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登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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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在我的船上吐!”开船的穿越众在郭浩的肩膀上拍了拍,接着把他提了起来坐在一边的座位上,向绳上喊道:“再下来三个就可以走了!”
    郭浩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最新章节阅读..】过了半晌才说道:“海里有……有……鲨鱼……鲨鱼啊!”
    “那东西又不咬人。”开船的哥们轻描淡写地在他的钢盔上拍了拍,“每年死在人手里的鲨鱼可比鲨鱼咬死的人多得多啦。”
    “可是……鲨鱼还是能咬死人的啊!”
    “我们在船上!它们咬不到我们的。”说着他指了指远处。“你看前面的人都已经上岸了,没见到谁被咬到啊!”
    远处第一批登陆的穿越众已经登陆了,从小艇上跳下来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摔倒在沙滩上。有个倒霉的家伙鼻子还被只海蟹夹住了,正“嗷嗷”直叫。一旁的北纬腿脚发软地赶到他旁边,连忙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刀把这支海蟹的钳子给撬开,丢到了不远处的海里。
    军事组的人员登陆后在沙滩上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提着武器开始布置防卫区域,一个三人小组在北纬的带领下沿着河流向西行进,前去监视最近的城市里的动向。
    远处的东风号上放飞了一个通讯气球,这是没有办法安装通讯铁塔的替代方案。他们的通讯将通过这个通讯气球进行中转。几根缆绳紧紧地拉着气球,气球随着海风的吹拂在空中飘荡着,上面豁然打印着“穿越通讯”四个大字。
    一个突击组受命前去突袭了烽火台,但是在他们到达之前烽火台上已经被成功地点上了火,黑烟腾空而起,不多长时间,远处也腾起一处黑烟,接着又是更远处……
    “喵的,咱们这下可算是暴露了。”郭浩坐在颠的七荤八素的救生艇上沮丧地说着,肚子里还时不时涌出想吐的感觉来。
    旁边坐着负责登陆指挥行动的孙文彬,他抬了抬头看了看升腾起的黑烟,无所谓地说道:“这不算什么,反正这么大一支船队几百号人不可能瞒住谁的,最多是拖延几个小时而已,拖延不出太多的时间来的。无所谓,让他们烧吧。”
    袁振力笑着接过话头来,“就是,有烟更好,反正就是指明了他们的指挥部所在的方向,免得咱们没头没脑地去搜索。”背着四轴飞行器的他正在无意识地拨弄着手里的大号遥控器,身上的笔记本包里还兜着一台笔记本,等着待会儿实施高空俯视侦察。
    郭浩平了平气,眼看着距离沙滩还有差不多一百米,摇了摇头问道:“袁兄,你不是有飞机么?怎么不开飞机?”他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要听袁振力回答,他现在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吐出来而分散注意力而已。
    袁振力回过头看了看远处渔船后面拖着的“水上飞机”,郁闷地说:“算了,昨天把电用得差不多了,现在还只充了一个电池组的电而已,不着急。”
    随着救生艇距离岸边越来越近,郭浩不得不站了起来,因为肚子里已经翻腾得有点受不了了,他刚刚站起身来,被摩托发动机推动着的救生艇就直接冲滩上岸,把根本就没有站稳的他一个倒栽葱“种”到了沙滩上。孙文彬眼明手快,连忙快步跳下救生艇准备把郭浩拉起来,结果一踏上坚实的陆地,马上自己的腿脚一软,扑通一下直接扑倒在沙滩上。
    这时幸好第一批登陆的穿越众连忙跑了两个人过来,直接把郭浩从沙堆里扯了出来,才没让他成为元老院中第一个被沙子憋死的元老。
    此时负责突击烽火台的小组已经爬到了烽火台顶端,在上面竖起了一面大号的红旗,仔细一看,居然是面苏联镰刀锤子国旗。杜彦德用望远镜看到了不由得生气地拿起对讲机冲着里面吼道:“李杰琦!你那边是谁乱挂旗子?怎么挂了面苏联国旗来了?”
    此时甲板上蜂拥的人群中发生了骚动,只见几个穿越众蹲在地上,把自己的背包里的旗帜也拿了出来,找了根铁锹倒过来把旗帜穿在了木柄上,举了起来,这一看,差点没让杜彦德背过气去。倒也是面红旗,但是红旗中间是一个白色的圈,圈上还有一个硕大的“卐”字,没多久,不远处又有人举起了他们的旗帜,这次不出意外是美国星条旗,接着又看到了巴西、阿根廷、法国、英国……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月亮之上》那高昂的乐声立刻回响在了货轮上空,让这假冒联合国大会为之一滞,所有人都停止了发出任何声音,抬头望向指挥台这边的高音喇叭。
    “这里是执委会!我们还没有确定国旗,你们举出的旗帜只能代表你们自己的爱好,不能作为国旗使用!”里面传来了杨铭焕的声音,他现在对于这些事情也很无语,穿越集团没有确定自己的国旗,但是这些已经存在的国旗自然不能直接拿来使用,现在这甲板上飘扬的国旗阵让人看得颇有一番联合国的感觉,他只能再三宣布这是只能够被看作个人行为,穿越国的国旗需要在下一次全体大会中决定。
    尽管头上都统一戴着日军侵华战争时期式样的80钢盔,但是举着纳粹旗帜的刘利华依旧把自己想成了戴着m35钢盔,全身德国灰的m32野战服,脚踏着德军皮靴,腰间挎着防毒面具罐的党卫军,此时他老妈吴芳已经晕船躺在了医务室的床上,没人管得到他。于是他就举着这面旗帜下到了小艇上,和他预想的不同,几乎没有人对他白眼,反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表示鼓励,就连坐在最后面的驾驶员也只是让他把旗帜放低一点,不要遮挡住视线就行。
    看着三四艘小艇上面举着不同国家的国旗一齐在竞速抢滩,杜彦德不由得和杨铭焕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还是登陆第一天,就搞出了这么不团结的事情,这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在沙滩上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他现在已经看到不远处有人举起了一面蓝色大卫星的以色列旗帜。等一下海滩上会乱成什么样子,现在他已经不敢去幻想了。
    刚登陆就腿软的穿越众们很快就在沙滩上倒下了一排旗帜,但是那个刘利华偏偏宁可自己摔个嘴啃沙,也要牢牢把旗帜插在了沙滩上,这牢牢飘扬着的卐字旗惹得一众黄德在岸上欢呼雀跃好像感觉自己成功在英国登陆了一般。
    “这是在干什么?这些人!”杜彦德不由得郁闷万分,但是执委会的确没有权力管这方面的个人事务,只能听之任之。他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找李杰琦,这事情毕竟是军事组第一个举起苏联国旗才搞出来的事情,只能靠他想办法缓解这个麻烦。不一会儿,眼尖的他就看到李杰琦正趴在绳上帮军事组卸载一挺机枪到救生艇上,他连忙喊了一声李杰琦。
    被叫到的李杰琦连忙转过脑袋望着杜彦德,却不料被一旁背着五六半的一个军事组成员一个漂亮的转身,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枪托,顿时头晕眼花一个倒栽葱就从绳上掉了下去。
    伴随着“噗通”一声响,船上船下顿时有人惊呼:“李杰琦落水啦!”
    落水的李杰琦顿时就有点神志不清,一旁的救生艇驾驶员见距离不远,连忙手扯着绳把自己摆渡到了李杰琦身边,几个穿越众一起用力把他拉了上来。这拉的恰逢其时,刚拉上来就看到一条尖尖的背鳍顺着小艇的边缘划了过去。
    “我去……真够紧张的。”李杰琦自己看着刚刚准备拿自己开餐的鲨鱼也吓得腿脚有点哆嗦,连忙往小艇中间坐了坐。稍微想了想,抬头对着上面喊道:“我没事,让他们几个带上指挥电台和小型雷达,我们到烽火台上去架设一个前线指挥部!”
    沙滩上的人群们现在一个个兴奋得不行,烽火台上的穿越众们挥舞着红旗,高声唱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而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手里挥舞着的是一面苏联国旗。
    先是烽火台上有人在唱,接着沙滩上的人也开始唱起来,“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慢慢的,小艇上,渔船上,最后是整艘东方号上都唱起了这首激动人心的歌曲来。每个人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火,我们在创造新世界的新历史。
    “红色一组!红色二组!准备在沙滩上设置登陆标志牌。”
    这是事先安排的任务,两个十人小组将在海滩上设置多达九个不同的登陆点的标志牌,由不同的颜色和大写的数字进行区分,分别指示人员登陆点,车辆登陆点,设备登陆点,货物卸载处,联络处和登记处等,现在港湾里跑满了突突着来回奔波的小艇,东方号的吊杆在不停地上下吊运着货物,密密麻麻有如蚂蚁一样的人群在巨大的船舶两侧的绳上下到小船上。
    浮动码头的一头已经被固定在岸上,接着一群佩带着蓝色袖章的工程小组提着各种设备把驳船随后推来的第二节浮动码头连接在第一节上,一时间电焊打出的电弧光四射,让两旁的穿越众们都扭过脑袋去不看浮动码头。
    军事组进入烽火台的时候烽火台里的早餐还是热的,他们倒是已经吃过饭了,但是看到了烽火台里早餐的人都表示,就算自己饿了三天三夜,看到那火炉上煮着的那些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的早餐也绝对没有胃口。他们冲上码头的时候武文山就已经带着这个烽火台里的人撒丫子跑了,不过他倒是还有一点责任感,在逃跑前还是点燃了烽火。穿越众们在烽火台里找到了许多绝对算得上文物的东西,说算得上文物是指以他们的目光看待这些缴获的:两顶锈迹斑斑的碗口铁盔,一件霉烂不堪的皮甲,样式实在看不出来,但是他们却找到了几身破烂不堪的红色鸳鸯战袄,几把年高有德的腰刀,大多没有了木鞘,即使是有木鞘的也散了架,用几根藤勉强缠着才不让其彻底散开来。唯一比较新的是一副木制的弓箭,但是几个熟悉射箭的穿越众拿起来试射了一番,也不过就是射出三十米开外的样子,在火铳面前也讨不到好,更不要说穿越众手中的现代武器了。
    虽然武文山带着驻军跑了个一干二净,但是继续驻守在烽火台里的另外一支守军却成功地把新来的占领者成功地赶出了他们的领地。
    随着最先进入烽火台的几个穿越众被跳蚤咬得逃了出来,大家才对这些微不足道却又让人恨之入骨的小东西重新重视起来,砖木结构的房子里虫害非常多,在40年代大量使用ddt和666之前,凡是砖木结构的房子没一群跳蚤臭虫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交道。1945年意大利的那不勒斯还因为跳蚤传播而爆发过斑疹伤寒,还是通过美军大量喷洒ddt消灭了宿主才遏制了疫病流行。从那之后世界上大多数城市才彻底摆脱了这困扰人类千百年的寄生虫问题。
    好在之前明州城里已经出现过这种事情,医疗组早就有相关的卫生预案,很快卫生防疫小组就登上了滩头,他们全身白色防护衣,镜,背上还背着喷药桶的造型让人一看就产生了七三一部队的联想。防疫小组一进入烽火台就四处喷洒起杀虫药水来,他们准备的是6%可溶性666调制的150倍水悬液,进入后主要集中喷洒在房间的角落,墙缝和家具上,接着他们把小房间和旁边一间不大的房子里所有的破烂家什例如席子被褥破衣烂衫之类的全部丢在沙滩上一把火烧掉了,然后关上门窗半个钟头以杀死屋内所有的害虫。至于进屋的军事组组员,毫不客气地被先用药水从头到脚彻底喷淋了一次,又被送回大船上洗澡,涂了药膏,最后每个人佩戴了一个卫生组特制的橙红色标签,轻度感染者。
    等到半个小时后,防疫小组的人才彻底打开烽火台所有的门窗然后又通风了一个小时后,这个烽火台立刻被登陆指挥部彻底占领成为登陆前指,一层二层的士兵宿舍被清理干净作为机房和仓库,三层架设了指挥电台,一张薛子良昨天临时绘制的地图被摊开摆在平日里用来吃饭的餐桌上,一根硕大的天线从窗子里伸了出去。紧接着一旁的小房子里也被李喆的技术组带上岸的服务器机柜占据,随着他们在草铺设的屋顶向南面架设了太阳能发电系统,服务器也开始运作,随着在烽火台顶端的无线局域的架设成功,登陆各个地点通过通讯气球的转播,登陆点和卸货点的笔记本电脑都可以和服务器进行数据传输,紧接着潮水一般的数据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服务器。
    人力组在每个登陆点都设立了登记处,记录登岸的穿越者的上岸情况。计划委员会的人员则在卸货点和堆栈尽职尽责地扫描着每一件资材设备的出入库情况。
    东方号上的高音喇叭开始播放执委会一号通告:1,一切行动听指挥,禁止单独行动;2,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越过营地警戒线。有任务需要的,由警戒哨位置登记出入;3,不允许随地大小便,不得随意丢垃圾,垃圾必须分类抛弃在指定垃圾坑中;4,水和食物必须在供应点领取,不得私自打猎捕鱼和食用猎物,不得饮用未经处理的自然水;5,任何发觉自身或者身边人有异常的人,必须立即向最近的医疗点报告和求助。
    在烽火台后方背风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大型的指挥帐篷,里面主要被负责派工的人力组霸占着。他们面前的两台电脑上正显示着已经登陆的人以及他们的专业。红色小组主要是由十人一组组成的普通劳力组,他们没有比较紧缺的技能,大多数都是些白领,其中小组长每人发了一本小手册,手册用来登记派发的工作和需要去领用的装备数量。
    至于工程技术方面的蓝色组已经不可开交地在海滩上忙碌开来了。随着浮动码头的连接完成,驳船开始向浮动码头卸载车辆。
    “拉紧钢缆!”马林明大喊了一声,这个曾经是解放军某装甲部队连长的他在转业后一直郁郁不得志,偶然在浏览站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穿越贴,在看到了虫洞之后立即抛弃了自己的工作选择了穿越,他立志要成为穿越国的古德里安。
