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长生

    
    李重也有些傻眼：“崔小子，你怎么在这？”
    马嘟嘟更傻眼，你们认识？
    崔小子是李重林场老乡兼小学初中同学，以前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打鱼摸虾，后来崔小子辍学，联系的才渐渐少了。再后来林场采伐数量骤减，年轻人只能出去自谋生路，联系的就只能越来越少，过年的时候才能更新一下电话，这是没办法的事，李重知道崔小子出去打工，却没想到在这遇见他。
    在见到崔小子的一刹那李重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肯定是崔小子他爹，崔半仙。
    崔半仙原名叫崔红波，也是林场的住户，其实他另一个外号更出名，吹破天。这个外号代表的意思就不用解释了，李重以前一直以为崔半仙在家门口侃大山说的话是吹牛，但现在看来不尽然，崔半仙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他不免有些感叹，林场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啊，李重还是年轻，对林场的人员构成不了解，实际上最初的林场什么人都有，洗白的土匪，二毛子、坐地户、逃荒的、冒名顶替的……龙蛇混杂。
    这些人的能耐也五花八门，不说别人，崔半仙就精通按摩正骨，李重小时候胳膊脱臼就是崔半仙帮忙接上的。
    崔小子把李重等人让进屋，很是好奇的问道：“你和马先生什么关系？”
    “临时司机。”李重反问道：“我看你这院子全是破瓶子破罐的子，怎么，不养鱼改行造假了？”
    马嘟嘟和万振锋听的一愣，心说你问话这就这么直接？谁能承认自己造假，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崔小子就直截了当的承认了：“鱼卖不出去，只能改行卖古董了，有真的，院子里那堆破烂是给别人看的，我负责联系他们，你现在干什么呢？”
    崔小子嘴里的他们指的就是马嘟嘟等人。
    “我呀……”李重想了想，答道：“怎么说呢，包了个山头骗科研经费。”
    崔小子一拍李重肩膀，十分羡慕的说道：“不愧上过大学的文化人，造假都比我们档次高，来根不？二婶啊，中午炒几个菜，有老同学来吃饭……”
    马嘟嘟和万振锋互视一眼，心说你们的节操都让狗吃了。
    隔壁有个女人接口道：“知道了……”
    马嘟嘟很识时务的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同学聚会了，先走了，下午我再过来。”
    他在不在都不耽误李重和同学说什么，所以马嘟嘟也就图一个眼不见为净，崔小子也不在乎马嘟嘟去留，点个头就算是招呼。
    同学相见基本都扯一些小时候的话题，两个人从小时候被狗撵聊到上学时打仗，十分开心。等所谓的二婶把饭菜端上来，崔小子这才问到正事：“说实话，你和马嘟嘟什么关系？”
    李重喝了一口啤酒，笑道：“我和马嘟嘟一点关系没有，该坑就坑，透露个内幕消息给你们，你们没坑到马嘟嘟反而把看热闹的冯小白坑了，一见到阴气两个人就都怂成狗，冯小白今天早上的飞机。”
    崔小子没想到李重连这内幕都知道，但他没问李重怎么知道的，而是饶有兴趣的追问另外一件事：“冯小白出国干什么？”
    “你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啊……”李重感叹一声。
    崔小子听完一拍大腿，十分懊恼的说道：“居然还有这招，失误了，我们本打算上门消灾的。”
    李重笑着提醒崔小子：“悠着点啊，别出人命，茅山那个黎老道挺厉害的，我估计你爸打不过人家。”
    崔小子一翻白眼：“能打过就出鬼了，我爸说那些玩意一大半都是蒙人的，错了，十句有九句都是吹牛，来干一个。”
    大夏天喝冰镇啤酒还是挺过瘾的，李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怕翻车啊？”
    崔小子闻言笑道：“翻不翻车能咋的？我卖的都是工艺品，院子里那堆东西就是应付检查的，买这玩意不就靠眼力吗，顶多告我哄抬物价，你呢？”
    李重也笑道：“咋俩差不多，我种人参，顶多说我种植的人参没长大，不给后续奖励，我就没打算要奖励。”
    不能再往深说了，两个人转换话题聊结婚生子，比这个李重被碾压，崔小子姑娘都快打酱油了，李重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本来李重应该给大侄女点见面礼的，但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但大侄女不在给钱就不好看了，只能等过年的时候给点压岁钱。
    吃过午饭，两个人撑的昏昏欲睡，于是小憩了会儿，不多时马嘟嘟就来了。
    李重立即陷入看戏模式，他也好奇崔小子怎么交易的，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崔小子直接拿一些电脑图片给马嘟嘟看，各个角度的都有，让马嘟嘟自己选相中了哪个，然后派人送过来给马嘟嘟鉴赏。
    马嘟嘟选中的是一个明代花瓶，嘴里还自言自语官窑民窑什么的，李重也不懂，就冷眼看着，不多时马嘟嘟断定这个花瓶是真品，张口问价。出价的不是崔小子，而是前来送货的人，八十万，马嘟嘟也不还价直接转账付款。
    李重见事情办完了，张口道：“没事我们走了，电话联系啊。”
    崔小子叹息一声，十分无奈的笑道：“我这不方便留客，路上小心啊。”
    “了解……”李重表示理解，摇下车窗摆手告别。
    崔小子一直送到门口，从兜里拿出一枚银元：“这个给你，晚上做噩梦的话就压在枕头底下，没准儿能有点用。”
    “谢啦！”虽然用不到这玩意，但李重还是真心实意的感谢老同学。
    李重坐在后座，光着脚踩将军的肚皮，把银元放在手背上来回滚动着：“马先生，这玩意值多少钱？”
    马嘟嘟立即答道：“不到一百块钱，不过你这个肯定不一样……李老弟要是有意出手的话，我出十万块。”
    “不好意思，同学给的，银元有价心意无价，卖钱我就没法见人了。”李重当然不能卖了，他又不缺十万块钱。
    马嘟嘟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