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抽到了一堆刀［综］

    
    “兄长！”
    膝丸单手遮住脸，努力地想要向晴明那边看去。
    “安心。”晴明的声音从那木头渣子和扬起的灰尘中传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膝丸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烟尘慢慢散去，房间内的景象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晴明将手中的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膝丸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髭切被护在了一个透明的浅蓝色结界之中。
    “真是危险啊，鬼切。”晴明淡淡地说道。
    被称为鬼切的妖怪，低头没有出声。他端坐在晴明面前，仿佛刚才挥刀将天守阁二楼直接摧毁的不是他一样。
    “晴明大人！”
    楼下传来姑获鸟的声音，还有神乐抱着伞冲他这边喊了声“晴明”。
    晴明转过身，向下喊道：“没事的，放心吧，我只是在和鬼切他们聊下天而已。”
    姑获鸟叹了口气，却也知道鬼切一直以来的状态都十分危险，便引着神乐去了更远一点的地方。
    神乐离开时歪了歪脑袋，从手中飞出去一连串的粉紫色的蝴蝶，直向天守阁二飞去。
    “神乐大人。”姑获鸟看着她，宠溺地笑了起来。她蹲下将神乐抱了起来，说道：“神乐大人是在担心晴明吗？”
    “唔。”神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晴明不需要神乐保护，只是想让冥蝶过去而已。”
    “是神乐任性了吗？”
    “不。”姑获鸟忙摇头道：“是神乐大人长大了。”
    “兄长！”
    晴明食指点了点桌子，那支撑着髭切的结界瞬间消失，他无力地倒下来，膝丸忙上前一步接住他。
    “清醒一点了吗？髭切。”晴明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下上面的浮尘问道。
    髭切缓缓睁开眼睛，笑了起来：“做了一场大梦呢我。”
    “那可不是身为刀剑的你的记忆哦，髭切。”晴明也微微笑了笑，说道：“下次就不要出现这种情况了。”
    “那是当然的。”髭切点点头，站起来对晴明行了一礼，又将一直愣在原地的膝丸拉起来，说道：“主人和这位应该有话要谈吧？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嗯，好的。”晴明颔首，又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以后请只承认‘髭切’这一个名字了。”
    “是。”髭切转身，低下头应道。
    从鬼切身边走过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源氏的重宝啊。”
    “切。”
    鬼切强按下自己想要拔刀的冲动，腰间的刀甚至下压三分，插进了他坐下的榻榻米中。
    晴明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了下来。
    “这把刀，确实是源氏的重宝也没错。”
    鬼切猛地抬头，手收紧握住腰侧的刀，低声道：“这样的‘重宝’我不需要！”
    “虽然已经答应过你，会帮你寻找源赖光的转世，也答应了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战斗。”晴明抬眼，湖蓝色的眸子宛如一池清水，倒映着鬼切此时周身开始燃起来的不稳定的火焰。
    “但是还是有些在意。”
    晴明闭目深吸了口气，又睁开眼看向鬼切：“那时候，源赖光和你说了什么？”
    鬼切僵住了，似乎一下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他将源赖光斩于刀下的那个夜晚。
    其实源赖光是有能力反杀的，他鬼切就是强也不过是受缚于契约的妖怪而已。
    若当时源赖光的刀再稳一点。
    若当时源赖光有心制约他的行动，也不过是他心头一念罢了。
    他挥出刀的那一瞬，是抱着自己将死的心的，却没想到真的命中了那个男人的要害。
    最后，他说了什么来着？
    啊，是……
    【真是一把好刀啊。】
    胸口传来的痛楚，仿佛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刀刃，正将处于自己胸腔之中的什么东西，狠狠的绞成碎片。
    浑身的力气随着那人蔓延至自己脚下的鲜血消失，鬼切艰难地迈出一步，隐约听到了自己的木屐踩在了什么液体之上，温热的东西溅到了脚踝上。
    “跟着我一起离开吧，鬼切啊。”
    那个男人躺在这样的血泊之中，却仍然笑着，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我……”
    鬼切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手中的刀甩起一个弧度，想要将那个男人劈成两段。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被你蒙骗了！”
    那男人轻声笑了起来，嘴里溢出的鲜血中混杂着内脏的碎片，以至于他笑的时候，还伴随着咳嗽。
    “那真是遗憾啊。”
    他轻轻闭上眼，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似乎一点都不畏惧。
