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灏大步的踏了进去,并未行礼,而是背着手,直接冷声道:“父皇,云亓联姻一事,儿臣不同意。”
“朕让你过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只是知会你一声。”老皇帝冷哼一声,纵欲过后的老脸上还留着些许红润,说话也有点微喘,嗓子沙哑道:“这件事情,朕已经与云国皇上定下来了,待过几日紫桑到了,再下两国联姻的文书。”
亓灏听罢,气极反笑,摇着头道:“父皇,儿臣什么脾性,您应该比谁都知道。”
“当年为了阿顾,儿臣已经被迫娶过一次沈碧云。”
“这样违背心意的事情,儿臣不会再做第二次!”
一旁的贾公公听罢,又叹了口气。
亓灏的反应,果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牛不喝水强按头,亓灏当年之所以能“低头就范”,那是因为软肋被老皇帝拿捏在手里。
而顾瑾璃早在两年前就死了,亓灏唯一能被老皇帝拿捏的便是府中的那个“小男宠”。
可是,亓灏宠爱“林笙”归宠爱,谁也揣摩不到亓灏对“小男宠”到底是真爱,还是为了打杜绝旁人往他身边送女人,这才在人前做出那种腻腻歪歪的恩爱模样来。
因为吃不准“林笙”在亓灏心里的分量,所以老皇帝还真不好冒然对“林笙”下手。
不过再听着亓灏这语气,似乎这世上还真没什么能让他顾忌的人或者事情了。
这话听恼了老皇帝,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狠声道:“亓灏,朕现在就不妨告诉你,只要你答应娶了紫桑,朕便在你们二人完婚后,立即下诏册立你为太子!”
“倘若你拒绝,那朕也坚决不会要一个忤逆朕的儿子继承朕的皇位!”
“不要觉得朕纵容了你多年,你便可以恃宠而骄!”
“没了你,朕还有小八!”
不得不说,老皇帝这话说的极狠。
满满的威胁之意,连贾公公听了都吓得两腿发软。
对一般人来说,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毕竟,娶了一个紫桑公主,便能坐上皇位,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同时坐拥江山和美人,谁会傻的去拒绝?
可惜,亓灏不是一般人。
他平生最是讨厌被人威逼利诱,尤其像是自己的终身幸福这样的事情。
当年娶了沈碧云,加重了他和顾瑾璃之间的矛盾和误会,这是他心里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
可老皇帝竟还不知悔改的再故技重施,这未免太过分!
再说了,亓灏在这场皇权争斗中坚持了这么多年,他要是真打算不择手段的话,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小八的事情?
就连老皇帝,也可能早被一剂药给药死了。
那个位置,他势在必得,而不是谁恩舍赏赐给他的!
一字一句,亓灏眉眼尽是嘲讽之意:“儿臣看上的东西,自己会拿到手,谁也抢不去!”
“反正,儿臣不稀罕的东西,谁也别想硬塞给儿臣!”
“太子之位,父皇若是真要给小八,儿臣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小八年纪尚小,父皇若是不怕他接不住给摔了下来,那就尽管给他!”
说罢,他黑色的袍子在老皇帝面前刮起了一阵风,然后人也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这个孽子!”老皇帝气得破口大骂,竟忘记了偏殿里还有一个等着自己的玫妃。
玫妃将二人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她没想到老皇帝竟会直接提到了立太子的事情,惊讶的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跟在老皇帝身边这么久了,也从未听过老皇帝明确的说要把皇位传给谁。
虽然陈泽轩和八皇子私底下猜测过老皇帝的心意,知道老皇帝在八皇子和亓灏之间,更属意于亓灏,可是今个这亲耳听到了,还是免不了在心里唏嘘一番。
老皇帝到底是多偏爱亓灏,竟到了只要亓灏肯答应联姻就要把皇位给他的地步?
