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正在看杨国忠送来的案卷, 杨玉环则是和杨国忠闲话:“你也该应该改一改自己的脾气了,你是宰相了也不用什么事情都要过问,选一些有能力,忠诚可靠的人,把事情交给他们。你是宰相,还整天抓着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成了丢了西瓜拣芝麻了。”杨国忠压低声音对着杨玉环说:“多谢娘子关心, 只是现在不是放手的时候。咱们手下虽然破有几个人, 但是日久见人心,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是能随便交给人的。”
杨国忠和杨玉环悄悄地诉苦起来, 杨国忠乃至整个杨家都算是暴发户了, 虽然杨家也算是名门世族, 但是几代下来杨家并没有谁身居高位。因此杨家也没什么势力, 杨国忠从一个小混混,忽然就平步青云了。虽然杨国忠是风光得意,但是后遗症便是杨国忠没什么可靠的人也没自己的势力范围。
自然杨国忠有贵妃做靠山,是杨家最显眼的人,宰相门前素来是热闹的。但是送上门的人,心思各异,杨国忠虽然没什么才干。但是脑子灵活的很, 社会经验丰富,对人性的黑暗面比谁都了解。
杨国忠才不会傻傻的给人家当抢使, 那些有本事, 有气节的人, 自然不肯放下身段来巴结这位裙带宰相。杨国忠被逼的只能事必躬亲。偏生皇帝还不断地把事情交给自己。杨国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虽然辛苦,但是累并快乐着。听着杨玉环的话,杨国政很无奈的叹息一声:“娘子不是经常说,要选拔人才,但是人才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真的要找起来,就难了。就像是在沙子里面淘金一样。”杨国忠叹息一声,他转移了话题:“我最近忙着筹备册封皇后的典礼。娘子放心,这册封皇后的典礼,我一定办的热闹隆重。叫那些看不起咱们,背后指指点点说酸话的人,好好看看!”
杨国忠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到了册封皇后的那天,整个长安城要怎么张灯结彩,在朱雀大街上和长安城内各主要的干道上要怎么安排人表演。如何赶工期,把长安城的寺庙道观整修一新。杨玉环带着淡淡的微笑,安静的听着杨国忠得意洋洋的讲述。
听着杨国忠说预备着昼夜赶工,一定要赶在清明节之前把土木工程都完成的话,杨玉环不以为意的说:“用不着这么着急,你整天催着他们赶工,叫人看着好像是我迫不及待了。这是一件喜事,你逼着他们干活,长安城多少的寺庙和道观,整修起来且不说花费多少,只一样,他们昼夜做工,要是累坏了,或者是除了什么事故,不仅没有增添喜气还更添乱。”
杨国忠着急的说:“娘子一片仁慈之心,体恤他们辛苦。但是——但是陛下的意思是一定要在清明之后就举行册立皇后的大典。要是叫他们满满的做,肯定不能按时完成啊!这都是陛下宠爱娘子,要天下都来为娘子正位中宫祝贺啊!”
杨玉环看一眼一遍正在看案卷的李隆基,转开话题:“既然是陛下的美意,就这样吧。但是只一样,要善待那些人。不要有伤亡!”
