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无可救药

50.快摸X15

    
    温饮一觉睡醒还有些茫然, 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恍惚想起她身底下躺着的这张床的主人, 姓邀名祁。
    啊不对, 搞颠倒了,他姓祁名邀。
    冬天打夹板实在令人痛苦,穿衣脱衣十分困难, 打上夹板甚至连臃肿点的衣服都穿不上,只能勉强披着。
    她叹了口气, 可算是深刻体会到舒伽颜腰扭伤那段时间是多么的痛苦了。
    门被推开。
    “醒了?”祁邀开玩笑似的伸手指了指里面,“我能进来么?”
    温饮:“……”
    昨天不知道是谁连哄带骗把她抱进来的,今天一转眼就往脸上挂个虚伪的面具, 脸呢?
    祁邀径自走进来, 给她紧了紧披在肩上的衣服。
    温饮仰头看着他,祁邀应该早上起来洗了澡,额前和耳后的发梢有些湿,身上的气息十分清爽干净, 皮肤好得令人嫉妒。
    温饮眨了下眼。
    这个男人长得有点过于好看了。
    祁邀察觉到她的出神, 低眉瞧她:“怎么了?”
    温饮回过神, 打哈哈:“没什么。”
    祁邀摸了摸她脑袋,弯腰端详着她眼睛:“好多了。”
    “还很明显吗?”温饮犹犹豫豫的。
    “还好。”祁邀点了点她眼角,“只有这块儿还有点红,看起来像哭了很久。”
    牙膏是祁邀给挤好的,洗面奶也是祁邀亲自替她揉开的, 温饮被动跟着他走了一整套流程, 中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几岁。
    “祁邀, 你真的没有女儿吧?”
    “你这是想跟我姓祁?”
    “……”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呢?
    之后祁邀又从卧室找到一件自己的羽绒袄,他手长腿长,衣服袖子宽松,温饮整个人套进去,乍一看跟个黑色糯米团子似的。
    她抬了抬胳膊,一脸懵逼:“你,你看起来有这么胖吗?”
    “胖?”祁邀尾音稍扬。
    “……壮?”温饮机智改口。
    “温小饮。”
    “嗯?”
    “想摸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温饮:“???”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祁邀捏着她左胳膊上的袖子,提了起来,他衣服袖子长,温饮整只胳膊都藏在衣服里,祁邀把手伸进袖口里,摸索着扣住她手腕,捋起袖子,终于把她的手捞了出来,上下晃了晃。
    “要不你摸摸看,确定一下你的遣词用句?”祁邀客气地征询她的意见。
    摸、摸什么?
    摸他?
    温饮讪讪:“哈哈,哈哈哈,不了不了,我收回,你这是高,很高很高。”
    祁邀另一只手搭到她肩头,和蔼地笑:“有多高?”
    温饮看了看肩头上的手,又看了看扣着她手腕的手。
    她这是被威胁了吧?莫非一旦她回答错了,他就手一抹,咔嚓了她?
    温饮抬起手,连带着他的手也跟着抬起,她踮起脚,比划着把手伸到他发顶,一脸郑重严肃。
    “这么这么——高!”
    祁邀笑了,头往下一低就亲到了她嘴唇。
    温饮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迷蒙地看着他。
    祁邀给她拉衣服拉链,拉了一半,见她依然神游九天,实在忍不住,把头埋到她肩上,闷闷地笑出声。
    “温小饮,你怎么这么可爱。”
    温饮推了推他脑袋,木然地重复:“是啊,我怎么这么可爱?”
    祁邀揉了揉她后脑勺:“对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温饮又重复了一遍。
    一路走到餐桌边,温饮和祁邀依然一句“你怎么这么可爱”“我怎么这么可爱”地重复。
    真幼稚。
    临近期末,祁邀这学期的课程差不多也快结束了,今天只有上午十点钟的课,昨天听说温饮出事,他上课上到一半,转头就往医院跑,缺了的课下午还得补回来。
    温饮这个状态不好出门,可让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又实在无聊,祁邀索性就把她带去学校。
    他有个单独的办公室,平时甚少有人过来打扰他。
    温饮坐在他办公室的软椅上,很久之后才发现,她一个人坐他办公室,跟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吗?
