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新年是新的开始,那一年的新年第一天的晚上,奚伟入主夜场,成为所谓的掌事人,挤身成为那个时候的江州那潭江湖里的所谓江湖秩序里的哥字辈人物;/p
奚伟成为所谓掌事人的第一天晚上,王活是陪着奚伟的,所谓新人的奚伟是需要指点的;/p
那天晚上王活留在奚伟的夜总会里,也让奚伟知道年三十晚是怎么个事儿;/p
或者说至少奚伟知道了他的掌事人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也明白了所谓江湖争斗并不只是拼刀枪,或者偷摸暗杀之类的;/p
那时的白驿属江州西城区辖下的一个乡镇,也因为所谓铝制工业重镇,所以才能养活帮会;/p
那时的白驿连同蝎子帮在内的帮会一共有五支旗,奚伟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其实蝎子帮也是所谓翻坎前一年才在白驿立的旗;/p
一个所谓崭新的帮会立旗,那不需要多想也能知道得所谓扩展业务啊;只是各项所谓业务都已固定,想要扩展业务那就得吞并其他的帮会;而蝎子帮的立旗本就是所谓取代了一个帮会而立旗的,所以蝎子帮立旗之初的业务也就是接手原本那个帮会的固有业务;/p
也就是说,白驿的所谓江湖格局并没有因为蝎子帮的立旗而改变,依然是五支旗,只是原本的五只旗中有一只旗被人替代了而已;/p
关于蝎子帮立旗,在前文中已说过,也就不再多嘴了;/p
蝎子帮立旗并没有改变白驿的江湖格局,但蝎子帮做为新的帮会,或者说蝎子帮的立旗本就是有大佬与王活两人对于江湖之外的用意,当然王活他们的真实用意,那个时候的奚伟并不知道;/p
蝎子帮需要扩展业务,那自然无可避免的得与其他四支旗产生冲突;在那所谓几番冲突下来,蝎子帮有些无奈的发现,那就是那四支旗都是本地的帮会,与本地官面儿上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p
正是因那些理不清的关系,当蝎子帮做下决断要吞掉其中之一的时候,那官面儿上居然插了一手,这让蝎子帮只能放弃;/p
有了官面上插手,蝎子帮只有忍气吞生,所谓再怎么所谓强大的帮会,哪怕是所谓一统江湖的帮会,也没有办法与官面上抗衡;/p
或者用王活说给奚伟的话讲就是,仅在江州州城九城就有十万多带枪的员警,而帮会才多少呢?整个江州九城外带所谓郡县的湖哥加起来都还连那所谓十万多里的,所谓多的那么点零头都够不上,更不用说那江湖人狗屁战力与员警的差距了都,你拿什么跟人斗;/p
既然如此,那帮会怎么能够存在呢?也就是那碟子里的所谓的夜壶理论,官面儿上需要他们这些江湖人替他们干那么些脏活儿;有些事还是需要顾忌些所谓官面官声的,让平民们敬仰官面儿是公平公正的,干坏事的都是那些江湖恶人;/p
当多年以后,帮会消失,奚伟心中难免有些所谓悲戚;奚伟悲的不是他们这些曾经的江湖人,而是平民;/p
帮会之所以消失,是因为随着所谓时代发展,社会进步之后,那些脏活已不需要江湖人替官面儿上干,换之的是官面儿上的人自己干;/p
官面儿上都自己动手干所谓脏活儿了,那么官面儿对于平民的所谓欺压那也就可想而知,连脏活都由官面儿自己动手了,那所谓官面儿还真是进步了啊;/p
或许吧,当多年以后的官面儿上公然的宣称说,在这个国度里没有帮会,这其实是一句实话;只是这句实话的背后,却是官面官声都已不需要再跟平民面前装的了,是那明目张胆可以公然的欺压平民的官儿们,是那已腐朽透顶的所谓体制;/p
当然,那是多年以后的事;那时的蝎子帮扩展业务要吞掉其他的旗,被官面儿上那么一插手,蝎子帮也只能闷着;/p
蝎子一直闷着到那年三十的前一周;/p
所谓年关将近嘛,缙都也会下派官员到各州进行所谓慰问之类的所谓关怀民生;/p
那一年缙都下派到江州慰问的官员中的某一个人,跟那儿跑来白驿这所谓的铝制工业重镇进行关怀慰问;/p
