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摘。/p
/p
这本该是新婚之夜就由我亲手摘下的面具,却因为杂七杂八的事儿拖了这般长久,所幸,熬过了要命的陷阱,熬过了冰冷的猜忌,如今也算熬过了越王爷自己心头对着我隔着我粗厚的大坎,如今他亲口让我把他的面具给摘了去,我心里头也是很欢喜的。/p
/p
这欢喜来得突然,像是百丈距离一步至似得,窃窃地欢喜的时候,又生出了一种不确定的朦胧感觉,为保万一,我再重复地问了越王爷一句:“那我,那我真的摘了去了?”/p
/p
越王爷道:”你还怕我跟你说的话是哄人的不成?”/p
/p
老实说我还真挺怕的。/p
/p
越王爷像是已经猜到了我心里头的顾虑,与我道:“来,我带着你摘。”说罢便又重新地执起了我的手腕,力道轻柔倒是没多少苦痛,慢慢地牵引方向,把我的手给放在了面具的边缘上。骑虎难下的实况已经没时间让我犹豫,只好颤颤地用力压在了面具上面,贴着那道铁制的边缘,直接一鼓作气地挥手揭开。/p
/p
“笨蛋!”/p
/p
我还是惧了些,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与此同时手还有点疼。面具被我从越王爷的脸上给揭了下来握在手里头,可那触感却不是单纯的来自于铁的冰凉,上头还挂着液体的浓稠黏(和谐)腻,我微微睁开了点眼睛往下撇,朝自己手那边看,一看之下直接瞪圆了眼睛,顺便心里头那个悲愤,直骂自己蠢蛋。/p
/p
我我我当时揭面具的时候太过紧张,手掌握得太紧,直接把手给钆破了一道长口子,厚重的腥味直涌向脑门,鲜血直流。/p
/p
越王爷那厢暗暗叹息一声,接过了我的手掌。/p
/p
我的眼神顺着我的手掌挪了过去。/p
/p
越王爷把我的手掌放在他的面前摊平,脑袋低下凑到了上面,唇紧贴着那道疼痛的滚着烫血的伤口上,一口一口亲吻得很认真。/p
/p
我的目光避无可避,总算是放到了他的脸上。/p
/p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眼眸挑而花哨,长眉浓而飞扬,高鼻俊而笔挺,连长长见到的薄唇沾了点血渍,都是带着妖冶的邪美,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白,白得似乎能自己发亮;这张脸,不笑都是烂漫三月春,若是笑了,怕就是暗无天日的地底曼陀罗的彼岸花丛,莫名开出一道彩虹桥的华丽圣美。/p
/p
可惜了,嫩白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赫红色树根似的旁枝错杂的花纹,像是有个寄身的怪物趴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拼命地要与他争夺身体中的养料似得。/p
/p
我忍不住地伸出了那只没受伤的手,顺着他从额头伸长蔓延的诡异花纹下滑,每一道每一根都滑过一遍,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弱弱地略有哽咽地询问他道:“还疼吗?”/p
/p
我的手指划着他的脸,他在专心致志地舔着吻着我手上的伤口,听到这个问题,他好气又好笑,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模样像是要骂我,可憋了又憋,却还是认真地回复了我这个可笑的问题:“早就不疼了。”/p
/p
“那,那时候应该很疼吧。”/p
/p
越王爷道:“很疼也忘记了,那时候还是个刚出母身的襁褓娃娃,记得住什么呢?”/p
/p
我问道:“你不是神座下的转世嘛?怎么会转世成这么一种悲惨的命运上头?”/p
/p
“是啊,为什么呢?”越王爷很是为难的苦笑了一声,苦笑完又把眼睛挪回了我身上,把我从上到下地好好大量了一番,脸上的苦笑撤了,满足的欣慰挂回了脸上,“还好,不算悲惨,起码你来了。”/p
/p
我被他哄的有点开心:“我这么厉害?”/p
/p
越王爷也被逗得发乐:“天上地下,也就你最厉害了。所以厉害的夫人,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吗?总不能让我紧抱着光溜溜的美人,而什么都不做啊!”/p
/p
我故意地扭了扭身子,满意地察觉到了压在我身上人的回馈反应,可偏偏就吊着他的胃口:“不行,这儿地儿太脏了,我不满意,你让开我要起来!”/p
/p
越王爷眼眸幽深,“进了狼窝的兔子还想跑?”/p
/p
我有恃无恐:“你还想强迫我咋的?”/p
/p
“不敢,”越王爷道,“但你说的任何条件,我都会满足了你来。”/p
/p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好奇:“你怎么满足?”/p
/p
越王爷狡狯地朝我勾唇一笑,放了我受伤的手,把唇给放到我的唇上,辗转纠缠了一会儿,我沉迷其中却还不是沉溺,察觉到了周围风幽幽地刮着过了耳廓。果然一睁眼,他已经抱着我走到了水塘边上。/p
/p
我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p
