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你说灿灿会是什么品种的鸡?”
金的问话让灿灿骄傲地翘起了尾巴上的毛,想要展示它与众不同的一面:“唧唧唧。”
然而下一刻,金满脸嫌弃道:“好几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长大。养这种品种的鸡完全就是浪费粮食。”
“叽叽!”灿灿翘着尾巴在金的面前跳来跳去想要展现它这几年的生长成果。
“别蹦?了,再蹦?也就那么点大。”金甚至都懒得去用手丈量灿灿的小身子,看一眼就能知道它这几年一点都没长大。
林拿了一个软软的皮尺将灿灿圈了起来。
就像是人类女性找裁缝丈量自己的形体一样,灿灿十分配合地伸展开了自己的小鸡翅。
首先是脑袋,把脸上微微耸起的小软毛压平后,量出来不过一寸宽。
其次是脖子,黄黄的软毛底下尽是软乎乎的肉,手感颇好。灿灿大概是觉得被摸得有些痒,唧唧地笑了出来。
最后是翅膀展开后的长度和从头到尾的长度,灿灿十分努力地展开翅膀贴在软尺上,想让自己的数据更好看些。
林取下耳朵上夹着的笔在本子上记下了这次的测量数据:“灿灿的脖子比之前大了一圈,还是有一些长大了的。”
闻言灿灿骄傲地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翘着尾巴凑过去看林手上的本子。
那是林专门用来记录一家人生长数据的本子,里面还有金是一只小金龙时候的数据。因为年代久远,本子的页脚都已经泛黄了。
金看着灿灿臭屁的样子满脸不屑:“脖子粗了那不是长大,是长胖!”
“叽叽叽!”灿灿生气地叫了两声,用头拱了拱林的手表示要看本子的前几页。
前几页记录的是金和林的生长数据,不过因为两人成人之后身高不再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记录了。
林突然起了兴致:“金,我们测一下身高吧。”
反正也没事干的金点点头,挺直腰背靠在了花园的外墙上。
墙上原本画着的测量身高的刻度表被风雨腐蚀得满是岁月的痕迹,只能隐约看见一点蓝色黄色的颜料印记。
这是林和金小时候测身高的地方,虽然后来他们有了皮尺站在哪里都可以测,但金还是习惯性地靠在了这面墙上。
林一脚踩着皮尺,一手将皮尺拉直举过头顶。
“金,你好像又变高了,明明是一样的伙食,我怎么就没长高呢。”林抬头看着皮尺上的刻度,无意间正好对上了金看向他的视线。
为了读数更准确些,拉着皮尺的林踮起脚,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刻度平行。
因为垫脚站有些不稳,林左右摇晃地微微挪动保持平衡,不经意间,就和金站得更近了。
近到林抬头的时候,两人的鼻子仿佛能撞到一起。近到林能清楚地在那双宝蓝色眼睛里看到自己,能听见拂过耳朵的呼吸声。
“林。”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比往日显得更深沉些,压着嗓子像是怕吓到了近在咫尺的林。
林应了一声,只觉得此时的气氛似乎与往日格外不同,一种说不上来的亲近感觉,让他有些不舍得结束这场测量。
“站直……”别看我,不然就测不准了。
只是林的话还没说完,后花园的栅栏外就传来了几个兽人的大嗓门:“林老板,金,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突如其来的客人让垫着脚的林忘记自己此时的姿势,拿着皮尺左右大幅度摇晃了两下,金下意识抬手就抱住了林的腰。
因为是初冬,林在外面套了一件略显宽松的外套。在拥抱中,宽松的外套衬得林的腰肢更细了。
将林拥进怀里的一瞬间,金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刚好契合的怀抱,他和林似乎天生就该属于彼此。
林此时也觉得很舒服,金的怀抱温暖而不灼热,在带着凉意的初冬被纳进这么一个怀抱中,林只觉得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了,让人愉悦得连眉梢都忍不住想挂上笑意。
木栅栏外的几个兽人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林老板和金十分亲密的场景,只觉得似乎不小心打扰了不该打扰的场景。
在林明确说和金是家人之后,大家自然而然将他们的关系理解为了:还没捅破窗户纸的两只呆鹅。
“那啥,林老板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我们走了。”阿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次出言打扰了拥抱的呆鹅们。
林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金的怀里退了出来,摇摇头:“我们只是在测身高而已,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康挠了挠头:“我们最近都没在活动中心看过到你们,怕你们无聊就想问你们要不要一起玩。”
原来近日一群储备好过冬食物的兽人无所事事,整日去被改造为室内活动中心的避难所打牌聊天,结果一段时间下来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碰了面,除了林和金。于是兽人们便想着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派阿康过来问问。
如果是阿壮问林倒是还会多想些,毕竟阿壮是外粗内细的代表。
但来问话的是阿康,林只下意识觉得或许他们是打牌三缺一了。
林笑着拜托阿康把众人都叫到海边来:“我最近想出了一个新的打发时间的活动,你把想学的人都带过来吧,顺便还能再多增加一点食物。”
听到食物两个字,几乎大半个梅拉小镇的兽人都来了。
毕竟关于饥饿的记忆还十分清晰,听到食物就像是听到三缺一一样,双脚不由自主地就朝着海边过来了。
于是乎,一排原型各异的兽人都拿着一支竹竿站在海边,视线注视着海面上的浮漂。
虽然先前这片海域被视为死亡之地,但是因为这小半年中林总时不时将海里捞出来的东西煮给他们吃。好这口的兽人早就蠢蠢欲动了。但又怕这是林他们部落的专属技能,不好意思直接出言询问。
“动了动了!”刚坐下不过两分钟,看到浮漂动了的兽人十分兴奋地甩起了自己的鱼竿,只是刚收杆他就变得满脸疑惑,“奇怪,我拉上来的怎么是这个浮漂。”
合着他看错浮漂了。
除了看错浮漂之外,还有人看完全不往浮漂上看,蠢蠢欲动地看向了在远处飞向的海鸟:“林老板,那个白白的鸟,可以吃吗?”
