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合力,把一水给下葬了,埋在了江驴坟墓的下首。看着父子二人,都为了救这孙子江枫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陈文竹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这孙子将来到底会有多大的能耐,能承受得住三人为其付出生命。心中不由得起了波澜,除和了疼爱外,心中多多少少对他竟有了一丝的怨气。她真不知道这孩子的出生对他们江家和陈家到底是好是坏了。从这孩子出生到现在,家中连遭横祸,从来没顺过。正当她思转变间,猛然想到那清尘道长的话来,忙又连声悔过,知道这孩子乃是天上神物下凡,自己又怎么能用世间俗念想这些事情呢。
一水整个下葬的过程,这李英始终都没有露过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躲避去了,众人也似乎忘记了有李英这个人的存在,都没有再提起过。
祖孙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那被大火烧光的堂屋,江母从怀中拿出那方手帕来,那天大火过后,他找到了那个被烧光的木柜子,从一堆灰里面竟然又找到了这手帕,不由得又对这手帕的神奇功能感叹。但又觉得这场祸事,该是由这手帕引起来的才对,那李英和江上金,不就是因为要得到这手帕才做出这许多祸事来。心下对这手帕也是又爱又恨起来,这是家族联系的唯一的信物了,却为江家带来了这么多坎坷,把手帕轻轻的放到睡熟的小江枫的身上,那小江枫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舒服的翻了个身,又睡熟过去了。
“二河,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娘,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二河还在深深的自责中。听着母亲问自己,不由得低下头来。心中愧疚不已。
“儿呀,你不要自责,自古善恶终有报,别忘了咱们还有血海深愁没有报呢,你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可懂?”
“娘,是我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枫儿,害他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又给你带来这么多祸事,都怪我。”
说完二河呜呜的哭了起来。
江母心中也是难过不止,但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陈家的愁要报,江家的愁更要报,可是又从何报起?难不成非要等到十年后才能得报此愁吗?她不甘心,更不愿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惨死在那大火中。这一切都是那李英和江上金所为,都是那李家做的恶事,她一定要找那李家报仇。
“儿呀,咱们不能灰心,咱们两个要好好照顾枫儿,等他长大了,助他一臂之力,替我陈家和咱们江家报仇。”
“对,我一定要找到那李英,把她交官府查办!”
“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清尘道长的意思呢,这件事情,在当今世道下,官府根本就办不了。别说办不了,凭那李家的关系,说不定还要搭上咱们母子的性命。要想报仇,就要再回那李家,一定要查出那李冒的底细来,再找到大哥,一块对付那陈家。”
“娘,事到如今,你让我再怎么回去?难道还要我天天见那仇人的脸面不成?我做不到,我怕我一时忍不住会杀了那李英,为大哥报仇。”
“忍不得也要忍,这件事情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得了的,更何况咱们还可以找到你舅父,请他帮忙。你记住,吃得苦中苦,才能得报大仇。自古成大事者,哪个没有经历过非人的磨难,卧薪尝胆,韩信跨下之辱,哪个不是受了非常人之苦,才使得志愿得偿的。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娘,可是我……”
二河还想再推辞,但被江母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了,你如果真想为你大哥报仇,为我们陈家报仇,就要忍,不但要回那李家,还要从那李家查出些什么东西出来才成。你可明白?”
二河恨得又是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但母亲说得对,若想大仇得报,志愿得偿,自己一定要再回那李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江母知道,这也是为难儿子了,但如果不这样,又能怎样?江家的仇,陈家的仇,又何时才能得报!所以还得是她狠下心来,逼儿子这么做,才能让儿子心里好受点。所有的痛苦都由她一个人承担吧。
两人又沉默了良久,江母突然说道:
“明天午时去那菜市看看,那江上金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吧”
这时,二河才想起来清尘道长那晚的嘱托,一定要去看看那施凶者的下场才好。
第二天一早,二人吃过饭后,就带着小江枫去那菜市口了。
菜市口,顾名思义,是人们平时买卖的集散地,但这地方还有另一用处,就是处决犯人的地方。现在世道不平,经常有盗匪横行,那菜市口时不时的会有一批被行刑的犯人,人们也都去观看,趁机向那犯人发泄一翻。
菜市口的平台上,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二人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看那张贴的榜单,罪人有两人,一人是就是那江上金,罪名是行凶纵火,奸淫良家妇女,按罪当斩。第二人就有些特殊了,其中一条罪状竟是殴打犯人,致使其成废人。众人很多不解,为什么这人在狱中还能殴打犯人,还致其成废人?难不成这人穷凶极恶,在狱中也不老实?
