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真快啊。”晴明感叹了一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还在冒着灰褐色烟雾的残骸,又转头看向那带着金色兔子面具的人,垂下眼道:“那走吧。”
看服饰的话,像是阴阳道的人,那么这个黄金之王是阴阳家的人吗?
早先在十束多多良家里的时候,有听他解释过他们所在世界的事。
这个世界与他们之前所去过的世界最大的不同,便是王权者的存在。七位王权者分别为白银之王、黄金之王、赤之王、青之王、绿之王、灰之王与无色之王。
十束多多良提到无色之王时晴明眼皮还跳了下,他详细地问了问有关这个无色之王的情况。不过十束多多良后面解释的三言一轮的事,又让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消失了。
看十束多多良对那位无色之王有些推崇的样子,晴明便没有将自己内心的猜测说出来。
最后,多多良告诉他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二王权者的黄金之王应该会很快找上他们。毕竟当初晴明他们跟着十束多多良来到这里的事,并没有经过时之政府同意。
或者说时之政府不敢管,但他们会想办法让其他人来管。
比如这个世界的黄金之王。
由于当时十束多多良急着去见他的王,便没有解释清楚。晴明见到这样一身黑狩衣的兔子时,内心还小惊讶了一番。
不管怎么说,在其他世界能看到阴阳道如此强大,晴明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剩下的几分,则是对于这一个世界里是否有妖怪这件事的担心。
总感觉,不太像有妖怪存在的地方啊,气息太淡了。他这样想着,跟着那只兔子上了车,一路上观察着整座城市。
纷乱的人群,五光十色的投屏,还有那投屏上播放着的乱七八糟的广告……
没有妖怪呢,喜欢捣乱的小妖也没有看见,那拜托白藏主出去寻找妖怪的事可能没有结果了吧。
就这样看着外面的景色,很快便到了御柱塔下。兔子打开车门时,晴明还在想着有关妖怪的事。
他下车后,向上仰视着观摩了一下整个御柱塔后,流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膝丸和髭切也跟着下了车,以一种守护的姿态站在晴明身后。膝丸一如既往的表情严肃,髭切倒是面带笑容的温柔模样,却总能让人感受到那笑意中藏不住的锐利感。
这是来自于他们刀剑本身所具有的特性,无论看上去有多好相处,都是能划破皮肤的利刃。
那邀请他们来的兔子则侧站在门口,向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吠舞罗内。
十束多多良将他愿意讲出来的那部分慢慢地解释完了。
桌上放着几个空的打包盒,安娜还拿着一杯番茄汁安静地用吸管吸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十束多多良。
周防尊和草?出云都没有说话,各自沉思着。十束多多良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黑盒子。
他将桌上的打包盒扫到一边,又将那个小黑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周防尊面前。
“这是我从时之政府那里拿到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收回来的指尖颤抖。
“是威斯曼偏差值抑制器。”十束多多良笑着说道,他将手压在膝盖上,露出几分期待的神情:“王快试试吧?”
他催了几次,周防尊才从沙发上坐直起来,伸手拿过那个盒子。
栉名安娜也跟着坐直了起来,够着脑袋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东西。周防尊拍拍她脑袋,示意她乖乖喝饮料,不要参合大人的事,却也把盒子拿下来放在了自己腿上,方便栉名安娜看到。
随意地打开盒子之后,栉名安娜看着里面的小圆环,咬着吸管小声问道:“戒指?”
番茄汁的杯底随着她呼出的一口气,扑腾地冒出了个泡泡。
周防尊拿出那个银色的金属小圆环,将它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是耳环。”
说着,他又低头看向埋头吸番茄汁的栉名安娜:“你刚才笑了?”
“没有。”杯底的吸管又漏出几个气泡。
草?出云有些疲惫地摘下眼镜,看着多多良后悔地说道:“当时不该让你去的。”
他自责道:“怪我没问清楚。”
“没事的,都过去了嘛。”十束多多良笑了起来,他安抚地说道:“再说了,当时草?哥拦我也没用啊。”
“当时已经决定好了啊。”他这样说着。
周防尊将耳环塞回盒子,又将盒子扔到桌子上,抬眼看向十束:“没有下次。”
“嗨,嗨。”十束多多良忙点头道,他双手合十,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说:“请王原谅我这次吧,抑制器也请带上吧!”
