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陛下不可以啊,呜呜呜帝君求求您饶了娘娘这一次吧呜呜呜!”珂珂泣不成声的跪趴着要追出去,可不等她爬几步,男人就已经踏出门了,擦擦眼泪,又爬向祝思云身边:“呜呜呜娘娘您流了好多血,呜呜呜,奴婢去叫太医……”
“回来!”祝思云一把拉住珂珂,舌尖小心翼翼划了下伤口,指甲盖大小,一个月应该可以自愈,颤巍巍捡起一块纸片,手感真好,动物皮制作,可由于年代太久远,还是能给撕破,否则不会强扯时撕裂,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剪刀胡乱摧毁,那是不是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不,幸好她给撕毁了,否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它之于他竟这么重要,真傻,她怎么就没早早发现这幅画的质地已经堪称古老了?捂着已经肿胀起来的脸颊站起,没再去看那个假惺惺的人:“你现在满意了?我真笨,居然相信它是你最近才画的,纳兰流川,我不怪你,也不追究你为何害我,只希望此刻开始,你我今生永不再见。”
明明伤在嘴里,却偏要把字字句句说到清晰,瞧着血似乎越流越多,纳兰流川莫名烦躁起来,这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那一行行泪花如此刺目?她……居然也会哭,不管是如何洞悉的,伸手将人大力拉住:“很抱歉,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画是我从无尘殿偷出来的,他也是我唤来的,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你俩而已。”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祝思云盯着正殿无力地开口。
男人抿唇,眼睑低垂,敛去了里面复杂的真相,苦笑:“我整他,还需要理由吗?”
的确不需要,都巴不得对方早日国破家亡,继而侵吞掉属于敌人的一切,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走吧!”挣脱开钳制,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进屋,如果是这样,她不怪纳兰流川,还得谢谢他,让她明白在墨千寒眼里,她竟连一颗棋子都不如,遥想刚来那会,斗志昂扬,朝气蓬勃。
不管别人怎么说,都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再看最近,越来越像个规规矩矩的古代女人了,不是她入乡随俗想有所改变,而是为了酩酊大醉时没被丢开,为了那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关怀,一点点忍让妥协,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有耐心过,还是个皇帝。
只有真的深爱着那个女人,才会在毫无兴趣时还伏地身子为对方满足欲火,原来被她最重视的东西都属无关紧要呢,墨千寒,你我,自此终了!
目送着主仆四人消失正殿,纳兰流川烦闷地看向那滩艳红,他是真没想到墨千寒能动手打伤她,不过幽禁却在预想之内,这小子,心狠起来连他都望尘莫及,看来那个女孩儿对他当真与江山并齐,既深爱至此,为何又没相伴在侧?死了?还是因为处境不得已而无法接来?
起先想过会是落玉娇,太过相似,可仔细想想又不是,因为他自娶了落玉娇后也并没多用心,虽然还是格外宠爱,却不及白月湘半分,难道……恍然大悟的仰头,不会是因为落玉娇长得像那女孩儿,所以才娶的吧?白月湘的脾性和画中人也极为相似,因此才宠惯六宫?叹息道:“都跟你说是痴心妄想了。”
一句话也不知是对里面的人说,还是自己,又一次长叹后,留下个瓷瓶飞身宫外。
“呜呜呜那不去请太医,上药总可以吧?呜呜呜,还在流血,雾雾赶紧去把止血散拿来啊!”漫漫边手忙脚乱给祝思云换衣服边冲雾雾跺脚。
雾雾擦擦泪,掉头跑向隔壁屋子。
珂珂隐忍着没有哭出声,动作尽量的放轻,就怕把人给弄疼了,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过了一夜,又被幽禁了。
祝思云形同木偶,等好不容易一身清爽后,疲惫地平躺到床上,闭上双眼,想着此事的来龙去脉,多感人肺腑的浪漫故事?年幼时爱上一个女孩儿,从此刻骨铭心,各种原因导致他们无法在一起,要么死亡,要么分道扬镳,因此只能每天对着画睹物思人,无法在一起就找替身,先是相似的阿娇,再是性格相合的她。
若哪天来个既长得相似,又性格附和的女人,他还不得疯了一样捧在手心里?亦或者正主登场,那前面所有替身也就可以毫无余地的落幕。
真尼玛可歌可泣!
“陛下,白将军在御书房外求见!”
一个宫奴匆匆在分岔路口跪地禀报。
某男抬眼不远处的无尘殿,缓缓站定,冲后方云曳沉声命令:“方才之事,立刻封锁消息!”
“奴才领旨!”云曳擦擦汗,躬身反向来时之路,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白洪毅随时会出征,绝不能让他知晓。
“走吧!”墨千寒深吸口气,抬手揉揉眉心,脑子里尽是女人浑身带血还强颜欢笑的模样,她就是这样,让他永远都猜不透,明明该同以往那样大吵大闹,把紫宸宫掀翻天,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含笑看着他,这无疑令墨千寒更加气愤,却也更加无可奈何,好似每次惩戒她,到最后都能被那一身荆棘刺到手。
可有些事,不是极力防御就能万无一失,纸又怎么包住火?