正当众人纳闷间,却有人传出话来,原来那人是听那狱卒说的。那第二人殴打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要行刑的犯人江上金,拒说那打人者,以前是青楼的龟奴,因打了客人被关进了牢中,已经在那牢中呆了几年了。那江上金被关进去后,正好和他关在一个牢房里,这龟奴本常年在青楼呆着,精神早就扭曲了,学会了虐待人的手段。特别是对那物件,更是有兴趣。那江上金被关进去后,本是判了个斩立决,但需等几天,等那上级批文下来后才可行刑。那龟奴发现那江上金的特殊之处,便上前调戏于他,那江上金哪里肯从,平时他可是花丛中人,虽然落难将斩,心中早就没了生还的希望,但临死也不想受这人之辱,于是拼命挣扎。
但这江上金本身就是瘸子,哪里有那龟奴灵活,没一传会,就被这龟奴收拾得动弹不得,只得任由那龟奴摧残下体。三天不到,江上金已经明显觉得自己快成了废人了。就在昨天,江上金心道,反正快死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之人,便和他龟奴打了起来,结果被那龟奴直打得他那物件连根断掉了,痛得他死去活来,那龟奴也不好受,被打得瞎了一只眼睛,下半身也是被江上金咬了一口,咬破了一颗卵蛋,也是痛得在地上打滚,眼看是活不成了。于是县官老爷一看这样,心道还是直接两个人一块坎了算了。随便按了个罪名,就拉到这里来了。
听着这江上金的遭遇,母子二人心中暗暗解恨,那龟奴暂且不说,单那江上金这么多年来,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整天在大街上闲逛,勾引良家妇女无数。不过如果他被斩了,那些个寡妇还真是要寂寞了。
不一会,由狱卒拉着两个人上了那刑台上,那江上金哪里还能站得起来,只是趴在那里,眼睛却还能动,不时的看着场下的人,当他看向场子的一处时,眼中突然冒出火来,却想冲下去找那人,被狱卒一棍子打在腿上,登时软了下去。这一幕恰好被二河看到,他顺着那江上金的目光望去,却见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那女人此刻已经转身快速的逃离了现场。二河从那女人的背影看来,像极了那李英,又见那江上金看到她时,便觉得那女人定是那李英无异了,便小声告诉了母亲一声,追了上去。
待那午时三刻一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两颗人头落了下来,滚落到台阶上,吓得周围的人群纷纷往后退去。
那头戴斗笠的人直走了好一会,才转身看向后方,看有没有人跟着自己,看没人时,才转弯进了一家客栈,原来就是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名为“同福客栈”。
二河从转弯处显出身影,又等了一会才去那客栈里,一进门就有伙计招呼着。二河径直走到那柜台前,问那老板:
“老板,刚才可是有一女人来了这里?”
客店老板看着来人的模样,倒也是周正,又听是本地人口音,不像是坏人,忙说道:
“我这客栈虽小,但每天也是来来往往的好多人,不知道客官问的是哪一位?”
“就是刚才进来的,头上戴个斗笠的那位。”
“您说的是她呀,她也是前天刚到我们这客栈投宿的,客官认识?”
“噢,可能是我认错人了,还以为是自家亲戚,打扰了。”
说完二河就出了门,转身回家了,在路上他想着那老板的话,那李英是前天才投宿到这里的,但大火发生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头两天这李英又在哪里了呢?难不成在其他客栈里了?可是这镇子不大,大小加起来也就那三家客栈,仅在本镇上换着住,和在一家住,根本没有什么区别。那这李英到底是在哪里呢?
二河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又不能打草惊蛇了,于是加快脚步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正看到江母在给侄子喂饭呢。于是上前把刚才自己所见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江母也是沉思起来,要说这李英前几天害怕不敢住宿,找个地方躲上了几天,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几天那李英为何又去投宿了呢?听那老板的话,李英并没有特别避讳什么,况且这李英按理说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什么的,又能躲到哪里呢?今天之所以去那菜市口,估计也就是看看那江上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有什么别的打算?
正当母子二人百思不得解时,江枫突然说话了:
“写东西。”
江母没有听清楚,又看向孙子,仔细得问道:
“枫儿说的什么?”
“写东西。”
小江枫一边说着,一边从奶奶的腿上跳下来,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了。小孩子在地上一通乱画,看得母子二人一头雾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正当二人不解时,二河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前段时间那李英好像给家里写了封信,还问我去哪里投递。”
“你是说那李英早就有准备,给家里或是谁写了信?”
江母也是疑惑的说道。本想再问问小江枫,但小江枫画完后就开始自己玩起来了,两人又是无奈了,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又能给他们什么太清淅的答案呢。
二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走回侧屋,不一会就从那床垫子下面翻出了一封信封,里面的信函已经没了,但从信封的封皮上写着,“李府寄”。
这就是了,那李英肯定是提前给家里通了信息,想那李商户也已经得之这里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母子二人心下都是一沉,想着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但好在那清尘的事情李英并不知晓,不然他们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二河,你直接去找那李英吧,就说事情已经查明白了,家中大火的事情和她并没有关系,让她不要自责,跟你回来。这样你才能取得她的信任,还有,把这方手帕给她带去,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以手帕为诱饵,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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