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白首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作为伴娘，殷怀顺全程都跟着乔佳人的朋友，陪在乔佳人身边。
    容家是大家族，再加上容老爷子等人曾经都是军人，所以亲戚朋友加在一起，来的人着实的多。
    左右容城也是不差钱的，婚礼是怎么豪华隆重怎么来，一场婚礼下来，还没结束，乔佳人就又累又紧张的快要摊倒。
    趁着新娘去换衣服的机会，殷怀顺跟狄雪等人，陪着乔佳人在新娘休息室里休息。
    因为等婚宴开始，乔佳人还要跟容城一起去敬酒，所以趁着这空当的间隙，殷怀顺让乔佳人躺在沙发上小眯一会儿。
    但还没等乔佳人闭上眼，外面就不停的有人过来敲门，偷偷探出头过来看新娘子。
    乔佳人因为苏惠芸的事情，一直都放不开，所以看到不断有宾客过来，她正襟危坐，明明累的都要垮了，还依旧绷着神经硬撑着。
    殷怀顺看不过去，跟容家这边迎亲的亲戚打了招呼后，就带着乔佳人去了另外一间休息室休息。
    乔佳人却还在紧张，坐在休息室里间的床上，还坐立不安，“这不合规矩吧，我们还是回那间房间等着吧。”
    殷怀顺摁住她的肩膀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再是风俗规矩，它也是人订的，你太紧张了，再不休息休息，待会在宴会上出丑了怎么办？”
    乔佳人其实也害怕因为自己出什么差错，毕竟苏惠芸刚过世没多久，她就跟容城结婚了，容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婚姻很友好。
    殷怀顺拉着她一起在床上坐下，安慰道：“放心吧，那边如果有事，你朋友和你表妹不都在看着吗？有事她们会过来通知，你安心在这休息。”
    听她这么说，乔佳人终于不再绷那么紧。
    乔佳人吐了口气，肩膀也塌了下来，握着殷怀顺的手自嘲的笑道：“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一个婚礼而已，紧张成这样。”
    殷怀顺道：“你不紧张才叫奇怪，你老公这么财大气粗，整个首都城的人都差没给他请过来，天王老子见了这场面也得紧张啊。”
    乔佳人轻笑出声，彻底放松的倚在殷怀顺的肩膀上，“怀顺，我总觉的像在做梦。”
    “做什么梦，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任凭别人说三道四，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我……我以为，我跟容城结婚后，一辈子都不能抛头露面了。”
    “瞎想，就是你想这样，你老公也不会同意。”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乔佳人忽然换了话题问道：“怀顺你真的打算跟二哥结婚了？”
    殷怀顺笑问道：“你这又是从哪听到的风声？”
    乔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听到容城说二哥再过不久也要结婚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殷怀顺挑了挑眉，故意道：“你们两口子精力可真是旺盛，办完事竟然还有精神八卦我跟陆伯瑞的事情。”
    乔佳人轻推了她一把，“正经的问你话呢。”
    殷怀顺笑了笑，沉吟了会儿才说道：“应该吧，你们婚礼结束后我就回春通，再跟我爸商量商量。”
    乔佳人问：“叔叔不同意你跟二哥的事情吗？”
    殷怀顺双手撑着身后的床铺，朝后仰躺过去，懒懒道：“嗯，我爸瞧不上陆伯瑞的家世背景还有职业。”
    陆伯瑞的事情，乔佳人也是知道一二的。
    虽然陆伯瑞的条件某些地方有些难言之隐，但也不至于拿不上台面。
    “二哥家世……其实也还好，容城说，二哥他父亲，现在已经把心思都放在二哥身上了。职业嘛……我觉得也没什么，二哥又不是做的违法犯罪的职业，还不至于都拿不出手。”
    “谁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
    “那叔叔不同意你们，你们要怎么办？”
    “好办啊，办法多的是，先斩后奏，以后再告诉他。”
    “先领结婚证？”
    殷怀顺眯着眼，双手撑着后脑勺躺在了床上，“结婚的事情还没定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爸那边我尽力而为，他要实在不同意，那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乔佳人回头看向她，此刻的殷怀顺一脸惬意，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幸福。
    认识她这么久，乔佳人第一次看到殷怀顺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大概，她是真的想要与陆伯瑞结婚。
    乔佳人抿着唇笑了笑，“容城说，等你们结婚，他要送一份大礼给你们。”
    闻言，殷怀顺睁开眼笑道：“容老板这么大方，那我可要等着了，不是大礼可不收。”
    乔佳人掩唇笑道：“他不送，我也要送啊。”
    殷怀顺坐起身，一把揽着乔佳人的肩膀，猥琐的笑道：“嘿嘿，乔美人把自己洗干净送给我才是最好的大礼。”
    “啊！你真是不正经……别乱摸！”
    两人正闹作一团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
    殷怀顺停下手说：“这么快就过来喊人了，你还没休息呢。”