那位官员在那关怀慰问中,看到白驿本地一位所谓风韵犹存年岁,却仅只是白驿官面儿秩序中一个十一级的职员,觉着这位女性职员的生活过得不好,于是需要多关怀一下;/p
缙国的官职级别里,十级往下属不入流,连官都算不上;不过百姓们将所谓官面儿中人都统称为官,因为那就算十级以下不入流的所谓职员,却也能够可以决定一家平民的命运的;/p
不过都已所谓风韵犹存年岁的女性才那么一个镇里的十一级职员,那在官面儿上说起来是有那么些所谓悲催的,自然也就需要关怀一下的;/p
奚伟一直记得王活说起关怀时的那幅表情语调,表情严肃认真得就像死了人,语调却暧昧的与夜总会里与那些小姐们玩笑一个样儿,让奚伟看得头皮发麻;/p
某人说过男人对女人的年龄是很专一的,所谓八十岁的男人也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对于那所谓风韵犹存年岁的女人,大部分的男人都已没有了专注;但那位官员却要关怀一下,这个好像有那么点不太正常,用王活的话说,一样米养百养人,有的人是有那么些特殊嗜好,实属正常;/p
那一夜那位缙都下来的官员关怀了一下那位已属风韵犹存年岁的女性职员,在那缙都官员的关怀之下,第二天早上发现那风韵犹存已香消玉殒;/p
缙都下来的官员关怀了一夜本地一个十一级的小职员,结果却死了人,那这事就有那么些说不出口了的;/p
如是所说,那时候官面儿上还是在乎官面官声,脏活儿还得江湖人处理;在那缙都官员关怀之后死掉的小职员,那就属于脏活儿;/p
白驿本地的官员自然得想办法处理,而白驿本就有五支旗的存在,想要处理这事,倒也不算太过为难;只是当白驿本地官员找上其他四支旗的时候,那些人都选择了推脱;/p
不过可以理解,替官面儿处理脏活儿,那是他们江湖人存在的理由;只是脏活儿也得看能不能处理,如果说江州本地的脏活儿,那一般都不会推辞,但这事牵扯到缙都的官员,那这些所谓一个乡镇的小帮会,放在西城那都属不入流的帮会,放在整个江州城里,那更是比那不入流的帮会还要不入流,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去牵扯缙都的官员的事,也实属正常;/p
在其他四支旗推脱之后,白驿本地官员找到了蝎子帮;为什么最后才找蝎子帮?因为蝎子帮的大佬是所谓外地人,所谓本地人与外地人的区别,有事儿自然先找本地人,至于外地人,走哪儿都不待见外地人的;/p
找上蝎子帮,那蝎子帮的大佬那是所谓老江湖,油滑得紧,东一句西一句的将事情问了个清楚,毕竟这样的脏活儿是不需要跟江湖人说因由,只需要处理就成的;/p
蝎子帮的大佬鬼扯闲淡的将事情问了个清楚,也知道其他四支旗都不愿意干这个脏活儿,于是就跟那儿坐地起价,他们蝎子帮愿意干,但有个条件;/p
处理脏活儿,从来都是有条件的;而蝎子帮的条件是,允许他拔掉其他四支旗;/p
处理脏活儿从来都是有条件的,但蝎子帮这个则属于狮子大开口,一单脏活儿值不了这个价;/p
既然值不了这个价,那白驿其他四支旗又不做,他们蝎子帮也不做,自己个儿去城里另找他人呗;/p
去城里另找他人,都说是脏活儿了,那自然得是所谓小范围阴暗中处理,闹到城里去其他帮会,那还不闹得满城风语碎言;或许是这样的顾忌,或是蝎子帮大佬那关于地域帮会之间那么些所谓江湖规矩,城里的帮会过白驿,那他们本地的旗可就会所谓随风摇摆了都;/p
简单来说,反正蝎子帮已知道这单脏活儿的来龙去脉,如果有城里的帮会敢来,他们蝎子帮就将事儿闹大;至于事儿闹大之后,那蝎子肯定不存在了的,但是事情牵扯到缙都的官员,那么他们白驿这帮官面儿同样不会存在,至少找蝎子帮的那位官员是铁定不会存在了的;/p
于是白驿本地官面妥协,或者说与蝎子帮达成协议,由蝎子帮处理这单脏活儿,也允许蝎子帮拔掉其他四支旗;/p
然后就有了那年的年三十,奚伟他们一帮人做事,王活另有事的事儿,就是处理那单脏活儿;至于怎么处理的,那很简单的,死了人有尸体,死了人也有是谓苦主的;/p
