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房间的灯光是橘色的，似乎驱散了这个秋去冬来的夜晚的凉意。窗外的小区万家灯火，但并不嘈杂，好像每一家都在静静地品味他们的幸福和安宁。
    小乔站在床头柜旁，正整理床铺。被子平坦地舒展开来，任想象无限延伸。她从柜子里取出另一个枕头，和原有的枕头并排在一起，一对“玫瑰花”灿然开放，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小乔准备宽衣解带，表情严肃，暗含娇媚羞怯。
    我侧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一肘支在椅背的横木上，头歪靠着臂肘，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放在二郎腿上，眼光温柔而略有些拘束地看着小乔。紧身的T恤显示出小乔性感而曼妙的身材，我的血流速度在慢慢加快，貌似无动于衷，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了。
    小乔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一个旋身就躺到了床上，伸出一只手往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本书。她把双腿曲起来，将书搁在膝盖，正要翻开时瞄了我一眼，盈盈一笑说：“你就一直那样坐着，不睡吗？”
    “就睡。”我的眼睛已经钉在了小乔身上，怎么也移不动了，脑子有些晕了，大概是被小乔迷倒了，应答的语气也是迷糊的。
    小乔见我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样子莞尔一笑，低头专心地看起书来。那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闪动着，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神采。
    我血液循环的速度在飙升，心脏跳动的声音别说自己，就连小乔几乎都可以听到了。我缓缓起身走向另一个床头柜，动作也很优美地脱下西装鞋子裤子，紧身的T恤也勾勒出我健美的肌肉线条和身材。小乔转头匆匆看了一下，又转回到书本上安静地看着。我掀开被子，坐到了小乔身边，将头探到了小乔的眼前，轻轻地问：“看什么书啊？”
    小乔将书一合，《美女美体大全》赫然醒目。
    我逐字念着：“美--女--美--体--大--全。哦，就在做转行的准备呀？”一只手伸到小乔后面的床靠背上，一手放在了被子外面，被子里面的双腿侧曲着。
    “嗯，既然决定了，那就要付诸行动，否则梦想就成了空想。”小乔声音虽轻，但是语气坚决，眼睛也没有挪开书本。
    “我也一样，决定了事情就希望全力以赴做好它，否则就不会启动那个念头。”我轻声应和，但坐不住了，膨胀的血管驱使我缓缓钻进被窝里，“商君，你慢慢看吧，我先睡了。”
    一躺到被窝，小乔强大的磁力就牢牢地吸引住了我。我情不自禁地就将手伸过小乔的后腰搂住了她那边的髋关节，同时额头也紧紧地贴着她这边的髋关节。幽香浸润着我，我陶醉其中不能自醒。
    小乔没有理会，依旧安静地看书。
    没过多久，小乔收起了那本《美女美体大全》，探身放回了床头柜并随手关了灯，瞬间我们掉进了黑暗的深渊。她慢慢钻进了被窝，身体直躺着。
    小乔的头枕在了我的手臂上，我侧对着她。我的呼吸声有点粗重，小乔的呼吸声则很轻微。我的另一只手忍不住伸过去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轻轻地扳向我。
    两人现在是面对面了。额头顶着额头，鼻尖靠着鼻尖，气息汇流到了一起，身体也贴得非常紧。我双手不由自主地捧着小乔的脸亲吻，热吻，狂吻，无法喘气的深吻。小乔的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搂紧了我的腰。我被唤醒的能量持续增强，一只手忍不住开始自上而下探索时，小乔又一次伸出手使劲地握住不让我动。我只好停在那轻叨着：“为什么不行？为什么要阻拦？难道是我哪儿不对吗？”
    “我有点儿心慌意乱，但又觉得好草率，”小乔的语气轻柔，沉默了一会儿，“感觉这样做好像背叛了父母似的。”
    “我们彼此的态度是庄敬的，确立关系也是正式认真的，这就相当于已经铺好了通往未来幸福的安全轨道，如今相处得融洽而又美好就等于在轨道上快乐行驶了。你父母知道了也会满意，会感到欣慰的。”我摸着小乔的脸颊温柔地说。
    “容我再想一想，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小乔轻柔地按住我的手不让它妄动。
    “好的，我不会给你压力。爱你就决不会伤害你，你高兴了我才高兴。”说完就涌起一股深深的爱怜，止不住又想去吻，小乔将手掌挡在了两人的嘴唇之间。
    只好搂着小乔睡了。
    但升起热望被强行终止，心中难免泛起微微的颓丧，强烈的身体反应也无法彻底平息。好久好久，我都没有真正合眼，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我轻悄地起身去上卫生间，纾解一下自身强大的压力和困惑。用清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站在镜子前，我静静地审视了自己一番，四十刚出头仿佛夏日骄阳，浓密的头发好像发达的思想，结实的肌肉昭示青春的鼎盛，微微上翘的嘴唇也有那么一丝调皮劲表明我不那么无聊，谈吐亦庄亦谐......小乔平时看起来挺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临到关键就拒绝呢？难道她要的是一场纯粹的精神恋爱？可是之前我早和她聊过了精神恋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只是能力上的互相学习，心灵上的互相慰藉。我爱小乔，她不愿意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一定要尊重她，但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俩才会真正开始呢？莫非小乔对我的考验还在继续......
