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包图说来了,顾恒这才想起来,这个铃声,和自己在承河市听到的一模一样。
包图伸手在顾恒肩上用力一推,随后自己就下了车。
“诶呀,表舅你干什么?”
顾恒被包图一推,直接推下了车,坐在了地上。
他连忙站起身来,去发现车另一侧的包图已经换了一套纯白色的立领中山装。
“表舅,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带啊。”
说着,顾恒弯腰往车里看去,却吓了一跳。自己正好好的躺在放倒的驾驶座上。
“怎么回事,我怎么……”
“怎么变成两个了?”包图慢悠悠的说道,“你去勾魂,总不能人身去吧,灵魂离体是必须的。”
顾恒看着似乎正在熟睡的肉身,忽然玩心大起,伸手想要拍拍自己,看看一会灵魂归位之后有没有感觉。
“别动别动,”包图发现了顾恒的意图,立刻阻止道,“你一碰自己,就会灵魂归位,我还得再把你打出来。”
顾恒缩回手,问道:“那别人碰呢?”
“别人碰你没关系,现在你在别人眼里就跟睡着了一样,不过是叫不醒的那种。废话少说,来了。”
包图伸手从后座声抽出了自己的令牌,顾恒见状,也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自己的手从车门上穿了过去。
“表舅,我的令牌拿不到。”顾恒急忙喊道,“我打不开车门。”
包图好笑道:“你当然打不开车门,你是现在是灵魂状态嘛,直接伸手进去拿就行了。”
“这能行?”顾恒也是第一次体验灵魂状态,很多事情没有经验,所以有些将信将疑。他按照包图说的,直接伸手,发现车门跟不存在一样,而且自己的背包也没有造成丝毫的阻拦,直接就抓到了令牌。
“还真行哎。”顾恒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开心的就像个中年的孩子。至于令牌没有和其他东西一样,变得有形物质,他却不惊讶,给阴差用的令牌当然能在灵魂状态下使用。
“跟我来。”包图说道,率先向村中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顾恒应了一声,抬脚就走,发现自己举步之间,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以前一百多斤的体重,感觉只有两三斤的样子。
身体变轻了,但是力气没有减小多少,他脚下微微一用力,身体就如同被车撞了一下一样,窜出去四五米远,跑到了包图的前面。
“慢点,”包图叫道,“跑快了小心碰到东西。”
顾恒听话,减小了自己走路时候的力气,不过心里还在嘀咕:“都变成鬼了,还能碰到什么?”
忽然,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随即问道:“表舅,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我没有?”
“转正以后就有了。”包图随口说道,两人已经到地方了。
眼前是一个用圆木骨架和草席搭好的一座灵棚,灵棚不大,宽约两米,长大约三米多的样子,高度也只是两米多一些,灵棚中一前一后放着两条长凳,长凳上摆着一副漆木棺材,大头向外。
棺材前方摆着一个红色的瓦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身穿孝服,跪在瓦盆前,一叠一叠的在烧纸。周围一群人或坐或站,正在聊天,也有部分人忙前忙后。
不远处就是唢呐所在的民间乐队,正在吹拉弹唱,奏出各种曲调。
包图带着顾恒站到灵棚前,避开了棺材大头的朝向,站在了一侧。
“表舅,他们看不到我们吧?”顾恒低声的问道。
包图看了顾恒一眼,“你身边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能看见鬼?”
“那他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了?”顾恒仍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废话!你做什么事情,他们都看不到听不到,明白了吗!”
顾恒这才直起了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站定不一会儿,就听得一声一声的铃响,刚才还比较悠远的铃声现在变得很近,像是就在周围。
不一会儿,两个人从路上走来,站在了灵棚的另一侧,和包图顾恒两人相对。
新来的这两人,或者叫两鬼仍旧是一黑一白,穿斩衰凶服,穿草鞋系草绳,一执扇一执令,头戴高帽,真是非常传统的无常装束。
看到两鬼,
包图上前一步,抱拳道:“两位路途遥远,受累了。”
穿白衣的勾魂使者满脸笑容,抱拳道:“不敢不敢,包爷久等了。”
黑衣无常虽然面容冷淡,但是同样抱拳弯腰,恭敬之意不言而喻。
包图伸手一拦,说道:“两位公事在身,无需多言。”
互相寒暄了几句,一人两鬼就站直了身体,包图没有向两名鬼差介绍顾恒,鬼差也就没有多言,只是一左一右,站在了棺材的两侧。
白衣无常用手中的蒲扇,在棺材上左右扇了几下,灵前立刻起了一阵阵小风,瓦盆中的纸灰被吹了出来,随着风到处飘荡。
白衣无常扇过以后,黑衣无常用令牌在棺材上一拍,说道:“常氏月玲,年四十五岁,阳寿已尽,当归地府,起身,跟我们走吧。”
随着黑衣无常这么一拍,棺材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顾恒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身穿寿衣的中年女人,在她身上慢慢的浮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随着黑衣无常令牌的动作,缓缓的飘出了棺材,站在一旁。
“我怎么了?”中年女子开口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这位大姐,你已经死了,这么吵是因为正在给你办丧事。”白衣无常上前说道,“你不能待在阳间了,跟我们去地府吧。”
“什么?”中年女子大叫起来,“我才四十多岁,不可能死的。你们是谁,是不是来骗我的,以为穿个戏服就能骗过我吗,做梦!”
说着,中年女子冲到了白衣无常的深浅,伸手就去抓它的帽子。
白衣无常自然不能让她把自己的帽子抓掉,于是闪身让开,接着说道:“大姐,我们没有骗你,你真的死了,不信,你看,你儿子女儿还给你烧纸呢。”
中年女子顺着白衣无常所指的方向一看,自己的儿子女儿正如它所说,穿着孝服在烧纸。
“那可能是我老公……”话没说完,她就看到了她的老公也站在了一旁。
中年女子崩溃了,坐在地上喊道:“我不能死啊,我儿子女儿还小,我还要看女儿结婚,看儿子上大学呢,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看到已经不可能说服中年女子,黑衣无常上前,拿出锁链往女子脖子上一套,说道:“这可由不得你了,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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