如果尸体和苦主都没有了的话,那事也就不存在了的,所谓脏也就清洗掉了;就算是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有那么些闲言碎语,那也那些江湖恶人干的缺德事;官面儿依然是光伟正的;/p
王活说得简单,奚伟自是听得明白;不就那么点事儿吗?奚伟自己还在年三十宰了那全家老小呢;/p
奚伟知道那夜的事,也自然知道了自己挤身哥字辈人物的由来;不过这些对奚伟来说,或许并不那么重要;对奚伟来说,重要的是他学到了所谓东西,明白江湖从来都不只是江湖人的江湖,还有那所谓光伟正的官面儿的肮脏;/p
奚伟知道那年的年三十发生的事,可以说学到很多东西,但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啊,或是想起那么一句话来,学无止境,这世界的东西你永远都学不完的;/p
有了所谓自己的场子,奚伟身为所谓的掌事人,那还是挺勤快的,至少在开始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奚伟那是所谓准时上班啊;/p
那时候的夜总会得到晚上才会营业,所以呢奚伟也是每天下午在所谓营业准备的时间点就会到场子里,一直呆到第二天上午歇业才会离开;/p
在那最初的三个月时间里,奚伟也算是弄明白了场子里的所谓状况;/p
场子所在白驿是那时属江州城相对偏僻的地方,却因为白驿是那时江州的铝制品工业的所谓重镇;虽然相对偏僻,却并不愁客流量,那些往来于铝制品相关的商业些,几乎是不间断的;/p
商人的不断往来,那自其客流量,而且商人也有钱,或者说业务往来,在那时的商业氛围里,自然少不了所谓迎来送往,而所谓招待那除了酒楼也就是夜总会了的,所谓公关;/p
以此呢,奚伟的夜总会的生意还是挺不错的;/p
生意不错之外,奚伟也开始学习或是弄明白其运作;/p
那时候的奚伟才知道,原来夜总会是属合法的商业行为;之前奚伟一直觉着那是非法的,是只属于江湖人的所谓阴影;/p
既为合法的商业行为,那自然少不官面上的往来;这时候奚伟也发现,官面上花的钱可不少啊;/p
除了所谓应缴纳的税,还得给那些报锐的另一笔所谓的春季所谓乍暧还寒热茶,夏天冻泉水,秋天防风帽,冬天防冻霜;/p
税之外,那工商,消防,卫生,检疫,水,电,气,环卫,治安,管片,例检,临检,突临,严打,市政,城管之类一大帮子人除所谓法定之外的那春夏秋冬;/p
那让初掌事的奚伟有那么些错觉,他不是那所谓穷凶极恶的江湖里的坏蛋,而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守法商人;/p
内部同样一大堆,水电气,灯光音箱,内装维护,酒水供应,人工成本,清洁阿姨,就连打破个杯子,地面上被划了条印迹,地毯被客人掉的烟头给烫了个印迹之类的都得记录并计算在成本里;/p
同样那也给奚伟一个错觉,他不是混江湖的大哥,而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商人;/p
只不过当手底下那些毒,品,那时候称之为包子;当每天的包子往来买卖给那些所谓出来玩的无谓男女老少,对那些妓进行强迫注射包子以达到控制目的,看着那些女人的那幅所谓悲惨样,那些所谓醉酒闹事被打整得所谓吗都认不出来,或是手底下小弟跟那儿所谓贪念而污了包子钱妓钱之类的,那他就会被绑预制板上扔到江里沉掉;/p
这些让奚伟知道他不是个守法商人,而是那所谓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从头到脚都坏透了的江湖大哥;/p
在那三个月里,奚伟也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接掌这么一个场子;/p
是的,那时的奚伟才十四岁,而且又个头又小又瘦;/p
起初奚伟对于场子里其他人对他的那份所谓敬畏,或是说其实没有敬,只有畏惧;/p
