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流川站在台阶上,的确没察觉到元风华的踪迹,内力被封,听力嗅觉均受影响,见三个凑一堆望着他并不惊讶的宫女也仅浅浅一笑,仿佛早料到会这般一样,倒是……视线倏然转冷,如鹰隼般射向墙角修葺家具的男人,思虑一会无所获后,又挑挑眉坐到桌子前斥责:“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珂珂和漫漫还沉浸在美男的风华中,只有雾雾似乎对美男子免疫,双眼直喷毒光,口气也难免不大好:“阁下不请自来,毁我主清誉,如此失礼,怎能称之为客?”顾名思义,这里都不欢迎你,赶紧滚回你老该待的地儿去。
噗!
柴房里,元风华一个走神,差点入魔,这个白月湘,何时变得这般嚣张了?连身边的下人都如此尖酸刻薄。
说得好!
回神后,珂珂也弯腰边行礼边下逐客令:“还请阁下速速离去!”
“你在这儿,不合规矩!”漫漫拧起眉毛,冷冷地指向外面。
还有一会,其他主子该来请安了,程帝妃被陷害一事还没查清,再看到这出,真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恨不得化身绝世高手,将眼前人大卸八块埋藏起来了。
门口,祝思云双手环胸斜倚门框,看着纳兰流川时,同样没啥好脸色,但有些话必须此人在场时解释清楚,因为她不想那三个丫头误会:“是啊,这位仁兄,昨夜你忽然闯入,虽说咋俩清清白白,可你也的确强行缠着我整夜,传扬出去,我这紫宸宫的人都甭想活命,您老既然觉得这里无花可入眼,便请别家霍霍去吧。”
她现在还是个弱鸡,墨千寒说杀也就杀了,别说她无情,凡事要量力而行,现在打肯定打不过,早见识过了,她也很想除掉这种人,免得别家姑娘深受其害,可她没这个本事。
此话一出,三个宫女差点栽倒,娘娘不认识他?该不会真给当采花贼了?还以为是她授意他来私会的呢。
想到主子昨夜受的苦楚,三人顿时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一直守在寝殿了。
元风华这回是真的无法精心疗伤了,捧腹极力压抑笑意,采花贼,哈哈哈,纳兰流川也有被当采花贼的一天,还给拒绝了。
纳兰流川俊脸一青,看来她是真对他厌恶至极,第一次有女人觉得他不及墨千寒,越是如此,心里越是发凉,因为那说明不光墨千寒喜爱她,而她也对那人忠贞不二,多么郎情妾意的一对?反倒他自己成了个笑话,扬唇回头反问:“谁说无花入眼?湘儿莫不是忘了昨夜承诺?”
承诺?承诺什么?哦,对了,说过等她恢复状态后任凭他胡来,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她身子强壮着呢,仗着青天白日,又有四个帮手,纳兰司许要想在这里安逸生存,不可能不帮衬她,胆子逐渐壮大,鄙夷嗤笑:“兄台难道没听说过缓兵之计吗?”
又是计,昨日元风华跟他来了个兵不厌诈,这会儿又来缓兵之计,不愧是昔日未婚夫妇,没人伺候,便自个儿懒散地端起茶壶倒上一杯,轻抿着悠悠说道:“在下身中奇毒,非湘儿身上寒气不可解,你且放心,在下并非急色之人,昨夜那般三日即可,当然,你若反抗,将事闹大,相信我,对你没任何好处,而我,自能全身而退!”
大言不惭!
祝思云头冒黑线,怪不得昨晚只是缠着她,没毛手毛脚,原来是这样,但也不合礼数:“你中毒关我什么事?你要再不走,我们就真不客气了!”
纳兰司许无声轻叹,他的功力虽然已经恢复大半,可即便痊愈,也绝非纳兰流川的对手,况且这女人还不知道他有武功,莫不是想着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战胜一盖世高手?
“呵呵!”这不,纳兰流川一听对方要不客气,忍俊不禁的乐了,优雅喝尽杯中清水,眸子沉下,寒意乍现:“我要做的事,从来无人可阻,当然,你大可以当场自裁,那在下也只能另谋法子!”
