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豪门逆袭路

27.邵山

    
    谢从凝说了什么厉清嵘完全没有听见去。
    ‘啪’的清脆响声犹在耳边回荡, 厉清嵘面无表情打开手机摄像,清楚在自己脸上瞧见一个五指印。
    谢从凝心虚道:“要不你也打我一下, 我俩就算是打平了。”
    “好一个打平。”
    最后两个音念得格外重。
    厉清嵘缓缓抬起手掌, 谢从凝睁大眼睛, 没想到他会想要真打,连忙道:“打人不打脸。”
    然后转过去:“但你可以打我高贵的臀部。”
    肉多, 不疼。
    厉清嵘心里的愠意原本已经如气球一样膨胀,一瞧见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翘臀,化作一声叹气,沉默地往车的方向去。
    逃过一劫, 谢从凝脸上的荒诞少了些,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墓碑上林穗笑的纯洁美丽,仿佛没有一点沾染罪恶。
    同样的一声叹息,但和厉清嵘方才的不同,更多的情绪是苦涩。
    上车后谢从凝迟迟没有动, 想到林穗消失前留下的话,问道:“你会去邵山么?”
    厉清嵘没有回答,而是侧过脸看他。
    谢从凝目光微微躲闪了一下:“案子已经破了,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去的必要。”
    坦白说,他并不希望厉清嵘前往邵山,如果再深入调查, 对方很有可能发现自己和林穗间的笔友关系, 也许还能探索出更多……比如他不是真正的谢从凝。
    两个名字一样的人, 同年同月出生,同日遭遇意外,一个死亡,一个醒来后性情大变,还很热衷案件,不用想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厉清嵘一句话浇灭他的希望:“自然。”
    谢从凝唇瓣动了几下,试图说些什么,但一和厉清嵘的目光对上,又把话咽回肚里。
    回到厉家已经是很晚,厉清嵘的父母正在看电视,但明显注意力不在上面。
    “我已经听说警局发生的事。”厉父道。
    厉清嵘没特别的反应。
    厉父:“案子的事到此为止。”
    厉清嵘的回答和车上截然不同:“真相大白,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谢从凝离得比较远,但看出两位长辈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厉清嵘:“我要出远门一趟。”
    厉父皱眉:“做什么?”
    厉母没有直接问,却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毕竟自己儿子不良于行,出门在外并不方便。
    “度蜜月。”
    三个字让所有人同时怔住,谢从凝最先回过神:“你要再婚?”
    厉清嵘静静看着他。
    谢从凝笑得虚弱:“该不会是我们一起?”
    厉清嵘:“结婚时正好赶上公司的年终结算,现在有时间,可以补上蜜月。”
    “出去我不反对,”厉父:“不过得多带个人在身边照顾。”
    厉清嵘正要拒绝,厉父扫了眼谢从凝,强势道:“万一他半路跟人跑了,你也不至于在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
    厉清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会打断他的腿。”
    “……”
    谢从凝忍着没说话,一进电梯立时道:“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厉清嵘:“身边跟着爸的人,会很麻烦。”
    谢从凝:“你可以带大厉哥去。”
    厉清嵘猝不及防问:“称呼他为大厉,那你私下叫我什么?”
    谢从凝闭口不言。
    厉清嵘突然拨通谢从凝的手机,尽管后者动作奇快,备注一栏还是清楚地跳进厉清嵘的视野范围:小丽。
    美丽的丽。
    谢从凝暗恨自己手贱,原主的备注就是简简单单厉清嵘的名字,后来某个失眠的夜晚,他边听电台,边开始作。
    “都怪输入法。”谢从凝祸水东引。
    厉清嵘:“去收拾行礼,三天后出发。”
    也许原本还有三成不去的希望,现在机率完全是零。
    谢从凝把东西往行李箱塞,挣扎道:“去邵山只有火车,要好几天,对你来说可能不太方便。”
    厉清嵘:“先乘坐私人飞机,到最近的点再换乘火车。”
    “……”
    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思维。
    久而不归故乡,旅程中该是思乡心切,谢从凝一路上唯有不安。
    邵山已经没有他的亲人,唯一美好的岁月也是和林穗笔谈的时候,那时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现在换了个身份,这份希冀也被彻底磨灭。
    酒店是谢从凝订的,特意选在离从前居住地很远的地方。
    邵山这两年经济发展迅速,以往那些破旧的小土屋很难再看到。酒店装修的也很好,要知道从前这里只有旅馆。
    谢从凝订的是价值不菲的套间,这种规模在天海一晚上少说都是万字打头,在邵山只需要一半的价格。
    旅途疲惫,谢从凝冲了个澡趴在床上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以为睡了很久,再睁眼的时候居然还是白天,阳光正暖。
    看了下时间,才睡了一个小时。
    厉清嵘听见响动,从里间走出来,谢从凝伸了懒腰:“午觉很重要。”
    虽然没睡多久,却觉得精神充足。
    厉清嵘淡淡道:“看日历。”
    谢从凝眼珠一动不动。
    厉清嵘皱眉:“你看我做什么?”