起初以为那些畏惧是因为他是掌事人,后来奚伟知道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掌事人;/p
虽然奚伟年龄小个头儿也小,但在那些人眼中奚伟却是个穷凶极恶,心狠手毒的人,甚至比之通常所看到那些所谓江湖大哥还要来得凶恶;/p
为什么会这样?奚伟起初也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去问手底下的人,于是就跟那儿问几乎每天都来的王活;/p
王活是这样告诉奚伟的;/p
一个男人如果身高一百八,体重一百八,又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似乎看他一眼就会被揍的那么一个壮汉;当他欺负人的时候,被欺负的人觉着被他欺负肯定是痛苦的,但在那痛苦中却又会安慰自己,你看那个人一看就是个恶人,他不需要理由的欺负你,那就活该,谁让你干不过他呢,是你自己先天条件不行;/p
于是,在那被欺负的痛苦中找到心理平衡,对那所谓坏人的欺负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也不会觉得那个坏人有多么的凶恶;/p
如果一个身高不足一百五,体重不超过七十的瘦弱男人,拿了把刀将那一身高一百八体重一百八的壮汉给宰了;那么在那些平常被欺负的人眼中,那个瘦弱的男人不是英雄,而是一个真正的恶人;/p
被欺负的人因为自身条件,被欺负虽然痛苦,但会安慰自己;同样,因为这个人也瘦小,那么他也应该是被欺负的对象,同样也应该跟其他人一样的在被欺负的痛苦中自已去个找心理平衡;/p
但是,那个应该被欺负的人却宰了那谓就应该欺负人的壮汉,那么其他人的心理就会失去平衡;凭什么大家都弱小就被欺负,而你瘦小却可以杀了那个欺负人的人;/p
人就是这样,心理失衡就会再去找个平衡;于是这些人就会觉着那个瘦小的人之所应不受欺负,而且还杀了那个欺负人的壮汉,那是因为那个瘦小的人所谓瘦小只是他的外表,其是他是一个比那欺负人的壮汉更凶更恶的恶人;/p
于是乎,那个本应受欺负的瘦小的人就成了其他人眼中的所谓穷凶极恶的人恶人;或者说那个欺负人的壮汉是个坏蛋是个坏人的话,那么杀了那个壮汉的瘦小的就是个比坏人更坏的人,也就是凶恶之人;/p
奚伟有听明白王活所说的那么个意思,他奚伟就是那个瘦小却敢杀且成功杀了那壮汉的比坏人更坏的凶恶之人;而被奚伟杀的那个壮汉,一个是两百块,另一就是年三十晚上奚伟灭其全家老小的那个江湖大哥;/p
所以尽管奚伟年龄也小,个头儿也小,但其他人却都惧怕他;/p
或许吧,那就是所谓江湖,有够狠,敢杀人,敢杀人全家满门,那你就是大哥;而奚伟那个小人瘦却有够狠,敢杀人,敢杀人满门,那在其他人眼中就变成了变太的极恶之人;/p
奚伟在与王活聊过之后,也就了然了的;自然也就懒得去理会其他人怎么样看他,自己个儿跟那儿在斤斤计较的守法商人与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从头到脚坏透了的心狠手毒的江湖大哥之间玩角色转换;/p
守法商人,江湖大哥的角色转换间,奚伟在后来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帮会大佬们在转企业化的时候,其角色转变可以那么快的完成转变;/p
因为他们其实一直都是商人,所谓帮会其实也就是个企业,有所谓规章制度,或者说企业所拥的所谓完整制度,比如财务人事业务,帮会同样也是有着完整的制度的;同样应该所谓依法缴纳的税费,一样也不少的与官面有着交集;只是那个时代还有帮会这个说法,也就成了帮会,而不是企业;/p
不过帮会与企业也还是有区别的;/p
区别在于所谓规章制度与生意手段;/p
企业的规章制度对于所谓违反规章制度的员工,一般也就所谓扣工资,罚款,最多是开除,顶天了也就交给官面处理,吃牢饭;/p
而在江湖里的对所谓违返所谓规章制度的人,那就不是扣工资罚款开除吃牢饭了,轻则断指斩臂去腿,重则沉在江里,顶天了是被其满门;/p