    此时的他身上穿着一件橙红色的救生衣,头上戴着一顶钢盔,正端坐在一辆……东方红拖拉机里,这种履带式拖拉机没有穿越众会开,于是这个装甲兵之父就被无差别抓丁被抓来开履带式拖拉机了。
    尽管在军队的时候经常有机会开坦克上浮桥或者做一些比较特技的动作,但是眼下这是大海,下面是两三米深度的海水,漂浮不定的不仅仅是装载机动车辆的驳船,还有这一看就是假冒伪劣产品做工粗劣的浮动码头。但是他没有办法,自己既然立志要成为这装甲兵之父,这首先要征服的就是这个浮动码头了。
    他发动了引擎,挂上了档位,履带很快把拖拉机送上了浮动码头,但是这浮动码头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正好只有这拖拉机的宽度多一点,这个转身如果转的不好,随时可能就直接掉到大海里与鲨同游。
    一旁的引导员如同狂热的追星族一样胡乱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旗,让他愈加觉得这转身靠不住,步话机里传来了李杰琦的声音。“老马,等下如果万一掉水里,第一时间就是逃命,不要想什么装备,人才是最重要的。”
    马林明心中一阵温暖,但是也更加坚定了不能把拖拉机开到水里去的决心。此时的他一时间魏特曼、肯斯佩尔、卡尔尤斯附体,竟然在浮动码头上作出了一个完美的转身,然后直接就在被海浪推得七歪八扭的浮动码头上开着登上了岸。在一众司机欢呼雀跃中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跳下拖拉机,大声喊道,“大家注意了,就按我刚才那样,注意速度不要太快,稳住方向盘!”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后面的就顺畅了。接下来推土机、铲车、压路机这些设备也被一一运送上岸。很快这些工程设备就被调走,在丛林边缘建立一个平整过的堆场,这里将建立一个水泥的堆栈,因为东方号的气象雷达发布48小时内将有雨的通报,虽然这东方号上的雷达员大多都是些半道出家的,但是气象雷达好歹不会说谎,这些水泥搬得真不容易,要是被一场雨给浸泡一次,那穿越事业可就算一个沉重的打击了。
    此时的袁振力正在烽火台顶上遥控着那台四轴飞行器沿着海岸拍摄照片,这些照片被实时传输到制图软件中,计算机将自动把这些照片整合起来形成这个区域的地图。
    “看,这照片上的不是北纬他们么?”一个穿越众指着照片上穿着迷彩服正在河边检测水质的几个人影说道。
    没错,这就是北纬、贺亚运与阳牧秦三人,这三个人此时正顺着天空中黑烟指示的方向沿着河道向西前进。因为这个区域在旧时空里就是大海,所以根本没有地图可用,完全只能盲人摸象,如果没有敌人的狼烟报警系统,还真闹不清楚敌人到底在哪边。
    “我说小阳,你的衣服别敞开,这越南丛林里可是有疟疾的,要是被咬了,几天内就会发烧,搞得不好会死人的。”北纬一边说着一边帮阳牧秦拉了拉他胸前的拉链。
    
    
第八章 突如其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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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疟疾到底是什么病啊?听起来这么吓人。【无弹窗..】”阳牧秦有点奇怪这个几乎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他这个在亚热带长大的男孩子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病。
    贺亚运在一边顺口答道:“疟疾是经按蚊叮咬或输入带疟原虫者的血液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虫媒传染病。寄生于人体的疟原虫共有四种,即间日疟原虫,三日疟原虫,恶性疟原虫和卵形疟原虫。在我国主要是间日疟原虫和恶性疟原虫;其他两种平时倒是见得不多,主要是在国外。不同的疟原虫分别能够引起日疟,三日疟,恶性疟和卵形疟。主要是周期性规律性发作,全身发冷、发热、多汗、长期多次发作后将会引起贫血和脾脏肿大。”
    “这看起来好像只是发冷发热多汗啊?最多只是脱水之类的问题啊。怎么会致死?”阳牧秦反而觉得更加奇怪了。
    北纬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疟疾都能致死的,最关键的就是要治疗及时,它的致病原理就是因为疟原虫吞噬了红细胞,绝大多数的死亡原因都是因为治疗不及时,等到发现时即使已经杀死了疟原虫,内脏还是受到了致命损害,例如脾坏死、呼吸循环系统衰竭、肝肾衰竭和脑水肿这些问题。”
    阳牧秦听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三下两下把身上的作训服收紧了袖口。他把背上背着的水桶往上提了提。“我们带这么多水去干什么?咱们只是去监视两天到三天而已,这十公斤的水有必要吗?好重啊。”
    “当然有必要,保持生命所需的日摄水量是12升,咱们三个人,一天就是36升。”贺亚运毫不介意地在一旁把自己的背包往上挤了挤,“说真的还不够三天喝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再节约一点呗。”北纬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等等,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他警惕地举起自动步枪对着丛林。
    就在这时,几支羽箭从河边的丛林里射了出来。贺亚运动作很快,直接拉住阳牧秦就一个转身把他压到身下,一支羽箭扎在了他的背包上,另外一支羽箭扎在他的头盔上,被钢盔弹飞了。
    北纬一枪托打飞一支羽箭,胸口中了一支箭,但是因为穿了防刺背心而没有被伤到。他半跪在河边沙滩上,对准刚才羽箭射出的方向开了一枪。
    丛林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又有几支羽箭射了出来,但是明显因为这边蒙中的一枪让他们感到惊慌。此时树林中传来一阵喊声。
    丛林山和他的烽火台驻守小队一共十二人。他们今天早上目瞪口呆看到一艘巨大得比城墙还高的钢铁巨舶正在进港,旁边还有不少无帆无桨的钢铁小船在一旁来回运送人员登船。此时的他才想起昨晚那堆红点行进的路线就是今天巨舶入港的路线。原来昨晚那些红点是来测量水深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有这么多船尤其是那条钢铁巨舶进入港内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里是安南海岸线向西最突出的地方,丛林多且瘴疫经常流行,又没有什么人,平日里也不过是些海盗过来河口取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船过来过,更不要说那么多船登岸了。此时正是早晨,附近的村落也好,远处的安允城也好,民众只怕是刚刚起床,若是让这些海贼无声无息冲了过去,还不是生灵涂炭啊?他来不及多想,只得点燃了马粪堆就直接带着自己的人烽火台下逃跑了。
    没有沿着河道逃跑的他们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只能顺着狼烟升腾的方向慢慢回到河边,此时他们正好遇到了在河边测定河水流量的北纬一行人。逃跑得很憋屈的他们立刻就达成了一致,海滩上那上前海贼肯定打不过,这三个毫无防备手里提着个不知道是什么铁疙瘩(八一步枪)的海贼还是有把握偷袭弄死的。于是乎四五个带着弓箭逃出来的兵立刻就朝着三人拉满了弓。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这几支箭飞出去后却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损失,而且一个身高六尺的大汉竟然背上中了一箭还爬起来如同毫无感觉一般,另外又有一支箭明明射中了那个用铁疙瘩格挡开攻击的壮汉胸口,但是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到这支箭如同扎在石头上一样就这么被弹到了地上。正当他们惊奇得不知所措时,那个胸口中箭的壮汉半跪于地,举起手中的铁疙瘩向着这边放了一铳,立刻就打中了这边一个步弓手,被打中的步弓手只来得及蹬了两下腿就死了。
    “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们上!”武文山抽出他的腰刀向前一挥,十多个士兵举着长棍和削尖的木枪或者挥舞着腰刀从丛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之前见过火铳的,在分配来这里驻守这个烽火台之前见过军队在操演中发射过三眼铳和鸟枪,后来在烽火台之后也经常能够看得到海盗拿着火铳登岸。火铳手威力巨大,但是往往射程较短,到了三十到四十步之外往往就无法打中人,然而如果冲锋的话,三四十步挨上一枪还能上去砍上火铳手一刀,对方火铳手绝对来不及第二次装药。所以这些士兵们抱着这个心思直接冲了上去,三个火铳手,已经开过了一枪,剩下的两个人就算一枪两个人,剩下的至少也还有**个人,足够杀死这三人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三个海贼火铳手看到他们冲过来不仅不跑,反而郑重其事举起了他们的火铳,之前开过一次火的海贼也没有赶紧往火铳里装填铳药,反而再次瞄准。此时的武文山不由得心里一阵抽抽,难道他们的火铳可以连发?
    还没有等他们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三支八一步枪开始了短点射,冲在最前面的五个人立刻被打倒在地,后面几个人有的也被打伤了腿脚手臂,纷纷扭头就跑。倒是有一个士兵居然有如神助一般一路蹦跳躲闪着就冲入了三人之间,这人倒是有相当的作战经验,在这冲锋之中就选择了眼神露出惊恐神色的阳牧秦,他直接一木棒打在阳牧秦头上,惊慌失措的阳牧秦被一下子打懵了,连连退了好几步,自己踩到自己的脚一屁股墩坐在卵石堆上,这个士兵连忙一棍子甩过去,接着就从腰间抽出了腰刀。但是冲锋的只剩下他一人了,没有人掩护他,反而一旁在射击的两个海贼高个的腾起一脚踢飞了他甩向阳牧秦的木棒,另一个右手向前一伸抓向他刚刚抽出木鞘的腰刀。
    这明显是一把经常擦拭和打磨的腰刀,刀口相当锋利,他信心满满地准备一手斩下这个海贼的右手连带着砍下坐在地上的这个海贼的首级。不料抓向腰刀的海贼似是有邪法护身一般,那只手牢牢地就抓住了刀口,虎口位置就在刀口上顶住,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小腹部就挨了一脚,不由得蜷缩成一只大虾一样捂住小腹部哀嚎起来。“我的妈呀……好痛啊!……痛死我了!”
    贺亚运把腿还在发软的阳牧秦拉了起来,接着又举起步枪警戒四周,而北纬则一脚踩住了这个敌人刚刚丢落河滩上的铁刀,凑过去看了看。此时河滩上躺着两具尸体和几个还在扭动身体挣扎着想逃跑的伤员,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就如它突如其来一样突然间就结束了。
    北纬掏出步话机,向指挥部通报了刚才发生的战斗,并且告知抓住了多名俘虏,要求派遣一个军事组和越南语翻译过来把他们押送回沙滩。他们很快又发现了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这几个俘虏竟然说的不是越南语。
    越南语他们几乎都听过,他们离开的时空里越南不光有对中国的打砸抢,还有越南人自己的《还猪哥哥》以及洗剪吹组合,甚至还有各种对歌曲进行越南语翻唱的这些给中国人民带来欢乐的事情,所以,能听过一两句越南语倒也不是难事。可是刚才这个被北纬一脚差点送去当了太监的“越南人”口中喊出来的没有“喏松空叶”“嘎嗯笔包威肉”之类的越南语,反而是一股有着浓厚的广西口音的“官话”。
    “你们是何人?为何来犯我大武海疆?”这个差点当了太监的是一个叫做吴越杭的本地人,这个曾经在安南省安允县城武状元手下学艺十年的年轻人轻松地避开了几次海贼对他的射击后心情有所放松,以为海贼都是依仗火器优势而不懂格斗,原打算以武功取胜格杀甚至抓住这几个海贼的他那些升职加薪成为ceo迎娶白富美的黄粱美梦还没有开始做,就已经被北纬那凶悍而干脆利落的一脚差点变成了个太监,此时的他正双手仅仅捂住自己的命根子,昂着头向这三名海贼大声喝道。
    “我们是什么人?”贺亚运有点好笑,他右臂夹着自动步枪,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几根扎带,在阳牧秦的帮助下三两下就把吴越杭双手和双脚绑在了一起。“我们是中国人民……啊不,美国……啊……美国大兵。”他有点结巴,差点把自己说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来着。但是说是美国,事实上穿越众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国号到底用哪个,所以现在就根本没有考虑国家名的问题,所以才闹出了这么个麻烦来。
    “那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突袭我们?”北纬抽出一把匕首,面无表情地挑着指甲间的脏东西,口中随意地问着。手向外一指,对着后面的贺亚运和阳牧秦说道。“你们两个把那几个受伤的还在爬的也去绑一下。”
    吴越杭看着那把匕首越看越觉得心惊,从当上兵开始也有好几年了,他也算是见过不少武器的人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件精致的匕首,上面闪着寒光,亮闪闪地能够映出周围的景色来,刀口能够看到刀锋的尖锐,让他觉得脖子有点发冷,不由得脱口而出。“我等是大武朝安南省安允城海防参将手下二十里墩烽火台的台丁。”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丢人,居然只是看见一把匕首就被吓到了,连忙厉声呵斥道,“汝等何人?竟敢袭我大武海疆,就不怕我大武天军一到,灰飞烟灭么?”