    “书呆子，你去哪了？”房间里传来小乔轻声的呼唤，“书呆子，人呢？”
    我赶紧走出卫生间，快步闪进了房间，轻声应答：“我在这儿呢，刚才上洗手间了。”关好门，轻轻地上床。我再次搂住了小乔，小乔也抱住了我。一触到小乔结实富有弹性的身体我的火就上来了，又热烈难抑地亲吻了。憋了半夜的激情终于无法遏制，像决堤之水一泻千里，我像疯了一般肆意出击，小乔的一切阻挡都无效了。灯光下，健康白净的小乔就像一颗剥去了皮的荔枝光洁水灵，隐约呈现出某种透明的人性，还有那尊贵的舍我其谁的欲望。
    我们的情感，我们的爱恋，我们的肢体交织在一起，事后我写的一首《无题》道尽了其中的况味：
    夜色深沉?我拥着你
    欲望被真实的情感点燃
    我的欲望刚健又温柔
    一寸寸地占领
    一丝丝地缠绕
    思念似广阔的草原
    急促的呼吸如马蹄生风
    你是我掌心里培植的一朵花
    每一次抚摸就展开一层花瓣
    过去被深深记起
    未来被热烈召唤
    必须在这一刻树立丰碑
    你属于我 我属于你
    激越地书写心中的渴望
    所有的密码正在破译
    似汹涌涛声拍打海岸
    灯光温暖?四壁静和
    野性却在恣意纾放
    疯狂的呐喊因为血脉贲张
    轻声的呢喃源于深深迷恋
    岁月在呼啸 空气在燃烧
    身外的一切被遗忘
    我注视河流从你身上淌过
    晶莹的水花四溅
    你贴着胸听我怦怦的心跳
    宛若鼓点敲响生命的琴键
    瀑布落深潭 雨飞若烟
    风暴初起处 鱼潜九渊
    羞花随风扶摇 惊枝别鸟默安
    明月斜照，依然往日模样
    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温存之后，两人都疲倦了。小乔将头慵懒地搁在我的胸膛，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我揽住了她的腰。安静地休息。
    有了这一场无比火热的连体行动，两人好像完成了一次隆重而盛大的相互交心换心的仪式。从此以后，我们各自收藏保管着对方的心，舒剑的心在小乔那儿，小乔的心在舒剑这儿，谁都不能使其受伤害受委屈；同时又各自为对方的身体贴上了标签，小乔的身体是舒剑的，舒剑的身体是小乔的，谁都不可以进行任何形式的借赠、转让、出售，否则生死合同也将被撕毁作废了。
    我俩小心翼翼地又满怀憧憬地订立着这份历经多次生死考验和各种温情测试的同盟协议，我必将用生命捍卫她的尊严和长久约效。
    体能恢复得很快。相互爱慕的人紧紧贴近的身体仿佛干柴烈火，碰到一起就又熊熊燃烧了。我们无比亢奋地一起做热爱做的事，收取一波又一波的快乐，直至瘫软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