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九章昭渊的礼物。
翌日,昭渊重返朝堂,举朝哗然。
众百官心中疑思,孙氏旁大,其势力早以根深帝固,既使放出昭渊又能如何,不过是多了一位碌碌无为的亲王而已,一个被幽禁了十五年的人,早就是个半废之人,这样从未学过治国之道的废太子,又拿什么和文武双全才华艳艳的南王相提并论。
众人心中不明,圣上此举何意。难不成是因为孙氏太过嚣张,想给个下马威,亦或是觉得昭渊毕竟是皇子龙脉,十五年前,发生那场事件时,昭渊不过十岁,尚处年幼,毕竟无辜,所以不过是给个虚伪而已,是以补偿,楚昭王多女,皇子却只有两位,虽然这昭渊看似对南王并不能构成威胁,不过楚昭王生性多疑,回想起十五年跟前宠冠后宫的兰后,不也是全族尽灭,当今王上向来喜欢反复无常,心思难测啊……
正午,艳阳高照,天空碧蓝,万里无云。
一架金灿灿的绣着飞凤的八抬步辇悠悠地行驶在楚昭王宫里。
步辇上端坐的是一名身穿艳丽华服头戴九转彩凤金钗的孙皇后。
昭渊恭敬地避开步辇,垂立一侧,微微躬身一礼。
待那华丽的步辇缓缓地过后,他才直起腰板,凝目望去。
却不成想,那步辇中的女子突然幽幽地一挥手,步撵缓缓落下。
不一会儿便跑来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
“渊王,皇后娘娘有请。”
昭渊一愣,而后缓步上前。
只见一只涂满深红色寇丹保养得当的玉指,轻轻挑起锦帘,露出一身灿金华服的女子,那女子面容精致,妆容艳丽,头上金灿灿的九转彩凤金钗却晃的昭渊眼中一痛。
曾几何时,他的母亲也是极爱这件头饰,那是每任楚昭国母最至高无上的荣耀,然而如今却物是人非。
孙皇后怀中抱着一只纯黑色的猫,自步辇上优雅地走了下来,她幽幽地看向昭渊。
烈阳刺眼,昭渊依旧一身素服,恭敬地凝立一旁。
“呦!这不是昭渊太子吗?哦不,是渊王才对,呵呵……”孙皇后凉凉地说道。
昭渊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这个她母后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心中冷冷地笑了。
“昭渊见过孙皇后!”
“免礼吧!”孙皇后慵懒地说道,一丝不屑凝于眼中。这样卑微懦弱的昭渊,拿什么和她的儿子斗,简直是笑话。
“昭渊啊,在宫中待的可习惯阿!”孙皇后似笑非笑道。
“回皇后娘娘,一切都好。”昭渊微微躬身说道。
“嗯!”孙后轻轻地抚摸着怀中那只温顺的小猫,幽幽地说道“前几日养了一条狗,居然咬人,被我赐死了,后来我又养了这只黑猫,这只小畜牲阿,可听话了,这才是一只聪明的动物,无论是猫是狗还是人,只有聪明的,才能活的长久,昭渊,你说对吗?”
昭渊双目一寒,唇角却挂温良的笑意,“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昭渊明白!”
孙皇后冷冷一笑,声音慵懒凉薄,“听明白就好!这只猫就赏给你了,就当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吧。”
话落,便像施舍乞丐一样将那只黑猫啪地往地上一扔,一掀华袍优雅地落座于步辇之上,却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她玉指一抬,步辇缓缓而起。
昭渊接过小太监送来小猫,目送那辆渐行渐远的步辇,唇角的笑容森凉而阴鸷。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昭渊也有礼物要送您呢!”
他修长的大手缓缓地抚摸着怀中那只诡异又安静的黑猫。突然他五指微微用力,那只猫就变得更加安静了。子夜,漆黑如墨。
繁华的太师府里却突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黑衣劲装的手持森森弯刀的人,如矫健的野猫悄然潜入院中。
院中侍卫颇多,暗卫也是数不胜数,然而整个屠杀的过程竟未发出一丝响声,华丽的院落安静诡异地弥漫着让人心颤的血腥气。
一间宽大的卧室内,装修华丽,香气缭绕,雾气蒙蒙,这是一间带有宽大浴室的屋子。
屋内不时传来一声声如银铃般娇巧悦耳的笑声,和男人淫荡的喘息声。
那样暧昧与旖旎的空气中,却突然弥漫着诡异而弑杀味道……
一把闪着青色光芒的长刀缓缓地挑起一抹白色的细纱……
那人竟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笑容森凉而愉悦地看着池中被一群美艳女子围绕的中年男子。
最先看到他的女子徒然发出一声惊叫,顾不上衣不蔽体,匆忙地从池中爬出来,但却跑了不到三步,便被一把弯刀穿胸而过,手持弯刀的依月一脚便将那女子的尸体踢入水中。
清丽的浴水立刻殷红一片,像是开满了无数朵艳丽的彼岸花。
惊叫声突然不绝于耳,一群艳丽的女子衣不蔽体地向四周窜着,却又被那么无情的弯刀逐一挑回。
孙太师惊恐地大喊着,但是却没有一名暗卫闻声而来,孙太师的心中徒然一凉。
当所池中所有女子一动不动都漂浮在水面上时,那个站在浴池对面的黑衣男子却是笑容张扬地缓步而来,他用长刀拨开一个又一个挡路的尸体,走到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孙太师面前。
“孙康县!”