    旁边看热闹的两个人有点无语,此时空中传来嗡嗡声,四轴飞行器很快出现在空中,并且下降了高度,在五十米左右悬停,他们的步话机里传来了声音。“侦察组,这里是指挥部,我们已经有一个突击车小队前往你们所在位置,请稍等。”
    北纬站起来冲着四轴飞行器的镜头挥了挥手,被遥控的飞行器转了一圈就离开了。这个情形让吴越杭一时间冷汗直流,这是传说中的仙术啊!千里传音不说,这个能在天空中来去自如的东西是什么啊?他忽然联想到之前的战斗中,这个人直接赤手空拳就握住了自己的刀锋,这些如同火铳一样的东西,又不喷射什么火铳发射时的浓烟,还能连发……这些人难道真的是神仙吗?
    “仙人……”吴越杭有点结结巴巴地问道:“海港中那条钢铁巨舶也是诸位仙人之物?”
    阳牧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脸色发白的俘虏,“居然叫我们仙人?难道是学四川人骂人的话?”
    “不是不是,”吴越杭连忙摇头表示没有这个意思,“四川又是何地?”
    “这个你不要管,反正这些都是我们的东西,等下会有我们的人来接你们过去,那些伤员也要接过去,路上不要动歪脑筋。”北纬话音刚落,河下流就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听到声音的吴越杭和几个被抬过来的伤员都瞪大了眼睛。
    不多时,两辆农用车和一辆四轮atv摩托车就出现在他们的眼中。尽管这几个司机一路抱怨这没有路的情况下车辆行驶是如何如何的又慢又不方便,但是在几个俘虏眼中,这和刚才天上飞过来的小东西一样有震撼力。这车和海湾中无帆无桨来去自如的船一样,既不用人力拖拽也不用牛马牵引,只是两人坐在上面就能在地上来去自如,这些要说不是仙家奇物还真不能让他们相信了。
    “好了!”北纬向赶来的赵勇敬了一个礼,这是武警退役士官赵勇,因为中国同名同姓的实在太多了,这五百多人中还真的有几个同名同姓的,现在有人就直接管他叫做武警赵勇,而新闻组那边的就叫新闻赵勇。“人我们都绑起来了,你们直接把他们送回指挥部去,看看向他们询问一下附近的村落城镇的信息。另外告诉指挥部,我们现在还是在武朝的领土上,他们说的话都还是官话,用不着翻译。”
    一旁的吴文林有点郁闷,“这里还是武朝土地?这里肯定是越南了啊。他们还能说官话?”说着他走到看起来最不惨的吴越杭面前用越南语说了几句话,不过吴越杭也是用越南语在回话,但是听起来明显不如吴文林那般熟练。
    吴文林走回北纬身边,“没错,这的确是武朝领土,而且这些家伙的确是说的官话。这里沿河向西有座安允城,附近大概有十到十二个村落的样子,最近的沿河向西走半个时辰就能到。”
    “好了,我们把俘虏弄上车吧。”来的几个军事组成员二话不说就两两一组抬起俘虏就往农用车后面的车斗里扔。丝毫不管这些俘虏是不是被触动了伤口而龇牙咧嘴的。
    赵勇指了指河滩上的两具尸体,“他们怎么办?”
    北纬扭头看了看,“也一起运回去吧。看看指挥部怎么处理吧。”
    “真晦气……”赵勇不由得郁闷的啐了一口。“这他喵的新车刚开出来就得装死人了。你们小心点,别搞得到处都是血啊。”
    被抬上车的吴越杭有点惊恐地打量着这个“神车”,这车真的是不需牛马牵引的,全车都是钢铁打造,只是还有的地方看起来又不像钢铁,例如黑黑的轮子看起来好像是软的,赶车的那里一个圆圆的空心盘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得,好像还能反光。天界不是都用黄金铺地么?为什么用钢铁来做这种神车呢?应该用黄金才好吧?在他还在无限遐想时,赵勇这边已经把尸体丢上车,动作非常快速地就钻进了驾驶座,接着一个漂亮的倒车,让车上一众俘虏大呼小叫。
    当他赶回海滩时,新闻赵勇正带着老婆凯瑟琳在海滩上拍摄着照片,凯瑟琳用熟练的向一旁在指挥的谢明芳询问着一些工程进度之类的问题。新闻赵勇转头正好看到他开着农用车从河边沙滩方向开过来,连忙招手叫停了武警赵勇。
    “勇哥!你这是去哪里了?车上这几个是你们绑来的土著吗?”
    “你大爷!赵勇!呸呸呸,咱们可是王者之师、胜利之师,可从来不用绑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些是这个烽火台的台丁。”他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烽火台。
    后面的吴越杭也连忙顺着武警赵勇手指的方向望向烽火台,却突然愣住了,这还是自己今天早上呆过的地方吗?黄土和砖石堆砌而成的烽火台倒是没有增高或者削平,可是顶上有好几面旗帜插在烽火台顶端,他唯一认识的就是那个卐字旗,这不是佛教的旗号吗?他突然想起好像传说佛教有一个西方极乐世界,那里都有无数的仙人,还种着福田,到处都是功德林,而且不缺莲藕吃,到处都是莲花……可是这帮凶神恶煞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他连忙转过头去,眼前的情景让他立刻就被吓得尿了裤子。一个巨大的怪物,挥舞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大钳子一般的东西,夹住树林边的一棵树,直接把树掐断,然后把巨大的树木横过来,直接就把上面的树皮给去掉了,然后几个仙人或者海贼上前去砍掉了那些比较粗的枝蔓,接着它就把树拖过来把上面比较细的部分去掉,把枝枝蔓蔓都削平了,然后堆在一旁的木头堆上;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同的怪物,挥舞着一个铲斗,挖下去就直接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把在土地下的根连同土一起挖了出来,然后丢在一旁,接着又从一辆非常巨大的大车后面挖起很多土,把那里填上。两者配合得天衣无缝,只用了十多息的时间,就砍掉并且把树整齐的堆放在一旁。吴越杭此时根本不管自己的尿是不是让这两个赵勇皱起眉头捂着鼻子,他此时的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感。
    这些肯定不是海贼了!他们有着天人的力量!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细想了一阵,必然不是来杀人的,如果是来杀人的,以刚才那几个人的武功和火器之犀利,冲击的十多人断然没有人能生还。那么?
    刚想到这里,车辆又一次开动了,武警赵勇开着车向着指挥部开去,带着一路的尿臊味。沿途的穿越众此时才发现海滩上没有厕所,纷纷向自己的队长提出疑问,队长则直接报告到指挥部,很快指挥部又找到了谢明芳。
    “什么?盖厕所?”谢明芳有点发懵,“我虽然是搞建筑的,可是你要弄个什么样的厕所呢?”
    孙文彬笑了笑,“还能什么样的厕所,就搞个普通的农村厕所那种吧。就挖一个大坑,然后直接把五谷轮回之物都排到坑里就行了。”
    “咱们这不就在海边吗?直接排到海里不就可以了?”谢明芳见过农村里常见的那种一个大坑型的厕所,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想搞这样的厕所,臭气熏天不说,要是盖上的话,这种天气很容易产生大量沼气,遇到个不自觉的往里面丢个烟头还不得发粪涂墙啊?
    
    
第九章 忙碌的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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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谢明芳的建议,孙文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我们农业部可等着这有机肥呢。【无弹窗..】”
    谢明芳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她只觉得似乎已经闻到了起肥时的味道了,“好吧,随你们的便,反正起肥的事情就看你们农业组的人去处理了。”她转身回到了建筑组在烽火台旁的小帐篷里,和建筑组的人开始商量该怎么设计和建造这个厕所起来。
    “我们有人数在六百以下,按照五十人一个蹲位来算需要十二个,男女比例比较偏得厉害,所以男厕所蹲位九个,女厕所蹲位三个应该就够用了。”现在在建筑组帮忙的石力给出了建议,在他看来,其实女厕所蹲位事实上需要多两个,反而是男厕所用不到这么多才对。
    谢明芳连连摇头,“男人很多时候习惯于就地解决,往往憋不到厕所就找偏僻地方释放压力了,相对来说,女性对于这个问题会比较麻烦,往往都只能找厕所来解决,所以我觉得男性蹲位九个的话,至少需要保持女厕所蹲位六个才行。”
    “凭什么?这次穿越的里面女人比男人少得很,才不到男人数量的十分之一,为什么厕所需要这么多?”石力有点意外,他原以为自己的分配已经够偏向女性了,结果人家直接提高了一倍。
    “女人上厕所的时间比男人长,排队的几率也远比男人要大,所以对厕所蹲位需求量事实上是高于男性的,所以我觉得至少需要这样的比例才能保证足够的使用效率,免得女人跑去占领男厕所。”
    这句话引得一众男性笑了起来,他们对于上厕所时女厕所门前的长龙也深有体会,所以也很快就通过了这个厕所设计方案。
    设计图没花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其实倒也不怎么难,就是在地上挖个大坑,然后在两边修建厕所房间就好,至于房顶,石棉瓦这一类计委舍不得提供,建筑组就按照旁边原来烽火台旁边的房子覆顶的方法,用枯枝和树叶搭了顶,只要不是七级以上的大风,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问题很快就出现了,这里没有工程机械,铲车正在不远处的丛林边上清除灌木与填埋有水的小坑。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越南是个蛇比较常见的地方,九十年代还经常传说有能把人吞下去的蟒蛇,虽然不至于让穿越众被蟒蛇吞掉,但是谁也不希望半夜三更睡袋旁边来条蛇和自己大被同眠。至于填埋水坑则更加有必要,水坑极易滋生蚊虫,蚊虫又特别容易携带热带疾病,登革热、疟疾这些疾病分分钟都有可能中招。所以此时建筑组只能自己去找寻劳力。
    很快石力就跑到了人力组的帐篷,但是暂时而言,还是没能成功找到劳动力。
    自从阳峰稳稳当当地把东风号停泊在港湾里,他在执委会心里就成为了这次登陆行动的指挥员,成了穿越众中海上力量的一把刀。但是很快就出了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在阳峰的指挥和操作下,他接二连三熟练地把几个装着各种杂物和设备的仓板直接吊运到了浮动码头上,等到下面负责搬运的人发现时,已经把浮动码头的前段都摆满了。此时的这些仓板和上面的货物动则两三吨,人是肯定搬不动的,而本来用来装载这些货物仓板的柴油叉车现在还稳稳当当地躺在东风号的前甲板上,现在就算吊下去也没地方可放。此时的浮动码头虽然是连接的,但是却又不便拆卸,不能直接把码头模块直接送到岸边,否则会发生倾覆,要是掉到海里再去捞,那可就麻烦大了,阳峰这一把刀的位子还没坐热,马上又在执委会心中被打回原型成了二把刀。现在指挥组既找不到办法把这些仓板和货物直接运走,又无法把这些东西重新吊回东风号的甲板,现在只能靠人力组调集所有手头没有工作的普通劳力把这些上面的货物分散开来搬走,到了岸上再重新安置。
    远处部分穿越众已经在开始清理刚刚在丛林中砍伐出来的平地,他们戴着防蚊头套,全身的作训服都拉得紧紧地,凡是裸露的皮肤都抹了厚厚的一层清凉油,即便如此,还是有四五个穿越众向医疗组报告自己刚刚被蚊子咬到了。医疗组此时也是一筹莫展,疟疾这种病症并不是就叮就发作的,其有一定的潜伏期,而且治疗疟疾的药带了不少,但是也顶不住被蚊子叮了就用这样消耗啊。只能用酒精给他们擦洗了叮咬处,让他们继续涂上清凉油干活去。现在的工作是真正的争分夺秒,也许几天后这里就会开始爆发疟疾,也许可能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在这几天里面,穿越众必须要把这片丛林清理出一块可以作为生活区域的大片平地出来,还要隔离出一个距离周围丛林至少十米的隔离带出来防止蚊子的侵袭。
    医疗组此时是愁眉苦脸,这里的大夫们干什么的都有,牙医外科内科麻醉整形精神催眠样样都能找到精通的,唯独传染病这一块却是个空白,现在他们正在医疗组的帐篷里为这个事情愁眉苦脸。田飞虎在当牙医之前曾经在美国某医学院里进修过传染病方面的一些课程,但是没有能够成功地毕业,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会被临时任命成为登陆行动中传染病方面的主管。
    “好吧,”这个圆圆脸带着一副大眼镜的高个医生此时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讨论桌前。“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有两样,第一就是防止疟疾这一类热带传染病在我们中间爆发和流行,第二就是监控穿越众的饮食方面的安全。第一件事情很不好做,因为热带传染病的潜伏期并不一定,因人而异。一般来说是十四天左右就有可能爆发疟疾的**,而我们这些医生至少需要留一半的人回到船上去,以免被蚊虫叮咬传染上,如果出现症状,我们也会把病人直接送上船进行照看和治疗。”田飞虎擦了擦眼镜边摩擦着有点痒的地方继续说道。“至于第二样,我们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我们主要是防止他们在海滩上和丛林里随意打猎,我不知道现在的越南有没有血吸虫病,但是如果他们下河游泳,很可能会有着凉的危险,尽管今天出了太阳很温暖。另外海中的一些鱼虾海蟹之类的不知道有没有出现大量腹泻方面的可能,所以如果渔船等下打来了鱼,我们需要首先检查,然后等煮熟后,我们需要再检查一次。这个事情会比较繁琐,但是我们现在做好了,就会减少随后出现的大规模腹泻或者病倒大量人员的可能。”
    这时有人掀开门帘跑了进来。“医生,我脖子上刚才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一样,现在感觉有点麻木。”
    一旁负责外科的何永康连忙起身,叫上了许晴一起过来检查了一下。
    来人把衣服脱下一点,露出了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上面有个黑豆大的东西,看到这的何永康心头不由咯噔一下,这难道是蜱虫?
