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猪蹄子脑瓜疼疼追夫记

51.牙牙

    
    “殿下小心啊!”
    众人大惊。眼睁睁的看着炎踩中机关踏板。
    “咔嚓。”
    隐藏在地砖和墙壁后的机关发出僵硬的启动声, 但就像炎说的, 它们已经很古老了,只能再从砖石的小孔里喷出几股不大不小的黑烟,不少石漆沿着孔洞下淌,有些是从焦糊处流下来的,乍看就像有一张焦黑的人脸烙在墙上,正缓缓流下眼泪。
    妇人吓得不敢看,都低下了头, 炎笔直向前,第一个穿过了石门。
    石门后是走廊,但不长,再走上十来步便是一间宽阔的石砌空屋子。
    屋子方方正正,地上落满灰尘, 东南墙根下窝着一团人的白骨, 那衣衫烂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模样,只能从盆骨和腿骨的粗细看出那是个成年男人, 说不定是经过陷阱烧伤后,倒在这里的。除了这堆白骨之外, 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垮塌的迹象。
    “殿下,我们走了一条死路吗?”
    有个男人在炎的身后说, 满脸的灰心丧气。
    “还用问吗?你没长眼睛啊。”一个年轻人说, 他摔下来时崴了右脚腕, 走起路来本来就痛, 咬牙走了这么久的路却是死胡同,他满腹的怨气。
    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对炎撒气,只有白眼瞪着说话的中年人。
    “我看是你欠揍!”中年男人立刻就火了,“走得那么慢,拖累大伙不说,还敢叨叨。”
    “你说什么!我这腿只是崴了一下,又没断,怎么叫拖累大伙了!”年轻人也火了,踮着脚冲到中年人面前,“还想揍我,我看你是想找死!”
    “别吵了!吵啥啊!脑袋都疼了。”老头儿在打哈哈,抬起手说道,“既然是空屋子,我们就坐下来歇一歇,回头再找路。”
    炎耳朵里听着他们的争吵,炯炯有神的眼睛仍然巡视着房屋。
    虽然没错,这石屋里有什么东西是一目了然,但他们既然身在机关陷阱里,就算它只是一间空屋子,也不该大意。
    炎沿着墙壁走着,走到屋子底部时,突然有了惊喜的发现。
    “竟然是利用双眼的错觉吗?”
    炎心里惊讶极了,因为乍看是死胡同的墙壁其实内藏玄机,只要走到屋子最末端,再往左转就会发现墙壁后竟有一条出路,只不过这条出路和空屋砖石的颜色、花纹一模一样,人在慌乱之中,会以为自己闯入的只是空屋子。
    而且不止左边有出路,右边也有。但同样布置得令人察觉不到。
    “是什么样的大师能设计出这样的障眼法啊。”炎想到那位白骨兄弟,他误以为自己被困密室,无法走出地宫了,就缩在墙角等死,却不知道自己被“眼睛”所骗,只要再往前走到底,往左边一看,就会发现空屋里其实有着出口。
    在炎满心惊叹的时候,众人跟着炎走,也因为发现了“凭空出现”的走廊而连连惊叫,一下子所有人都拥在这两条道口,好奇地张望着。
    “殿下,我们到底走左边,还是右边呀?”大家都在等炎拿主意。
    “我想想……”炎想找乌斯曼商议,回头却瞧见他还没进屋子呢,不,是连那火焰陷阱都还没顺利穿过。
    只见乌斯曼双手抓着霜牙的肥爪子用力往里拽,霜牙的头和爪子是通过门框了,但它的屁股似乎是卡在那里了……
    “那狼……瞅着好吓人。”有人极小声的说。
    “嘘,那是君上的第一带爪侍卫。”
    “就是,它可是狼王。”
    “可那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兽啊……”
    大概是因为霜牙卡得呲牙咧嘴的模样太吓人了,还有那爪子比镰刀还要锋利,众人就算想帮忙也没胆凑上前。
    “你们原地休息会儿吧。”炎注意到有些人,尤其是妇人和老人那满脸的疲态。
    “好、好。”众人连忙应着,但也没敢真的坐下。毕竟君上还站着忙乎呢,便都站在那儿看着。
    炎来到乌斯曼跟前,问他道:“怎么回事?”