生意手段,企业大都是所谓合法,做生意呢也是所谓谈生意,大都还是耍嘴皮子,玩个心眼什么的;其手段或合法或介于合法与不合法之间,当然阴地里也会干些非法的手段;但比之帮会的生意,那所谓谈生意,大都是捉刀拿抢,就算所谓谈判,那也是双手捉刀拿枪,嘴上斗劲;/p
帮会转企业完成之后,江湖也不是江湖,江湖人也不再是江湖人,或者说江湖消失了,或如官面上所谓的那句话:我们的国度里是没有帮会存在的,只有所谓的生意人;/p
不过那是多年以后的奚伟才明白的事,那时的奚伟还是一个江湖人,每天在守法商人与江湖大哥之间变换着角色;/p
在那角色转换间,奚伟只忍受了三个月,之后就再也受不了;/p
或许奚伟就那么个所谓三分钟热度的人,或许是因为奚伟的精神疾病的原因,或者说大部分有心理问题的人,在外面的表现除开那习惯性的沉默,社交恐惧,喜欢独处之类的表相之外,还有另一种现象,就是无法集中精神的去专注某一件事;/p
或是精神集中的时间很短,所谓三分钟热度,然后就不受自控的散去,感到非常的疲惫;/p
无法集中精神,那自然是谓影响学生工作生活,导致一事无成;连自己也知道他自己需要努力,需要集中精神去学生工作生活,但就是做不到;然后被群体边缘化,进一步加重本身的病情,继而成为人们眼中的废物;/p
奚伟能集中精神跟那儿玩了三个月的角色转换,就再也受不了了的,也不再去场子,整天的就跟着王活一起瞎混;/p
在那时候奚伟也知道王活这整天都干些什么;/p
王活没有他所谓主事的场子,而身为蝎子帮二号人物的他每天干的事就是所谓巡场;/p
一种那时江湖里的所谓制度,帮会大佬对下边各场掌事的一种管理方式;/p
帮会大佬有属于他的一帮打手,也可以叫巡场;这些力量不属于任何一间所谓场子,只直属于帮会大佬;/p
王活在那个时候就是掌控这帮直属于帮会大佬的所谓巡场,这些人每天干的事就是跟下边各场里所谓巡视,看看下边的生意怎么样,有没有闹事的之类的,但是不能插手各场的所谓业务;/p
除开巡场之外,这些人最重要的所谓工作就是跟其他帮会干仗;也就是所谓帮会的专职打手;/p
奚伟在厌烦了掌事人的角色转换后,就跟那儿死皮懒脸的跟着王活一天瞎逛巡场,这个当然是所谓违规的;/p
只是对那时的帮会来说,帮会大佬们那是最喜欢奚伟这样的人的;因为他们做掌事人,整天不待在自己的场子里,业务上都交给下边人处理,那么帮会大佬们自然可以趁机插手不是;而且如奚伟这样的自愿的不掌事务,那也说明他没有所谓野心;/p
这样的因由让奚伟整天所谓不务正业的跟着王活瞎混,所谓规矩上属已违规,应该绑预制板上沉江的,实际帮会大佬些心中那是所谓狂喜,恨不能下边所有的掌事人都像奚伟这样,自然对于奚伟所谓的违规,那也就当没有看见;/p
王活对于奚伟的所谓不务正业,也没有劝说之类的;王活知道奚伟不喜欢,甚至讨厌夜总会这样的场合,然而却偏偏让奚伟掌事一间夜总会,那在王活看来,奚伟跟那儿坚持或者说煎熬了三个月才放弃,已属挺用心的那种人了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p
奚伟不务正业的跟着王活整天瞎逛,其实也不是完全瞎逛;更多的是跟着王活一起所谓维稳,打击那新收入手中的四支旗下的原有势力,所谓清洗残渣,稳定新旗;/p
在那期间,奚伟也发现所谓忠诚,纯属扯淡;所谓城头变换大王旗,金戈落地另端碗;只要有得吃,谁管那城头旗属;/p
在拔掉白驿的四支旗之后,蝎子帮已所谓独霸白驿,从原本的不入流的帮会,也挤身成为西城这片所谓的三流帮会,放眼整个江州城,也勉强算是入流的帮会;/p
有了所谓相当的实力,蝎子帮开始往西城扩张;/p
蝎子帮往西城扩张,是从那年夏季开始的;所谓不务正业的奚伟,也跟王活一起为蝎子帮做那扩展业务;/p
江湖之争,从来都不仅是江湖人之争;然而,在官面儿的所谓规矩是,如同蝎子帮一下拔四支旗这样的事属违规,但是帮会与帮会之间抢地面,扩展业务,那就属默认,毕竟不能要求江湖人像商人那像本份;/p