/p
越王爷不回我,脸上尤然挂着刚刚的笑意,脚下转了个方向,他的脚下向后再有一步就是池塘。/p
/p
我想着他背后还有伤呢,便小小地惊呼一声:“你疯了。”为了表示坚决地抗拒,还矫揉造作装模作样地握了小拳头锤了下他厚实的胸膛。/p
/p
越王爷却就着我的力道朝后一倒,正砸进了那片水塘里,砸出了一大片的水花来。/p
/p
“这可是你推的,别忘了”/p
/p
我保持着那一丁点的意识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头暗搓搓地恨恨,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p
/p
又耽误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我昏昏醒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之前栖身过的那个破庙,外头晚霞艳艳,日薄西山,看来明天该是个能行万里路的好天气。/p
/p
我脑子昏昏地感慨完,又沉沉地放空了一会儿,听到了两声火苗地呲爆声,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身来,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身下,哦,穿着亵衣呢!还好还好,没在佛祖面前丢人现眼。/p
/p
越王爷被我这声动静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我做什么噩梦了。他倒是贤惠,把我俩这几天赶路弄的脏兮兮的衣裳都给洗了干净,挂着来拿火烘干。/p
/p
我想起池塘里的那次就来气,一来气就忍不住地把手指并成了钳状去夹他腰间的软(和谐)肉,越王爷也不躲,每夹一下就忍着一颤,他此刻又把面具给戴了起来,我也瞧不出他硬憋着的模样。/p
/p
我怒道:“你哪儿想来的招啊!荒郊野岭的,也不怕”/p
/p
越王爷道:“怕什么,怕人瞧见,还是怕野兽瞧见?”/p
/p
我哼了一声,“你可比野兽凶猛多了去。”/p
/p
越王爷如今就是只吃饱餍足的猫,比往日好脾气得多,听到了我这般的形容也不气不恼,就把我拉到自己身边揽着取暖,如今秋意越来越浓,大树桠都已经留不住硬了茎的叶子,一阵风过去,满耳朵都是窗外头的沙沙声,落地生响。/p
/p
可如今面前篝火燃得欢,男人体温旺,我身上的温度也就刚刚好了。/p
/p
我很满意如今的情况,略一偏头却瞧见了越王爷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帛书,写满了蝇头文字。/p
/p
我哟了一声,“荒郊野岭的你也能收到情书?”/p
/p
越王爷抖着身子笑了两声,“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p
/p
“那这是什么?”/p
/p
外头忽然有一声马鸣,我探头朝声源处一瞧,不得了,外头那匹红得发亮的骏马可不是红擞吗?这么些天,总算是瞧见个熟悉的生灵了,我乐得直接撒丫子就朝外头跑出去,越王爷一愣,很认命地拿了件衣裳才跟在我后头跑出来。/p
/p
红擞瞧见我,先是仰高了头颅,马蹄刨了抛地,再甩了甩浑身几乎要和天边红霞争艳的鬃毛,对着我很不屑的模样。/p
/p
我不只是哪里惹恼了它,但它这漂亮模样很是对我胃口,就算是傲娇也是可爱得不行,我便很乐意地放下身段,摸了摸它硕大的马头,哄劝道:“小骏马,你这是在埋冤我们没及时地过去找寻你吗?”/p
/p
红擞继续把头颅仰高,眼里头却眨巴半天,硬是眨巴出一幅委屈的模样来。/p
/p
忽然我肩上一沉,偏头就看见越王爷走过来了,衣裳搭在我肩上不齐整,他还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锐利的眼神直接杀向了自己这匹委屈傲娇的骏马。/p
/p
红擞长呜了声,低下头由得我来摆弄。/p
/p
越王爷在身后解释道:“红擞其实几天前在这庙附近就寻到了我们的踪迹,只是我让它不可靠近,还让它给关中圣村的队伍带了口信;刨了个来回,也算是辛苦了。”/p
/p
听到了主人的表扬,红擞欢喜地扬了蹄,真是个听得懂人话的神马!/p
/p
我问道:“关中圣村那头有什么动静传出来了吗?”/p
/p
越王爷回道:“没有,一点都没传出来动静。他们一行人已经安全地抵达了关中圣官衙,且封锁了我俩在外的消息。如今关中圣还是一幅安乐模样。”/p
/p
我啧啧感叹:“看来是暴风雨前的安逸宁静,也不知这宁静下头究竟是藏匿了什么东西。”/p
/p
越王爷拿了那布帛朝我扬了扬,道:“不过还有个好消息,倒是让他们给探听出来了。”/p
/p
我好奇:“什么好消息?”/p
/p
“小唐邹氏,”越王爷冷冷地从嘴巴里吐出了这个名儿,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杀气咬牙说道,“他们已经晓得藏身之处了。”/p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