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沧山石洞内。
“喂,楚囚,咱们还要走多久?”姜肃不满地抱怨道,他已经让褚琮往油灯里面加了好几次难闻的油脂了。
一个时辰前众人刚离开洞口处五怪起居的区域,楚囚就提出他们应该尽量往里走,不多时更是让众人加快速度。他们走的山洞就像一条主干道,旁边毫无规律地出现一些小洞,有的不知道挖出多远,有的就像个小房间。
其余人等不置可否,全等着姜肃拿主意,但在姜肃三番五次追问下,楚囚只反问了一句:“难道你真的没感觉?”
姜肃无奈,只好跟着楚囚,姜玉和玄鉴卫更加无奈,只好跟着姜肃。
侧后方的姜肃看着楚囚的表情很是吃惊,从来不苟言笑的楚囚此刻很不平静,完全一副土财主嗅到铜臭味的表情,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姜肃,生怕他没有跟上,至于其他人,她管都不想管。姜肃心里有点发虚了,心想这楚囚发什么神经,看来她藏着的秘密还不小。
“本王累了,大伙儿随便找个洞休息吧,明天还得下山给那几个老家伙打猎呢!”姜肃拉着姜玉,眼神示意褚琮跟上,拐弯进了旁边一个小洞,方圆丈许。离开凉州一个多月,从来没有好好睡过觉,习惯和衣而睡席地而眠的一行人也没觉得呆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姜肃让姜玉褚琮跟着自己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当然不是说他能保护谁。
褚琮正准备给姜玉铺上暖和的兽皮铺盖,楚囚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是真的准备睡觉,直直地盯着姜肃,半天挤出一个字:“走!”
“干嘛要走?走哪去?本王该休息了!”姜肃没给她好脸色。想当初怕她杀自己,赔了罪道了歉,记得后来姜玉说她答应了给自己效命,但也没见态度有什么转变。要不是念在凉王府那场混乱中她出手抵挡刺客受了重伤,姜肃也不会在迢迢千里的雪原路上带着她,如今伤好了又变成那个冰坨子了。
姜肃说完也不去看楚囚是何反应,随便掸了掸地上灰尘就席地坐了下来,掏出怀中的古卷。角老三虽然没有明说这书有什么用,但肯定是某种修炼功法,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修炼了。
看到姜肃掏书动作的楚囚,突然有种很期待的感觉,她之所以坚持继续前往洞穴深处,全都是因为姜肃怀里的东西,她以为就是那本古卷。但当姜肃手中古卷已经被他翻开,凑到灯下的时候,楚囚一阵失望。待再次望向姜肃胸口,眼中的期待神色更浓。
“姜肃!”
“啊?”听到楚囚突然喊自己名字,姜肃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猛地合上书,表情古怪。从小到大,只有父皇母后叫过自己“肃儿”,兄长从来都是文绉绉的,也很少直呼姓名,其余的不是称殿下就是楚王。此刻听到楚囚这一声“姜肃”,他“啊”了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就那样看着对方。
为了缓解尴尬,还是随意问了句:“什么事?”