或者说,所谓官面儿插手,那得看江湖人有多少的贡献,只要钱钱足够,管你帮会与帮会干个你死我活;/p
蝎子帮向西城扩展业务,那与在白驿这小地方拔旗,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了的;/p
或许吧,那时候的奚伟看到了更广阔的江湖,也才算是明白什么叫江湖是残酷血腥的;在之前,奚伟几乎没有怎么干过仗,手中也没有沾多少血就已挤身所谓哥字辈人物,至于钱钱收入呢,在有了场子之后,那一个月除开帮会抽成以及成本打赏下边之类的之外,能实际落到奚伟口袋里的钱钱那也有十来万,而那时的小面也不过涨价到两块钱一碗二两,够一个成年人吃饱;/p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因由,让奚伟从来都没有觉着江湖多么的残酷血腥,还是相信那句出来混就是求个平安财,就是不用辛苦做就有钱赚,不是打打杀杀的;/p
在那段向西城扩张的时间里,奚伟才知道自己的幼稚;/p
或如王活对奚伟所说:一个月十来万的收入就满足了?知道不知道西城的那潭江湖里,一个晚上就有过亿的钱钱流动着;/p
那还仅是江州的西城,而那时的江州西城,放在江州九城里,还属相对穷的城区,那更富裕的城区的江湖里,一个晚上流动着数亿的钱钱;/p
或许吧,奚伟的眼窝子确实有些浅;一个月十来万对比于一个晚上过亿,那差距还真不是所谓一般的小,更惶论那数亿,甚至是整个江州九城那一个晚上的钱钱流动,不过那数字已超出了奚伟可以理解的范畴;/p
或许吧,那时候的奚伟也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跟江湖里打混;/p
在江湖的最底层,那确实是没有几个钱钱的,但那些人却依然混迹其中,或许他们的梦想或者说追求,就是那一晚上过亿的钱钱;虽然遥远,却也在江湖中;/p
火拼群架暗杀灭门脏活,血腥而残酷,勾成了奚伟从十四岁到十七岁的所谓生活;/p
所谓老弱病残孕,奚伟的手都曾沾染过他们的血;将婴儿当球踢,破开孕腹取崽,剁肉馅,片活片,取眼割舌,倒剐硝制活皮,能想像有多残忍多血腥,那还要来得更残忍更血腥;那官而的脏活儿能想像有多脏,那只会来得更脏;/p
或许吧,当奚伟第一次听到王活对那脏活儿说得轻松时,奚伟也不以为意;到后来奚伟才明白当年白驿的那一单脏活儿,确实很轻松,因为他们还处理过更脏的活儿;/p
奚伟在那几年的时间里自己是记不往多少次在死亡线上徘徊;或许吧,男人的感情在那残酷的环境里,并肩行走于生死之间,总会得来更加的深厚;/p
也是在那几年间,奚伟知道了一些关于王活的事;/p
在奚伟看来,王活比他还要悲催;或者说,如果说奚伟因为家庭暴力,亲人冷漠而导致童年阴影以至精神疾病,那么王活的精神疾病则来自于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卖掉,用王活的话说,他真的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来着;/p
关于王活的事,前文中有说过,也就不再多嘴了;/p
或许吧,人与人之间,能够说那么些无以对人言的话语,总是能让感情急速增加;当然,有些时候只会被人嘲笑白眼鬼扯闲淡之类的反应;/p
奚伟与王活在那生死线上,相互的诉说着各自的童年;两人之间的情谊没有遭遇嘲笑白眼,只是让两个人更加的珍惜那份情谊,或许吧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奚伟与王活已产那是谓生死兄弟的情谊;/p
或者说因为他们一个没有家,一个所谓的家也等于没有,就那么两个没有家的半大孩子跟江湖的血水里滚着,倾诉着倾听着而自然而然的产生那无父无母只有兄弟两个人的一个家;/p
那段时间里,奚伟也知道他们蝎子帮的老大叫周定国,在之前奚伟并不知道那蝎子帮老大的名字,反正一直都叫大佬的;/p