    他不由得取出眼镜戴上,仔细看了看,这个黑点只有很小的一块,外面挂着一个豆子大的玩意儿,这肯定就是蜱虫了。“你在哪里感觉到的?有没有别的人有同样的感觉?”
    “没有,只有我,我是从还没砍下的灌木附近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上有点痒,然后就开始有轻微发麻的感觉,所以我就直接跑来了。”
    “没错,这种事情必须找医生,如果自己乱抓乱拔很可能出现危险。”何永康边说边转向许晴。“拿瓶酒精来。”
    接着许晴动作麻利地递了一瓶酒精给何永康,何永康取出一支棉签,在瓶子里沾满了酒精,然后让许晴盖上瓶子,接着用沾满酒精的棉签在蜱虫的身体上开始涂抹。过了一会儿,蜱虫开始蜷缩起脚,接着掉进了何永康放在它下面的小盆子里。接着他仔细检查了叮咬的伤口附近,没有发现蜱虫的头,又仔细检查了这个被麻醉了的蜱虫,确认这是完整的,然后用碘酒仔细地涂抹了伤口。然后嘱咐道:“现在消毒是消毒了,但是并不能保证一定没事,如果出现发热、叮咬部位发炎溃烂或者出现红斑,要及时就诊,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会死人的。”
    听到了这句话的穿越众不由得一哆嗦。“那有没有特效药?给我来一针啊,我有点怕啊。”
    “没事的,刚才也并没有断头在里面,所以不用特别担心,只要多注意一点就好了。”
    打发完这个穿越众,何永康又回到刚才的会议桌前。“我们要担心的并不仅仅只是蚊虫,刚才的蜱虫、跳蚤、臭虫都是可以传染疾病的,记得要张贴一些宣传标语,免得他们遇到叮咬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我们该把这些宣传标语之类的张贴到哪里呢?”
    “就是啊,这里除了树就是树,墙都没有几面。”
    “我建议,厕所,食堂这两个地方前面都书上一块公告板,我们就张贴在那里就行了,反正这两个地方人人都是一定要拜访的。”
    突然间帘子又被掀开了,只见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洋妞举着一个照相机冲了进来噼噼啪啪就是一阵快门。
    “你是?”田飞虎有点发懵,这是谁啊?他之前一直在美国,穿越前才和主舰队会和的,这里的穿越众基本上不认识。唯一认识的林深河林传清这时候正跟着建筑组那边在找地准备挖干船坞和建立工厂,卡特这时候正在沙滩上开推土机修路,怎么还有美国人吗?
    “你好,我是凯瑟琳,新闻组的,我们今天就要创建一份报纸,特地到这里来取材的。”凯瑟琳伸出手和田飞虎握了握手。然后又咔嚓咔嚓给里面的大夫们都挨个拍了个照。
    …………………………
    “我们现在只带了这么几吨纸,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你们现在搞什么报纸啊?海滩上除了机房也没有电啊!就算计委批了你们办报纸的计划,你们也没有地方去打印啊!你们还搞彩色报纸,开玩笑啊?我们的油墨也不够,根本打印不了多少的。这纯粹就是浪费!”负责印刷部门的周立铭一蹦三尺高,在赵勇面前指指点点的说着。“你不要指望了,第一,我不能把宝贵的彩色油墨弄给你去打印报纸;第二,六百份报纸也实在太多了,我们这里总共才五百多人,你打印多的报纸干嘛用去?难道还有这里的土著会来买吗?第三,纸现在绝对是珍惜物资,除非你自己能提供纸,否则想都不要想。”
    赵勇郁闷万分,他刚才好不容易才跑到杨铭焕那里好说歹说弄到了办报纸的许可,可是现在却被直接卡死在印刷部门这里。倒也怪不得周立铭,这海滩上真的没有什么电是真的。此时一个工程小组正划着小艇沿着浮动码头在铺设电力管线,要把东风号上辅机发的电传送下来。于此同时还要铺设一根水管,把制淡设备制取的淡水源源不断地送到海滩上的不锈钢水塔里面。
    此时通讯组的人正在扛着一批设备往烽火台赶,他们出发前购买了几套电信早期淘汰的小灵通设备,还订购了几百台已经被废弃的小灵通手机。与旧时空不同,这是个完全没有通讯干扰的时空,在旧时空以“喂喂操”出名的小灵通手机在此时却是出奇的信号优良,之前通讯组的人在通讯气球上也设置了一个小灵通天线,北纬他们一组边走边测试小灵通的通话距离,居然一直到了差不多离岸十多公里才断线。此时他们要在烽火台上安装的是一套完整的通讯基站,有了这套基站,就能满足十多公里以内的小灵通通讯问题。正当他们在往烽火台上搬运设备时,负责安装调试工作的谭乐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他转过头去,原来是杜彦德。
    “什么事情?”看着杜彦德那已经被太阳晒红了的脸,这帮执委会虽然没有干什么太多的体力活,但是也确实在海滩上跑来跑去没得休息。
    杜彦德擦了擦晒得发烫的脸上流下的汗。“执委会要求你们要想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可以让旗舰上的通讯电台、步话机和小灵通三种通讯设备并,这样才能有效发挥我们无线电的作用。”
    谭乐有点恼火地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你们当我实在没事搅得蛋疼么?这手机和电台使用的波段什么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怎么能够并?”
    他话音未落,上面搬设备的一个穿越众跑了下来。“谭哥!谭哥!”
    谭乐转过脑袋,这个穿越众正带着海军雷达战的谷福林一路跑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把这么个基站装到烽火台里来,我们上面已经设置了雷达了,你这里再弄个无线基站,你就不怕互相干扰咱们两方都用不了?”
    看着满头大汗的谷福林,谭乐也有点恼火地回道:“这附近也只有这烽火台是最高的建筑物,要是能有山的话我们当然不会搞到这里来安装基站了。要是不能在最高点设置基站,我们无线通讯部门还有什么优势?要是就在地上装基站的话,通讯还不如直接用吼的好了。”
    “可是我们雷达也是必须的啊,现在我们立足未稳,如果有敌人海军进袭,没有雷达的早期预警,那还说个屁啊?”
    “还雷达早期预警呢,你怎么不搞个预警机呢?现在的敌人海军无非就是些木船,跑进来大不了乱枪打出去就是了,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好吧?”
    “没什么威胁?”赶下来的卜众孚顿时来了火,“什么叫做没什么威胁?人家发射的可是实心铁保龄球,咱们东风号上的钢板也挡不住几发近距离的射击,要是让他们冲近了乱丢火油罐,就能点燃船上的货物,对我们造成的损失是绝对无法挽回的。”
    “可是这通讯也是首屈一指的事情啊!要是没有通讯,你们就算发现了敌人,靠点狼烟通报吗?”谭乐指了指脚下踩着的烽火台。“没有通讯,你们就算早期预警发现了什么也是白搭,指挥部不了解情况还是得抓瞎。”
    杜彦德连忙插上一句:“你们先别吵了。”
    这句话还是有点效果的,通讯组和军事组立刻都没人说话了,都转过头望着杜彦德。
    “我先问问,你们的雷达和基站发射无线电波是不是定向的?”杜彦德稍微思考了一下,试探性问道。
    “是的,雷达是向海洋的方向发射定向的电波,这样遇到海面上的船只就能反射回波,接收到之后就能分辨了。”
    “我们的基站天线也是的,需要向360度发射无线电波。我们的波段是1900到1920兆赫兹的,他们的雷达不过几十兆赫兹,应该不会影响才对。”一旁有人说道。
    “我们的波段频率高,不会被他们干扰,倒是他们会被我们干扰。”谭乐说道。“这种事情常有发生,g经常搅得机场雷达出现被干扰的状况。”
    “那么,”杜彦德开始合稀泥出馊主意,“能不能定向安装呢,反正雷达要监视的主要是海面,另外东风号上面也有雷达啊。至于你们的通讯基站,可以只向陆地这一面安装啊,这样应该就不会相互干扰了吧?”
    两方都没有专业的雷达安装人员和基站安装人员,对于杜彦德这馊主意也没有办法反驳,于是也就按照这样的方法去试着安装去了。
    …………………………
    因为人力资源组的合理安排,海滩上的穿越众一旦上岸就被编组,然后由队长接受任务进行派工,海滩上一直都没有出现有的人累得半死有的人却能有时间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情形。但是也因为登陆前就已经对每一组将要达成的目标时间都精确安排到分钟,结果这个厕所的建设始终分不出人来。最后建筑组的美国建筑工程师卡特趁着挖掘机休息的时段,熟练地把挖掘机开了出来,在选定了要挖掘储存五谷轮回之物的大坑位置直接三下五除二就挖了一个坑出来,卡特这一手动作又快又准确,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挖好了并把挖掘机还了回去,甚至都没有耽误挖掘机小组的时间。谢明芳一阵赞不绝口,接着就叫上了几个建筑组里搞设计的家伙拿着锯子斧头到木头堆场去挑选木头去了。
    在卡特又成功地借到一辆小型农用车把需要的木头拖到大坑旁边后,建筑组的人员就开始围绕厕所的位置进行木材加工,和安装。卡特在美国是有建筑工程师执照的,他设计出来的厕所正好又是全木结构的,看着精确到多少毫米角度精确到几分几秒的图纸,几个专门负责木材加工的穿越众不由得苦笑不已。
    “这个老美把我们当成数控机床了吧?且不说这么多年没有搞过手工工具加工木材,现在这些木材都是湿的,要是现在搭好以后干燥起来了,这厕所还不得变成什么奇形怪状出来啊?”
    “管他呢,反正这个厕所就是个临时的,最多到明年年初就要换了,装好再说。”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疯狂建设,连午饭都是被送到工作现场来吃的他们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完成了厕所的建设工作。
    按照旧时空的眼光来看,这简直就是比工棚还要差劲的建筑,低矮的梁柱,歪歪扭扭的木板做成的墙壁,顶上覆盖着厚厚的树叶和茅草,里面的蹲位之间的隔板也只能挡住蹲下去的人互相看不到而已,但是这却是穿越众建立起来的第一个建筑物,让一种建筑组的同志们站在厕所前过了很久还觉得心潮澎湃。
    “这算得上是穿越一号工程了吧?”一旁的孙文彬笑着说道。但是转眼就变了脸色,对着一个提着石灰桶准备往还没有来得及注入五谷轮回之物的坑里抛洒的医疗组人员大喊大叫起来。
    
    
第十章 忙碌的沙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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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谁让你往坑里面撒石灰的啊?”孙文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拽住了提着石灰桶的这个年轻人。【最新章节阅读..】“你谁啊?怎么跑到这里撒石灰来了?”