“你怀里还有什么东西?”楚囚不怎么懂得循序渐进,也不会委婉,问出的问题让人莫名其妙。
姜肃很头疼,他更加确定,彼此脱离险境后这奇女子想去哪就去哪,实在不想强留。
一旁的姜玉掩嘴欲笑,褚琮却仿佛没听见两人对话一般,是个称职的侍卫。
“关你什么事?”姜肃嘴上应着,伸手进衣襟里摸了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怀里还揣着什么。拿出来一看是个小巧玲珑的檀木盒子,原来是离开启京时代兄长送给姜玉的新婚礼物,碧螺珠,一时感慨万分。
他将盒子递到姜玉面前,说道:“这本来是皇兄让我带给你的贺礼,现在才记起来,为兄实在是……”
姜玉怔怔地看着姜肃托在手心的木盒,神情黯然,贵为郡主的她竟然在大婚前夕目睹父王遇刺,然后一路逃亡,现在又落入五个老头手中,虽然侥幸免遭毒手,却还是被困在这雪山石洞中。再看拿着礼物的堂兄,前一刻还面带笑容,因为自己的反应笑容已经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没在他脸上见到过的颓然失神。
姜玉笑了一下,拉着堂兄的手,抢一般地拿过盒子,调皮地说道:“虽然没嫁出去,王兄的礼物可不能收回!”说着就打开了木盒。
晶莹炫目的碧螺珠从盒子里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姜玉心中欣喜。原来皇兄姜策送给自己的礼物竟如此珍贵,珠宝玉石她见得多了,能在黑夜里放出光芒的却是可遇不可求。看到此时情景的姜肃诧异万分,似是明白了什么,向楚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东西与洞穴深处有着微弱的真元感应,所以才想顺着这丝感应一探究竟。”楚囚这才说出她执拗前行的原因,“郡主,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说不定能找到另外一条出去的捷径。”说楚囚不谙世事那真是天大的误会,她见到那颗珠子转手成了郡主之物,转眼就不再跟姜肃多说半句。
姜玉不解,望向姜肃道:“王兄?”
“这颗珠子叫碧螺珠,本来是不会发光的,不知怎么到了这里竟显现出这种异象。可能她说的有点道理。”姜肃没计较楚囚跳过自己直接问姜玉,此刻他心里也很好奇这颗从启京带来的碧螺珠究竟是跟洞中的什么东西产生了所谓的真元感应,不然也不会突然发光。
“那我们听楚囚姐姐的去看看呗?我想离开这里!”
“走!”
姜肃不是死心塌地想给五怪做奴隶,也不是贪图安乐不想走,只是对不确定的东西保持着警惕,还有,因为楚囚闷葫芦一般的态度。
说走就走。褚琮都不请示,直接去隔壁召集玄鉴卫重新上路。
山中无岁月,更不用说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中,要不是楚囚说感应越来越强烈,众人都没有继续走下去的信心了,他们听从姜肃的命令,而姜肃相信楚囚的直觉,也相信她不会骗自己。肉干已经吃掉了一大半,灯油早就烧尽了,只能借着碧螺珠微弱的光线照明,这一行人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气势。也不知是走了一天半还是两天,中途也就休息过一次。
就在绝望情绪又开始慢慢蔓延的时候,众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洞穴不再低小狭窄,走出甬道后他们眼前是一个比启京皇宫天启殿还巨大的洞穴,也是这曲折洞穴的尽头。
巨洞的正中央有一座石门,绕行一周也没找到出路,再看到这座石门的时候一众玄鉴卫神色绝望:这里根本没有出路,那座紧闭的石门孤零零的立在中央,总不能走这么久的目的只是为了打开它从这边穿到那边吧?
前方的姜肃姜玉离楚囚近,知道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座石门上,很明显,与碧螺珠产生感应的就是它。她没有宣布此次探险失败,那就说明还有希望。
楚囚从姜玉手中接过碧螺珠,想将它按进两扇石门门缝正中的凹槽里,平滑的石门也就这一个点散发出真元牵引着碧螺珠。如果要试试它能不能带他们出去,楚囚只能这样做,虽然有一定风险。
碧螺珠靠近凹槽时,直接脱手而出,楚囚来不及阻止,只见碧螺珠与凹槽严丝合缝,俨然成为一体。
“轰!”一声巨响在石洞中回荡,眼前的石门大开,门里射出刺眼的白光,除了方形轮廓什么都看不清楚。随之而来是一股强大的吸力,十余人来不及相互发出示警就被白光吸入。
又是轰的一声石门关闭,凹槽中却不见碧螺珠踪影。
一座不知名的城市上空突然出现十六个巨大虚影,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名孩童指着天上:“天神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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