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将领骂骂咧咧:“日他娘的,还以为这沈玄多有本事, 周将军整整派来两个连的人马, 得咧, 手都没动,还不是乖乖把人交出来!”
元明街两旁老少争相观望,只见被捉拿的小娘子没有半分惊惧,她走在浩浩荡荡人马之前,气定神闲好似一个女将军。
待江闲月到达目的地, 忽地想起那句:想象很美好, 实际很不堪来。靠, 像她这种被抓来的美貌小娘子,不应该是被关进奢侈香艳的寝宫里,接着上演“不要不要啊”的戏码吗?眼前阴暗潮湿的地牢是怎么回事?
“走快点, 别磨磨蹭蹭的!”提剑的兵差催促着, 猛地一用力, 将江闲月推进铁栏围住的石牢里。
江闲月一个趔趄,实打实的摔了个背朝天。忍着痛,缓缓抬起头,黑暗中几双明亮的眸子正打量着她。
还好不是一个人。
最角落的小娘子最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走来将江闲月扶起。石牢西北角有个脸盘大的土窗, 唯有此处有光照射进来, 落下地上形成白晃晃的一个圆。
热心的小娘子就在光圈下, 江闲月正好看清她的样貌, 风流的桃花眼配上那未笑先扬的含住唇, 果真是个难得的明艳美人儿。
这张贼眼光可真够毒辣的。
“适才我还期盼着,别再有姑娘进来,哎,没想到又一个苦命的。”小娘子感叹着,“我叫吴书韵,你呢?”
“多谢,我叫江闲月。”江闲月答道,她没忘记前来的目的,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四处打量着。
“江小姐,你在找什么吗?”
其他三位小娘子一并蜷缩在幽黑的角落里,江闲月看不清她们的脸。
“萧柳心,萧柳心在吗?”江闲月冲着暗处道,“你哥哥很担心你,你要是在的话,就应一声。”
空荡荡的回音后,并无人应答,江闲月心蓦地下沉,不会是……已经出事了吧?
“江小姐,从我来到这儿后,已经看到两位姑娘被他们带走了,会不会你要找的人已经……”
江闲月没有应声,想起那日被药老七所害,沈玄受伤搁浅在山野路上,萧家小娘子一路策马来接,她还未来得及还这个人情,怎么就……
“江小姐,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被抓进这牢里,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想了也是白想的。”吴书韵????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来,递到江闲月面前,“我被抓来时,我哥塞给我的,上等的桂花糕,你要不要尝一尝?”
到了这般田地还能想着吃,江闲月倒是对这小娘子肃然起敬。
黑暗中一女子嘲讽道:“都当了阶下囚了,还劳什子上等桂花糕,以为自己还是曾经的太守千金啊。”
“是,我全家是成了阶下囚,但我爹好歹也当过临安的一地之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爹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
暗处的小娘子冷笑:“你怎么不说是报应,想想你家做过多少坏事,从前降服驱赶各处流民,失道者寡助,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啊。”
“我若是报应,那你呢?”吴书韵回击,“你没有做太守的爹,怎么还同我一起被抓来了?”
“都少说两句吧。”江闲月沉声道,“大家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逃?说得容易,光是这铁栏就生生将我们圈住了,更别说外头的千军万马。”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办法的。”江闲月缓缓挪动身体,转移到石牢的另一边,她面朝墙角,偷偷从袖中掏出夏蝉来。
江闲月将沈玄捧在掌上,凑到眼前,压着声音道:“萧柳心不在此处。”
沈玄扑腾两下透明的翅膀,黝黑锃亮的躯壳微微颤动着,轻咳道:“我听到了。”
“这下怎么办?说是已经带走了两个,萧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先别担心,”沈玄又呼扇了两下翅膀,“我这就飞到张贼处打探打探,记得不要多言引人注目。”
“好,我记住了。”
“这是跟谁在说话呢?”一个细声尖嗓的男声传来,为这幽黑可怖的地牢多添几分诡异。
江闲月被吓得身心一颤,想着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沈玄,慌乱下不知所措,竟一拉领口,直接将手里的夏蝉扔藏在怀里。
听声音来者像是个太监,应当是在张贼身边伺候的。他将手里的玲珑画面灯笼凑近铁栏,刚好照映出江闲月姣好的容颜来。
“说,你跟谁说话呢?”
“没……没有啊……”江闲月茫然四顾,很是无辜,“您看这儿除了我们几个弱女子,哪里还有其他人呢。”
挑灯太监冷哼一声,背光下的脸阴森如死人:“我是知道你的,派了两个连的人才把你抓来,告诉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张大人有的是法子招呼你。”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江闲月当下乖巧点头:“多谢大人指点,我知道了。”
“嗯,等着被传唤吧。”
挑灯太监四处照看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转身离开。
待到确定人离开了,江闲月才长舒一口气,妈的,阉人都是这么恐怖的吗!哎,不对,沈玄不是还没飞走吗,他去哪儿了?
江闲月四处探寻一阵,恍然想起适才情势紧急,她好像……好像……
不是吧?!
她再次挪到墙角,背朝着黑暗,颤抖着举起手,很是难为情的在前襟摸索了几下,可并没有触碰到夏蝉的躯壳。
这这这……
别无它法,只好将手探进衣内,当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温热滑嫩的肌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素手略有停顿,一狠心塞|进肚兜内。就在两个丰硕蜜桃儿紧挨着的最中间处,果然触碰到挥扇着翅膀的夏蝉。
也就是沈玄。
日,这下可刺激了。
时间恍若凝结停止,江闲月不敢去看夏蝉。白三娘说过,用玲珑身段明目张胆的去引诱男子,是最末流最低级的手段。曾经江闲月疾病乱投医,违背本心用过此法,以染上风寒告终。适才真是手忙脚乱,她不是存心做出这般香|艳举措来的。
真没脸见沈玄了!
江闲月自知理亏,背对众人将沈玄放在光圈下,心想你我二人心照不宣,都不提这事,你赶快飞走去窥探敌情吧!
时间倏忽溜走,好大一会儿了,江闲月也没听到挥动翅膀的声音。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衣内憋坏了?
她如此想着,便偷偷往光圈处瞥了一眼,只见夏蝉轻轻颤动着,原本是黝黑铮亮的外壳,此刻竟变成红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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