林:“……可以。”
一群兽人钓鱼打鸟或是架起了火堆烧烤,大概是因为这片海域先前没人开发,里面的鱼都老实巴交地见钩就咬,这么一天下来还真让这群兽人钓到了不少鱼。
接近傍晚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涨潮的海浪扑上海岸不断蔓延。
兽人们将火堆燃在了高处,林靠在火堆旁烤火告诉着众人涨潮的威力:“发现潮水在上涨的时候不要心存侥幸,涨潮的速度远比肉眼看起来快……”
几个高高大大的兽人背对大海围火而坐,抵挡着来自海面的冷风。即便如此,火苗还是会被偶尔灌进来的风吹得颤抖两下。
烤鱼的兽人率先将熟了的鱼递给挡风的几个兽人,老狐提起架在火堆上烧的旧酒壶,倒了几杯酒给他们。
喝了烧酒,再吃一口皮焦肉嫩的烤鱼,几个挡风的兽人觉得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老狐,我想吃酒冲蛋!钱明天再给你!”坐在火堆旁的兽人们搓搓手,朝老狐点酒。
老狐从小推车的内格里取出了鸡蛋,敲进碗里打碎,“噔噔噔”的竹筷子和陶碗碰撞的声音让夜晚更显热闹。
烤鱼怎么能没酒相配,在林的小酒馆没法搬过来的情况下,老狐的小推车酒摊再合适不过了。
老狐拎起在火堆上加热的烧酒,单手微微晃圈倒进装了蛋液的碗里,生蛋在沸酒的冲泡下变成了细细的黄色蛋花,酒香伴着蛋香,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
好几个贪杯的兽人都忍不住动了动鼻子,咽了下口水:“那啥,老狐,我也要一杯酒冲蛋。”
“我也要一杯!”
有酒有肉,即便是在寒夜,兽人们也能热闹起来。
金怕林着凉,尽量挨着他的坐,于是两人可以不用大声说话也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你想喝酒冲蛋吗?”金指了指一群热闹的兽人。
“唧唧!”灿灿想喝。
林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正好暖暖身子。”
“行,那我们两个人一杯,你稍微喝一点,剩下的给我。”金起身去拿酒,把灿灿放进了林的怀里,当暖手炉。
林平时是不喝酒的,因为他酒量不行,多喝了就懵。
金将酒碗端给了林,热气透过陶碗传到了林的掌心,有些微微烫手。林吹了吹,浅浅地饮了一口酒。
酒香带着热气瞬间涌向了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灿灿仰头唧唧唧叫个不停,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林捧起灿灿让它探头啄了一口小陶碗里面的酒。
“唧唧~啾~”尝到酒味的灿灿兴奋地哆嗦了一下自己的小绒毛,从林的怀里跑了出来。
因为周遭都是熟悉的兽人,林也就没有阻止它乱跑,和金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着酒碗里的酒。
因为小时候喂金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就用一个碗,所以林和金完全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周围的兽人看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呆鹅一家用一个碗吃饭没毛病啊,少用一个碗他们还能多一个碗喝酒。
“老狐,酒冲蛋还有吗?”
“酒还有,碗没了,等有空碗了再给你。”
因为喝酒脸上带了两坨红晕的灿灿走路七扭八拐的,一副下一刻就要滚起来的样子,兽人们乐得看小胖墩的笑话,纷纷调侃它。
“哟,灿灿喝醉了。”
“灿灿,你这酒量不行,来再给你喝一口。”
众人散漫地席地而坐,却不料下一刻灿灿直冲冲地撞进了火堆里。
“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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