而且,八皇子对老皇帝向来恭敬有加,孝顺体贴,从未有过忤逆和反驳老皇帝的时候。
再对比亓灏刚才那惹得老皇帝气炸了的言行,啧啧,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能啊,人的心都是长偏的。
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话都是骗人的。
手背上的就是一层皮,有肉也不如掌心里的肉厚实。
所以,极少有人能做到真正一碗水端平的。
压下心头的感慨,玫妃决定晚上派人找个机会将老皇帝和亓灏刚才的话传给陈泽轩。
毕竟,立太子和云亓联姻,这可是两件大事。
即使亓灏拒绝了老皇帝,但也得让陈泽轩和八皇子知道老皇帝的真正心思才行。
贾公公听着老皇帝自顾自的低骂了几句,然后忍不住的上前,朝着偏殿看了一眼,给老皇帝使了个眼色:“皇上。”
老皇帝会意,于是挥手打发走了贾公公,起身去了偏殿。
亓灏回到芙蕖院的时候,顾瑾璃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坐在窗口处的琴案上弹琴。
她弹奏的,自然是“摄魂咒”。
琴声如潺潺流水,悦耳中又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三个丫鬟立在一旁,也都是一副沉浸在其中,深深不可自拔的表情。
悠扬的琴声一转,随即变得杀气腾腾起来,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让人听了振奋不已。
亓灏想,如果这样的曲子在战场上弹奏,一定会鼓舞士气的。
扬起唇,他因为老皇帝逼迫自己联姻的不悦一扫而空,忍不住的唤了句“阿顾”,打断了顾瑾璃的琴声。
顾瑾璃嘴角下撇,有些不高兴。
她这两日难得能静下心来,看看医书,练练曲子,不去刻意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倒是也落的个清静自在。
这一看见亓灏,便想起来前日在马车上被亓灏轻薄的事情来。
“铮”的一下子,手下的琴发出来一道刺耳的声音来。
三个丫鬟如梦初醒,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门口。
待看到亓灏后,纷纷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亓灏点点头,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无视顾瑾璃的冷眼,轻笑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上次在太后寿宴上你便弹的是它,很是好听。”
顿了顿,语锋一转:“不过,后半部分杀气太重,适合作战的时候弹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瑾璃的身子一僵,有点心虚。
没错,前部分迷惑人心,让人沉浸其中失去理智,后半部分就是要残忍凶狠才行,好将敌方杀个片甲不留。
在亓灏说话期间,三个丫鬟极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
将手从琴弦上撤回,顾瑾璃坐着没起身,冷哼道:“你来做什么?”
“想你了,便来了。”亓灏静静的望着顾瑾璃,说出来的话很是自然,不带丝毫做作。
这六个字,像是一把突如其来的火烙,轻轻印在了顾瑾璃的心口处,火热火热的,融化了顾瑾璃打算冷嘲热讽的话。
强作听不见的样子,她低下头,重新挑拨着琴弦,另弹了旁的曲子。
这“摄魂咒”,不能随意被人听了去。
尤其是像亓灏这样聪明的人,万一参透了其中的深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亓灏见顾瑾璃有意的冷落自己,也不觉得尴尬。
他坐在她身边,不再言语,只是用一双眸子看着她那双翻飞在琴弦上的灵活的手指。
顾瑾璃被亓灏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浑身不自在,但也不愿和他搭话。
她知道,一旦她开了口,不管她说什么,亓灏一定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的。
所以,倒不如把他晾在一旁。
等他自个坐的没意思了,自然会走的。
亓灏听着顾瑾璃手下的琴音不如刚才那般流畅,移开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一旁的医书上。
想起顾瑾璃有在医书上做标记的习惯,亓灏便抬手拿了起来,想看看她最近看的是哪方面的知识。
谁知,还不等亓灏翻页,顾瑾璃便一把将书给抢了去,仿佛上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见亓灏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她恼声道:“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这是基本的礼貌,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亓灏微微一笑,沉声道:“可你不是别人。”
“你是别人。”顾瑾璃将书收好,起身离开桌案,语气冷冷道:“亓灏,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亓灏坐着一动不动,也没去看顾瑾璃,沉默了一会,他的声音很轻,“阿顾,刚才父皇召我入宫了。”
顾瑾璃翻着白眼,心想着老皇帝让亓灏入宫,跟她有什么关系?
深吸一口气,他转头,苦笑道:“父皇说,只要我娶了紫桑,便将皇位给我。”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砰”的砸在了顾瑾璃的脑袋上,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亓灏看着顾瑾璃怔怔的模样,以为她这是不高兴了,赶紧道:“不过,我拒绝了。”
若是旁人,可能会傻傻的反问“为什么”,然后亓灏便可以借着这个台阶顺着下来,深情款款的道上一句“因为你”。
可惜,亓灏的阿顾,确实不是旁人。
顾瑾璃自然知道亓灏这么做的原因,可她却并未流露出丝毫该有的感动。
历史上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并不多。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是却背负了不少骂名。
比如说,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比如说,爱上苏妲己的商纣王。
云亓联姻,对亓灏来说有利无弊。
紫桑是云国的公主,亓灏的另一层身份便是云国的驸马,云国老皇帝膝下只有一个傻太子,待老皇帝百年之后,亓灏便可以借着紫桑之手,将云国也一并收入囊中。
如此,便实现了一统天下的梦想,这样不好吗?