男人表情认真,不似玩笑,祝思云紧紧抓住门框,她相信她现在真一刀刺死自己,对方眉头都不会动,到底哪里越狱出来的疯子:“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到时你以为你就可以安然无恙走出帝宫?”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说,谁又会知道?白日将我装扮成他的样子。”指指墙角的唯一同性:“带往行宫,夜半无人时,在下再来打搅!”
呵,计划够周密,等等……行宫?惊愕道:“你不是云蟒国的人?”
“娘娘!”雾雾没好气的过去小声解答:“他就是玄尚国的国主纳兰流川!”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一口唾液来不及咽,呛了个半死。
雾雾没重复,而是坚定的点点头。
祝思云蒙了,纳兰流川?这还真不好对付,难怪会说什么被发现了吃亏的只有她一人,墨千寒哪敢明目张胆给他弄死在云蟒国帝宫?到时再不想发生战争也要硬着头皮迎战。
当然,还有个最完美的解法,就是为保云蟒安宁,牺牲一个女人,什么不检点,勾引别国君王,整个白家都别想安生。
要真是纳兰流川,那她相信他的确是中毒了,至于寒气,她怎么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鬼寒气?算了,人家这么说,肯定是有根据和效果的,长这么帅,地位崇高,这种人,什么都缺,就不缺红粉知己,犯得着这般来激怒墨千寒?
她又不是啥天仙大美女,否则发现有点兴趣后,那家伙也不会再往无尘殿跑。
无计可施,认命点头:“三天,只有三天,你最好安分点,别给我们找麻烦,三天一到,立马滚蛋!”无力地挥挥手,回屋梳妆去了。
滚……蛋?这种新颖又尖酸的话,纳兰流川生平头回听到,毕竟谁敢当着他的面这样放肆?小时候除外。
一抹充满算计的邪笑自唇角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珂珂见主子都同意了,不得不去大熊屋里寻找衣物,也拿过梳子道:“那奴婢先为您梳理。”片刻不敢耽搁,离主子们来请安还有半个时辰,应该来得及。
纳兰流川冲其温柔一笑,乖乖坐好,等待伺候。
那些脏污涂抹在脸上时,表情都未龟裂过,仿佛这会儿无论别人怎么苛待,都会始终保持着君子风度。
纳兰司许时不时从刘海缝隙中看上一眼,世事无常,纳兰流川也有装扮成他的一天,昨夜想过了,既然下不去手,便得过且过吧,反正他如今和一个死人有何区别?不离开尘世,也只是想问一问那人,可以不在乎他,难道十月怀胎的孩儿也……他一定要问清楚才甘心。
“娘娘,奴婢看您是真的疯了,程帝妃为何垮台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最介意这类事,您……”说到最后,雾雾已经无语问天,娘娘压根没在听。
祝思云掏掏耳朵,将一把梳子递给雾雾,云淡风轻道:“但凡有办法,我又怎会妥协?”那人看似好说话,实则狠毒着呢,昨夜差点就给他活活缠死,全不管他人感受,一个不高兴,杀了大伙也不是不可能,千万分之一,她也不可拿大伙性命开玩笑。
来了这么久,对于古代毫无人权的模式,已经习惯,说杀就杀,那通报的宫女还选择了自尽,陷害雪歌的那宫奴被乱棍打死,和现代杀人必须偿命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雾雾听她这么说,心中不满渐渐消退,许是女人脸上表情太柔和,边为其梳头边小声说:“娘娘,奴婢知道你们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奴婢,认为奴婢好高骛远,心思不纯,但不管您信不信,奴婢此生绝不背叛您,所作的一切都是希望您不再重蹈覆辙,人人可践踏,是,奴婢也怕吃苦,这样有错吗?谁不想日子越过越好?在奴婢心里,只要主子您好,奴婢就高兴。”
某女愣了愣,这是雾雾第一次冲她这么平心静气的谈心,点点头:“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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