    说完，她站起身朝门口走。
    手握着门把，还未拧开的时候，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男声，冷淡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外面的声音，殷怀顺下意识停下了拧开门的动作。
    乔佳人也隐约中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站起身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二哥的声……”
    不等乔佳人把话说完，外面就再次传来一声熟悉的女音，“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吗？”
    “小艾……”
    乔佳人有些激动，下意识就要去拉门，却被殷怀顺一把拽住。
    殷怀顺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乔佳人莫名的有些紧张，唯恐外面的苏小艾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毕竟深陷在感情中的人，是最没有理智的，哪怕她为人有多么的和善天真。
    外面的客厅里，陆伯瑞坐在沙发上，面色冷漠的抽着烟。
    苏小艾站在沙发旁，眼眶通红，嘴唇不知道被她咬的还是因为哭过了，微微泛着红肿。
    当年从两人在一起，苏小艾就没有怕过他，哪怕他像这样的冷漠对待自己，那时她也只是难受一小会儿，也从没有怕过。
    可今天，她看着他这幅样子，害怕极了。
    因为她害怕陆伯瑞对她的感情，就像是那天殷怀顺跟她说的那番话一样，根本不存在了。
    对她耍赖般的言语，陆伯瑞一如当初一样，犹如看待一个还未完全成熟的小女孩一样，直接选择忽视。
    苏小艾对他这样的神情，心里着实的难以接受。
    两人分手后，她曾赌气不回头找他和好，等到她想回头找他的时候，陆伯瑞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把她当做陌生人忽略。
    后来被她逼得急了，才说她年龄小，他们不合适。
    陆伯瑞比她大十几岁，两人在一起的那几年，她不主动，他更像是个深庙老僧一般，无欲无求。
    规矩的像她爸爸。
    苏小艾那时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女人的魅力，竟然让他提不出来半点性趣。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到陆伯瑞被她撩出火，当着她的面自渎出来后，才知道他也不是那么无欲无求，自己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魅力，只是他不想碰她。
    回头找他复合的时候，苏小艾曾主动要把自己交给他，但陆伯瑞的反应，冷漠的让她感到羞耻。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为什么宁愿放弃我们那几年的感情，也要跟她在一起。”
    陆伯瑞静静的抽着烟，眸光凝聚在桌角一处，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看着他的样子，苏小艾眼眶越发的红，大脑中的理智也一步步的被逼退在角落里。
    她委屈的问道：“我学历比她高，比她年轻，甚至比她漂亮，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宁愿要她也不要我？”
    陆伯瑞慢慢抬起头，冷淡的看着她说：“该跟你说的早就已经说清楚，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当然需要！”
    苏小艾红着眼哭了出来，“你总说我还小，可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你也不必故意对我装冷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她更清楚你！”
    陆伯瑞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没有耐心再跟她继续说下去，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后，就站起了身。
    苏小艾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清澈的杏眼里氤氲着眼泪，固执的哽咽道：“不是要再跟我说一遍吗？你现在又再躲避什么？！”
    陆伯瑞抬起胳膊要甩开她，苏小艾紧紧的抓住他微凉的大手，哭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只要一想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就难受的像被人在心口划了一刀。”
    眼泪肆意的在她脸上流淌，想到这些天他都跟殷怀顺在一起，甚至睡在一张床上，苏小艾的心口就紧缩般的疼痛起来。
    她低头抵着他的胳膊，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我也想求求你……求求你让我死心，让我有点尊严，我真的受不了了……”
    陆伯瑞静静的站在那没有再动，他的面容表情甚至没有多少的变化。
    整个客厅里，被苏小艾悲戚的哭声环绕着。
    三四年的感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用情至深，足以让人深陷其中甚至能舍弃自己的一辈子。
