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场风云

    
    李泰然的思索很苦恼，他不如上官嫣那样的聪慧，想不明白，于是双拳用力捶在桌上，一副急躁的样子，“哎呀，这事儿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怎么查啊，别说五天，一个月也没招啊。”
    “泰哥，你别着急，人死了，总会找到线索的，只是我们现在的行动要加快。我们不能把重点放在某个人的身上，比如祁少军、谢七、阿虎，我们得把重点放到麒麟帮的身上。”
    白不寒换了一个思维，说道，“泰哥，明天开始，你把麒麟帮的大小头头挨个找来，一个一个的问，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突然转了性子，比如大吃大喝起来，比如常常去歌舞城。嫣儿，你再去一趟医院，医生护士都再问一问，看他们能不能再想到些什么。”
    “白队，女大学生袁子怡放不放？”上官嫣问道。
    白不寒想着，袁子怡的身份干净，虽说她与布鲁诺有矛盾，但她不是行凶的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于是说道，“让她回学校去吧，有需要再叫她来。”
    “白队，大吃大喝、去歌舞城，什么意思啊？”李泰然对刚才白不寒的安排有所疑问。
    “泰哥，谢七交给布鲁诺的一千块钱不见了，初步判断应该是行凶的人拿走了，泰哥，这是一条线索。”
    李泰然豁然开朗的样子，说道，“是啊，一千块可是笔巨款啊，突然有了钱，肯定和平时相比会有所异样。”
    上官嫣不这么认为，说道，“既然是凶手，又拿了这笔钱，他肯定会藏得很深，让旁人看不出变化。”
    “不，肯定会有变化的。”白不寒肯定的说道，“这不是几十、一百块，这可是一千块，够一家人几年的开销，不说整天笑烂了脸，最少走路的样子也是带了风，得意是由内而外的。如果是个有钱人，一千块不算什么，但如果平时收入和咱们一样，突然多了一笔横财，泰哥，你会怎么样？”
    李泰然回答道，“家里人需要什么，我立马买，不能委屈了老人。”
    “你呢，嫣儿？”白不寒问道。
    “买很多衣服，吃很多好吃的，总之尽情的花，花光为止。”上官嫣开怀的说着，就像她真的突然多出一千块来。
    李泰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白队，如果是麒麟帮的人干的，他们的人当然不会说实话，挨个叫来问，我看问不出来什么。”
    “怎么就问不出来，这事情很风光吗？杀了法国人很有面子吗？红爷如果安排人这么干，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难道让整个麒麟帮的人都知道吗。”
    白不寒接着说道，“除了麒麟帮里的人有没有异常之外，还要查这几天帮里有没有人离开上海，行凶之后，肯定会出去避避风头。”
    五天期限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没有实质的进展。
    第二天，白不寒找到了眼镜蛇。
    这里是眼镜蛇每天必到的地方——赌场。
    眼镜蛇非常爱赌钱，不过认识白不寒之后，收敛了许多，每天还得来，但赌得很小，这不是玩儿心跳、玩儿刺。
    输赢不重要，顶多两三块钱在这里押来押去，输光了眼镜蛇就四处看看，他现在更喜欢的，是看有人下重注，然后输掉。
    眼镜蛇今天运气可不好，没一会儿便身无分文，感觉这一把他看准了，正要押的时候，摸着口袋里空空如也，有些失落。
    一块银圆放在他跟前，“这把玩了吧，输了算我的，赢了把本钱还我。”
    眼镜蛇看到白不寒站在他身边，笑了笑，“好啊，这买卖划算。”
    这把眼镜蛇意外的赢了，一赔一，把一块银圆退给白不寒，两人走出了赌场。
    “白队，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儿？”眼镜蛇问道。
    “是啊，打听个人。”
    白不寒要打听的人是铁甲，那个女人的背影一直在他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不知道为什么，白不寒总想再见到那个女人，看一看她的样子，否则心里总感觉少了一件大事儿。
    只要知道铁甲是什么人，很容易便能知道女人是谁。
    “什么人，帮会的？”眼镜蛇问道。
    “应该是，不是帮会的人，也是一股大势力的人。”白不寒说道，“这个人叫铁甲，练八极拳，功夫应该很高，身材高大，声音沙哑，知道这人吗？”
    “铁甲？”眼镜蛇把法租界帮会里挂了名的人物都想了一通，却没有这号人物，眼镜蛇摇头说道，“白队，帮不了你了，没听过。会不会是华界或者公共租界的人？”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可能不是法租界的人呢。”
    白不寒觉得眼镜蛇的话有些道理，接着说道，“你帮我找刘三问问，务必查到这个人是哪股势力的。”
    “是案子的需要，要找这个人？”眼镜蛇好奇的问道。
    “不是，私事，我要找一个人，铁甲是这个人的手下。”白不寒拿出老刀香烟，给眼镜蛇递了一支。
    眼镜蛇点上香烟，随口说道，“是个女人吧。”
    “你怎么知道？”白不寒问道。
    “找男人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平时咱们见面，都是我上巡捕房找你，你顺道给我安排事儿，今天主动找我，肯定是个女人，还是个美女，是不是，呵呵。”眼镜蛇笑了起来。
    “你还嘲弄起我了，这事儿给我上上心。”白不寒轻轻捶了眼镜蛇的胳膊一下。
    眼镜蛇说道，“行，刘三就算没听过，也有办法打听到的，除非那美女不是上海滩的。”
    “嗯。对了，你还是少到这种地方来，你要混出个人模狗样来，不一定非得在赌场里。”白不寒知道眼镜蛇想上位，想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可在这里混下去，什么时候能出头。
    “我赌得不大，小赌怡情，也没别的爱好。”眼镜蛇说道。
    “当心被人下套，欠人钱，就会身不由己，就得替人办事，从此再不是自己。”
    白不寒语重心长，这个社会很黑，很容易被人利用，处处都要提防，一个人迷了路，谈何方向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