他的声音森凉刻骨,吓的孙康县浑身一抖。
“你喊什么,你的所有的暗卫与护卫都在黄泉等你呢,不急,我马上就会送你一程。”
话落,他用那把青刀轻轻地拍了拍孙康县的脸。
“不要杀我,求你放过我吧。”
“昭渊太子说,想送一份大礼给皇后娘娘!你说我还能放过你吗?”
“好汉饶命,饶命啊,只要你肯放过本太师,本太师给你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
那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黄金万两,你觉得黄金万两能抵得过纳兰族上万人命吗?”
突然他的笑声猛然一顿,他指着站在一旁的另一名黑衣人。
“孙康县,你看看他长的像谁?”
孙康县诧异的转过了头,却对上一双染血的双眸,他心中猛然一惊,脱口而出,“纳兰夜?”
“呵呵,好眼力呀,孙康县亏你还记得家父!”依月冷冷地说道。
“你是纳兰夜的儿子,怎么可能,十五年前,纳兰一族不是全死光了吗,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巧,那日我贪玩,离家出走。刚好避过一场灾祸,怎么孙太师很不想见到我纳兰依月吗?可是我对您老人家可是想念的很啊!”
依月的长刀一挥,孙康县的脸上立刻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空旷室内立刻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声……当月灵澈与山月提着孙海的人头走进来时,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哇,你们干啥了?”
池中的孙康县早了没了人样,一身雪白的肥肉染满了鲜血,池中到处都是飘满了碎肉渣子,而那孙康县却仍旧没有死透般的轻颤着。
“嗯!你们好快啊?”星野回头笑道。
“是你们好慢好不好?”月灵澈白了他一眼。
星野直起腰板自血河中缓缓地走了出来,笑容张扬不羁。
“不关我的事是依月干的。”
依月白了他一眼,心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左一刀右一刀砍的欢快的很,居然好意思说是我一个人干的。
“依月你跟他有仇吗?杀了了事,你至于这样一刀一刀的片吗?你闲的呀?”
“是,阁主!”依月回身一刀,准确无误的封喉。
孙康县立马像死鱼一样沉入水中。
月灵澈眉头微微一蹙,不解的看向二人,她总觉得今日这二人好生古怪。
“阁主,您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那个昭渊太子吩咐咱们一定要活剐了这个孙康县,我不这么做,咱拿不到酬金的!”
“是吗?这昭渊也是有病,咱替她干了那么多事,若是将来他不听话就连他''''也一起杀了得了。”月灵澈笑道。
“好!都听你的,他不听话就杀了他!”
星野笑了笑,拉着月灵澈便向外走去。
满地的尸体与谈笑风生的四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二日月影阁,血洗太师府的事立刻引起了举国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孙氏会一夜间死了一家之主孙太师和禁军统领孙海,孙皇后听闻长兄与父亲的死讯时,当场晕死过去,楚昭王震怒,下令追查真凶。不过一直闻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月阁,向来神出鬼没,又岂是那么好追查的。
秋后的空气越发的寒凉,宫中的所有奴才与宫女都换了厚重的秋装,落叶萧萧,苍翠一片的园子,变的干枯萧索。
暂居太子宫的昭渊却是难得的好心情在练字。
只是这字写的着实难看,有点像鬼画符。
“啪”的一声,长长的戒尺又一次无情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嘶!”昭渊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孟太傅一眼,“老货,你还真打呀!”
孟太傅笑眯眯的抚着胡须,“渊王啊,您这字真是让老夫有点看不下去了!”
“哼,看不下去就别看!”
昭渊大笔一扔,刷的一下向后靠去,比值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放于桌上。
孟太傅摇摇头,抽出桌上的一沓子纸,笑得像只老狐狸,“渊王啊,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这字可不能不练!”
“哼,我是被幽禁十五年的废太子好不好,字写的难看点,理所应当!”
“唉……”孟太傅无奈地笑了笑,“你呀。”
他真是有点拿他没有办法!
“听闻皇后娘娘病了,呵呵,一会儿我还要去表表孝心,不写了,不写了!”
“嗯,皇后娘娘病了,孙康县与孙海已死,南王不足为惧,现在就差那个对楚昭王忠心耿耿的振威大将军了,渊王啊,纳兰族会死而瞑目的,老臣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昭渊双目一眯,冷冷的望向窗外,半晌,凉凉的说道。
“还不够,怎能轻易放过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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