    陆伯瑞是苏小艾的初恋，从情窦初开，到尝遍爱情的滋味，苏小艾已经习惯这个男人站在自己身边。
    纵然两人已经分手两年多，她也已经不能适应。
    那时，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她甚至还潜意识里以为他们还没有分手。
    陆伯瑞依旧是那个偶尔飞到国外看她，等她回国后，会尽量抽出时间陪她玩的男朋友。
    可是当她知道陆伯瑞身边已经有了新欢的时候，两年的梦仿佛一下子就被人打破了。
    里屋里面。
    殷怀顺双手抱胸倚在一旁的墙壁上，神色平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乔佳人看着她，心里却不能平静。
    她没想过苏小艾会对陆伯瑞这么用情至深，甚至做出来不太理智的事情。
    如果她刚才没记错的话，她跟殷怀顺进来这间屋子，苏小艾是知道的。
    在知道殷怀顺跟她一起进来这间屋子后，还故意把陆伯瑞带过来说私事，就有些让人说不过去了。
    沉默了半晌后，外面传来陆伯瑞的声音。
    “我们要结婚了。”
    陆伯瑞虽然说话的声音依旧冷淡，但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苏小艾震惊的面容，继续道：“刚才你也说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做事要懂的‘克制’，过去的事情，自己不学会克制，谁也帮不了你。”
    苏小艾面色如死灰，双眼怔忪的看着他，眼泪随着他说出来的话，不受控制的朝下掉。
    陆伯瑞抽出手，说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他转过身，正要离开的时候，苏小艾开口道：“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再挽回的机会了，你能告诉我，当初跟我分手的真实原因吗？”
    苏小艾闭上眼，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才又说道：“我要听你的真话，就当是让我死心吧。”
    陆伯瑞微微侧过头，淡淡道：“没有意义的事情，多说无益。”
    “对我来说有意义！”
    “……”
    陆伯瑞望向前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苏小艾固执的仰着头盯着他的侧脸，像是在跟他暗暗较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伯瑞依旧是沉默着不说话。
    苏小艾苦笑着轻呵了一声，她擦了擦眼泪，释然般的说道：“这一年来，看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先祝你们新婚快乐了。”
    她慢慢转过身，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决绝的朝门口走去。
    听到外面的关门声，乔佳人莫名的松了口气。
    幸好事情没有朝她想的那样发展，她还以为两人会在外面说些什么。
    乔佳人在心里默默的庆幸，幸好小艾还有些理智，没有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乔佳人看向殷怀顺，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的门又开了，然后就听到胡靖丞的声音说道：“你跟那小丫头的事情还没有说清？”
    外面，陆伯瑞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胡靖丞，叫了声大哥，两人一同坐下。
    陆伯瑞掏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递给了胡靖丞一根。
    点着烟抽了一口，胡靖丞看着正垂着眼给自己点烟的陆伯瑞，问道：“为什么突然间要跟殷震的女儿结婚？”
    对陆伯瑞这个兄弟，剖去兄弟轻易，胡靖丞除了对他的能力看好外，还有他们二人某些地方很像。
    他们都是不会轻易下决定的人。
    前天晚上那顿饭，虽然看不出来殷怀顺跟陆伯瑞的感情怎么样。
    但陆伯瑞倒不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轻易决定了跟殷怀顺结婚。
    更何况，刚刚一出了门就哭出声的那个小丫头，陆伯瑞曾经确实很上心。
    放下打火机，陆伯瑞脊背微微弓着，微低着头抽烟不说话。
    收回目光，胡靖丞又道：“你舅舅的遗体，阿城告诉我已经交给你了，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做出冲动的事情，现在就算已经知道了，你父亲那边你暂时不要露出什么异样。”
    陆伯瑞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胡靖丞伸手弹了弹烟灰，又将话题扯回了他跟殷怀顺的身上：“春通那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陆伯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娶了殷震的女儿，以后势必要插手春通的事情，春通的水比阜城要浑很多。”
    胡靖丞看了他一眼，说道：“当初把阜城交给你，是想让你赶快成长，从你父亲的掌控里抽身出来，如今你舅舅已经去世，你父亲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不下来都是早晚的事情，在他出事之前，你从阜城的漩涡里面抽身出来，对你以后百利无一害。”
