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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司菱和江昭景回到南城的时候, 是一个艳阳天。
程司菱特地抽空,和在大马士革认识的朋友们道了个别才离开。
南城国际机场还是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程司菱和江昭景没走几步, 就看到了大厅里, 等候着他们的亲人。
俞新城看到她激动得直挥手, 盛飞飞捂着自己的嘴,一副要哭的模样。最后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带着哭腔朝着她飞奔而来:“我的司菱啊!”
程司菱张开双臂抱住她,感受到她趴在自己肩膀上不断抽泣, 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想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盛飞飞还是趴着哭。
程司菱无奈,只能抱着这家伙和剩下来的人打招呼。
福叔一直站在俞新城身后,看到程司菱全须全尾地站在眼前, 抹了抹眼泪,不停地说:“回来就好。”
程琬宜站得更远, 目光锁定在程司菱身上,却不曾靠近半步。俞震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叫她放下架子, 可是程琬宜还是站在原地。
俞震言叹了口气。
俞新城最看不惯盛飞飞那种要黏在自己妹妹身上的样子,提留着她的领子, 将她从程司菱身上扒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毒!”盛飞飞愤怒地看向俞新城。
“你才有毒。”俞新城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自己好好大量了程司菱一番, “平安回来就好。”
他真怕程司菱在叙利亚一呆就是两三年, 那样的话, 他应该会因为担心过度心力衰竭。
程司菱笑着和俞新城拥抱。
俞新城只抱了一下就分开, 顺带还用眼神告诉盛飞飞“蠢蛋,把握点度,没看到我未来妹夫脸都黑了吗?”
盛飞飞懒得看他,并不能接收到他用眼神传递的信息。
她的目光完全被程司菱身边的江昭景吸引了。
她伸手扯了扯俞新城的袖子,小声地问道:“这是……江总?”
“不然你以为呢?”俞新城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那他和司菱……什么关系?”
“当然是情侣关系啦,这么明显。”俞新城见她对江昭景流露出莫大的兴趣,心中警铃大作,“你可别对他有什么想法啊,他看不上你这样的。”
盛飞飞觉得俞新城有种让人随时随地想揍他的神奇力量。
她当然知道江昭景看不上她,她只是想起来程司菱曾经对她的欺瞒。
在拿出江昭景的泳装照时,她信誓旦旦地说,她压根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有了这个前提,后来程司菱在火锅店表示江昭景在看她的时候,她都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原来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不行,她得逮个机会,审审程司菱。
程司菱完全忘记了自己在盛飞飞面前说过的话,但是她看出来了,盛飞飞和俞新城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有时间她地好好审审。
几人在机场大厅闲聊了一阵后才离开。
程司菱见江昭景的亲人一个也没有来,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俞新城还在前面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订的参观,程司菱在后头,偷偷拉住了江昭景的手。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宽厚,可以包容她。
江昭景多了解程司菱,立刻从她的动作中知晓了她安慰他的用意。于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望了望远方,显现出一个没有人心疼的小白菜的落寞和忧伤。
程司菱果然更心疼他一些了。
趁着没有人注意,她踮起脚尖,在江昭景脸上落下了一吻。
“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江昭景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许食言,嗯?”
男人温柔的气息落到她的耳边,让程司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是她的语气还是十分坚定:“当然。”
俞新城一早注意到了后面两人在咬耳朵,心中对江昭景的感情复杂到了一个新高度。在程司菱去叙利亚之前,他是看江昭景很不爽的,因为江昭景为程司菱打开了方便之门。
可是当程司菱平安回来,那种不爽又消退了些。
不过江昭景现在偷偷地在这么多人面前勾引他妹妹,是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些家人放在眼中啊。
必须得给点颜色瞧瞧才行,至少要证明他妹妹的家人,都是不好惹的才行。
到了机场门口,俞新城一脸假笑地对着江昭景:“江总也离家有一段时日了,好不容易回南城,是不是应该回家看看呢?”
“你看看,我们司菱回来了,家里还给她安排了接风宴呢。”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掺和了吧?哪凉快呆哪里去”。简直将过河拆桥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话一出,江昭景还没说什么,程司菱立刻护犊子:“俞新城同志,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俞新城快被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给气坏了:“我怎么样?”
