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录

第五十一章 喜鹊的秘密

    
    这个丫头片子绝对不简单,藏在人后那么半天,偏偏要她走的时候才敢出来说话,三言两语就认定了是她得罪,什么东西也能来害她?
    言语这东西最是致命,往好了说就能夸赞一个人,往坏了说就能毁掉一个人。回去她就下了旨,不许各宫把今日那小宫女说的宣扬出去,尚服大人点头称是。
    她问那个宫女是什么身份,司饰司的掌事规矩回话:“这宫女叫喜鹊和悦儿关系最好,二人是一年入的宫,已经在宫里三年了,这些年从未行差踏错过,奴婢觉得悦儿并不像喜鹊说的那般,悦儿平日里很是开朗,奴婢还有意将她提做掌饰,想不到竟出了这等事....”
    她摆手示意两位大人退下,宫女掌着灯回了九华殿,六尚局离九华殿不是很近,走了约摸一刻才能到九华殿。
    司饰的话坐实了她的猜想,这又是一场陷害,她下令不许把喜鹊的话传出去,但估计不会藏住,因为这本就是为她而设的局,明日定会传遍整个皇宫。
    连夜给宫外孙德传信,让孙德去查宫女悦儿和宫女喜鹊的家人,把二人的生辰八字和入宫年份,以及家住何处都写的一清二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是不是得罪了谁。
    要说孙德这些日也是忙的很,酒楼建筑的事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又得管着几个店面,自从她入宫以后,京都的生意大大小小全交给了孙德,现在孙德一家子可是齐上阵,大大小小都忙着打理这些店面,井井有条的,这才能让孙德腾出手来弄酒楼。
    学子书馆她不担心,有顾昇在,那个人很世故,懂得生意买卖和科考挂钩的厉害之处,索性顾昇老实,有了稳定的活计和收入,还能时不时学学知识,也不会走先前的老路了。
    她不知道孙德会把酒楼装饰成什么样,当初给他寄的信中只写了两句话:亲自盯梢,大气磅礴!
    短短八个字也只有孙德能懂,毕竟当初可是冒死进过云间来的,她对孙德很放心。
    王府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都孟管家和安姑姑的安排下井井有条,玳菊每日就是绣花、逛园子,鲜少出门,家里的下人也都敬她.....
    听着汇报之人说着王府的事,她高兴的点着头。
    她问肃华伏枫待玳菊可好?来人说并不好,肃华和伏枫见了玳夫人根本不说话。
    这有点让人费解,这两个呆瓜怎么还不理玳菊呢,按理他们从前应该是认识的。
    后来她问了陛下身边的宋公公,原来肃华和伏枫是秦眠去北境之后亲自训练出来的,与宫中无关,当时估计有十岁左右,忠心耿耿的跟着秦眠。
    当时是十岁,如今不过十八岁,可二人怎么也像是二十几岁的模样,难道是北境的风催人老?
    第二日一睁眼她就下令给内侍省,严查散播谣言之人,若发现有宫人传播谣言就刨根问底,揪出幕后之人。
    宫外把悦儿和喜鹊的身世传了进来,悦儿是一户农户家的,凭着好手艺三年前采选进了宫,一直是她家里人的骄傲。
    前几日悦儿家不知道发了什么财,居然买了处大宅子,还给悦儿大哥娶了房美娇娘,她大哥本是村里的老光棍,天生坡脚,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
    奇怪的是,孙德派的人去那处宅子找悦儿的家人,宅子竟是空的,周围的邻居说他家几日不曾出门,昨夜还听见叫喊声。
    进去搜了才知一家人被悄无声息的灭了口,把血迹都打扫干净了,幸亏去查的人仔细,发现了端倪,砖缝还有残留的血迹,柜子里的金银首饰和衣物都不曾消失。
    看情况不是被山匪抢了,也不是全家人跑路了,就是得罪了权贵被人杀害的。
    另一家是喜鹊家,她家是这几日才发的横财,本是街上的一个屠户,五日前不知道从哪得了钱财,把街上一间包子铺给盘了下来,专门卖肉。
    这一家还算老实,知道拿了钱做点小本买卖。
    照农户一家的情况,没准过几日屠户家也会被灭口,她派人暗中守着屠户一家,尤其是夜晚,若是有人进去行凶就把人绑了。
    宫里她让周炀暗中盯着喜鹊,一是为了保着喜鹊的命,二是看看喜鹊到底和什么人有联系,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孙德的信里还提到了楚澈和文棋的婚礼,是三月十六,她猛的想起去年赏冰宴上的事。
    这门亲事可是她亲自筹谋定下来的,居然忙忘了,眼看三月份宫里事多,她怕是不能亲临了,无奈写了一本厚厚的礼送出宫,让孙德看着安排。
    接下来不出所料,仅两日宫里就谣言四起,说是因为祁王妃那日无缘由的罚了几个司饰司的宫女,导致悦儿悲愤难忍,从而自杀。
    皇后终是按耐不住出了手,可是这招也太烂了吧,放出一些流言有什么用,悦儿之死很容易就给查了出来,证据都摆在明面上,至于为了扳倒她杀这么多人嘛?