    “我是防疫组的王一志,田主任让我来给厕所撒石灰消毒啊!”被抓住的人满脸错愕,怎么消毒防止传染还有错了?
    “你懂不懂化学?这里面到时候都是由发酵后产生的酸性肥料,你给我撒这么多石灰下去,我这肥效还要不要了?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添乱。”孙文彬此时几乎一肚子火,全然没有了平时笑眯眯的老好人样。
    “可是这是厕所啊!我们这石灰还是好不容易从计委那里弄来的啊。”说话的王一志满脸委屈。“你以为我们弄来这些石灰很轻松啊?”
    “我可不管,你可以把石灰还回去或者放到别的什么地方去消毒,但是给我离茅坑远点。”
    “你别忘了,现在可是一切以防疫为先,要是出现流行性传染病,我们可都只剩下一条死路了的,今天我王一志这桶石灰撒定了!”此时的王一志充满了正义的光环一般提着石灰桶就要往坑里倒。
    “那可不行!我们农业组……”孙文彬的话还没说完,被杜彦德拖住了。“农业组的肥料多着呢,那边不是有很多枝叶,腐化了之后不也是肥料?”
    “那还等到哪年哪月去?这里的立马就能用的,我当然不能放过。”孙文彬说着又去拉王一志。王一志一个灵巧的躲闪跳了开去,正打算把石灰撒进去,又被杜彦德拦住了。“小王同志,等下啊!”
    “两位执委,你们不能拿这生命安全开玩笑啊!我们要是不注意卫生防疫,真的流行起什么来,怕是真没什么能治的。”
    “不是啊!”杜彦德连忙按住了他的桶子,“咱们说道理。你这石灰是打算对和人接触的地方消毒还是给这……‘肥料’消毒呢?”
    “当然是对与人接触的地方消毒啊!”王一志说道。
    “那能不能把这些石灰就撒到厕所里呢?这样就不会中和肥效了啊。”杜彦德立刻拉了把孙文彬。“你说是不是?”
    孙文彬知道今天想要不让王一志往里面撒石灰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撒到厕所里面的话对肥料的作用毕竟有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你可以直接撒到厕所里啊,只要防止人接触性传染就可以了啊。”
    好不容易才把这王一志说服了,孙文彬望着这还空荡荡的坑,心中充满了期望,“这可是撑起明天粮食供应的脊梁啊!”顿时把旁边一众穿越众说得直倒胃口。
    “等下你们搞两块木板树在这里,反正大家也许不用去食堂,但是这厕所还是一定要来的,所以这里作为通知栏是最合适的地方了。”杜彦德跟一旁的卡特说着,但是卡特有点头晕晕,这哥们虽然娶了个中国老婆,又被老婆熏陶了好几年的,到了现在虽然“入”和“人”能够大概分清了,但是被杜彦德这一长串流利给绕晕了,一旁的谢明芳忙帮他答应下来。
    “杨主席,这是不久前袭击北纬分遣队的俘虏,我们是不是交给内保部门去预审一下?”赵勇把“农用突击车”开到了指挥部门口刚刚平整出来的硬化地面后找到了杨铭焕。
    杨铭焕左右看了看,想了想的确如此,让赵勇把这批俘虏先送到海边清洗消毒、清理伤口之后再送到内保部门的帐篷去审问。
    被送到海滩边的俘虏木然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远远地看着海上停泊的巨舶,船前还用油漆刷着大大的“东风号”三个大字。他们中间有人能识得几个字,倒是把这船名给念了出来。
    “东风号?”吴越杭站在海滩上完全觉得不可理喻,这样大的一艘巨舶,怎么名字如此地平淡无奇?
    “快点!脱衣服!”沈彬带了两个内保组的人过来,跟赵勇他们办理了交接手续,对着这十来个俘虏就喊起来。
    吴越杭再一次惊奇了,这些海贼们竟然说的都是自己勉强能听懂的话,虽然这些“官话”听起来非驴非马的,但是沟通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他们却无法理解让他们脱衣服的含义。这些海贼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算不上华服,可是哪个不比自己身上穿得好啊?怎么还指望上自己身上这些破衣烂衫了?
    一个左肩中枪的俘虏用右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几钱银子,左右看了看,附近只有一个背着一支鸟铳的海贼在戒备,这个海贼看起来很年轻,身上穿得和这个沙滩上所有人一样,虽算不上寒酸,但也绝对不是华服。这个俘虏悄悄走向这个小海贼,趁旁人不注意,连忙把手里的银子往他手里塞。
    这个海贼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把银子收下,反而一把把他推出去好几步,摘下肩上的鸟枪,一个熟练的甩枪动作把枪下的短剑甩了上来,对着他。
    “大爷,放小的走吧,这银子奉献给大爷您。”俘虏看到寒光闪闪的短剑,连忙跪下求饶。旁边的俘虏们一看这个情形,连忙都跪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另外一个看起来明显是小头目的海贼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过来。
    “我是沈彬,是这里的……”沈彬有点结巴,他实在想不出如何跟古代人解释“内保部门”。“捕快!”
    一众俘虏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和周围所有看到的人穿着一样的人居然是个“捕快”?这捕快抓了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吴越杭心里越想越不踏实,平日里他也见过不少过堂的,往往都是被一旁的衙役扒了裤子噼噼啪啪打一阵屁股,接着被打了屁股的就地老老实实签字画押,然后收监。可是这被一股脑拖到海边是干什么呢?
    “脱衣服!快点!”吴勇端着sks步枪大声喝道。同时用刺刀指了指那个试图贿赂他的俘虏。“把你的银子收起来,我们用不着。”
    这个俘虏没有受伤的右手掌中还举着银子,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听到这句话连忙把银子又塞到衣服里,但是想了想又掏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沈彬倒是被这俘虏的动作给逗乐了。“银子放在衣服里面硌得慌?”
    俘虏垂头丧气地说着。“你们难道等下不会搜身?反正这银子也不是小人的了。”
    内保组的几个人和吴勇都笑出声来。“收起来吧,你们的东西属于你们私人所有,我们不要的,但是我们会帮你们先保管,把你们放回的时候会还给你们的。”
    “啊?”吴越杭有点惊奇地叫出声来。“还可以放了我们?”
    “是的!”沈彬很干脆地回答道。“鉴于你们对我们的袭击并没有造成我们的伤亡,你们需要为我们工作三个月时间,在此之后,你们可以获得自由。”
    这一长串的话吴越杭完全没有听明白,就只听清了三个月和获得自由。但是以他们这些俘虏,其中还有伤员,能够活着熬过三个月吗?
    很快在吴勇手里的刺刀威慑下,十多个俘虏脱得赤条条的,此时远处又有辆“神车”开过,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下来两个穿着白色衣服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吴越杭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不由有点好奇,难道这群海贼中死了什么重要的人吗?这就穿丧服了?才刚刚想到这里,他原本放松的心情又一下紧了起来。“难道是海贼需要抓人陪葬?”他悄悄嘟哝一句,却吓得旁边的俘虏一阵骚动。
    两个白衣人慢慢走近,几个俘虏才发现其中竟然有个是女人,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躲躲闪闪的。
    来人正是王一志和田亚妮,他们是接到内保组的电话,特地过来检查这十多个俘虏的健康状况的。负责检查身体状况的王一志知道,今天内保组预审完后,这些俘虏就是要被送到人力资源组去分配劳力的,但是要让他们作为劳力投入到穿越众中去的话,搞好他们的卫生工作也就是维护自己的健康。
    在农村搞过卫生防疫工作的王一志知道这些土著的主要传染疾病无非就是寄生虫、皮肤感染之类的,今天烽火台里的跳蚤臭虫,丢到外面被烧掉的破衣烂衫,恶劣的住宿环境出现这些问题绝对是“正常现象”。
    在沈彬的口令和内保组两个人的藤条下,十多个光溜溜的土著都老老实实地撅起屁股,把“菊花”暴露出来。尽管他们一个个都觉得非常奇怪,难道这些海贼要菊爆吗?他们不是有女人吗?自己长得还不如一旁端着鸟枪的海贼雪白粉嫩啊。还在这海滩上光天化日之下集体爆菊,这口味真重……
    戴着口罩的王一志才检查了两个,就险些吐了出来,倒是从另外一边的田亚妮反而很自然地一边看一边记录着检查情况。
    “明显的几乎全都有肠道寄生虫卵,身上有疮疤,五个人受到枪伤,每个人皮肤上都有跳蚤和臭虫等寄生虫叮咬过的痕迹,不过没什么大毛病。检查过头皮,几乎都有虱子,竟然有个人头皮里还有蜱虫。”王一志一边汇报着一边还强忍着作呕的感觉。田亚妮一言不发地在一旁认真的记录着。
    “起来!都起来!”沈彬再次发出口令,“站成一排,张嘴检查牙齿!”
    这些俘虏明显没弄明白什么叫做站成一排,不过在沈彬的藤条下乱窜的他们很快明白了这个口令的意思。
    每个人都被查出了牙结石。但是没有龋齿,以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些早餐,估计想得龋齿还得吃得好几倍才行。起初王一志还害怕他们中间会出现麻风病或者梅毒这一类恶性疾病,但是倒是没有发现这类毛病。
    “好了,让他们洗澡吧!”王一志检查完吩咐道。
    沈彬有点惊奇。“在海里?海里洗完了难道用自来水冲?”
    “自来水?”王一志有点惊异,但是马上明白过来。“咱们自来水厂都没有建,先用海水洗完了然后用河口的河水重新洗一遍就好了。”
    “这边的河里不会有血吸虫吧?”
    “不会的,饮用水净化小组已经检查过河道向上三公里范围了,没有发现钉螺,而且好像血吸虫只通过钉螺作为唯一中间宿主的。肯定没事。”
    “下海洗澡!”沈彬的命令让一众俘虏惊恐万状,除了五个受伤的俘虏被王一志和田亚妮现场处理了伤口没有下水,其他的几个人都被藤条和刺刀赶下了海,因为被要求全身没入水中,直到憋不住了才准许冒出来,让他们以为是准备淹死自己。不过后来发现那个海贼头目只是让自己在浅水中活动才放下心来。
    沈彬原本是打算把这些俘虏的衣服都烧掉的,但是遭到了人力组的反对,这时候上哪里给俘虏搞衣服去?让他们穿作训服的话混在穿越众中跑掉了怎么办?他只能从今天早上的烽火台缴获中选了一口大锅,用水煮了一阵,算是消了毒。
    最终被允许上岸的人被拉倒沙滩上坐好,这时提着剃刀的田亚妮走了过来,这几个俘虏一看来的女海贼一身白衣,脸上捂得严严实实,手中还有一把锋利的剃刀,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都按住了自己的下身。吴越杭还一骨碌爬到沈彬的脚边抱住了他的右腿连连哀求,说自己三代单传尚未婚娶,要他干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让他当太监。
    田亚妮这个护士长虽然不会剃头,但是平日里给手术病人剃毛的经验极其丰富,之间一阵刀光飞舞,俘虏们立刻就变成了秃瓢。
    虽然他们这些人不讲究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但是突然间被剃了个秃瓢,觉得又惊又怕,有人放声大哭起来,声音相当凄惨,惹得旁边一众人都有些不忍心了。
    “王大夫,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过分?”王一志眼睛一横望着提问的沈彬。“这算什么过分,不这样,头皮里的虱子这些寄生虫能清理干净吗?皮肤上的这些东西能清理干净吗?要是传染到你身上,你还不恨死我当时没搞这么干净啊?现在是登陆初期,卫生防疫高于一切。这打虫药还没喂呢。你们这些人啊,说起屠日灭美来一个比一个有劲,现在见人哭几声就顶不住啦?”他不由对着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的吴勇说道,“揍他们丫的,谁哭揍谁,揍到不哭为止。”
    吴勇稍微迟疑了一下,从一旁内保小组人手里接过一根藤条,噼噼啪啪地一通抽打下去,果然还是年轻人下得去手。
    沈彬看过穿越前总结的一些资料,知道这些俘虏应该是属于军户,这些军户长年被军官盘剥,无条件为他们种粮开荒,所有收益全归屯长所有,在这个时代和短工是一个意义,唯一好点的就是他们还有猪窝一样的营房住,吃饭什么的基本还有点保障,只是娶媳妇什么的就不要指望了。这烽火台一被占,这些军户就算是上无寸瓦下无片土,成为了吃饭都成问题的穷苦人。想到这里,原有的一丝同情反而无影无踪。“老子管你吃喝呢,剃你头发算什么。”他不由得嘟哝了一句。
    经过刚才一顿收拾,这些俘虏们一个个服服帖帖的,低眉顺眼站成一排听候吩咐。
    “你们从这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今天开始你们归属我们的人力组管理,每天由他们指派工作给你们,晚上的时候收工回帐篷睡觉。”说着沈彬指了指一旁沙滩中间正在搭建的野战帐篷,几个穿越众正在一旁架设铁丝。更远一些的地方,许多穿越众正繁忙地在刚刚平整出来地上搭建活动板房。另外一边是已经由几十名穿越众已经搭建好了的帐篷营地。营地四面都挂上了灭蚊灯,自从工程组成功地把电线从东风号上牵下来之后,生活用电基本上能够保障了,但是此时的电几乎全部是由辅机发出来的,烧的可是绝对不能再生的柴油。让一群计委人员连连摇头。
    “我们初步勘察过了,这条河是有一定落差的,如果想直接建拦河大坝,是不可能的。我们的水泥连建房子都远远不够用,更不要说去建拦河大坝了。”潘岱一边查阅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对执委会代表杜彦德说道。
    现在杜彦德的内务组几乎要管理所有的事情,但是事实上每一个他需要管理的事情都有相关的部门管理掉了,他反而成为了最闲的一个人,于是在电力部门的呼叫之后,他连忙跑步来到了电力部门的帐篷里。“我们有一个替代解决方案,就是先在水位比较高的瀑布上游开设一条引水渠。”
    “这里还有瀑布???”杜彦德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他查阅过袁振力拍摄的地图,没有感觉到哪里会有瀑布啊。
    “是的,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杜执委。”潘岱挥了挥手,接着说道。“把水先引入压力前池,然后让水通过我们带来的一台200千瓦的发电机,就能够形成水电源源不断的供电。”
    “袁方你怎么看?”杜彦德调侃性地对着一边正在整理资料的袁方问道。
    “我和潘岱一起计算过了,要达到这样的水压,那么引水渠至少需要15米宽,1米深。我们的压力前池需要的部件主要是引水管、压力管。用水泥先砌成压力前池、蓄水池、进水室、溢水道和排沙口,然后用铁制拦污阻拦河流中漂来的漂流杂物,以保护发电机……”袁方真是头也没抬就唧唧呱呱的说了一长串,连潘岱都笑了起来。
    “那就按你们说的去做吧,我们现在真的是急需用电。”杜彦德点了点头在请示文件上签名表示同意。还刚刚站起身来就被袁方拉住了。
    “杜执委,我们没有压力管道。”
    “什么?”