“阿景在大马士革陪了我那么久,不是外人。”刚刚江昭景装可怜装得恰到好处,激起了程司菱的怜爱之心和保护欲。
”冒着生命危险陪着我。”她补充道。
程司菱都这么说了,俞新城再赶人走,合适吗?
不合适。
但是他不甘心啊!
俞新城咬了咬牙,一边感慨女生真是外向啊,一边问道:“要是我和他一起掉到水里,你救谁?”
程司菱一边牢牢地握着江昭景的手,一边回答:“我都不救,阿景会把你救上来的。”
俞新城是个旱鸭子没错,可是不要紧,江昭景是游泳健将。
“虽然你没事针对人家,但是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程司菱抬头看向江昭景。
江昭景听她维护自己,格外满足,真诚地对着俞新城说:“当然。”
俞新城觉得自己中了一箭。
“身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怎么可以给囡囡添麻烦,还让她出手救人呢?”
不成熟需要别人来救的俞新城,卒。
盛飞飞最看不惯俞新城,见他郁悴,心中乐开了花。
俞震言不知道为什么儿子要挑起这样一场必输的战争,无奈地皱了皱眉。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家长,这种时候还是要出来收拾烂摊子的。
“昭景自然是该跟着我们一起去吃饭的。”俞震言比俞新城犀利剔透多了,且不说江昭景是以程司菱男友的身份,亲自上俞宅拜见过的,就程司菱手上那个钻戒也让他知道,这对小年轻在叙利亚应该是又了突破性发展。
他们家,大概很快要办喜事了。
原本已经重生的俞新城听到父亲的话,觉得自己很应该再卒一卒。现在连他的亲爹,都帮着外面的人来欺负他呢。
江昭景知道俞震言说话比俞新城分量重多了,也没有多话,直接朝着俞震言点了点头:“那叨唠了。”
跟着这样一群人去吃饭,俞新城觉得自己仿佛才是多余的那个。
笑着活下去。
为了迎接程司菱归来,俞氏旗下的温泉会馆,这一整天都闭门谢客。
“爽不爽!”到达温泉会馆的时候,俞新城仿佛又原地复活了。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几个人都绕过他,朝着餐厅方向走。俞新城还听见他亲爱的父亲,用一种抱歉的语气,和江昭景吐槽他。
“走吧。”最后还是盛飞飞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席面是请了奥斯汀的主厨做的,全部照着程司菱的口味。
“来来来,吃饭。”程琬宜一直憋着没说话,俞新城又是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俞震言只能负责活跃气氛。
好在事实上,并不用他来活跃气氛,盛飞飞一个人也很嗨,江昭景和程司菱两个人可以互相说话,彼此并不会冷场。
程司菱在江南水乡长大,自然喜欢各种水产。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席面,不可能少了虾蟹之类。
江昭景用柠檬水洗了手,擦干后夹了一只大闸蟹到碗里,用侍者准备好的蟹八件一点点地肢解着螃蟹。
这样的事情,他做的熟练,动作也优雅好看,连用最简单不过的剪刀剪蟹腿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江昭景将剔好的蟹肉装在白瓷盘里,递给程司菱。
“你例假快来了,只许吃一只。”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耳语时足够让程司菱面红耳赤,肾上腺激素飙升。
江昭景拿起装了醋的小瓷壶,倒在了装了姜末的小碟上,“沾了调料吃。”
等他无比自然地做完这一切,才发现整桌人都在看他们。
俞新城也喜欢吃蟹,但是他不喜欢自己剥,这点他和程司菱简直像了十成十。看到江昭景竟然能耐心地剥出一整只螃蟹来,他忍不住有些心动。
“咳咳。”俞新城向来能屈能伸,他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对江昭景说道,“妹夫,不然你也给我剥一只?”
江昭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默默吃蟹的程司菱,夹了几只虾,慢慢地给她剥着。
“这样的事情,我只为囡囡做。”他只是宠着程司菱,又不是爱好剥蟹,“抱歉了,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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