奚伟知道他们的老大叫周定国,也知道王活与周定国之间的感情,也知道蝎子帮的立旗,其实不仅仅是所谓打混江湖求财利,更多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叫虎哥儿的孩子;/p
关于虎哥儿,那时的王活也不知道的很多,但王活却愿意跟着周定国去打拼,或者说王活相信周定国所说的,当他们再次建起蝎子帮,并让蝎子帮所谓声名远播,那说不定虎哥儿会知道,会自己找回来的;/p
那时候奚伟才算真正明白王活为什么那样的拼命,为的就是让蝎子帮建立强大的势力名声,寄期望于蝎子帮的强大势力,增加寻找虎哥儿的机率,也寄期望于虎哥儿能听到蝎子帮的名号,自己找回来;/p
虽然这样的希望很渺茫,但对王活来说只要有希望就够了,他愿意为那渺茫的希望去拼命,不再乎江湖的残酷血腥;/p
说起时,王活眼中有泪,那是奚伟第一次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在奚伟听着那些话语时,或是看着王活眼中的泪的时候,奚伟决定跟着王活去追寻他的希望;/p
或许吧,奚伟不知道虎哥儿是谁,甚至连王活自己都说不清楚,但奚伟愿意与王活一起去寻找;/p
或如那谁说的:希望是个好东西;/p
奚伟与王活不知道希望是不是好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东西,只知道他们为什么去干那些血腥肮脏的事;/p
多年后的奚伟自然也知道,打着希望或者光伟正的旗号,却干着血腥肮脏的事,其实并不能掩盖他们的罪恶;/p
只不那时的奚伟与王活都不懂这个,只像个浑蛋一样的按着自己所想的去做;/p
十四岁到十七岁,奚伟就活在那所谓江湖的残酷血腥的肮脏里,直到十七岁的那年冬季;/p
在那个冬季里,奚伟与王活在三年时间的拼杀之后,终于干掉那时候一个叫沙南帮的帮会;/p
那时的沙南帮,在西城最核心也是最繁华的地带拥着一整条街,一共十三家所谓高档成规模的夜总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那所谓酒吧一条街里整条街的场子都是沙南帮的;也是沙南帮所谓真正的根基;/p
吞掉沙南帮,那整条街共十三家高档夜总会归属于蝎子帮;除此之外,还得外加沙南帮名下的赌场十数间,公寓十数间,嗯,公寓是那个时候的一种叫法,实际上也就是通俗讲的妓院;当多年以后的奚伟看着那各式公寓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时的公寓与时下公寓的那么点所谓区别,总是会笑出声来;/p
除赌场,公寓之外,沙南帮的包子铺,嗯,包子铺也是那时候的叫法,通俗讲就是所谓毒品的买卖交易;还得加上那时候江湖帮会业务划分称之为行的正当行业,其中包括多年后通俗讲的什么洗浴蒸桑之类的所谓正行,还有那时的所谓百货公司里的柜台;贵利行的所谓财务公司之类的;/p
那时的沙南帮名下的产业极具所谓规模,而对那时的蝎子帮来说,吞掉沙南帮,也让蝎子帮挤身成为西城的所谓一流帮会,所谓名震江州;而王活与奚伟的名号,那也可以称得上所谓响彻江湖;/p
所谓成功,那自然是论功行赏;/p
论功行赏,奚伟成为了那时蝎子帮的三号人物,人称闷蝎子;是的,奚伟并没有因为那些血腥肮脏而有多少的变化,依然是那所谓闷三儿一个,自然也就被人叫做闷蝎子;/p
冰蝎子,活蝎子,闷蝎子,那时被江州这潭江湖里的江湖人并称为蝎子帮三蝎,或是西城三蝎;/p
对于闷蝎子这个绰号,奚伟说那是一道菜,原来他在别眼中就是一道菜;王活说,闷蝎子总比活蝎子好听,你听活蝎子,那潜台词就是应该是条死蝎子,他王活就该死;/p
周定国说他冰蝎子才是最恶心人的,蝎子一般生活于炎热地区,结果他却给冰冻了,要活呢活不了,要死呢,据说冰冻又不会死,还可以延年益寿;/p
当然,那不过只是玩笑而已;然而正是这样的玩笑,让奚伟有了家的感觉;/p
或许吧,当周定国知道奚伟了解到他与王活建立蝎子帮的真正用意之后,奚伟对于他们的认同,并也愿意去豁出性命的去拼,去相信,去增加他的希望,周定国就已将奚伟视做与王活一样的人,名为兄弟,情同父子;/p