    “压力管道是我们现在最急需的组件,要知道作为驱动水力发电机工作的重要组件,它可不光要承受水头的压力,在关闭水轮机导叶的时候或者关闭闸门时水流骤停必然会产生水锤压力,如果压力管道不能承受较大的强度,很容易裂管,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杜彦德有点奇怪,既然没有这个条件,你们怎么突然又想起搞水力发电呢?
    潘岱清了清嗓子说道:“现代……啊不,未来我们使用的都是钢筋混凝土管或者钢管,我们虽然没有这种大口径钢管,但是做钢筋混凝土管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需要多长的管道?”杜彦德手心有点流汗,潘岱此时望向他的笑脸让他没来由地想起来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那个恐怕要几千米。”
    “那不可能。”杜彦德直接把这句话堵死了。“开玩笑,我们现在需要用到水泥和钢筋的地方还多得是,用来搞这个,还不如先上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要不搞个潮汐发电吧,反正咱们就在海边。”
    “潮汐发电就别想了,那个要占得地方实在太大了,化工部把我们之前看好的地方给圈跑了,他们要用来晒盐,现在已经在施工了。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虽然好,但是却受到功率的限制,并不适合啊。”潘岱脑袋直摇。
    “那么能不能用陶制管道?”一旁有个电力部门的穿越众问道。
    “我们自己不会烧制这么大的陶制件,而且陶管的抗拉力太差,10米水压下就会出现破裂,至于本地估计也没有人能烧制,这个烽火台的破烂里面可没找到陶罐。”
    “那么我们只能上木管了。”袁方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我最不愿意采用的方法,虽然木管的强度比混凝土管道还要高,在一百米水压下都能使用,可是我们里面不会有人知道如何用木板拼接管道。这技术跟篐捅差不多,这手艺在咱们的时空就已经差不多失传了,更何况现在是要箍出15米直径的大口径管道了。”
    
    
第十一章 安允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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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木料的问题好解决吗?”杜彦德指了指外面还在那里砍树的自动砍树机。【..】“有那个家伙在,应该不是太难吧?”
    “比较起技术而言,木材的问题倒是不那么麻烦,那边肖竞已经领人河边空地附近搭建了一座土窑,通过焚烧枝叶慢熏的办法来干燥木材。虽然干燥程度不一效率不高,可是这些木材还是能用的。我们找过了建筑组,建筑组那边说从来没有搞过水电站,现在大图书馆里的资料倒是有几张农村小水电的图纸。”袁方有点郁闷地擦了擦脸上有点痒痒的地方。“卡特看了半天没看明白,现在正由谢明芳在给他翻译讲解。但是这些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只要压力管道问题解决了,肯定能成。”
    “那我们需要多长的压力管道?”
    “大概需要八十多米,我们也找了肖竞那边,木材加工组那边说这个可以想办法。”潘岱翻了翻手头的笔记本,“不过有人出示了一张他们刚刚设计完成的cad图纸,我检查了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把图纸拿过去给木材组看看能不能搞定吧。”说着他从里面翻出一张cad打印出来的图纸给杜彦德。
    “我去……这谁画的?这上面的材料都精确到毫米了,这角度都给我精确到分,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又没有数控锯木机。”肖竞接过图纸几乎跳了起来。“我们这里可是全手工操作的啊。这几台锯木机也都是普通的,要作出这样的精度是不可能的。”
    杜彦德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旧时空的时候只需要拿着图纸交给木材加工厂然后就直接接收成品的事情到了这新时空里面却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不由得愕然看着肖竞那张汗水上粘着一层薄薄木屑的脸,“那我们怎么办?”
    肖竞擦了擦脸上的木屑,“这个我不能保证时间,我们得一边做一边试,这东西要保证不漏水太难了。你这样吧,让他们先开挖渠道,我这里就组建攻关小组开始解决这个问题。”
    随后接到了指示的建筑组就按照电力组给出的图纸按照实地勘察测定的路线开始开挖两米深两米宽的水道。但是建筑组现在手头上找不到挖机,根据军事组的估计,不知道这些武朝军队的反应速度有多快,但是宁可做最坏打算,也不要乐观地等着敌人出现在毫无设防的大门外。所有的挖机都在争分夺秒地建立海滩营地的防护墙。这就只能靠人力去解决这个八十米长的压力管道水槽的开挖工作了。
    人力资源组很快派来了两个普通劳力组的穿越众。这些人中间很多之前还是it的白领或者流水线的生产人员,现在提着锄头镐头的他们样子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幼稚模样,在穿越前的集训时,他们都已经接受过了挖掘修葺的一些训练,虽然比不上蓝翔,但是还是相当熟练了。
    随着开挖工作到达一片石质地段,普通劳力组就开始干不下去了,锄头镐头在上面用力猛砸也只是一个白点,而且这块地方颇为不小,足足有十米左右,因为这是一块整石,还没法绕过去。因为没有空压机和风镐,这样的石块没有办法破碎开来,用冲击钻的话不仅会严重损坏钻头的寿命影响库存的冲击钻头,效率也实在太低。很快解决方案就来了,随着一辆农用车从东风号前的栈桥上接下来一个黄色的大箱子,上面的骷髅标志让众人不寒而栗,等到运到渠道边,负责运送的两名穿越众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箱子放在地上,打开之后围上来的穿越众们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梯恩梯吗?”看着这些箱子里躺着的一条条圆柱形纸包着的长条,有人好奇的问道。
    负责运送这个大箱子的石力摇摇头,“这是铵木炸药,是硝酸铵造的,我们化学组在船底层的冻库里化合而成的。”
    “我去,我还以为那些硝酸铵化肥是给农业组使用的呢。”
    “想得美呢,他们有堆肥,我们这些硝酸铵是要作为炸药使用的。”
    “可是这东西威力不大啊,直接用来当手榴弹使也造成不了太大的破坏力啊。”
    “确实如此,但是现在这些不是烈性的,烈性的说实话我也不敢造……”石力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在爆破工程上使用,要是用来装填手榴弹或者地雷倒也不错,抗战期间新四军和八路军也曾经购买过硝酸铵加工后作为武器使用,这东西有几个好处,威力够用,敏感度低,一般的碰撞不至于让它爆炸。”
    “那么你们还那么小心干什么?看你们先头放箱子那动作跟服侍小媳妇似的。”旁边围观的穿越众笑了起来。
    “这东西是会爆炸的,要是真的炸开来,咱们身体的部件绝对能飞到三百米开外好吧?”石力有点郁闷的答道。这句话立刻让之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越众跑了一半还不止。
    他旁边的林深河笑着说,“我们现在可没有起爆药,主要是没有水银,造不出雷汞,不过黑火药也是良好的传爆药,之前的烽火台里缴了一桶,我们在冻库里把这些黑火药加工了一下,现在都是纸卷包,然后又从木材干燥窑那里弄到了不少木焦油封闭了防潮。不过要知道铵木炸药非常容易受潮,这海边就更不用说了,只能说用多少做多少了。没有用完的还要交回冷库里面保存。”
    “铵木炸药是什么?”
    “切,当然是硝酸铵掺杂一些木粉造出来的,这样效能更高。”
    “木粉?这里有木粉吗?”一个反射弧比较长的穿越众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接着就传来了不远处木材加工设备“吱——吱——”的响声,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爆笑。连提问的人也发出了憨厚的笑声。
    接下来林深河就自告奋勇地开始指挥建筑组的人用小型汽油发电机发电使用冲击钻在石块上打孔。等到打好了之后,他和石力小心翼翼地安装好了炸药,接着在负责警戒的军事组人员要求下,海滩上的人全部停止手头的工作,以免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响而造成事故,所有附近的人都戴上了钢盔,躲在了各个掩蔽物后面,然后林深河就点燃了引线,接着就一路狂奔到一处掩蔽所后面,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响声。
    石力冲他点了点头,喊了起来,“老林,是多长的引信?”
    “应该是两分钟的。”
    但是两分钟转瞬即逝,接着是两分半钟,三分钟,三分半钟,四分钟……
    “你们化工组的人靠不靠谱啊?两分钟的引信现在都快五分钟了,还没有反应。”一个穿越众在一个土堆后面趴了一阵,数着时间数得快要数不清的感觉了。
    “奇怪了,这引线难道没有引爆?”石力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安装炸药的地方。就在这一瞬间,远处突然爆炸开来,沉闷的轰鸣震得地面都在跳动,两旁还没有清理的树林树梢上的枝叶都在疯狂的晃动,许多人被震得头晕目眩内脏翻腾。被炸得飞出去的石块碎土木片在空中横飞,然后噼里啪啦地掉在了方圆一百米范围内。
    随着嗡嗡声的耳朵里传来一声惊呼,许多人跑到河边看起热闹来,河道里许多鱼被爆炸震晕了,正浮在水面上慢慢顺着水流流进大海。
    “你们这炸药的威力还真给力啊!”一旁负责警戒的李杰琦笑着大声对林深河说道。
    林深河掏了掏耳朵,又晃了晃脑袋,“威力确实不错,我们去看看爆破的结果吧。”
    建筑组的负责人和林深河他们一起走到了那片石质地段。之前这里的一块巨大的石头已经被爆破成了许多半米左右的小块,这些碎块有的飞出了沟渠散落在十多米的范围内,但是大多数都还是掉在了沟渠里,把之前就没怎么清理干净的沟渠里砸的面目全非。
    “谁?”附近传出一声大喝,接着是给子弹上膛的声音。“站住,在不站住就开枪了。”
    众人愕然望向那边,接着那边传来鸣枪示警的对空射击声。
    “那边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继续。”建筑组的人带头跳下了沟渠开始清理起来。
    李杰琦赶紧跑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那里执勤的是之前边防缉私艇上的一名二十一二岁左右的武警战士,他此时正穿着迷彩服,手中端着自己的八一步枪,非常警惕地望着树林里。
    “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杰琦并不知道这个战士的名字,“你是?”
    “我是肖立华,刚才那边有人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我就叫了一声,但是他转身就跑,我于是鸣枪示警了一枪,可是他还是跑得太快了,我没抓到他。”肖立华不由有些失望地望着那边。
    “看清楚人了么?不是咱们的人吧?”