    “这道门框太窄,只能走人,霜牙的屁股大,过不来。”乌斯曼叹气道,暂且放下扛在肩头上的霜牙的右爪。
    炎沿着霜牙走了半圈,确实是卡着了,那蓬松的毛都给压得扁扁的。
    “先让它退后试试。”炎指挥道。
    乌斯曼便让霜牙后退,霜牙看起来很不高兴,大约是人人都可以通过,它却不行吧。
    霜牙往后挪了两步,好不容易才抽身出去,站在石门外。
    “我们去外边推。”炎道。
    “好。”
    乌斯曼和炎来到外边,站在霜牙雪白肥壮的屁股后面。
    霜牙不习惯身后有人,不停扭头看。
    “你往前走,我们推你试试。”炎双手握了握拳,跃跃欲试。
    霜牙不安地瞥了一眼主人。
    乌斯曼鼓励道:“听炎的话,往前走吧。”
    霜牙便动弹了,它再次往门框里钻,脑袋、双肩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挤过,到了最肥的臀部了,炎和乌斯曼一人半边推着狼屁股。
    “哦哦。”炎的手摸着霜牙的屁股,可真够肥的啊,一掌盖下去都是肉,整一个都是肉乎乎。
    炎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肥而不腻的五花肉,烙盆街洒满五颜六色香料的香喷喷的烤肉……好家伙,这么肥壮的腿该有多好吃啊。
    炎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谁能想到这一摸狼屁股还能把自己给摸饿了呢。
    “呜……”霜牙突然发出低吼。
    “怎么,卡疼了?”乌斯曼问霜牙道。
    “咳咳。”炎轻咳了两声,暗想:这狼的戒心和直觉可真够厉害的。
    “牙牙生气了。”乌斯曼困惑地说,“不知道为什么。”
    “牙牙?”
    “霜牙的爱称。”
    “你是不是把也我当成一头宠物?所以叫我炎炎。”炎的额头青筋一跳。
    “牙牙不是宠物,是本王的亲信和护卫,而你是本王最喜欢的人。”乌斯曼微笑道,“炎炎,那不一样。”
    “在我听来根本都一样!”炎撇嘴,“你快用力推啊。”
    乌斯曼用手推,炎也用手推,霜牙一点点地往里挤着,不断有碎石从门框上掉落,炎调转头,用脊背顶着霜牙的屁股,两条腿使劲蹬着地面,把霜牙往里送。
    终于到了最肥的部位——/胯/部/了,炎都怀疑霜牙是否和熊之类的动物有混血,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一个屁股呢?
    很不幸的是,尽管他们费尽气力,霜牙当真是过不去了,那壮实的屁股把门框都快撑裂了,炎累得满头热汗,他和乌斯曼站在霜牙屁股后面,无奈地看着那一大团蓬乱的白毛,就好像一只被泡发了的大元宵,炎感到自己前胸贴后背,是越来越饿了。
    饿到没力气了。
    而霜牙这下是真卡着了,卡得进退不能,还疼,呜哩呜哩的可怜兮兮的低声鸣着。
    “都叫你平时少吃一点,又不是在吃冤家,”乌斯曼唉声叹气地道,“你看看你,吃个鸡都能吃得这么肥,现在好了吧,完全卡住了。”
    “还有,人家族长进贡多少车牛羊肉你就吃多少,不能留着过年吃么。”乌斯曼趁机教训霜牙,“你是狼,不是熊。”
    “呜呜~”霜牙的前爪刨了刨地,很是伤心。
    这一人一兽的互动让炎不觉噗地笑了,但他很快崩住脸,当做没被逗笑。
    “算了,我们不能再往里强推了,它的腿骨要被挤压断了。”炎看着门框道,“而且这门框要是塌了,我们都得被活埋。”
    门框支撑着头顶的天花板,那些石板条掉下来,肯定会砸死人。
    “那怎么办?”乌斯曼头疼道,“不能丢下霜牙。”
    “当然不会丢下它。”炎说,心里想道:万一困上十天半个月的,好歹是个储备粮。
    炎坚定的回答显然博得了霜牙的好感,它的尾巴甩了甩,像尘拂似的扫过炎的脸。
    “阿嚏!”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门框上沙沙作响,又掉了些粉砂下来。
    “对了,”炎忽然想到,“那我就把它砸了吧。”
    “咦?这不能弄垮吧,走廊也会跟着垮塌的。”乌斯曼指着那门框道。
    “我没说弄塌。”炎指着那由一块块方砖交叠垒砌的门框道,“我小时候常和皇兄玩一种抽木条的游戏,就是几块同等大小的木块搭成一座方塔,两人先后抽取木条,直到它垮塌为止。”
    “我见过这游戏,”乌斯曼恍然大悟,“我懂你意思了。”
    “嗯。”炎点点头,“其实这门碎掉一点地方,应当不至于直接垮塌,但是能让霜牙穿过去。”
    “那得仔细测算才好。”乌斯曼也看着门边上的石头。
    “这里。”炎凭感觉选到一个点,在门框中间偏上的位置,“我把这里砸了。”
    “试试吧。”乌斯曼打量了下,觉得可行。
    炎握拳正要敲,乌斯曼忽然握住他的手,一笑道:“或许你用手指试试?”