也亏云三齐耳聪目明,多了个心眼,给紫宸宫送食物回内务府的途中,见墨千寒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往紫宸宫走时就觉得不对劲,派了个手下到紫宸宫打探,要不非出大事不可,这会正赶在墨千寒回御书房的途中不要命的往那边跑,等远远看到那个老人果然站在殿外才松口气,好险,赶上了。
更多亏他怕帝后强势的性子容易招祸,买通了一个白府的丫鬟做为眼线,早晨那会就听到白将军决定要赶往边关了,天呐,幸好他买通了那个丫鬟,否则今日白将军一走,帝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头戴铁盔,一身银辉铠甲,昂首挺胸站在大殿门口,既威风又倨傲,望着连滚带爬冲过来的奴才,白洪毅都忍不住替墨千寒严厉教训:“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呼呼……呼呼将……将军,不不不好了!”云三齐很想一口气把话说话,因为他相信墨千寒很快便会归来,亦或者云曳前来阻止,那个时候若自己再说的话,估计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见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人立时横眉怒问:“你且说清楚,是不是帝君遇到麻烦了?”行宫就在帝宫之中,难不成玄尚国那小子敢在此地撒野?当然也不是不可能,墨小子与纳兰流川十次独处,九次打得不可开交。
云三齐捂着岔了气的肚子摇头:“不不是陛下,是娘娘,呼呼……将军,一时也说不清楚,娘娘又被禁足了,您一定要救救她,奴才求您了。”仿佛感受到什么,直起腰冲院子里一干人危险警告:“今天谁敢把本副总管到来一事传出去,相信我,只要本副总管不死,量他是奴才还是暗卫,都要你们全家不得安生,将军,麻烦不要供出奴才,奴才告退!”
在场无数宫奴宫女以及躲在暗处的暗卫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不过看小三子刚才的阴狠样,想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这还得主要看白老将军怎么做。
果然,在云三齐匆匆忙跑远后,墨千寒便被几十人拥簇着从另一条路走来,白洪毅都还没时间去思考女儿因何又被幽禁,只能摆正脸色,没事人一样掀开袍子,双膝跪地,行了个有史以来最恭敬的大礼:“微臣参见陛下!”
老人如此恭顺,倒让墨千寒后面那一帮人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若还跟以前那样大不敬,白家这对父女今日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墨千寒似乎也没料到老人竟不再手持先王圣旨趾高气昂,俯视了片刻,亲自前去将人搀起:“爱卿一身戎装,行动不便,就无需多礼了,快快起身!”
“多谢陛下体恤!”白洪毅一把抓着男人的手腕,矫健站起,后又拱手:“陛下,微臣有要事与您商讨!”
“本君也正要找爱卿,看爱卿这身装扮,倒是与本君心灵相通,进去说!”扬唇颇为愉悦的率先踏入书房,好像紫宸宫一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白洪毅就像一头温顺的狮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正殿,又跪了下去:“不请自来,还望帝君恕罪,微臣的确……”
看他这样,梁上一黑衣护卫差点打滑栽下去,那个毕恭毕敬的老头儿是白洪毅吗?以前没少在御书房见他,当别人都跪着时,他绝对站得稳如磐石,腰杆都舍不得弯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墨千寒嘴角抽了抽,极不习惯的摆手:“起来说话!”动不动就跪,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规矩过。
“谢陛下体恤!”站起身后,腰杆还弯曲着,不曾抬眼直视天子容颜,臣子本分做得天衣无缝:“启奏陛下,虽说诸国君王乳臭未……咳,可毕竟也是一国之君,年少气盛,难免出格,例如陈王,向来爱意气用事,难保此次回去不大肆侵犯乌阳,落王太过愚昧,不该有意投诚向玄尚和苏紫,在陈王看来,落王是有意戏弄于他,这二人一旦公报私仇,将是乌阳百姓之灾!”
墨千寒闻言边落座边赞同点头:“当年父王选他代替本君为帝,的确过于草率!”语毕,不动声色的抬眼。
白洪毅深吸口气,叹道:“身上流着青楼楚馆的血脉,即使穿上龙袍也担不起天子大任,不过事已成定局,您也莫可奈何,微臣只怕他因一时之怒陷整个乌阳于地狱火海!”
呵,看来这白洪毅是真把他给摸透了,好在是友非敌,否则再惜才,也不得不斩草除根,这样也挺好,就是不知在大局铁定那天,他会如何选择。
“落王心中有气,无非是嫌咱们没倾尽全力帮助武阳,狼心狗肺,一味只为自己私心,不顾大局,若再让这种人把持乌阳朝政,将来估计不好控制,反正云蟒现今万事俱备,臣想即刻率兵十万赶往苏紫国边境辅助他们夺回失去的疆土,再一举攻进苏紫国,而穆元帅继续率兵二十万死守我云蟒。”
全国兵力统共就那么四十多万,这一下子就要带走十万,余下的要如何阻挡玄尚入侵?墨千寒蹙眉:“你若带兵前往乌阳国,那玄尚也会同时打入云蟒。”
白洪毅拱手:“所以微臣请陛下务必要想办法将纳兰流川留下好生招待,且得是他自愿,待他收到我军已经在联合乌阳攻打苏紫国时,他再返回已为时已晚。”
“如此……”墨千寒摸摸下巴,忽地笑了:“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那只可用在防护上,又怎敢擅自出兵来攻打我云蟒?将军只要确保能在二十日之内将富阳与天灵郡之间七个州郡的路线打通,与我军汇合,好!”兴奋的拍案而起,指着白洪毅夸赞:“果然姜是老的辣,本君虽然有想过近日就让你出征,却没你想的这么通透,爱卿快快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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