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娇唏嘘,他一点都不念旧情迟疑一下吗?那好歹也是陪伴他数百年的女人,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肯去见?虽然男人如此信任她和月月,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惶恐,若哪日她也沦落至此,他是不是同样这般果敢?又想着他既然还这么信任月月,自己要不要趁机会帮忙说说情?
“陛下,关于帝后姐姐的事臣妾也略有所闻,臣妾觉得此事定与那纳兰流川脱不了干系,恐是想离间您与姐姐的夫妻之情,您看可要寻他来与姐姐当面对峙?”
墨千寒收起一身冰寒,温柔的抬手:“你先起来。”
“谢陛下!”站起身后,继续问:“臣妾刚才所提议,您看?”
“此事本君已有眉目,是本君对她不住,本君自会与她赔礼,你莫要再管,这件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议论,下去吧。”说完又投身于众多国事中。
落玉娇从最初的欣悦到后面的不解,按月月的性子,这事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的,全宫上下谁不知道今早被帝君打了?若不把纳兰流川带来,二人一起给她赔个不是,换做是她也感觉委屈,意思太明显了,他可以自己去和月月赔礼,但陷害月月的纳兰流川,他不会动。
果然跟国事比起来,她们这些女人什么都不是,呵呵,不能议论,宫中人不还是要胡思乱想么?若哪日平白无故原谅了,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月月自己退步的呢,不过也总比就这么晾着强:“臣妾告退!”
红菱殿。
“沫儿,你说月月她们现在在干嘛?”
秋千上,紫衣女孩儿百无聊赖的随风晃动,小脸高仰,瞅着四方院落外面的高空出神,真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呢,才刚刚学会那个‘麻将’,就再无彻夜玩乐的机会了,也不知道究竟要被关到何时,本就是贪玩性子,才多久?已经快憋疯了,人啊,都是不知足的,有了这个想那个。
以前多么希望能有个地方给她和小三子无后顾之忧的相处,现在他天天来陪伴,给她讲外面的事逗她开心,哪怕一层窗户纸谁都没捅破,她也知道她如今和喜欢的男人心心相印,前几日甜得都腻人,甚至甜过劲儿,这不,有了恋人的倾慕,还想要姐妹们相伴,国宴上,月月,涟依,阿娇一举成名,如果不是那事,里面也有她一份功劳的。
那怕在下面给她们鼓励也行啊。
沫儿撅嘴,她也不知道,好想念小菲和蔓儿,以前主子们玩她们的,而她就和她们的贴身婢女一起疯闹,哪像现在,睁眼闭眼都只有她和主子,冷冷清清的,要不是有小三子时常过来探望,她都快认为世界上只有她和主子两个人还活着了。
“主子,来了!”忽地,沫儿暧昧地拉拉秋千。
程雪歌立马把快掉落的鞋子穿好,摆正端庄温婉姿势,笑盈盈的望着来人。
云三齐走得很急,不但春光满面,还喜上眉梢,到了程雪歌面前就一把掀开袍子单膝跪地:“奴才恭喜……”顿住,一句‘娘娘’硬生生被忧愁憋回口中,似乎才想起女孩儿被释放,那她不就又是帝妃吗?因此苦涩仰头:“帝后已经查明真相,您是被云栖梧诬陷,帝君也命人将她带去了刑部严审,您……可能很快就会恢复帝妃之位。”
“啊?”程雪歌噌的一下站起来,愣愣的俯视着少年:“你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被帝君休掉,为什么要恢复帝妃之位?我……我不要当什么帝妃,小三子,我们怎么办啊?”
沫儿也惊呆了,这……这还不如一辈子关在冷宫呢,现在小姐一心都在小三子身上,怎么办?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云三齐缓缓起来,握住伸来的一双小手,薄唇颤抖:“您当真下定决心与奴才……”
没等少年说完,程雪歌就愤怒的将其甩开:“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当然是决心与你在一起啊,小三子,你怕了吗?”
