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逃婚

    
    第二十七章紧追不舍, 你是女人？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找来的？”顾流云大惊, 豁然站起来, 心中惊喜不定。昨天他们根本没有看到过自己的脸, 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少爷, 你一定要小心应对, 我觉得他们是有备而来。”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顾小乙就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去猜测, 自己就算是在高楼之时, 也没有正面面对过他们，为什么在那么黑的晚上, 他们还能一眼就认出自己, 早知道自己回来一趟，是换过衣服再出去的。
    被逼到绝境, 顾小乙的智商蹭蹭蹭的往上冒，又加了句：“对了，少爷，来的人不只有于家的人，还有一大帮子读书人，也不想去昨天的那些人。他们也没有穿学子服, 我分不出来他们是那个书院的学生。少爷，他们肯定来者不善, 你一定要小心。”
    读书人最善诡辩, 惯会耍嘴皮子, 只要有利于他们的时候, 指鹿为马都是常事，就怕他们颠倒是非，污蔑少爷。
    他们人多势众，又口齿伶俐，心眼还多，说句话都能拐它十个八个弯，还能解读出莫须有的意义，要是少爷不小心栽在他们的陷阱里，那就不好了。
    “小乙，除了于家的人和那些学生，还有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个排场顾流云就知道，于家是想利用大众向自己施加压力，以此来逼迫自己应承下来。
    别说自己没有这个心思，仅仅只是路过而已，且绣球又不曾砸到自己身上。就算是真的被砸中，朝廷律令也并无明文规定，无心于此却被砸中的人，就必须得娶。
    顾小乙想了想，从旮旯里找出一点零碎的记忆。
    “还有附近的村民，也不多，就十来个，都是些爱闲聊的大妈大婶。”
    舆论的力量不可估量，又找来这些最爱八卦，也最能传播八卦的人群，是打着一旦自己不答应，就将自己的名声搞臭的注意？
    看着沉默的两人，顾小乙做不住了，“少爷，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他们都快打进来了。”
    “不会的，这里是县衙，是公堂，是皇权之地，他们不敢进来。”顾流云摇摇头，这一点他却是肯定的，官府的威压在哪个时代，都是无法超越的。
    官府的影响，已经深深的扎根在百姓的脑海中，除非是胆大包天的反贼，或者是为官者做的事让民怨沸腾，是不会有人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闯进来。
    只是眼前的困境，他确实想不到办法该怎么处理。
    “东临，可否将昨日的情形一一告知与我，越详细越好。”看到顾流云眉头紧锁，赵绮冰主动开口坦言相助。只有知道的越详细，就越容易找出漏洞。
    而且顾流云不仅是她的未婚夫，更是她的表兄，即使看在同是皇家人的份上，她也不会容忍别人如此污蔑他。
    顾流云努力的翻动的脑海中的记忆，还是摇摇头，说：“当时场面太混乱，细节之处大多已经记不清了，能想起来的，也都告诉过你了。不过那个绣球，我却是真的未曾碰到过。当时我行从医馆出来，还亲自配过药，身上也沾染了不小的药味，要是真被我碰到，那绣球上也会带走一些药味才是。”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都碰了那些药？”赵绮冰暗暗点头，有了这些，可胜券在握。
    “赵先生，就是这张方子。”不等顾流云回答，顾小乙就抢着说道，还将塞在怀里的药方拿给赵绮冰。他现在真的庆幸，当时自己觉得好玩，在大夫确定没用之后，就将那张药方顺走了。
    “我们先出去看看吧，要是弄得人尽皆知，就很棘手了。”赵绮冰建议道，开阳县一向温和宁静，就像微风拂过的湖面一样，尽管有些微变化，却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一层不变的生活过得久了，虽然悠闲自在，却也少了几多趣味，今日这场乐子，他们不介意推波助澜，让饭后谈资更持久一些。
    “也好，我们这就出去吧。”顾流云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无论外界如何，不去了解而在这里干想，永远没有可行之法，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左右，只要她没误会自己就好。
    顾流云收回目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云绮的看法，但是在意了就是在意了，至于为何在意，他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
    有句话叫一个女人等于一只鸭子，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这十来个女人，还是精于八卦的女人，那恐怖程度，不亚于雷霆灌耳。更何况还有一大群和这伙大妈大婶相差无几的读书人，县衙门口真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各种喧嚣声混杂在一起，比起最鱼龙混杂的场面，也不逞多让，远远的还没有走进，顾流云就听见那不停的折磨着他耳朵的议论声。
    “各位，咱们于家的新姑爷来了，今日老夫请大家去和小女的喜酒。”看到缓缓走进的顾流云，于老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即高声说道。
    顾流云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
    感受到顾流云的情绪变化，赵绮冰安慰道：“东临无需多想，事实胜于雄辩。”
    顾流云眼中重新染上温度，轻笑了下，点头道：“我知道。”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原本胸有成竹的于老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赵绮冰，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但是转瞬，又重新勾起笑容，乐乐呵呵的接受着众人的恭喜。事实胜于雄辩，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顾流云接了于家的绣球，马上就是他于家的乘龙快婿，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顾贤侄，既然出来了，就随老夫回去，和小女拜堂成亲吧。”于老爷笑的和蔼可亲，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流云。
    “当不得于老爷一声贤侄，这里是县衙，还请于老爷称呼本官为顾大人。”顾流云抬手制止，继续说：“于老爷，昨日之事到底如何，你我皆心知肚明。我无意于此，你也就此作罢，当从未发生过。否则到不可控制之事，损害的可是于小姐的清誉，于老爷以为如何？
