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经常有上清水寺还愿的,顾东知道他们用的时辰短不了,笑着道:“一大天的工夫呢,不用急,我坐在牛车上等你们即可。”
两人朝着山上走去。
清水寺位于半山腰,香火鼎盛,好多人慕名而来,是以上山下山的人非常多,福来护在李斐的身侧,避免有人撞到了他。
进了寺门,两人没有去大殿,而是直接朝着后面的禅房走去。
李斐也一反病弱姿态,挺直了腰身,恢复了儒雅矜贵的模样。
一小和尚双手合十,拦住了两人:“施主,请留步!”
福来从身上掏出一个牌子,递给小和尚:“麻烦把这个交给清远大师。”
小和尚伸手接过,说了一句:“两位施主稍等。”
随即便去了清远的禅房。
不一会儿,匆匆而回:“两位施主,清远大师有请。”
两人随着他来到清远的禅房。
清远立在禅房内,见两人进门了,对着小和尚一挥手。
小和尚退下,并关上了禅房的门。
清远两手合十,弯低腰身,语气恭敬:“见过……”
“李斐!”
李斐开口打断他。
清远惊诧抬头。
“我现在是李斐,被家里赶出的落魄公子。”
李斐语气淡淡,是在给他解释,又似乎是警告他。
清远立刻改了口:“贫僧见过李公子。”
李斐虚扶了他一把:“大师不必多礼,我今日是为一事而来。”
“李公子请坐。”
李斐去了蒲团盘膝过下。
清远坐在了他的对面:“李公子所谓何事?”
“当初你预言,能救治我之人在清水镇,我便带了贴身小厮而来,不料半路遇到一个小丫头,抢了我们身上仅有的银子,说可以治疗我的病症,我便借机去了她家。可最近我发现,这小丫头邪门的很,不像是一个不懂世事的乡下人,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我卜算一下,能救治我病症之人是不是她?”
清远听完微微一愣,“不知拿抢了您银子的小丫头,姓甚名谁?”
“姓顾,叫顾雅箬。”
清远眼里亮光闪过:“顾雅箬?”
李斐点头:“初次见面,我便知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但没想到,她一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清远语气中有了微微的试探:“如果是她,李公子当如何?不是她,李公子又当如何?”
“是她,我自然是要继续住下去,如果不是她,我便要及早脱身了,不能白白的耽搁下去。”
“公子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清远大师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紧盯着李斐的神色,笑着问。
李斐眼睛眯起,“什么人?”
“异世而来的人。”
回去的路上,李斐神色沉重,一言不发。
福来则是脸色苍白,时不时的看向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前面赶牛车的顾东,硬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顾东看两人神情不对,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张嘴想要劝慰几句,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扬高牛鞭,催着牛车赶快走。
三人一路无言,回到家门口。
两人从牛车上下来,福来搀扶着李斐进了院内。
顾东想了想,将牛儿拴在一旁的大树上,走进了院子,去了顾南屋内。
顾雅箬坐在李斐门前的一个凳子上,晃着二郎腿,看到李斐两人回来,连忙站起来,异常热情的招呼着:“表哥,您回来了?”
李斐和福来心中同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戒备的看着她。
果然,顾雅箬笑眯眯的凑前了几步,高声说道:“表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让我大哥将你们的被褥全部抱去新宅院了。”
李斐,“……”
福来,“……”
看着她那张明目张胆的将自己赶出去,还一副为你好的嘴脸,李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箬儿姑娘了。”
顾雅箬笑着摆手,一副自家人的口吻:“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李斐转身往外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自己一时忍不住,掐死了她。
福来紧跟在他身后。
“对了,表哥……”
顾雅箬清脆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又响起:“我还给你们准备好了粮食和蔬菜,以后的饭便你们自己做了。”
福来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瞪大了眼看向顾雅箬,让他和少爷自己做饭,还不都活活饿死。
李斐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要飞起来了。
福来赶紧跟了上去,隐隐约约听到了李斐咬牙的声音。
两人到了新宅院前,看清眼前的情形,福来傻了眼,好好的大门被封住了,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大字:“表哥,这个门不吉利,我先封上了,明日便请人来给你们重新砌一个门,至于今天,你门先从树上爬进去吧。”
李斐全身的血液一下全冲到了头顶,气得失去了理智,几个大步上前,撩起衣摆,对着封住的大门连踹了几脚。
封住门口的泥巴应声而倒。
李斐一脚踏了进去,浑身散发着怒气朝着里面走去。
福来赶紧跟在后面。
远处,一直尾随着两人过来的顾雅箬暗搓搓的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氏看着桌上的饭菜,一脸的担忧:“箬儿,那李公子和福来可不会做饭,就这样把他们两个男人赶出去,不好吧?”
顾雅箬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娘,我锅里给他们留着饭呢,一会儿我给他们送过去。”
新宅院内,只是中午吃了一碗素斋饭的李斐和福来两人眼巴巴的盼着顾雅箬会良心发现,给他们送一些饭菜过来。
只是他们从天黑盼到天亮,盼的两眼无光,别说饭食了,就是热水也是福来去厨房自己烧的。
第二日,顾雅箬领着众人来新宅院练武。
早已等在院子里半天的福来三两步迎了上去,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从衣袖里掏出一百两的银票,双手恭敬的递到顾雅箬面前:“箬儿姑娘,我们昨日回来的匆忙,忘记了,这一百两银票我们少爷思前想后,也没有捐成香油钱,又拿回来了,您收好,免得在我们身上丢了。”
顾雅箬挑眉:“没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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