    楚云京又去了尚服局去看喜鹊,正巧赶上内侍省的仇康在屈打成招,仇康抓住了几个散播谣言的宫女,无疑都是尚服局的人,当初楚云京是下过令刨根问底的,所以仇康才在这逼问。
    尚服局的四方院子里,几个丫头被按在地上,早就哭的不成样子,颤抖着喊饶命,可仇康是为了邀功,哪怕这些传谣的是因为嘴碎,并不是真正的散谣之人,仇康也丝毫不会手软。
    她叫停走了过去,仇康带着身后的人跪倒一片,排场还不小,地上挨罚的有六个,边上围着的有二十几号凶神恶煞的太监,都是内侍省的打手,专干些替主子打杀的事,任哪个娇滴滴的小宫女看见不害怕。
    仇康挤着满脸的大褶子朝她走来,谄媚的邀着功:“哎哟!还劳娘娘您大驾光临这污糟处,娘娘放心,奴才已经要审出这幕后之人来了!”
    幕后之人?仅凭这几个魂都吓没了的小宫女?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全都低着头,压根看不出模样,楚云京沉声:“都抬起头来!”
    有五个宫女抽泣着抬起头,还有一个始终趴在地上不肯抬起身子,这是什么意思?
    场面僵住,仇康识趣的指了指地上那宫女,那宫女瞬间就被拽住头发,整个人跪着被提起来。
    原来这人是喜鹊,怪不得不敢抬头,绝对是心虚了,喜鹊被桎梏的不能动弹,如临大敌一般惊恐。
    这丫头是真不老实啊!
    她并不惊讶,早就想到喜鹊还有别的任务,朝太监摆一摆手,小太监就猛的把喜鹊扔下去。
    不懂得怜香惜玉。
    喜鹊被放开后连连磕头,声嘶力竭的求饶。悦儿不怕死,楚云京相信喜鹊也并不怕死,至于眼下为何会做出这么惊恐的模样,也许是故技重施,为了让谣言都说是楚云京严刑逼供,如果没猜错今晚喜鹊就会自尽,在喜鹊眼里她死后屠户一家就能得到更多的钱财。
    楚云京把其他不相干的都遣了下去,独留了钱观观和仇康,钱观观站在喜鹊身旁,有什么动作及时制止。
    “悦儿的家人在她上吊那晚举家都被暗杀了。”楚云京先出声,她要让这傻丫头看清楚,被人利用的下场。
    不出所料,喜鹊被吓住了,藏不住眼底的慌乱,心虚的低着头:“娘娘说的....说什么?”
    “本宫说什么你很清楚,你今晚若是自尽,你家的人也会被灭口。”她波澜不惊的开口,知道喜鹊半信半疑,楚云京也不藏着:“你们背后那些算计本宫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好好想想,你和悦儿以及你们的家人不过是别人为了制约本宫的棋子,背后的人指使你做的这些事确实可以打压本宫的势头,她答应只要你死了,你的家人就能好过,悦儿的前车之鉴...你真以为她会放过你的家人?”
    这番话起了效果,跪在地上的喜鹊低声抽泣着,眼下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办,确实可怜,身为棋子哪有选择的机会,喜鹊单纯的以为自己死了家里人就能摆脱贱籍.....
    喜鹊缩成一团似乎做着极大的抗争,语无伦次道:“我....我该怎么办....我不信你....”泪流满面着摇头...
    楚云京现下犯了难,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事圆满过去,此事不该闹到圣上面前,总归是后宫妇人间的争斗,不能每次都找靠山出面呀!当面和皇后对峙吗?
    正在她思考下一步如何走的空档,院子四方房檐上有了动静,似乎有人摸上了房檐,一瞬间寂静的可怕,她心底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冷眼微眯巡视四周,僵持了一会,突然一声瓦砾掉到青石板上摔得碎裂的声音。
    在房檐上静候许久的暗卫随着瓦砾的掉落,一声呐喊齐齐的冲了下来,四方飞下来不下三十名暗卫,遮面竖眉,执剑逼来。
    这是进了什么人设的套,要遭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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