周防尊没有说话,不过很显然,他对于十束多多良这种把自己一不小心就卖出去给别人打了五年工的事很恼火。但同时又有些心疼对方像是被囚禁着一样的五年,只是为了换回来这么一个东西。
很想说一句‘没必要’这样的话,却也明白如果真的这样说出口,既是对十束多多良的不尊重,也很伤人心。
骂不得也怨不得,好好哄着他安慰一下,又怕他回头又出去作妖。
一时间周防尊心情复杂地让他忍不住想干脆把一切都烧掉算了。
身边的温度一下子改变了,草?出云也坐了起来,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十束多多良。
得到指示的十束开心地跳了起来,他小声欢呼了一下,抄起桌上的小黑盒子便将里面的耳环拿了出来。他绕到周防尊坐着的沙发后面,趁他压抑自己力量没空管自己,迅速将那耳环带到了他左耳上。
那炙热的,仿佛要将自己理智也燃烧殆尽的温度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一起消失在了。
在周防尊愣神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侧过头,十束多多良那种熟悉的草木味罐满了鼻腔。十束是他们里少数不抽烟的人,身上没有草?那种混合着酒香与烟草的浓厚味道。
他身上总是很干净,因此也很容易染上其他气味。譬如尊身上的烟味,譬如草?那些酒味,譬如安娜常喝的番茄汁味。
他早上在进来之前,靠在离吠舞罗最近的那片绿化带呆了有一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周防尊突然这样想着。
真的是个笨蛋啊。
他忽然轻笑了一下。
十束多多良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他那种满溢出来的欢喜,让看着他的草?出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笨蛋吗?”他边笑边说道,却自己也抑制不住。
栉名安娜在旁边也握着吸管在番茄汁里吹起泡泡起来,眼睛下压,显然也是高兴的。
“诶,别这样说嘛。”十束多多良打了个响指,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我现在可是27岁了哦,比王还要大一些呢!”
“幼稚。”周防尊轻笑了一声,别过脑袋,对十束的话如此评价道。
不过笑完之后,他又闭目很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还没有成王之前一样,那样自由而轻松。
仔细观察着他神色的十束多多良则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王?”
周防尊睁开眼,虽然并没有再笑起来,但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神色却让十束多多良忍不住欢呼起来。
“有用。”周防尊点点头,又揉了一把抬头紧张地修注视着他的栉名安娜的头发。
“不用担心了。”他说道。
连旁边的草?出云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接着他戴好眼镜,起身回到吧台后面,路过那恨不得跳到天花板上去的十束多多良身边时还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行了,闹够了就回去坐着,你要是伤到我吧台我就要揍你了啊。”
“我真的太开心了!”十束多多良抓着草?出云的手,顶着被拍得蓬散的一头头发说道:“王又可以像以前那样了啊!”
所有的不能说出口的伤痛与苦难,在这一刻全部都不重要了。不管是在本丸中的沉睡,还是在后面那段时间为自己和王的预言而绝望,都不再存在了。
面前的路似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起来,而那不知道将要从和而来的死亡也不能再影响到他了。
我也会好好的活着的,为了你而活着。
就像当时的我,恳请你为我为王一样。
草?出云看着十束多多良那倒映着吠舞罗的眼睛,棕褐色的眼睛像是深色的玻璃球,映上去的酒架上的酒瓶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光。看上去就像是十束的眼睛在发光一样。
他忍不住推了一下眼镜,以掩饰自己那激动的心情,说道:“你也给我像以前一点一样啊。”
“不——行!”十束多多良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这件事得赶快告诉八田他们。”
一旦看到有用就忍不住想要炫耀起来的十束,像是个幼稚的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
“不行。”草?出云抽回手,撑到身后的吧台上,脸上也收了笑意,正经道:“这样的消息不适合外露。八田嘴里藏不住话,这边和他说了,他转头就不小心说漏嘴给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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