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榭/p
她始一走入,便感觉到了不对,院子还是以前的院子,只是以前熟悉的面孔不复再见,陌生的脸孔在看到她的瞬间,顿时惊愕,而后是无视,随即各司其职,好似她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p
“小姐?这?”以寒、以萱、凌珊震惊地看着,恍忽觉得这里好似另外一个世界。/p
“去莲香院!”她压下心中的震怒,紧了紧握着的双手,暗暗告诉自己:稳住,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稳住,以免落入他人的圈套。/p
随即她闭了闭眼,猛然睁开,转身便走,满院子的下人见此,皆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有三个婆子悄然退出碧水榭,一个前往牡丹园,一个前往颐和堂。还有一个前往琼竹院。/p
莲香院/p
青颜还未走进,便见房门紧闭,整个院落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行至院门处,凌珊刚要上前开门,便见门房中走出两个婆子,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p
“见过六小姐!”/p
“你们是何人?”她脸色愈发难看,所有的愤怒充斥胸腔,在这一刻什么圈套,什么详情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家人的安危。/p
“回六小姐,老奴是老夫人派来照顾五小姐的!”两个婆子见她怒了,当即吓了一跳,然下一瞬间便嬉皮笑脸的说着。/p
“你们叫本郡君什么?”她冷哼着,以往明媚的桃花眼好似化成了两柄锋利的匕首,直刺入她们的心间,使之一时间怔在原地,忘了该如何回答。/p
“凌珊,给我掌嘴!我乃堂堂正六品贞渝郡君,平日里不愿过多计较,可既然有人不拿本郡君当回事儿,今儿我便让他们明白,本郡君可不是吃素的。”/p
“是!”/p
“不可以,六小姐,你不”/p
啪——啪——/p
凌珊见到了此地步,两个婆子居然还不知悔改,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她,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接连两声响起,竟是一次打了两个人。/p
啊——/p
惨叫传出,两人到了此时才有些怕起来,捂着霎时肿起的左半边脸,紧咬下唇。/p
“再打!”青颜尤不解恨的说着,凌珊再次打了下去,这一次没有任何停顿,一下一下的打着,惨叫之声传遍莲香院,其身上的院门钥匙掉落地面。/p
“以萱,开门!”/p
“是!”她小跑着上前,捡起地面的钥匙,几下便打开了院门。/p
“郡君,您不能啊——”/p
其中一个婆子刚要阻止,凌珊一个巴掌下来,直接将其打坐在地,嘴角鲜血流出,双眼中即有惊恐,又有恶毒之色。/p
而青颜走进莲香院后,还未到近前,房门便应声而开,王嬷嬷快步走出,看到她的瞬间,老泪纵横:“老奴见过郡君!”/p
“嬷嬷快请起,姐姐呢?”她快步上前。/p
“小姐她?郡君还是随老奴来吧!”她双唇抖动,眸中含泪,却终是什么都未说出口。/p
“嬷嬷稍等!凌珊,将这两个婆子捆了,关起来,以萱亲自看押,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探视。”/p
“是!”/p
“凌珊,你去长月苑看看,别惊动了人!”她附在其耳边轻声说着。/p
后者点了点头,在将两个婆子关好后,纵身一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p
而另一边,青颜步入房中,只见门窗紧闭,连灯也未见一盏,若不是白日,只怕这间房内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往日里的珍贵摆件不知所踪,竟是换了些普通的瓷器,这般境况使她越来越怒不可遏。/p
“可是颜儿?”一道虚弱无比,又极为熟悉的声音自内室传来,她心下一暖,快步走入,却见自己的姐姐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往日清澈的双眸,眼下却布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p
“姐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青莲形如枯槁的手,心一阵阵的抽痛着。/p
“是三夫人,她在外面到处宣扬你经常夜不归府,没多久便满城风语,祖母得知后大怒,将母亲叫了过去,好一顿训斥”她一口气说到此,当即气喘嘘嘘,脸色也越发惨白。/p
“五小姐?大夫说不要让您太激动,还是奴婢来说吧!”书棋端了碗苦药走进来,先是向青颜施了一礼,而后快步行至青莲面前,帮其顺了顺背,便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p
“我、我不喝,每次喝完都昏沉沉的,不、不舒服!”她无力的摇了摇头。/p
“可是”/p
“书棋既然姐姐不想喝,就先不喝吧!以寒,你去打听下,看太子住在哪里,找到之后,就和他说,我请他帮忙将云翳请进来。”/p
“还是我亲自去请,别打扰殿下了。”以寒想到太子的心思,咬了咬唇的说着。/p
“我自然知道你亲自去请最好,只是我们进了府,要出去怕是难了。”她看着青莲无力的躺在床上,期冀的眼神直视而来,更觉得心痛难忍,眼眶发烫,以寒若有所悟,不敢耽搁,急急走了出去。/p