    “你是我的刀，你将永远追随于我。”
    “不论你……”
    他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了。
    鬼切缓缓将刀从地面上抽离，脖子上仿佛也传来了相同的痛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杀死自己的痛楚也不过如此，但是那心中的无比复杂的情感却完全无处发泄。
    大仇得报的畅快感，完全感觉不到啊。
    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是感觉到，原先那绞痛的地方似乎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从他胸腔之中被剜去了一般，随着源赖光的死……
    即使是再次复活，那里原本拥有的东西，也不再会跳动了。
    明明是最好的结局，鬼切在醒来的那一瞬间，眼角却抑制不住地滑落了什么。
    随着它的坠地，一切似乎都被牢牢地封印了起来。
    “明明身为式神的你，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晴明叹道：“你和其他的妖怪不同，你妖身的凭借之物是源氏的宝物，源赖光贴身放置的宝刀。”
    “甚至可以说，你是源赖光创造出来的妖怪。他在你身上留有封印，又在你身体中留有自己的血……”
    “即使是全然不利的条件之下，那个人也可以做到反杀的。”
    “我……”
    “但是他没有，甚至，让你杀了他。”
    “为什么呢？”
    “我……”鬼切握着手中的刀，那刀柄上似乎也传来了什么灼人的热感，竟然让他觉得自己的本体像什么要将自己也一同燃烧掉的怪物一般。
    “髭切说的没错啊。”
    晴明站起身，轻轻抖掉衣摆上的木屑，踱步走到鬼切面前站定。他用扇子挑起了鬼切的下巴，垂眼看着面前妖怪竭力忍耐着什么的模样，轻声说道：
    “你是源氏的重宝呢。”
    凌冽的刀锋划过晴明的袖摆，那月色的碎片随着巨大的气流一瞬间便飘到了正在修葺的神社那边。
    坐在鸟居上的一目连伸手接住了那片衣摆，忽然意识到什么，坐起转头看向天守阁那边。
    整个天守阁都笼罩在烟尘之中，那本来视野还不错的屋顶颤了颤，整个垮了下去。
    一目连额角流下一滴冷汗，他站起来看着那边，喃喃道：“这是在拆家吗？”
    天守阁垮掉，带动整个本丸都震了三震。本来天守阁也是本丸最核心的建筑，不论是指令接收也好，能量核心也好，这些重要的东西基本都是安排在天守阁之中的，加上审神者的居所也在这里。所以天守阁的防护能力一向是最强的，结界也是最后才可能破除的位置。
    从来没有过这种从里到外的破坏法，或者说，也没哪个时间溯行军能在这种全军健在的情况下直接冲到天守阁去。
    那么只能是晴明的那些妖怪式神们又搞砸了什么呗。
    山姥切国广紧张地跑向那边时，路过了茶室，却见自己的同伴们还坐在里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太魔幻了。
    他嘴角抽了抽，来自心中忠主的信念一下子直冲脑顶。
    “你们都不去看看是不是主人出事了吗？”
    “那种事没必要看啊。”加州清光在面前的棋盘上放下了一枚白子，说道：“肯定又是哪个妖怪不小心弄塌了哪里，这个时候去好大灰，我才不去，该你了安定。”
    “啊，我知道你别催啊。”大和守安定指间夹着一枚黑子，单手撑着脑袋目光半分没从棋盘上挪开。
    “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看一下吧，而且那可是天守阁的方向啊！”
    “天守阁呢。”宗三左文字笑了下，将另一边的柿子递给了江雪左文字，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江雪左文字闭眼，微微做了个祈祷的动作，接过柿子开始削起皮来。
    “喂！那种随意地祈祷有什么用啊！”山姥切快被面前的人弄抓狂了：“你们为什么没一个刃动啊！”
    “嗯……”三日月宗近点点头。山姥切顿时感动的都快哭了，他冲上去握住三日月的手，道：“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主人那边吧！”
    “啊，是这样。”三日月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们该想想之后的天守阁做什么样子的吧？”
    “啊？不要再做天守阁了吧，好土气哦。”加州清光嘟嘴道。
    “加点别的上去也不错。”
    “不如寺庙吧，偶尔还可以去礼佛。”
    “我比较喜欢之前电视上看的那种欧洲那边的建筑诶！”
    这到底，是什么魔幻本丸？？？
    山姥切国广已经无力吐槽了。
    被山姥切如此担心着的晴明拍了拍手，从烟尘之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焉头耷脑的鬼切，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晴明站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后，扫视了一圈原本是天守阁的地方。
    鬼切也跟着站到他身边一言未发。
    晴明想了想，问道：“鬼切喜欢什么样的建筑呢？”
    鬼切看着他，不愿答话。
    “交流一下吧，毕竟是之后你要修的建筑，要是不喜欢的话，修葺起来也不会开心吧？”
    “我还是比较希望你能在这个本丸里呆得开心一点的，所以你喜欢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