    肖立华很干脆地答道:“不可能,我们的人都不会随意深入丛林的,会迷失方向的。”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
    “好的。”肖立华把步枪挂在肩上又开始向四周警戒起来。
    这个刚刚跑掉的正是武文山,这个烽火台的指挥官早上逃跑时本来还带着十来个台丁,但是主动袭击了一次三个海贼的侦察组后却突然变成了光杆司令。他现在又不敢两眼一抹黑就这么回到安允城去,思考良久的武文山决定先回到烽火台看看到底情况怎么样。仗着对路况和地形的熟悉,他竟然一路毫无障碍地穿越了几个军事组的游动哨,还丝毫没有被发现。潜近到滩头附近的他被沙滩上的情形直接惊呆了。之前看到的在天上飞行的小东西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震撼,但是此时滩头上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一条巨大的栈桥一直长长地深入到海里,就直接延伸到了那条巨大的船旁边,船上的钢铁手臂正在把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那些不需要牛马牵引就能自己跑来跑去的车上,这些车则在栈桥上快速地跑动着,运送这些巨大的箱子到达海滩上。
    海滩上到处都是人,他豁然发现自己被俘的手下们正在海滩上光着身子接受体检,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海贼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下扒光了衣服,几个受伤的手下光着的身子还打着绷带,看上去还接受了救治。他记忆中曾经和安南发生过的几场战斗里从来没有救治过敌人的伤员,不把他们砍掉脑袋换战功兑银子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为什么还给敌人的伤员治疗呢?
    向四周张望的他又被吓到了,巨大的怪物纷纷伸展着钢铁长臂,有的直接把树折断,有的挖掉地下的树根,有的把地上的土推到一边,还有拄着巨大铁辊的车把松软的泥地压成平整的地面。这个沙滩他已经呆了差不多六年时间了,这附近的地形绝对是熟悉得不得了,但是自己屁滚尿流地逃跑才几个时辰,这海滩和海滩边的丛林就完全变了个样。更何况这些海贼既然如此大兴土木,自然不是来这里抢掠一把就走的,这明显是在筑城啊!这又如何是好?且不说那些海贼人人有着犀利火器,打斗时动作又极其娴熟,光是这一海滩的各种可怕的机械怪物,自己就算带来天朝天兵,也是螳臂挡车。想到这里的他连忙转身想要跑,却被惊天动地的一声爆炸吓得摔倒在地,当他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正赶上肖立华也从掩蔽处走出来,于是就出现了上面这一幕。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他连忙在丛林中撒丫子一通狂奔,足足跑出了好几里路才敢停下来往后看一看。
    停下来的武文山上气不接下气,腹中感觉一阵乱翻,不由扶着身旁的树木呕吐起来。吐了一阵后,他才停了下来,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办。回安允城附近的平南千户所召集军队打回来?可是自己手下十多人袭击三个海贼都被完败,这百多亲兵和几百名农民一样的军户能起到什么作用?估计都冲不到附近就要被人打死在路上,然后后面的人都会一哄而散。要不就去大武安南监管北海海防参将所找指挥使刘传志将军?这安南的军队不分海陆都是归属他管辖的,既然要面临这样一支大军,必然只能求助于刘传志将军。但是自己却不能贸然跑去找刘将军,这可不合规矩,会被军法处置的,自己还是不得不先回安允城,让县令向刘将军发告急文书,这样他们才能协调调取部队过来赶走这群海贼。想到这里,他连忙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受伤,连忙看了看方向向着安允城方向赶去。
    …………………………
    “休息一下吧,北哥。”阳牧秦气喘吁吁地背着大水桶一步一停地拄着步枪慢慢走着。
    贺亚运转头一看,连忙用手捅了捅北纬,冲阳牧秦努了努嘴。
    北纬转过头一看,正看到阳牧秦还拄着步枪在那里喘气,笑着走了回来,“小阳,我们换一个?”
    阳牧秦看了看北纬和贺亚运背上背着的背包,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换,你们背的东西太多了,比我的重,你们都是真当兵的,我又没有锻炼过这些,不公平嘛。”
    “公平?”北纬笑着在他钢盔上拍了拍,“小阳,我们当年也是这么练出来的。走吧,还不知道前面有多远呢。”
    “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多远了。”贺亚运左右观望了一阵后说道。“你们看,烽火台的烟前面已经没有了,按道理说他们需要通知的城市必然就在这附近了。”
    “是吗?”阳牧秦来了劲,提起步枪来跟着贺亚运继续往前走,跟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你这力气还一阵一阵的呢?”贺亚运话音未落,顺手就拨开了面前的一丛灌木,如同打开了一块幕布一般,远处一座城墙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面积中等大小的城市,北纬只是瞟了几眼就估算城市里的人口至少有两千人。
    “两千人的城市也叫中型城市?”阳牧秦一屁股坐在灌木丛边的泥地上,他现在丝毫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这家伙现在穿着一身迷彩服,背后是迷彩背包装着的水桶,就连头盔护肘护膝都是迷彩,别说城墙距离自己足有**百米,就算是只有个百来米,背后的灌木丛作为背景也绝对不会把他暴露出来。
    “你以为是我们来的时空了,动不动城市里就是十几万人呢?”贺亚运笑着半跪在地上摘下背上的背包。“古代城市一般能有个一千五六百人都算是不在大炮和炸弹大规模使用之前,古代城市防御主要还是依赖城墙,扩大人口就必然要扩大城墙保护范围,修缮或者新建一段城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就会出现庄子。我们早些日子救蒋燕的时候就是突击的一个典型的庄子,其就是个面积比较小的城墙包围起来的小镇而已。”
    贺亚运边说着边取下背包上的铲子,开始在地上挖坑起来。
    “你这里挖坑干什么?”阳牧秦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连忙问道。
    贺亚运用铲子做了个比划,“一个掩蔽所,先挖一个一米多深的坑,然后在里面设置观察设备。小阳,你去找一棵树,要高一点的,在上面架设通讯天线吧。”
    “通讯天线?”阳牧秦很好奇地问道。“是哪个?怎么设置?”
    这个通讯天线是通讯组的“特别设计”,有着定向发射接收装置,同时又带有一台短波通讯电台作为备用,为了保证电源供应,他们带的一块电池之外还带了一台人力发电机。这通讯电台可不是几枚五号电池就能供电的,由三个人轮流在发电机上转动发电机转子来提供电力供应。北纬为了锻炼阳牧秦,自己完全一点没动,只在一旁指挥阳牧秦在上面操作。可怜阳牧秦这个刚刚学会爬树的家伙,被北纬强行要求爬上一棵近30米高的松树,还要在上面架设天线,被风吹得险象环生,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把通讯天线和附带的太阳能电池组安装完毕,这些东西在北纬的指挥下有阳牧秦独立安装,倒也有模有样,与松树融为一体。
    等阳牧秦和北纬回到掩蔽所的时候,贺亚运已经挖出了一个两米宽三米长的大坑雏形了,前部观测位置比较高,专门留有架设测距仪和望远镜的区域后部还开挖了排水沟,甚至还挖了手榴弹滚落槽。让北纬和阳牧秦一阵惊奇,“小贺,你这观测所挖得挺正规啊。你在哪里学会的这些啊?这可是野战部队的专业技能啊。哪儿学的?”
    “嘿嘿,以前看资料的时候学的,不过挖得不正规,别笑话我啊。”
    “你的这个掩蔽观察所挖得很正规,很不错,只要在上面罩好雨布然后用枝叶盖好就行了。”北纬说着开始在掩蔽所旁边架设起伪装来。
    三个人没用几分钟就把这个掩蔽所设置好了,从二十米外看,这里就是一丛比较高的灌木。就算是走到五米以内,也只能勉强看到里面,但是这里是个斜面,前方走上来的人从山下就会被发现,而背后是比较茂密的灌木,人很难穿越。掩蔽所里架设了一个小型的纱帐篷,此地处于热带,昨天气象组于东风号在海上测得的夜间温度也有二十一二度,稍微盖一床毯子就足够了,一套温区睡袋加上防潮垫,只要不被蚊子咬就行。
    “记录,”北纬卧在观测口,正举着望远镜观测着城楼和城墙上的情况,开始口述观测到的情况,阳牧秦正端着一个小笔记本在上面用铅笔记录着。“现在时间是下午五点,城墙周长约为五公里,城内居民估计为两千人上下,城墙上巡逻正在加强中,约有一百人左右,武器简陋,东城门上有两门火炮,看大小应该是虎蹲炮,关厢没有军队驻扎,城门口只有两名卫兵防守。”
    “北哥,我们去不去袭击一下?”阳牧秦此时急不可耐地摩拳擦掌,结果被北纬一巴掌拍在钢盔上。“你傻啊?现在我们都穿着这样的衣服,要是冲过去,非得被人泼大粪不可,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妖魔鬼怪了,以后没准还能被记录到《聊斋志异》里面去呢。”
    
    
第十二章 安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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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牧秦有点郁闷,“我们这样子很奇怪吗?”
    “那你觉得他们的样子奇怪不奇怪?”北纬丝毫不在意地继续举着望远镜监视着城墙,口中说道。【..】
    阳牧秦在一旁点了点头,答道:“他们当然奇怪啊,这是古人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不能理解他们的审美观点,他们也同样不能理解你的审美观点的。”贺亚运的声音从掩蔽所外面传来。他一直在外面撒着驱虫剂,防止虫子或者那些好奇的小动物靠近引发危险。
    “今天晚上开始三人轮流值班,每人四个小时。”北纬继续在观察着城门口,“现在是五点十五分,到了该和通讯中心联系的时间了,把电台拿来。”
    阳牧秦动作飞快地冲到后面的储存室,把电台取了出来,这个电台的天线不长,通讯组建议把天线收短以免被发现,而使用隐蔽在大树上的天线进行信号增强。
    “这里是前进侦察小组,指挥部请回话。”
    “这里是通讯中心,你的声音很清楚。正在替你转接指挥部。”一个响亮又好听的女声从电台中传来。
    “我去,谁啊谁啊?”贺亚运的脑袋突然就从伪装中间钻了出来,把阳牧秦吓了一大跳。
    北纬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是谁?反正是通讯中心的,肯定是穿越来的。”
    “对了,这次那个谁还带来了两个妹子呢。听说一个是他女朋友,一个是他表妹。”
    “你就甭操这份心了,”北纬松开通话器,“人家是来享受齐人之福的,不是来当大表舅子了。”
    “这怎么可能?”贺亚运有点张目结舌。“那女孩子会肯吗?他女朋友不会跟他吧?”
    “怎么不会跟他?你以为女孩子跑到这古代来有很多选择吗?一不缠脚二不符合古人知书达理的要求,除了跟同属穿越众的这些指望着三妻四妾的家伙之外,能找到共同语言吗?”
    电台里传来声音。“这里是指挥中心,李杰琦。over。”
    “我去,李杰琦你怎么搞这一套了?怪让人不适应的。”北纬被雷得差点丢了通话器。“我们已经到达城外,城门口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安允城,安全的安,允许的允。城市规模不大,大约两千人左右的规模,距离滩头约为十三到十五公里。城上守兵大约百人以下,武器以冷兵器为主,我只看到两支火铳一支鸟枪。有两门小型火炮,看起来像是虎蹲炮,部署在东城门上。”
    “好的,我记录下来了,你要密切注意城外动向,我们觉得他们可能会在短期内发起对我们的讨伐,所以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没问题,城外现在没有驻军,守军应该是在城内,按照城墙大小,估计不会超过三百人。”
    “好的,那就这样,有新情况请即时通报。通话结束。”
    “好的,通话结束。”北纬说着关闭了电台。
    “北哥,我说那边怎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看到狼烟的觉悟?”贺亚运已经完全部署好了整个掩蔽所,正举着他自己带来的海军望远镜观察着这座安允城。“城里城外没有一点慌乱,连城门也没有关闭呢。”
    “我也只是听说,古代人看到狼烟后,会向附近的庄子或者城市里逃难,然后城市里派出探子去狼烟方向出发打探,不会贸然就关闭城门的。”阳牧秦说着自己道听途说的事情,但是被北纬打断了,“看下面,这个人是不是跟袭击我们的人穿的一样的衣服?”
    贺亚运和阳牧秦连忙同时转过头望向北纬指着的方向,但是因为现代人眼睛都不怎么好,贺亚运还是不得不连忙举起了自己的望远镜。
    一个人匆匆地在一条土路上走着,看这个人腿脚上的黄泥和满是灰尘的裤子,身上红色的鸳鸯战袄下摆上满是泥土,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走了很远的路。
    “这个人是从海滩方向来的,没准就是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呢。”阳牧秦的眼睛还不错,直接判明了方向。北纬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人穿的衣服应该就是这个武朝军队的军服,也许是早上袭击我们失败而逃跑的人之一,他应该是为了防止和我们遭遇或者直接又回到了海滩去打探情报去了才用了如此长的时间才赶到这里的。”
    “要不要去抓舌头?”贺亚运立刻钻进了掩蔽所去拿武器。北纬头也不回,“干嘛?抓过来管他的饭吗?”