    这件事除了他们当事人双方，就连当时抢绣球的人，都没有几个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要说赢了，那么不是事实，也将会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
    “顾贤侄说笑了，昨日顾贤侄接了小女的绣球，因念及要告知家中亲人，老夫这才同意，晚一天行拜堂之礼。今日信已送出，是该回去完成未完之礼了。”于老爷无知无觉的，仍旧笑的淡然从容，就好像看着一个爱胡闹的后辈一样。
    顾流云丝毫不受影响，仍旧是笑着强调道：“于老爷，本官姓顾，并非行于，更无姓于的长辈，于老爷这声贤侄，本官是在是当不起。且衙门乃是朝廷重地，于老爷还是称呼本官顾大人，更和礼数。”
    “瞧贤侄说的，顾大人就顾大人吧。”于老爷宠溺的笑着，从善如流道：“顾大人，喜服早已备好，还请顾大人快快换上，随老夫回去吧。”
    看着那张笑脸，顾小乙觉得自己快气炸了，恨不得冲过去一爪撕烂那张虚伪的嘴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完全听不懂人话。他家少爷是什么身份，能看的上一个乡下丫头。
    别说少爷从来就没有过纳妾的想法，京城里多的是名门贵女排着对任少爷挑选，就凭她于家的身份，给少爷提鞋都不配。还敢这么威胁逼迫少爷，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那粗鄙的样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有郡主在前，就连那些名门贵女都不敢自不量力的送上门来，害怕自取其辱。一个膀大腰圆的无知女子也敢做这等春秋大梦。
    “小乙，稍安勿躁。”赵绮冰一把拦住想要开口的顾小乙。
    “赵先生。”顾小乙气极，险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他更气的是自己，明知道少爷不喜吵闹，为什么还要自作主张的带着少爷去，还给少爷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顾小乙的想法，赵绮冰哪里能想不到。心中微微叹息，安慰道：“以后行事多想多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
    “嗯，我记住了。”顾小乙忍泪点头，他这是是真的受到教训了。并不是什么热闹都可以凑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参一脚的，否则有些后果，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更不是你能够承担的。
    顾流云垂下眼睑，掩饰住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暗色，笑道：“于小姐成亲，自然是喜事。这喜服，该穿的人却不是我。”
    “顾大人这是何意？难道顾大人不愿意和小女成亲，不愿意做我于家的女婿？”于老爷敛了脸上的笑容，厉声道：“既然顾大人看不上小女，又为何要接了小女的绣球。既是接了小女的绣球，如今又想反悔，你将小女的颜面，将我于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倒向于老爷那边，纷纷议论着于小姐太可怜了，而顾流云却是负心薄幸，成了玩弄别人千金小姐的禽兽。
    听到这些言论，顾小乙更气，如果不是顾忌在外面，要维护少爷的面子，他几乎都被气哭了。
    这些腌?言论，也同样让赵绮冰的脸色难看起来。到了这时候，这种事件在她眼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想要帮顾流云解决麻烦。而是想的更为长远，一旦种场面出现在官场之上，那么牵连的范围之大，波及的范围之广，想想都不寒而栗。
    而处于舆论中心的顾流云，却仍旧笑的一脸淡然，“于老爷，你当真要如此咄咄逼人，不肯就此收手？”
    既然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愿意听，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大人如此作为，枉为朝廷命官。”一个学子愤而喝道，另一个也接口道：“敢做不敢当，实非大丈夫所为。此等官员，我等不屑与之为伍。”
    看着学子门义愤填膺，于老爷无声无息的笑了，但是面上却带着沉痛的色彩，叹息道：“小女能娱乐到大人，是小女之福。大人看不上小女，是小女的无福。只是大人要拒绝，也该在昨日，何必要等到今日，如此戏弄小女？”
    听到这里，顾流云顿时笑了，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前面有卖身葬父，后有绣球招亲，都是如此不计名声，不顾后果的要赖上自己。
    顾流云指着一个猎户装扮的人道：“来，你过来。”
    这个人他记得，一身兽皮的装扮，一众长衫长袍的书生学子，和一众粗布麻衣的贩夫走卒之中，显得尤为明显。更为难得的是，他面上还长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大黑痣，黑痣高高的凸起，上面还长着浓密的毛发。
    就是这样长相惊奇的一个人，让顾流云突破了脸盲的障碍，成为被他记住的第二个人。
    “大人是在叫我？”猎户左右瞧了瞧，指着自己问道。
    顾流云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你。”
    看到这个人，于老爷右眼突突直跳，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看到走向顾流云的猎户，于老爷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为了避免事态无法控制，于老爷抢先问道：“顾大人，你这是何意？”
    “于老爷，这才是要早的东床快婿。”顾流云指着猎户道：“他可是第一个碰到于小姐绣球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将绣球抱在怀里人，更是拿到绣球时间最长的人。而本官，不过是刚才从那里经过，这绣球，连本官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你！！”于老爷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的预感居然成真了，指着顾流云大怒道：“顾大人，我尊敬你为本县父母官，既然不愿意和小女成亲就算了，为何要如此羞辱她？”
    “于老爷，顾大人没有羞辱，顾大人说的都是实话，绣球就是我先抢到的，根本就没有碰到顾大人。我是猎户，经常在山中打猎，练就了一身腿上功夫，力气也很大，所以才抢到了绣球。可惜，后来又被别人抢走了。不过还好，最后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猎户憨笑着解释，顾流云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老实，还是该说他有心机。或许都有，又或许都没有。
    “于老爷，你听到了吗？如果觉得不可信，本官还可以找出更多的证据来。只是于老爷要想清楚了，这承担后果的人，可不是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