐知道自己唐突了,恭敬道:“我求见家姐柏嬷嬷可以吗?”
守门军士道:“你是柏夫人的弟弟?就是那个保定的柏东家?”
柏锐微笑着点头答应,守门军士与内宅管事一交流,马上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与柏锐攀谈了起来:“九爷与几位贝勒爷去了京郊的白云观,听说那里来了一位叫张德明的神仙,今日怕是不回来了。”接着话锋一转:“我等一众兄弟受了柏夫人不少恩惠,常常得的那些赏赐,听说多数物事都由保定运来,这些个恩我们不能忘记,刚才多有得罪,请柏东家海涵。”
柏锐道:“您客气了,请问小哥,我姐姐的病可是好些了?”
军士疑道:“柏夫人病了吗?没有听说,不过贝勒府大了,内宅的事我们这些大头兵哪里能知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柏夫人这么好的人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这时柏姐的贴身侍婢,糊涂三儿出来了,身子较柏锐初见时,发福了些,挽着妇人的发髻,想来已经在府里配了人,一手叉着腰,脸上带着少许凶悍之气,走过来两手交叉于胸前,没好气道:“柏锐。”
柏锐恭敬的道:“是。”
糊涂三儿道:“夫人说了,他并没有什么弟弟,你可以回去了。”
柏锐嬉笑着,将怀里的一个精致的小荷包,双手捧上,道:“劳烦三姐再通禀我姐姐一声,就说兄弟来瞧她了。”
糊涂三儿催促道:“少跟我套近乎,快走快走,这儿也是你待的地方?再不走就让人轰你走。”接着对着那军士道:“你的差事越办越回去了,什么人都让他待在这里。”然后转身就走。
军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柏锐无奈只能先离开,灰溜溜的回到居所,瞳爷走后,曾在石在这里打点好了一切,听柏锐说吃了闭门羹的事,曾在石道:“东家可还忘了一个人。”
柏锐问道:“谁?”
曾在石道:“刘婆婆,我们上次从湘北回来找她帮过忙的,只不过又这些年过去,老人家不知还在不在。”
柏锐道:“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应该还在,年前时我还见如意让进京的商队给她带过些节礼。”然后就要动身,道:“曾大哥,帮我准备上二百两现银,我这就去找她。”
七拐八拐凭着记忆找到了刘婆子住的那个胡同,一打听,人还在,叩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看柏锐穿的干净华贵,不敢怠慢,问道:“官人可是找我老婆婆?”。
柏锐道:“我找刘婆婆。”
那妇人笑道:“没错没错,那可不就是我老婆婆!常有贵人拿东西来看她的。”见柏锐将手中拎着的盒子递给她,更加殷勤了,边引路边道:“我姓田,是长房孙媳,前几年我公婆都不在了,我们一家就都搬来这里与奶奶同住。”接着向着里屋喊:“奶奶有人来看你了。”看半天没动静,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没听见,您宽座,我进去给您叫一声。”听见脚步柏锐以为是刘娥子出来了,没成想还是姓田的孙媳妇,手中端着茶杯,给柏锐放下后,笑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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