俊美的少年在不到一个月内,仿佛成熟了许多,抬手将女孩儿鬓边的碎发扶到耳后,含笑摇头:“粉身碎骨,亦不畏惧,你不必劳心,此事交由我去办,毕竟休书已在手,加上帝后娘娘协助,我想帝君不会过分为难我们,但冷宫是无需再住了,你不是很想出去吗?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不再多留,快速转身。
“喂喂……”程雪歌见人已经走远,也开始想对策,她绝不能再让自己顶上墨千寒后妃的称号,绝对不能,但这事必须谨慎着来,月月查清自己是被诬陷的,如果这会儿突然说不愿恢复帝妃身份,难免帝君不会起疑,无论如何也不可让他知道自己以前恋慕小三子的事,这同样等于不贞。
说在冷宫时才喜欢上的?也说得通,但不是现在,就说已经对陛下心灰意冷,不愿再做他的女人,然后到月月宫中做宫女,日子久了,云栖梧一事被大伙淡忘时再拜托月月帮忙,再跟小三子结万年之好,对对对,这才是万全之策。
“沫儿,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我就知道她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咱们带出去的,呜呜呜我好激动,爹爹也不会再被我牵连,呜呜呜我们要出去了。”抱住小丫鬟泪眼婆娑地原地疯狂蹦跳,感谢上苍,感谢云栖梧阴差阳错帮她摆脱了帝妃这个枷锁,对啊,有休书,她如今是未嫁之身,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规划自己想要的未来了。
云三齐,这辈子她非他不嫁,只有他才配得起她一腔爱恋,墨千寒不配,他做不到初次交出元结,但她相信三齐能做到,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话那家伙也跟她旁敲侧击透露过,他此生并未接触过女人,等着洞房花烛夜与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愿意交付元结的男人才值得她用一辈子跟随,放眼天下,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或许姐妹们知道了会说她自私,万一哪天她死了,三齐一个人只能守着她的坟墓一辈子。
可是就是很想他这一生只属于她啊,自私就自私,她会努力让自己活到一万岁的。
当夜,无人看守的紫宸宫寝殿里,床上人儿睡颜安详,炎炎夏日将近,屋内温度并不理想,即使窗户大开,女孩儿还是将身上薄被蹬向角落,睡姿非常不雅观,四仰八叉,却让床边不知默默观望了多久的男人忍俊不禁,撩开黑袍,转身坐在床头,长臂一勾,薄被入手,并没想扰人清梦,小心翼翼的盖好。
又不知看了多久,墨千寒才对着那肿胀的小脸一声叹息,粘上些许淡粉色药膏轻柔的在伤处涂抹:“一定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吧?此事是我错了,不该失去理智伤到你,当时我真的很生气,也很心痛,很痛,谁都可以想着去摧毁它,而你我不能,那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时常对着它都仿佛可以看到他们。”
女孩儿并无醒来的迹象,不时会因为不适而吧唧下小嘴,某男便将力度放得更轻:“还想着等大局稳固时,带你去无尘殿见他们,没关系,到时咱们去墓前也一样。”
“如今想想,毁了也好,不必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很慈爱,哪怕仅有一面之缘,我也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他们有多在乎我这个儿子,多么想放弃黎民安宁就那么带着我和娇儿归隐山林,从此不问天下事,可是不能呢,身为一个被百姓锦衣玉食养成的帝王,又怎能真弃衣食父母不顾,各自逍遥?”
边说,边温笑着用内力一点点催化药性,那泛着柔情的黑眸与白日判若两人,估计谁要瞧见,非怀疑人生不可。
“父亲为人比较严苛,威风凛凛,面对儿女与母亲时,又和蔼慈祥,像一座雄峰,傲然九霄,母亲出身名门世家,贤淑温婉,与你天差地别,她说话都是细声细语,分别那天,她哭得很厉害,虽然什么都没说,我却读到了千万个珍重,千万个无奈,父亲眼睛也是红的,他告诉我,做为一个王室男人,从来到这个世界一刻起,就已经背负上让百姓安乐的使命与责任。”
停顿了下,苦笑:“而我,不光得让乌阳国民安,还得让整个天苍大路都远离战火,当然,私心里也想成为一个流芳万世的帝王,今又有佳人相伴,高处无寒,我知你不喜永远困在宫廷,总想向外翱翔,虽然无法理解,但日久天长,只要我们心系一线,总能找到折中法子。”
“知道吗?这样看着你,心没由来的平静,傻乎乎的,不知天高地厚,实难掌控,看在你小小年纪,我不与你计较,更会一点点将你送到世界最高处……”后面在心里暗暗加了句‘斩断云梯,无处可下’。
帝王,世界上最孤独的人,而他,不会让自己孤独,这个女人横看竖看都无母仪天下之风,却偏偏悄无声息的在他心中扎根,从未想过强行拔除,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闹,喜欢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自然也喜欢闹脾气时的倔样,最最喜欢那股傻劲儿。
无数次以为依她的脾气绝不会主动找他搭话时,偏偏每次都会出乎意料,令人哭笑不得。
眼看三更已到,关于某个州郡的折子还未批阅,不得不弯腰在那红艳艳的小嘴上亲上一口,起身旁若无人地走出寝殿,来到院中时,已经恢复了清冷沉稳、不苟言笑。
次日,祝思云是从一股暖流中醒来的,不确信揉揉包子脸,热乎乎的,都没那么疼了,啧,古代的药膏真不是盖的,用的是情姨送的那瓶,有空去登门致谢。
从窗外看,天还没大亮,正准备睡个回笼觉,还没躺下就猛地扭头看向窗边新安置的软塌,没错,刚才眼角余光的确是看到了一个白影,倒吸凉气:“你你你……你大胆,知不知道私闯我寝殿是死罪?”
该死的,电视里皇后的寝宫不是特严密吗?这一个个的怎么跟入无人之境一样?而且怎么都喜欢往她睡觉的地方跑?再者啥时候来的?一想到整个晚上都有这么个大男人在旁边坐着就毛骨悚然。
白玉般纤长手指拈花似地拈起小小瓷杯,后悠然送入淡粉唇中,连转头与女人对视的动作都透着股子优雅劲儿,相对女人的怒目圆瞪,唇角掀起个迷人弧度:“整个天苍大路,又有谁敢定微臣死罪?”
“哼,的确,你花无叶多厉害啊,说吧,找我什么事!”别以为装得不食人间烟火,她就看不透那骨子里的骚包因子,若是不相识,真要以为是哪来的狐狸精想勾引她呢,那眼神,尼玛,千瓦福特电流都不夸张。
事出蹊跷,定然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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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好吧,就是在勾引女主,花式引诱,有点让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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