    她蹬了蹬腿,决定放弃挣扎,既来之则安之,放宽心,她打开他电脑准备看点儿电影。
    正浏览电影频道,门被人敲响,三声过后,小姑娘习惯性推门而入。
    “祁老师,我们实验课……”
    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陌生女人,小姑娘愣住了。
    温饮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电影频道页面,也愣住了。
    小姑娘退出去,看了看门上的牌子,确定没走错教室,往里看看,表情复杂。
    “那个,这是祁老师的办公室吗?”
    “……嗯。”
    “祁老师,去上课了吗?”
    “……嗯。”
    小姑娘憋了半天,突然憋出来一句:“小姐姐,你就是祁老师那位神秘女朋友吗?”
    不久后,祁邀的办公室迎来多年来第二次空前盛况。
    第一次是他走马上任那天,许多学生闻声而来,第二次是他带女朋友来学校这天,更多学生躁动不已。
    祁邀下课回来,离得老远就发现他的办公室外面挤了不少人,他心口蓦地一跳。
    温饮胳膊受了伤,人这么多,一不留神就容易被人推着。
    怪他思虑不周。
    事实上,发生这种事谁也料不到,谁知道他带女朋友来办公室坐一会儿,外面就围了一圈学生呢?
    瞥见匆匆赶来的祁老师,学生们纷纷噤声,主动让开一条路。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走出来几个脸色红润的小姑娘,迎面撞见祁老师,几人神色一凛,老老实实喊了声“祁老师”。
    祁邀心不在焉嗯了声,越过她们往里看,这一看,他自己反而怔住。
    他的办公桌上摆了满满的零食,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甚至连地板上都掉了好些东西,桌上堆得老高一层,花里胡哨,稀奇古怪,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
    温饮怀里抱着一堆零食,她只有一条胳膊能用,想抱紧这些不让它们掉下去,着实困难。
    她像是有所感应,一边稳住怀里的零食,一边艰难地抬起头,撞进祁邀变幻莫测的眸子里。
    她的眼中充满生无可恋。
    回家的车上,后座堆着满满的零食,他们俩出来的时候,有几个男生自告奋勇替他们把学生们的心意搬上车。
    温饮看着那些东西,心有余悸:“祁乐诉,这些东西,学校会不会当你收受了学生贿赂?会不会对你名声不太好啊?”
    “不会。”反正东西又不是给他的,他转头,像是刚认识温饮似的,“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我的学生这么喜欢你?”
    喜欢到甚至送零食送到车子都快装不下了。
    “我也很奇怪啊。”温饮抓抓头发,“她们说什么祁老师的小零食,祁老师什么什么的,还有见义勇为什么的,好奇怪啊,我都蒙了。”
    听见“见义勇为”四个字,祁邀眼皮稍稍掀起,顿了顿,他伸过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把,轻描淡写转移话题。
    “刚才人多,有没有被碰着?”
    “没事,”温饮瞄了眼臃肿的手臂,“但是这样真的好丑。”
    想到刚才一群年轻人围着她看她就尴尬,最不方便的一面就这么被暴露了,有点丢人。
    祁邀从车后座捞过来一袋棉花糖,看了两遍,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温饮戳了戳棉花糖包装袋:“想什么呢?棉花糖想吃了你吗?”
    祁邀瞄她一眼,慢条斯理撕开包装袋,捏着一粒棉花糖送到她嘴边:“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温饮眯了眯眼,棉花糖味道还行。
    祁邀端详着手里的棉花糖,微眯眼。
    “给你送小零食原本是我的专利,今儿这出,”他若有所思,“我那些学生莫非是在向我宣战?想抢我女朋友?”