“是,那些民夫和工匠们要知道了娘子如此体恤民情,肯定感恩戴德了。”杨国忠还要接着拍马屁,杨玉环却打断了杨国忠的话:“三郎的脸色不好,肯定是你办事不经心,惹得三郎生气了!”杨玉环看看那边的皇帝,给杨国忠一个你要小心应对的眼神。
李隆基把杨玉环和杨国忠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面,放下手上的案卷,李隆基皱着眉头:“杨国忠办事越发的老练了,这件事处理的很好。裴冕擅自变卖军马,这个事情怎么不见王忠嗣有任何说辞?”皇帝最生气的不是裴冕在地方上收钱,而是生气裴冕竟然把正在盛年的军马当成是老马给贱价处理掉了。
在没有出现机动部队之前,战马一直都是国家最要紧的战略物质,大唐有着漫长的边境线,而且周围基本上都是草原民族。他们善于骑射,大唐的步兵和游牧民族的骑兵交战总是不怎么占上风。因此从汉朝开始,历代总是很重视骑兵的建设。要建设一支强悍的骑兵就要有战马的保证。
但是优良的骏马可不容易,通过朝贡,边境互市甚至是战争掠夺,总算是有改良了内地马匹。裴冕贱价处理的都是最新培育出来的好马,而且这些马匹很可能被卖到了契丹人的手上。这简直是把唐军的兵器交给了敌人。李隆基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国忠欲言又止,很无奈的说:“边镇上的事情臣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派了好几个巡视的官员,但是他们的报告上的都是语焉不详。这个事情,王忠嗣将军就在长安。陛下可以直接叫王忠嗣来说清楚。”
杨玉环在边上听明白了,杨国忠这一招迂回战术使得不错。他知道这个时候再直接对着李瑁发难就太明显了,等于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杨国忠和寿王势不两立,要干掉寿王呢。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俄,而且李瑁可是有不少的大臣拥护的。杨国忠要是想硬碰硬,可要想想了。
眼看着李瑁竟然轻易地劝说群臣同意册立杨玉环为皇后,杨国忠心里对李瑁更加忌惮了。他决定要先下手为强,拥护李瑁的多是文官,虽然也有很多文官是带过兵的,但是他们的战功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兵权都在那些边镇的节度使手里。杨国忠自然会叫李瑁有机会那些人串联的。
放眼看这些节度使里面,就是王忠嗣最叫人不放心了。王忠嗣和李亨交情深厚,现在李亨被废为庶人,王忠嗣肯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一定要物色新的人选,将来这个人继承皇位,他才奇货可居。
杨国忠听说王忠嗣有意要投靠寿王,这是不允许的。就在杨国忠为难的时候,忽然得了裴冕自私贩卖军马的事情。裴冕是王忠嗣的手下的行军司马。这简直是天上掉了馅饼下来啊。预示杨国忠立刻叫人把裴冕的案子办成板上钉钉的铁案。有了突破口,就不信扳不倒王忠嗣。
就算是王忠嗣是皇帝的养子,但是他犯了皇帝的忌讳,也一样要完蛋!
果然李隆基大发雷霆,杨国忠在皇帝跟前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叫李隆基深信王忠嗣在包庇自己的手下,甚至也参与了这件事。
长安,刘骆谷的宅子里面,安禄山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长安最近流行的甜点。甜蜜香软的如意饼,入口即化,安禄山连着吃了好几块还是意犹未尽。这个时候严庄面带喜色进来,对着安禄山深深一躬身:“恭喜将军,陛下已经召王忠嗣入宫了。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真的,杨国忠还真是听话,他吞了咱们的诱饵,还以为是上天帮助他。陛下最厌恶的就是不忠。我们要不要再加把劲,彻底把王忠嗣给——”严庄做个铲草除根的手势。安禄山则是摸摸下巴:“若是能成功固然是好。但是要是一击不中,反而暴露了我们。还要想个周全的法子才好。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册封皇后的典礼之后我就回去了。算起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
严庄心有成竹的说:“这个事情不用将军出手,我已经想好了一条计策。将军还是辛苦。王忠嗣能够深得陛下宠爱,还是因为他军功卓越,将军要想获得陛下的恩宠,只送金银财帛,表忠心是不够的。还要有自己的战功,叫陛下认为只有将军才能镇守住边境。阻止契丹人的侵犯!”
“可是现在契丹人老实的就像是兔子,他们龟缩起来,我能怎么办呢。你想出什么办法,叫陛下彻底厌弃了王忠嗣呢?”安禄山疑惑的严庄。
严庄神秘一笑:“这个事情还要麻烦下寿王殿下啊。”
“阿嚏!是谁在算计我?”李瑁在府里面摸摸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自言自语。今天总是后背发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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