私心里来说,顾瑾璃是希望亓灏答应联姻的。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亓灏放弃皇位的理由。
这个“罪名”太重,这个“责任”她也担不起。
为了皇位,亓灏十三岁便上了战场上厮杀。
为了皇位,他独自默默的承受了许多许多。
如今,皇位就在眼前,他怎能就这么放弃了呢?
指甲用力的扣着手下的床单,顾瑾璃咬唇道:“你要如何,与我无关。”
她要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说“亓灏,你真伟大?”还是说,“亓灏,我好感动,可惜我要辜负你这一片深情了?”
除了生硬的撇清关系,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他。
他为了她,做了太多太多。
那些事情,一件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真的,这种压迫感,要比面对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莫离还要严重。
顾瑾璃的反应,虽然还是让亓灏稍微心酸了一下,不过好在他跟她说这件事情之前也没怎么期待她会说句软话。
站了起来,他抿唇,低声道:“阿顾,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何时,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你不需要回应我,更不要感到什么压力。”
“一切只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说罢,他缓步出了房间。
顾瑾璃垂下眸子,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咬着的唇出了血。
她自己说与她无关,他也这么说。
可是,当真与她无关吗?
在心里偷偷的念着“亓灏”的名字,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痛。
守在门口的三个丫鬟,差不多将刚才二人的对话都听到了。
她们目送着亓灏离开,眼神不约而同的钦佩了起来。
当然,爱月更是夸张,她的眼里还堆积了泪花,仿佛很是同情。
推了推爱月的胳膊,阿翘不解道:“爱月,你怎么了?”
爱月吸了吸鼻子,两眼泪汪汪道:“王爷他……他好可怜啊!”
“呜呜呜……竟然为了主子,连皇位都不要了,呜呜呜……”
“真是……真是太感人了!”
荷香虽然也是这么觉得,但她回头瞅了一眼神色莫辨,面无表情的顾瑾璃,还是收敛起了情绪,小声道:“好了,主子都没说什么呢,你这哭成了这样,成何体统?”
爱月想起看过的那些话本,男主费尽心机的求复合,不管过程历经了多少千辛万苦,可最后还是将女主给打动了,不禁擦了擦眼睛,自作聪明道:“主子面上不说,说不定心里头也跟我一样感动的不行呢!”
“行了,你快给我闭嘴吧!”荷香实在是受不了爱月的“自作多情”,她怕爱月再说下去惹得顾瑾璃不高兴,便将她拉去了后院。
阿翘想着刚才亓灏与顾瑾璃说的话,觉得等会还是找个机会往南阳王旧府传个信。
跟皇位有关的大事情,可一点也耽搁不得。
几个丫头的话也毫不例外的都传进了顾瑾璃的耳中,她踢掉鞋子,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留给了阿翘一个背影。
无人知道,她的眼睛酸酸的,鼻子酸酸的,嗓子酸酸的。
心,也酸酸的,沉沉的。
秋菊院里,满屋子的熏香,呛得人不敢用力呼吸。
自打那日雪琴从顾瑾璃的院子回来后,便按着顾瑾璃的吩咐,日日在柳夫人的屋子里点上宫中的“禁香”。
起初,闻到那熟悉的香味,柳夫人还纳闷,之前雪琴极力反对自己吸闻这东西,为何现在竟主动的给自己点了?
对此疑问,雪琴给的解释是看着主子整日的郁郁寡欢,日渐消瘦,萎靡不振下去,想让主子开心一些。
柳夫人对雪琴的贴心知趣很是满意,于是自此后便一直沉溺于熏香所营造的虚幻世界中。
一连多日的躺在床上,柳夫人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天天过得醉生梦死,当真是做到了双耳不闻窗外事。
因为吸闻了“禁香”,她的脾气都好了许多。
准确的说,柳夫人不是不发脾气了,而是她连说话都少了。
不是自言自语,就是睁着迷离的眼睛傻笑。
这丢了魂儿的模样,看在雪琴眼里是既愧疚又难过。
可是,她没办法,只能如此。
不过,柳夫人也偶尔有清醒的时候。
看着柳夫人柔柔的唤自己一声“雪琴”,雪琴便觉得,如果能让柳夫人一直活在幻觉里也好。
忘记了亓灏,忘记了烦恼,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柳夫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而且也许久没换洗了。
七月中旬的天气,还是热的厉害。
雪琴担心柳夫人不舒服,便派人挑了水进来,打算给柳夫人洗一下澡。
捏着鼻子,雪琴将香炉里的熏香给灭了,然后又拿着湿帕子给柳夫人擦了擦脸,轻轻摇晃着她:“主子,主子。”
柳夫人费劲的睁了睁眼睛,许久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嗓子像是一把破铜锣,难听的很:“雪琴?”