    温饮:“……”
    她哭笑不得,捏着棉花糖塞他嘴里。
    “行了吧,人家才多大,抢你女朋友也不带成群结队来抢的。”
    祁邀趁机咬住她指尖。
    温饮:“松开。”
    祁邀戏谑眨眼。
    温饮把脸贴到胳膊上,衣服凉凉的,脸上有点烫。
    祁邀松开牙齿,捏着棉花糖笑。
    回家路上,粱禾书给祁邀打了个电话,似乎和什么公司有关系,温饮听不懂,于是转头盯着车窗外面的风景瞅。
    街上人来人往,车子迎着绿灯缓慢加速,路口聚了好些人,指指点点。
    温饮多看了两眼,倏然愣住。
    “温时!”她按着车窗,扭过头,语无伦次,“温时,小时,是小时!”
    祁邀刚停下,温饮就迫不及待拉开车门,祁邀几步追上去,注意到前面围着的一群人,温时站在最中间,怀里抱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祁邀揽住温饮,前面人多,她这么莽撞地冲过去指不定被伤着哪儿。
    “你别急,顾着点自己。”
    他将她拉到怀里,从人最少的边缘走过去,温时正好背对着这边儿,怀里的小女孩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无神地盯着不知道哪里看。
    温时身旁站着两个陌生成年人,两人正破口大骂另一名女人,人群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不晓得谁有理。
    “温时。”温饮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温时身体一僵,缓缓转头。
    “姐……”
    旁边两个正在骂人的男女忽然伸手推了把对面的女人,被推的女人歪着身子撞到温时,温时抱着孩子踉跄两步,勉强稳住。
    他紧皱着眉回过头,与清秀面容不同,声音冷沉似寒玉。
    “我过来之前就已经报了警,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等会儿警察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接着转眸冷冷看着动手的那两人:“还有,不管孩子是不是你们的,先动手伤人的都不占理,等会儿希望你们能和警察慢、慢、说。”
    动手的两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似乎顾忌着什么,仍然死犟不肯松口,咬定温时怀里那孩子是他们的。
    被推的女人一脸焦急,扒着温时的胳膊想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起来,骂人的夫妻俩终于不堪重负,咒骂着再次推了把那女人,女人撞进温时怀里,夫妻俩趁乱想溜走,人群终于看出来谁是骗子,硬是拉着夫妻俩胳膊,拖到了警察到来。
    人贩子又抓了俩,温时立了大功,被大大表扬了一番。
    回到家,温家姐弟俩开启了一年一度的家庭会议,祁邀作为温时未来姐夫,自然也要参与。
    谈到愿意回来的原因,温时的回答令温饮始料未及。
    “我姐出现在了新闻频道上,因为见义勇为。”
    温饮救下被追求者骚扰的女高中生温贝贝,最终导致自己断了一条手臂,如此舍己为人的精神,表面看起来的确值得大家称赞。
    温饮当时就豁然开朗了,难怪下午那么多学生跑来给她送零食,感情就是因为这事儿?
    温时担心姐姐的伤势,一看见新闻就立刻赶回来,温饮搞明白了来龙去脉,心里悬了好久的石头也松了下来。
    祁邀撑着沙发,隔空同温时对视了一眼。
    温饮去卧室换长裤,客厅只剩下祁邀和温时。
    温时用手撑住头,有些疲惫,这些日子以来,不眠不休的思考将他折磨得够呛,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他姐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祁老师,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祁邀没说话,只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缓缓吧。”他说。
    温时接过水,喝了一口,忍不住苦笑。
    “是奶奶做的。”
    为了逼他出来,温老太太再次用刀子戳伤了温饮,同时也戳到了他的软肋上,最终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走出来。
    也许在温老太太心里,只有“温家的继承人”这个身份至关重要。
    温时朝温饮卧室的方向看了几眼,沉默了很久,慢慢弯下脊背,背靠沙发,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周身的青涩气息不知何时褪去,随之而来是属于成年人的深思熟虑。
    “祁老师,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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