    看着愕然的贺亚运和阳牧秦。“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左右了,”说着北纬伸出右掌比较了一下太阳和地平线的距离,“还有最多十五分钟天就黑了,我们抓住了他,肯定没办法送回沙滩,就得咱们给他管饭,在这里再折腾出点什么东西来,没准还能搅出些麻烦事来,让他回去汇报吧,以古代人的通讯手段,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送出信差,至少五六天后才能集结部队。”
    “五六天?那就该打仗了吧?”阳牧秦对于打仗这种事情憧憬多年,此时绘声绘色地手舞足蹈。
    “想得美呢!”北纬又拍了拍他的头盔。“五六天还能集结出什么样的部队来,如果这武朝和明朝一样的话,就肯定会欠饷,出发要开拔银子,遇到打仗没准还要哗变,没有一个月根本聚集不起来部队,等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滩头营地都已经建立好了,他们跑来进攻都只有死路一条了。让他过去吧。”
    这个被放跑的舌头正是武文山,此时的他已经赶了半天的路了,自从看到了海滩上如同开天辟地一般的可怕情景后,他心里只剩下了恐慌,这种神级敌人只能依靠刘将军带领安南的武朝天军才能与之抗衡,他越早一分赶回安允城就能越早一分让县令大人送出求救文书。这样一支可怕的海贼一旦过来攻城,必然是玉石俱焚,别说这么一个两千人上下的安允城,就是京城也不是一定不能攻破的。
    他看到安允城的城墙出现在眼中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地快速跑动起来,阳牧秦笑着说那速度真的和刘翔在变翔之前的速度相差无几,惹得贺亚运和北纬一起笑了好一阵。
    “站住!哪里来的?”门口的卫兵拦住了武文山,大声喝道。
    “东海卫烽火台的,我是那里的墩长。”
    “我还是这里的千户呢,空口无凭,拿文书来瞧瞧!”这个穿得一身很不怎么样的卫兵洋洋自得的伸出手来。
    一旁的另一个卫兵突然认出这个屯长来了。“这不是武屯长吗?今天点狼烟的是你那边?”
    “废话,海边来了一群海贼,现在已经登陆了,我得赶紧去县太爷那里去禀报敌情。”武文山不由得低下身去敲了敲自己的两条发麻的腿。
    “武屯长快请进,不要耽误了。”这个卫兵连忙伸手请武文山进了城门。
    武文山连忙快步跑过城门,直接跑向城中央的县府衙门。
    县府衙门位于城中,东门进入后向西大约三百步就能赶到,赶到这衙门门口的武文山不由得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衙门,这个衙门听说是建于万历十一年,到此时已是四十五年有余了。他平日也经常来这安允县衙办事,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大门,门口的两只不大的石狮子听说是北门附近的一个石匠的手艺,看上去雕的栩栩如生,但是天吹日晒的,又没有什么人打扫,石狮子的许多地方已经剥落了。门框上挂着“安允县衙”牌匾,漆着红色的朱漆大门正关着大门,门上的红漆因为时日长久,已经有很多地方剥落了,两旁的立柱上也如同这朱漆大门一样,木柱上显出不少剥落的纹路来。
    他快步走到大门前,在上面“啪啪啪”连连拍了好几下。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皂隶脑袋伸了出来,正待不耐烦呵斥,突然发现来者是个穿着军服的人,看他战袍上的花纹,还是个军官,连忙闪身出来做了个揖问道:“请问这位军爷有何事?”
    “我是东海卫烽火台的墩长武文山,北海上来了一群海贼,我是来禀报大人的。”
    皂隶微微一愣,他知道今天早上开始烽火台一路报着狼烟,但是却没有弄清楚来了多少,又是些什么敌人,他连忙请武文山到会客厅等候,跑到后院去找县太爷。
    安允城县太爷名叫周晋峰,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人,祖籍河北,万历四十五年进士。原本想在京城里等着补个实缺的他,因为出身农户无权无势,家中供他读书又早已耗光了钱财,在京城里等了三年也没等到实缺,只能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最靠得住的官职去上任,偏偏当时又没有听清河南和安南,于是就被派到这真正的穷乡僻壤的安南小城安允来当县令了。
    要说刚开始不失望那是假的,从京城那繁华的大都市一路几个月才赶到安允城,一路上同行南下前往安南其他两个小城的几个小官路上还因为瘴疫,不是病死了就是在路上求医耽误了路程,倒是只有他居然一路赶到了安南还没有病过,让他颇感惊异。这个安允城不过两千多人的户口,城里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无非两个妓院一家赌坊,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去造访,这么一个城里居然连个书店都没有,自己的书还不得不请人从京城千里迢迢送到这安南来。县令的俸禄又不高,发的又是米粮或者布匹,自己还要去变卖才能换成银子,这穷乡僻壤还不能太挑剔了,这银子往往成色都不足不说,米价还不怎么高。民风又相当彪悍,这几年下来还出了好几次占族民变,最凶的一次直接都冲到了城下,若不是仰仗了城墙坚实又有城头的大炮,只怕这条小命也有危险。回头算来这七八年县太爷当下来,也没看到赚到多少钱,府库里又空荡荡的,空有一身抱负无处施展,纵然是想到上面去运动运动调动个地方,恐怕手头的银子都不够。
    正想到这里,却看到今天门口站班的皂隶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望。
    “周大人,今天点燃了狼烟的是东海卫烽火台,他们的墩长来了,说是北海上来了一群海贼,声势浩大,要向大人禀报。我已把他引入会客厅中,请大人过去。”
    周晋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继续坐在书桌后没有起身。
    县志上来看,从成化年起,海盗就已经经常袭扰安南广西广东洋面,北海上更是海盗们的“后花园”,不过这安允城倒一直不是海盗们喜欢来的地方,此处无钱无粮沿途村落不多,城头还有火炮,向西十里就是安允西千户所卫城。卫城里的一千军户虽然不怎么能打仗,但是开过来也是浩浩荡荡的。五年前的占族民变时就是安允西千户所的几百军户把他们赶跑了才告平息的。
    因为海盗时常袭扰,这安南广西沿岸村落经常被掳掠钱粮和人口,连朝廷的盐场也不例外,更有甚者,此地的农户渔家有的甚至在农忙之外也主动去投奔海盗,一起参与掳掠创收,所以海盗的清理工作相当困难,此间在这北海洋面上刘香佬和钟斌两支海盗尤为猖獗,这朝廷的力量对此简直束手无策。此时来的还不知又是哪支的海盗,想到这里的周晋峰不由得叹气摇了摇头,向会客厅走去。
    一进会客厅,武文山连忙跪倒在地向周晋峰跪拜,“参见周大人”。
    这武朝也同明朝一般的以文抑武,同级文武官员相见,武官都要向文官见礼,更不要说这灰一样的墩长了。
    “请起……哦……”周晋峰一下子还想不起这个墩长的名字。
    武文山在军中混迹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周大人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连忙应道“在下是东海为烽火台墩长武文山。”
    “哦,好的,武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周晋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今日凌晨北海外来了一群海寇,船队中有一条钢铁巨舶,现在已经在北海卫烽火台前登陆,中午去看时,这些海贼已经在开始筑城了。”
    周晋峰不由大怒,“即是凌晨而来,为何到这夕阳西下之时才来向本官报告?”
    “这群海贼与小人平日里看到的截然不同,他们在海中所用之船只,除一条外,阶无帆无桨在海上来去自如,速度极快,比我大武水军之战船还要快上数倍。尤以那条钢铁巨舶,船身长越百丈,船舷超过安允城墙。登陆海贼皆身着对襟小褂,头戴铁帽,手中皆有犀利鸟铳,铳上还有锐利短剑。”
    “胡说!”周晋峰听得不由大喝一声。这种事情他见多了,这些当兵的不敢打仗,只要遇到了敌人往往都临阵脱逃,遇到主官则抱怨敌人如何强大,把敌情夸大十倍百倍好为自己开脱罪责。“以钢铁制成巨舶,如何能浮于水上?莫非是有妖术不成?更何况还要长越百丈,船舷尚需超过城墙一般高,这又如何可能?”
    “大人,句句属实,这海滩上的海贼中有的驾驶无需牛马牵引可快速行进且如履平地的车辆,还有带着巨大铲子的怪物,一铲下去挖起的土足以让四五十人挖半个时辰……”武文山知道周大人对自己所说全然不信,但是却不得不说下去。“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前往海滩上探查一番。小人的队伍在回来途中偷袭三名海贼,已经全军尽墨,只有小人逃得快一点,才能赶回安允城向大人禀报。”
    周晋峰此时心里对这个武文山的言辞真的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个逃回来的墩长说的东西未免太超过他的认知范围了,光是这条钢铁巨舶,就已经是全然不可能,更不要说那些自行车辆,那不就是妖术了么?
    “什么?是你的队伍全军尽墨还是海贼全军尽墨?”
    “是小人的墩军,这三个海贼手中皆有连发火铳,又有锐利短剑置于其上,且精于技击,小人的墩军在袭击时乱箭也射不进他们的身体,所以……”
    “那好,你且先去休息,我再派些人到海滩去看看情况。”周晋峰心中不以为然,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墩长说只有三个海贼,那个烽火台一般都有十来个军户才对,怎么会打不过三个海贼?还全军尽墨?他让武文山出去后,叫来了典史点齐十个人明天早上去海滩上打探消息。由于早上狼烟,城内避难的百姓也增多了,他又不得不加派了皂隶捕快在城内巡逻,同时也通知了城西千户所卫城,送去了二十两银子。这个千户还算给面子,派来了五十名亲兵外带两门小炮过来协防。
    夜幕很快降临了,这深秋的夜晚颇有些凉,避难的百姓们拖家带口赶猪牵羊的各自占据了城墙边的一处地方打开带来的破烂铺盖,这猪羊的臭味加上铺盖的霉烂味让附近的居民颇为困扰,但是他们也没有太多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海贼来了,也不知道这次海贼要肆掠多久,会不会攻城,破城的话自己的生命财产能不能得到保障,这些问题才困扰着城里所有的人。
    城内的夜间巡逻明显增加了,原本就不宽阔的街道上躺着许多休息的民众更是不便下足,有如后世拥挤的火车上推运餐车叫卖的列车员一般。“起来,让一让,让军爷过去……”
    “你们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在睡觉啊?还老是在这里走来走去的。”
    “你们这些个蛮子,军爷这是为了这安允城的安危连夜巡视,要是你们中间混杂了海贼半夜开城,你们这些个蛮子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们中间混杂海贼,这怎么可能?这都是我们同村之人一起逃难而出的。”
    “军爷办事,也敢在这里阻拦,来人啊,给我拖过去到街口上掌嘴,掌到不能说话了再放开。”
    “你们这些个只知道对小百姓发威的,有本事去打海贼……”说着这个愣头青就已经被四五个士兵拉到一旁用木板抽嘴巴了。
    旁边的人都木然看着这个被掌嘴的愣头青,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不小心也被带了去一起掌嘴。一阵啪啪的声音伴随着空气中鸡鸭粪的臭味传来,让这些逃难百姓更加无法入眠了。
    …………………………
    此时的海滩营地,外围的围墙已经基本上成型,围着围墙已经挖成了一条深一米多的护城深沟,如果有人想要潜入营地,除了这门口没有挖断的那条五米宽的道路之外,没有办法进入。至于没有挖断的道路,原本设计方案里是要建立一个吊桥的,但是问题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材料来制作桥面,那些干燥程度不一的木板尚无法达到这个要求,所以为了能够让工程机械方便进出,就干脆把门口这一段留下了没有挖断,反正在穿越众的火力面前,也不会有人能够从这里冲进来。
    围墙上用土堆砌成了几个望台,望台上留了守夜人员,他们佩戴了自制的主动红外夜视仪或者红外观察设备,虽然观测距离不过百多米,但是如果他们都看不清,来的土著就更加看不清。靠近门口的望台上架设了m240机枪,李杰琦向执委会保证,就算现在是满清八旗来进攻,两挺m240机枪也足以让他们灰飞烟灭。
    此时的围墙里,靠近围墙的地方都是搭建的活动板房,因为暂时找不到砖窑,没有砖头可以搭建房子,只能先安排一部分人住在活动板房里。在活动板房里面是帐篷营地,帐篷被布置在活动板房后面也是为了防止夜间袭击者向城墙内抛掷火种引发大火,他们可没带消防车来,真要是在这营地里燃起大火来,真的是连扑灭的办法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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