“书棋,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她深呼吸,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来,不论多愤怒,不论多伤悲,在这里她都不可以掉一滴眼泪。/p
“是!就在四夫人于颐和堂受老夫人训斥之时,老爷身旁的才思被顾嬷嬷收买,端了拥有媚药的茶水,老爷不知情,便喝了,随即银筝在顾嬷嬷的安排下进了老爷的书房,当四夫人回来之后,想与老爷商谈如何挽救郡君名声,不想就撞见了那一幕,前一次只是银筝的心思,并未真的发生什么,而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了。”/p
“之后呢?母亲必然震怒了吧?”/p
“是!自此后四夫人便不再理会四老爷,五小姐、七小姐、还有承少爷也自下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对于老爷颇有微词,柳嬷嬷劝夫人不要着了小人的道,这般下去就是将老爷往外推,这种浅显的道理奴婢都懂,夫人如何不知?只是心结难解罢了。”/p
“就算是这样,因何莲香院会变成这般,我的碧水榭怎么就大换血?茉莉她们都去了哪里?”/p
“若仅仅是这样自然不会如此。三日后,连日来滴水未进的夫人正于房中安歇,柳嬷嬷心疼夫人,亲自下厨想要为夫人做些羹汤,谁曾想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出了事。”/p
“母亲出了何事?”她见书棋刚说到此,青莲便泪流满面,双眼之中愤恨滔天。/p
“老爷自与银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便一直觉得愧对夫人,可终究放不下脸面,可眼见着夫人接连几日不吃不喝,就有些坐不住了,小跑着回了主院,推开房门,却见夫人衣衫不整,床边还有一名男子正解着他自己的衣衫。”/p
“什么?”她腾的站起,怒发冲冠,怎么也没有想对方手段竟如此之狠毒。/p
“那人似没想到会忽然有人来,吓了一跳,直至老爷操起椅子砸了过去,才反应过来,跳窗而跑,老爷来不及多想,急忙跑到床前,见夫人神色不对,连忙请了宁大夫,得知是中了迷烟。”/p
“后来是不是满府都传母亲红杏出墙,母亲百口莫辩,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这罪名就坐实了?”她再次闭上双眼,许久后睁开,声音沉稳而充斥着杀意。/p
“正是如此,翌日,三小姐与五小姐在荷花池相遇,三小姐言语讥讽,五小姐气不过,与之争辩了几句,没想到她却上前拉扯,而后在五小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落了荷花池;五小姐刚要开口喊救命,身后便传来了老夫人惊慌与气急败坏的咒骂。”/p
“然后呢?”她拼命压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p
“而后老夫人说”书棋咬着下唇,看着她阴沉的脸,有些说不出口。/p
“说什么?不必避讳,直说即可!”/p
“说、说什么人生什么女儿,有夫之妇红杏出墙,丢了侯府脸面;所生的女儿,一个名节不保,一个恶毒如斯,真真是侯府的千古罪人。”/p
嘭——/p
“说下去!”她猛拍案几,咬牙强忍着。/p
“老夫人发话,要将四夫人与五小姐关入家庙,是侯爷与大夫人同时说情,老爷又跪求了一日夜方得老夫人网开一面,但自那以后,四夫人便被关在了长月苑,五小姐被关在了莲香院,七小姐与承少爷,老夫人原打算要过来亲自抚养,但侯爷不同意,大夫人便说她那里有青云在,年纪相差不多,不若接了过去正好做个伴。”/p
“所以暖儿与承哥儿现在琼竹院?”/p
“正是!开始每日亥时还会前来看看五小姐与四夫人,可就在半个月前被三夫人撞见了,告到了老夫人那里,第二日老夫人就派了两个婆子守在门外,长月苑同样如此,即便是老爷也见不到夫人。”/p
“那我院子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p
“夫人出了事情之后,老夫人就说您之所以那般没规矩,就是下人纵容的结果,故做主将所有人都发卖了。”/p
“什么?她怎么敢?”/p
“郡君别急,这事儿夫人当时便知晓了,拿了银两,托了舅老爷将人都买了回来,有家的都在家中,没有家的都安置在了学院,就等您回来呢!”/p
“此事舅舅也知道?那他就这么看着母亲受欺辱?”/p
“舅老爷得知后,一开始就来了,只是夫人的事情在府内已经坐实,根本没有办法挽回。”/p
“父亲不是看见了母亲招人陷害吗?”/p
“老爷的确看到了,也说出来了,可是老爷与夫人是夫妻,不能为其佐证。”/p
青颜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气炸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竟能够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下这般毒手?/p
“终究是我心软,才为你们招来了这些祸事!”她自责地喃喃低语,为沉沉睡去,却仍紧锁秀眉的青莲盖了盖被子,方转身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下不断靠近过来的人,露出一丝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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