    炎想了想,有道理,这一拳砸下去,力道未免大了些。
    乌斯曼松开手,炎伸出食指飞快戳向那块砖头,只听咚咚两下,指骨与砖石间传来清脆的叩击声,这砖面便凹进去一个小坑,紧接着喀沙一声响,砖石连带边上的墙壁全都开裂了,像被斧头劈开似的,门框顿时松开一些,霜牙使劲往里蹬腿。
    “还差一点,得再碎两块。”炎嗖嗖地点砖头,砖石应声而裂。
    乌斯曼不由觉得颈根一凉,炎要是用这力道点他的哑穴,想必脖子都得折了。
    说起来,他真的感谢炎的手下留情,只是封了他哑穴而已。
    “好了!”炎推着霜牙的屁股,也对乌斯曼喊道:“快走!”
    乌斯曼和炎推着霜牙一口气地冲进去,门框垮塌了半边,霜牙委屈地甩着尾巴:可算是进来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也大松一口气。
    “果然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阿雅称赞道。
    “啊?”炎还在拍头发上的尘土,听到这话,愣住了。
    “殿下,我们都知道您与君上是一对璧人了。”一个年轻人笑着说,“这是极好的姻缘。难怪君上要赌您赢了。”
    “对对,西凉能和大燕结为亲家,真是太好了。”老头儿也咧嘴笑,还一个劲地点头。
    炎是瞠目结舌,什么时候他成乌斯曼的“媳妇”了?不,应该说,是什么时候他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
    因为乌斯曼什么都没说,不,是不敢说,所以他们不该联想到那上面去啊。
    眼瞅着乌斯曼面带微笑,想要说什么话时,炎急急打断道:“不,这是你们误会了。”
    “误会?”阿雅不解地看着炎,“怎么会呢。”
    “我和他只是认识比较久而已,并没有你们说的那种关系。”炎连连摆手,再次重申道,“没有那样的事情。”
    “哎哟,殿下,您还不好意思上了,”阿雅捂嘴笑着,众人都在偷笑,阿雅又道,“这亲嘴儿总是真的吧,我们可是亲眼见到的。”
    “亲、亲嘴儿?”炎想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但转眼很快想到是斗兽场上,乌斯曼故意用嘴喂他吃解药的事情。
    “那、那那那个不算!”炎的脸刷一下红了,因为他没把那个当成是接吻,这就好像和水下渡气差不多吧……渡气……等等,在蓄水池底下的时候,乌斯曼也算是吻了他么?
    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管是喂解药还是渡气,乌斯曼其实都有“吻”他时,整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乌斯曼面带微笑地站在那儿,双手环胸,就像是接受众人祝贺的新郎官,大大方方得很,而炎就像那热锅上蚂蚁,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了。
    “殿下您在斗兽场上如此威猛,没想竟是如此羞涩之人,”还有人笑道,“是我们这些粗人失礼了。”
    西凉自古以来民风开放,男女之情从来都不是藏着掖着的,而且只要彼此你情我愿,不论男女,皆可成婚。无人会说三道四。
    这亲密之举、房、中、之事也不是什么神神秘秘、难以启齿的东西,但对于炎来说,把亲嘴儿拿到明面上来讲,真的是很匪夷所思的事。
    “若我儿子将来也能遇到上像亲王那样又英俊又厉害的男子,我会让他立刻娶进门。”阿雅还道,“要不,嫁给他也行。”
    “不,这位大婶,我真的……”炎试图解释,但没人听他的,而乌斯曼只是微笑,毫不否认。
    不过他记得一件事,那就是炎好像是肚子饿了。
    “你们身上有带什么干粮吗?”乌斯曼向众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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