雪琴牵着嘴角,笑得僵硬。
一边扶着柳夫人的肩膀,一边小声道:“奴婢服侍您洗澡。”
柳夫人似懂非懂,似听非听的“哦”了声,顺着雪琴的力道站了起来。
兴许是几日没下床了,柳夫人竟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去。
好在雪琴及时的抱住了她的腰,这才没让她摔倒。
一步步往浴桶旁边挪去,雪琴的眼泪落了下来。
因为,柳夫人的体重变得好轻好轻。
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女子该有的重量,倒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丁点肉,消瘦的只剩下一把硌人的骨头了。
帮柳夫人脱掉衣服,雪琴不费力气的将她扶进了浴桶,开始仔细的为她洗着头发。
柳夫人原来的头发,黑亮又柔顺,可现在枯燥发黄,像是一把乱草,瞧得雪琴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道大口子一样,生疼生疼。
总算是忍不住了,她扶着柳夫人的肩膀,失声哽咽了起来:“主子……”
雪琴的泪落在了柳夫人的皮肤上,烫得她不解的转头,表情木木道:“你怎么了?”
“主子……”雪琴纵使心里有千言万语,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迫不得已告诉柳夫人。
她红着眼睛,见柳夫人茫然的望着自己,张了张嘴,只好另寻了一个话题:“王爷他……他拒绝了与云国紫桑公主的婚事。”
“皇上,很是生气。”
亓灏拒婚的消息,已经渐渐的传开了。
如果是搁在之前,云国老皇帝为了面子,是肯定会大怒的。
但是被紫桑昨日那么一闹,现在就算是被亓灏打了脸,云国老皇帝也只能当做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毕竟,先把紫桑送离云国皇宫是大事。
当然,云国的世家子弟里也有不少英年才俊,可云国老皇帝觉得无人能降服得住紫桑。
所以,倒不如将这个包袱丢给亓灏。
柳夫人的反应有点慢,她过了一会,才转了转眼睛:“哦,王爷不喜欢的女人,就算是公主也没用。”
她说完,低着头,伸手捉着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花瓣,不似以往那般激动,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
曾经,只要一提到亓灏,柳夫人的眼里便会流露出各种各样的光芒来。
或爱慕,或嫉妒,或失望,或愤恨。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没有丁点色彩,无神又木讷。
雪琴哭的不能自已,“主子……”
连最爱的亓灏都不能引起柳夫人的注意力了,可见这“禁香”当真是坏了她的身体。
咬着牙,雪琴望着被水雾笼罩着的柳夫人,她决定明日起,不再按照顾瑾璃的指示做事了。
柳夫人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爱人。
她不要再看着柳夫人这样下去,她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不高兴就乱发脾气,情绪阴晴不定,眼睛只为亓灏而亮的柳夫人!
这样想着,雪琴压抑了多日的心,也舒坦了不少。
亓灏回了书房后,视线透过窗户落在芙蕖院的方向,半晌才道:“杜江,将阿宝从暗营里叫回来。”
“往后,让她守在暗处,做阿顾的贴身侍卫。”
宣王身世暴露,不止是顾家,其实宣王府上下也遭了殃。
不过,男子被发配去了边疆,女子被充为军妓。
阿宝,作为宣王的妾侍,按理说也是难逃一劫的。
只是她到底不是宣王府里真正的妾侍,早在收到风声后便提前离开了宣王府,被接回了暗营。
她做事谨慎仔细,又是女子,跟在顾瑾璃身边比较方便。
“是,王爷。”杜江应了声,刚准备转身,又回头犹豫道:“王爷,联姻一事……”
知道杜江想说什么,亓灏摇了摇头,缓缓道:“本王心意已决,你无需再劝本王了。”
杜江知道亓灏对顾瑾璃的感情有多深,其实也没想劝他,因为劝了也没用。
只是,自打上次八皇子从皇后那讨了龙芝草给姜尚书的夫人后,姜家便有意无意的跟郭明顺走的近,大有跟着郭明顺一并投靠八皇子的意思。
杜江觉得,虽然大权仍在亓灏的手里握着,可眼下的形势对亓灏来说很是不利。
亓灏可以不娶紫桑,但也可以换种迂回的法子来婉拒,没必要当面跟老皇帝起了争执。
现在,朝中上下都知道了亓灏如此忤逆老皇帝,必定对他的风评更加不好了。
当然,大家只知道亓灏拒婚一事,关于立太子的内幕却不曾知道。
要不然,整个亓国上下可就乱成了一锅粥。
杜江叹了口气,拱手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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