    谢从凝沉默几秒钟,低头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一天。
    没有忏悔,反而完美地塑造了一个猪精形象,下床简单的洗漱后又开始吃零食,“一会儿要去哪里?”
    邵山面积不大,但要漫无目的走几天也走不完。
    厉清嵘:“先去林穗出事的地方。”
    当年林穗遇害后,厉清嵘只来过邵山一趟,但记忆力却是出奇的好,很多地方记得比谢从凝都要清楚。
    过去是条偏远的小路,因为靠山,修路费用不少,所以至今也没有开发。
    地上有不少碎石子,轮椅走得不太顺畅,谢从凝主动弯下腰,“上来。”
    厉清嵘没有拒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觉?”
    谢从凝:“被压迫惯了。”
    迈开大步往前走,高歌《翻身农奴把歌唱》,企图分散厉清嵘的注意力。
    “停一下。”
    谢从凝放他下来,前面是岔路口,分别通往两个不同的方向。
    这地方信号不好,厉清嵘的手机过去好久才有反应,即便如此,还是查到了两条路分别通往什么地方。
    一个是医院,另外则是居民区。
    谢从凝:“走哪边?”
    厉清嵘指了其中一个方向。
    谢从凝眼神晦涩:“居民区全是人,而且医院看上去更有线索可查。”
    “去居民区。”厉清嵘坚持道。
    谢从凝顺着他的意思,走了一段距离实在没有力气,重新将人放回轮椅上。
    厉清嵘提示:“回去后去健身房。”
    “没钱。”
    厉清嵘:“我出,每年给你自动续费。”
    “……”
    谢从凝不是花钱找罪受的人,不过如果是别人出资,那么他愿意!
    已经过去五年,他又没有可以继承遗产的亲人,谢从凝估摸着曾经的房子早就被收回去,结果实地一看,更加凄惨,那块地上的建筑早就被推平,现在盖成清一色的高层。
    谢从凝:“这里少说也住着几千户人家,你想怎么查?”
    厉清嵘:“重点是案发后搬走或者失踪的住户。”
    说着看向谢从凝:“派出所会有记录。”
    谢从凝抿嘴道:“就算有,也很难拿到记录。”
    再看厉清嵘的神情,似乎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谢从凝恍然大悟,“有权有势人的世界我不懂。”
    “麻烦的事情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谢从凝:“江女子?”
    厉清嵘颔首:“这方面她更有门路。”
    谢从凝表示不愿意再打电话遭嫌弃,厉清嵘没有勉强,自己拨通。
    江女子听完来龙去脉,怒道:“这种小事你为什么不能做?”
    相比她的情绪起伏,厉清嵘平静回应:“我在度蜜月。”
    江女子:“难道我不是?”
    厉清嵘:“我是第一次。”
    说完就挂断电话。
    谢从凝看得目瞪口呆:“你们是怎么维持多年的朋友关系?”
    厉清嵘:“利益纠葛。”
    谢从凝产生有趣的想法,笑道:“以此推论,我们还涉及财产分割,岂不是要纠缠很久?”
    厉清嵘若有所思看他。
    被望得发怵,谢从凝:“……你怎么不笑?”
    不笑就尴尬了。
    今天是工作日,附近多是出来活动的老人,看到厉清嵘,目光不约而同含有惋惜,谢从凝推他去人少的地方,远离视线的叨扰。
    “其实直接给江女子打电话就行,”谢从凝道:“不用特意来跑一趟。”
    厉清嵘只是看着这个可谓是平凡无奇的地方,谢从凝站着有些累,杵在一处没有事做,渐渐生了困意。
    半眯着眼去看待旧居,仿佛瞧见了昔日时光,嘴角露出清潜的笑意,渐渐放松了警惕,并不知道后来厉清嵘极富深意的目光偏移到他身上。
    回去后谢从凝还是一头雾水,想不通这次出行的意义。
    自打来到邵山,他就格外困倦,晚饭时正和厉清嵘说话,说到一半便晕了过去。
    老板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另一幕惊悚的画面出现了——
    轮椅上的厉清嵘直接起身,轻轻松松抱起谢从凝就奔向街对角的医院。
    谢从凝被送去急诊,做了好几项检查都是正常,医生也一时束手无措,重新询问厉清嵘病人最近吃过什么,哪里不舒服等等。
    “都很正常。”
    医生原本还准备安慰几句,但细瞧并没有在厉清嵘脸上看到特别焦急的神情。
    “可能是灵魂出窍,”厉清嵘分析:“我抱他来的时候,体重很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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