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凤

    
    “不妙！”
    雨生突然惊乎了一声。
    修行界都知道，剑神是世间最可怕的存在之一，人们对他的恐惧丝毫不亚于冥部的寒意。
    没有人知道剑神的样子，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也有人说他是人心邪恶一面幻化出的一股驱不散的力量。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正道都识其为邪魔外道，必须铲除。
    在雨生喊出那两个字的同时，山谷里传来可怖的声音。
    原来七剑停留的地方初现了一张巨大的脸。
    黑色的火焰是它的头发，绿火是它的眼睛。
    “只要你们肯加入我们，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常莱早唤出飞剑，咆哮着冲那张巨脸喊道：
    “那你先答应我，让你去死。”
    巨脸笑了，发出令人心发慌的声音。
    “年轻人，你很会说笑。”
    雨生一直盘膝坐在地上，始终没有说话，连看都没有看那张脸一眼。
    巨脸不见了。
    一间茅屋出现在山道的尽头。
    常莱驭剑而起，很快来到茅屋前。
    他走了进去。
    寒风自屋顶灌进去，卷起他的白衫，他握紧手中的剑，剑气强顶着寒意而生，很快离手而飞。
    常莱做青山天下行走二十余载，何时被人偷袭过。
    七剑破空而入，不带来一片茅草。
    “不愧是剑神七子……”
    飞剑被召回，茅屋里流光飞旋，谁也抓不住对方的漏洞。
    常年奔走世间，常莱的剑意早已达到巅峰。
    他闭上眼睛，化作一把剑，在茅屋里消失。
    再次出现，他已来到茅屋上方。
    一息之间，常莱穿过七剑交织的剑网。
    他额前与手臂出现数道很深的剑口，嘴角那一抹血迹更是夹杂着墨色。
    此时常莱顾不上这些，他站在茅屋顶上，扬起头，单掌向上推出。
    那张巨脸来不及退缩，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声化作一团团黑烟坠落。
    七剑从茅屋飞出，向常莱而去。
    常莱突然被一只手拖走，七剑化做一道变光奋力追来。
    一道青光从常莱背后升起，向着白光飞去。
    青光尾部是一只很白的手臂，沿着手臂向后，可以看到青衫。
    常莱还没看清他的面孔，便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另一只手臂托住了下坠的他。
    白光之后，一个黑衣人出现，见青光飞来，他转身逃开。
    ……
    雨生手中那把泛着青光的剑名叫青虹。
    四年前雨生于玄虚阁坠落时此剑潜入他的剑海，以他当时的境界无法感知神剑的存在。
    过去两年里他每每能感知到剑海有莫名的力量存在，却无法一看究竟……
    青虹原本是可以发出七中不同的颜色，但从来没人看到过，连他自己也没有。
    此剑只存在于与铸剑师欧冶子相关的传说里。
    黑衣人一直逃到洛水河畔的荒原上。
    “你比你师妹笨多了，不过我很佩服你。至少你有勇气重头开始……”黑衣人望着向北的洛水说道。
    “果然是你，你见过他？”雨生的语速很平和，不像是战前的对话。
    河风变得狂暴。
    像是从海边吹过来的，奔袭如此久远，依然像起初那般狂暴。
    黑衣人没有说话。
    比海风更暴虐的是洛水。
    翻滚的江水轮番拍打这河岸，泥土不断被河水吞没，河水开始变黄。
    黑衣人跳入洛水中，一个硕大的漩涡瞬间生成。
    雨生踏剑而起，来到漩涡上空。
    黑衣人端坐在水滴，漩涡绕着他而转。
    一条裹挟这泥沙的水龙从漩涡中升起，很快把雨生团团围住。
    他仍由泥沙拍打着身体，青衫不再青。
    青虹剑向黑衣人飞去，被泥沙吞噬。
    水龙昂首向上飞去，回转，张开大口吞没了雨生。
    突然，水龙开始痛苦地在天空中翻转起来。
    黑衣人被青虹剑所缠，一时难以顾及天空。
    一道青光从龙尾飞出，水龙扬天哀嚎一声，向地面坠落。
    洛水河畔，一大片荒草被泥沙覆盖。
    转眼，洛水恢复清澈。
    雨生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洛水河发呆。
    黑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先天剑体”。
    ……
    大青山来了人，掌门派自己的师弟莫雨师叔亲自下山迎接道道公主的车架。
    常莱被提前营救回山。
    回山的路上，他口中还在呼喊着“雨师兄”。
    ……
    青山很美，吸引了很多珍禽在此栖息，其中以飞鹤和灵猿最具灵性。
    飞鹤和灵猿都有天籁一般的叫声。
    因为它们的鸣叫，此间又吸引着更多天地灵气汇聚于此。
    大青山在灵气聚集的地方修筑许多僻静的小院，小院遍布整个大青山。
    其中一个小院里摆着一张藤椅。
    雨生就躺在这张竹椅上，脸色有些苍白。
    “大青赛，你只能靠自己了，我帮不了你了。”
    山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走她在竹海茅屋前的那张竹椅，但此时她高兴不起来。
    在刚才的战斗中，她中了黑衣人的毒，毒性刚刚发作。
    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毒。
    “师父你受伤了？”孟小江眉头紧锁。
    山希忙示意他不要声张。
    他把师弟叫道外屋，对他说道：
    “师父伤的很重，但没有危险。大青赛还有些日子，我要闭关。其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孟小江使劲点着头，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因为剑神在山道设阻，大青赛被迫向后推迟了数日。
    常莱很快醒来，他把山道的一切告知了大青山掌门真人。
    山希闭关的几日，小院一直有青山弟子暗中保护，孟小江始终没遇到什么麻烦。
    即使是飞鹤这样的珍禽，看久了也会厌烦。
    道道公主在山上待的实在烦闷，本想去找山希和孟小江，也被青山弟子请了回去。
    相比，孟小江却不这般。
    他所住的小院附近树上住着两只灵猿，灵猿每逢正午便会冲着山谷吼叫。
    小江同学从灵猿的叫声中参透一些山水奥义，很快便顺藤摸瓜，找到了倾听天地的钥匙。
    数日下来，在青山灵气的滋养下，听着猿声鹤鸣的孟小江竟自己破境洗髓。
    ……
    “你想留在大青山吗？”
    一日雨生把他叫到跟前问道。
    “师父弟子做错什么了吗？”
    雨生摸着他的头笑道：
    “你没有错，修行嘛！自在便是修行，修行最终也就是求个自在安心。”
    “难道不是除魔灭障吗？”
    雨生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敛去许多，望着窗外飞过的飞鹤不再言语。
    此时，有钟声响遍大青山。
    山希在钟声响起之前睁开了双眼，短短数日她就破境圆满，此时的境界已在马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