认同,知已,人生能有几人?/p
吞下沙南帮之后,奚伟成为了蝎子帮所谓的三号人物,其所谓权势自然增加,所谓副帮主,负责蝎子帮的日常管理;/p
对于所谓日常管理,这个让奚伟比掌事夜总会来得更加的厌恶;所谓日常管理,都是些那什么零乱琐碎繁杂的事务;或是用王活的话讲,从今个儿起你就是咱们家的大执事了,什么吃喝用度可得照顾小的啊;/p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周定国与王活都不再想让奚伟跟外边跟人捉刀拼枪,那样的生活不太适合奚伟;/p
或者说,奚伟年龄到十七岁,而身高却只有一百五;那么捉刀拼枪的事,以前呢是对奚伟没有所谓另眼相看,混江湖管你先天所谓身高体力,管你去死;但这个时候的周定国与王活对奚伟已视为家人;自然,以奚伟的先天条件,那捉刀拼枪的事也就不再适合了的;/p
奚伟其实也明白,毕竟那镜子里看得着,与王活或是其他人站在一起,那也对比得出来,或是奚伟其实也一直都知道他捉刀拼枪时的力度很弱,同样一根水喉捅人进去,别人可以捅过透心凉,而他能一次捅进去就已很费力了的,或许吧,如果不是王活照顾着他,奚伟早就已掉了;/p
奚伟自己明白,对周定国和王活的安排也知道他们的用心,心中自也有感动,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成为那所谓蝎子帮的大执事;/p
不再捉刀拼枪的奚伟开始了他的所谓管理层的生活,在这个时候奚伟也算是真正明白王活那时所说的西城一个晚上过亿的钱钱流动不是吹牛不上税上的;/p
在奚伟所看到的,原来的所谓沙南帮的那十三间夜总会,加上其他什么赌场,包子铺,公寓之类的产业,那一个晚上的收入就有两千万上下;当然,那不是利润,只是到他们手中的钱;/p
那一年的江州的小面依然是两块钱二两一大碗,但不再像以前足够一个成年人吃饱,所谓只能七分饱,得需要三块钱三两才够一个成年人吃饱或者吃撑,于是那个时候就有那么个对煮小面的人的说法,你这二两还差点肚子,让人想吃又不想吃,三两呢又给吃撑着,手艺真好;/p
而那时候在所谓打工收入最高的鹏城,所谓基本工资也从四百涨到了六百,当然仅是基本工资,不包含其他;/p
相比之下,蝎子帮一个晚上,加上原沙南帮以及蝎子帮所谓固有产业,一天的收入已近三千万;当然,那只是收进来的钱,是包含所有的成本的;/p
一天近三千万,收入最高的城市基本工资一个月六百,三块钱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到撑;/p
奚伟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涌入江湖,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江湖人不择手段的往上爬;/p
钱;/p
或许吧,在多年以后,鹏城的基本工资已是两千多,小面也六块一碗二两,七分饱;物价飞涨,货币贬值,全民收入提高,那一天近三千万的收入,数字不变的放在现在,那也足以让人去捉刀拿抢的拼命去的;/p
奚伟掌着蝎子帮的日常,看着那每天的收入,心中也是难免感慨的;/p
感慨归感慨,奚伟却还是不喜欢那处理日常的活儿,更愿意跟着王活一起在外面打拼;/p
不过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周定国与王活对他的那份心,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了个家,感受到家的温暖,自然也不能让家人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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