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是仵作在衙门的地位,在民间他们就相当于现代的入殓师,虽然平时算不上讨喜,但是有丧葬事宜的时候,还是很受看重的。
莫忧赶紧下床站直身子,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失礼了,多谢!”
宋仵作很是满意莫忧的态度,连连表示没事,言语间还提到只要每天送上一些好吃的,他就可以完全不计较。
“不就是吃喝嘛,完全没问题。”君捕头直接大包大揽,家里有人又有钱,这点事完全不是问题。
“对了,宋仵作刚刚提到咸鱼,那是什么?”咸鱼在莫忧生活的年代有独特的含义,看来在大胜同样有。
宋老头一昂头,“真不愧是秀才公,就是好学,就连这些偏门的学问都想知道,老头子也不藏私,这个咸鱼啊,指的就是尸体。”
在不同的圈子里,通常都有各自的行话,或者说是隐语,譬如对尸体的称呼就形形色色,其中有一种“咸鱼”的说法,在古代盗墓圈内很流行。
盗墓贼嘴里的“咸鱼”,是指盗墓时遇到的未腐尸身。
自古到今,人们为了鱼能长时间地食用,常会将鱼用盐腌渍一下,以保证不腐坏,盗墓贼将尸体说成“咸鱼”,与这种流行于北方的尸体防腐风俗有关。
而仵作跟盗墓贼勉强算是半个同行,他们平时随身携带的工具跟那些盗墓贼也差不多,毕竟他们有时候也要挖个坟什么的,所以一些行话都是通用的。
“小子受教了,以后有时间还请多多指教,某这里先谢谢了。”
“谢就不必了,今天那肘子给我多来几块,某这一把老骨头也就满足了。”
莫忧再一次拱拱手,然后亲自将宋仵作送到隔壁厢房暂且住下。
……
君捕头一路跟在莫忧身后,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平易近人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大郎对待宋仵作不仅没有嫌弃,竟然还带着恭敬。
自从大郎这次大病之后,对自己都没有这么恭敬过,哼,没看见刚刚那个姓宋的老头笑的嘴都咧开了嘛,真不嫌自己豁牙漏齿的,就那几颗牙还又黄又黑,莫非不知道什么是膈应人?
父子两个回到莫忧的房间,现在已经确定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了,莫忧也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早晨的时候君捕头不让他喝汤药呢,原来他也觉得华大夫神经兮兮的,搞不好会有问题。
莫忧将房门关紧,拉过一直跟着他的君捕头,“爹,咱们是父子,感谢的话儿子就不说了。”
君捕头摆摆手,故作大方的说道,“不就是找了一个大夫嘛,咱们是父子,有什么好感谢的。”
嘿嘿,看见了嘛,这才是自家人,恭敬?那是对外人的态度,君捕头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治愈了,好小子,说的好,暖暖的很贴心。
“呃……好吧,其实忧儿是有事想求爹帮忙。”
“求什么求?咱们是父子,大郎就说吧,爹肯定给你办到!”君捕头话接的很顺,但是总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嗯,应该是错觉吧。
“是这样的……”莫忧叮嘱君捕头买一枚特制的银戒指,要像扳指那么宽,接头处不封死的那种,“尽量多用点银子,厚实一点的好用。”
君捕头开始挠头了,又是兴奋又是烦恼,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大郎,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都知道打戒指送美人了。”
莫忧也挠头了,虽然是送给美人的没错,但是肯定跟君捕头想的不一样,那是他的美人,不是他的美人。
“但是你要的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难看了,要不,爹这个过来人帮你选选?”
“别,千万别!”莫忧看着君捕头那粗犷的样子,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会挑选出什么样的戒指。
你想啊,一个将近两米的巨人,一双大手死死的掐着一枚小戒指,一双大眼睛凑上去仔细研究,怎么想怎么违和。
让君捕头帮自己挑戒指,别说这一次了,就是这辈子也别想,“爹,就要这样的,忧儿回来自己再改一改,保证‘美人’会喜欢的。”
“就是不喜欢戒指的样子,光是这一份心意‘美人’也会感动的。”莫忧不忘补充一句,虽然自古真情留不住,但是感动一时还是不成问题的。
“嗯?”君捕头震惊了,“厉害啊,真不愧是某的种,可比爹这个粗人强多了,竟然领悟了爹花费三十几年才领悟出来的道理,嗯,哈哈,爹这就去你娘那里拿银子。”
“哎,等一等。”莫忧企图一把拽住君捕头,抓是抓住了,可惜拽住就是妄想了,他差点被拖出门。
“爹,别急啊,忧儿是想用你小金库里的银子,不然就直接去找娘了。”
君捕头直接炸毛了,“小金库?谁的小金库?某哪里有什么小金库,忧儿啊,你是不知道,爹穷啊,就是在外面喝茶都不敢喝两杯。”
莫忧松开手,抱着自己的肩膀,那肩膀还一耸一耸的,“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答应我了,要不然某就把你有小金库的事告诉娘。”
“别,大郎,咱们有话好商量。”君捕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回过头看见紧锁的门,这才没有紧张过度,小声的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忧哼哼两声,讳莫如深,他当然是猜的,据说但凡是结了婚的男人,都会藏一些私房钱,这件事从古至今都没人能幸免。
君捕头惊慌的大眼转了转,笑着摸了摸莫忧的脑袋,“行,既然答应你了,爹就不会食言,不过你可得给爹保密。”
莫忧做了一个ok的手势,冲着君捕头眨眨眼睛,“必须的。”
君捕头不知道莫忧手势的意思,但是也有样学样,“必须的。”
两个达成协议的大男人,竟然在屋里爆发出笑声,只是那笑声听起来有点说不出的意味,里面包含的情绪有点复杂。
这让门外准备喊君捕头的赵三郎迟疑了,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君捕头好像在谋划着什么,要不然晚一会再来问图纸的事,反正君家的伙食很好,大不了就多做几天工。
想通了这些,赵三郎悄悄的远离东厢房,招呼弟兄们小声的商量了一番,这才故意大声的喊道,“都给某精细些,不要怕慢,正所谓慢工出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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