    胡靖丞微微抬起下巴，神色森然的峻厉，“阿城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的态度很坚决，作为兄弟，大哥没有资格过问你的婚姻该如何，但你娶了殷震的女儿，是想一辈子都陷在里面吗？”
    在这样的社会情况下，春通那团乱麻，早晚都要被当地政府给一刀切断的。
    胡靖丞看的彻底，却没有想到陆伯瑞会牵扯进去。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管过阜城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什么风声都听不到。
    陆伯瑞这些年把生意越做越好，也越发的朝没有底线的方向发展。
    胡靖丞静观其变了许久，发现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才出面以大哥的身份，让他从这行抽身出来。
    可是，陆伯瑞根本不听。
    现在他又要娶殷怀顺，胡靖丞不用细想，也能看到未来陆伯瑞会遇到什么样的绝境。
    牢狱之灾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没有想过退路。”陆伯瑞捏着烟头侍弄着，目光盯着桌子上的茶具淡淡叙述道：“只要能把他拉下来，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听到他的话，胡靖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陆伯瑞平静的继续道：“两年前，他知道了我跟那小丫头的事情，为了逼我放弃她，派人到学校绑架她，我让温衡带着人把人拦了下来，他知道后没有发火，只说了一句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总有遗漏的时候。”
    “我需要一个跟我比肩的女人做妻子，不需要我为她分出太多精力照顾她，必要时，她能帮助我。”
    “这就是你要娶殷震女儿的原因？”
    陆伯瑞没有说话，但已经无声的默认。
    胡靖丞冷冷的笑了一声，“如果我不让阿城把你舅舅的尸首交给你，你是不是已经搀和进春通的浑水里面了？”
    “没有……”
    “还没有？”胡靖丞目光阴沉的看着他，高声叱道：“你勾结裴正峰的事情都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哪里还没有！你是不是以为娶了殷震的女儿，就能找到你舅舅，把你父亲拉下台了？！你当春通那帮人都是饭桶吗？！”
    里屋客卧里，听到外面的交谈声，乔佳人惊慌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之前陆伯瑞跟容城的那次交谈，容城刻意支走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陆伯瑞接近殷怀顺的目的不纯，可没想到是这样。
    她惊慌的看着殷怀顺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皲裂成冰霜，下意识拉开门想要阻止外面两人的交谈。
    她的手刚握住门把，殷怀顺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殷怀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依着墙站着，清丽的声音冷如冰窟：“你如果还想要我这个朋友，就别开门。”
    乔佳人眼眶嗖然间红了，她忍不住替殷怀顺难过。
    明明……明明怀顺刚刚还满脸幸福的跟她说结婚的事情。
    眨眼间的时间，就被陆伯瑞推入了深渊。
    “怀顺……”乔佳人反手握住她的手，抖着声低声道：“二哥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出去问清楚好不好？”
    闻言，殷怀顺低下头，闭着眼轻声笑了出来。
    微微上挑的凤眼睫毛微微抖动，嘴角的笑容也渐渐的凝滞了下来。
    殷怀顺抽出手，指尖微颤的轻轻抿了抿额前的碎发。
    这样的动作，在乔佳人眼里看来，是难过至极之后的无力。
    外面，面对胡靖丞的质问，陆伯瑞一句都没有反驳。
    但他这样的态度更让胡靖丞生气。
    陆伯瑞一心不给自己留退路，应该是早就把生命都置身事外。
    这样的人，别人是怎么拉都拉不住的。
    胡靖丞冷着脸清嗤道：“殷震现在涉嫌走私违禁药已经被抓了，你还要去帮忙捞人吗？”
    陆伯瑞捏着烟头弹了弹，刚开口说了个‘我’字，里间的房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胡靖丞跟陆伯瑞被声音惊的都是一滞，两人同时回头看过去。
    当看到站在那的殷怀顺和乔佳人后，陆伯瑞手中捏着的烟头，瞬间掉在了地上。
    “怀顺……”
    乔佳人拉住殷怀顺的胳膊，被殷怀顺一把甩开。
    殷怀顺大步朝胡靖丞走过去，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你刚刚说什么？”
    “……”
    “殷怀顺……”
    陆伯瑞站起身，刚想走近她，殷怀顺就扭头朝门口跑去。
    “殷怀顺！”
    “怀顺！”
    陆伯瑞跟乔佳人同时跑着追出去。
    乔佳人身上还穿着婚礼服和高跟鞋，等她追到门外，陆伯瑞跟殷怀顺的身影都已经不见。
    酒店门口，陆伯瑞一把拽住疯了一般奔跑的殷怀顺，呼吸粗重的说道：“你先不要急，我已经托人去帮忙缓和你父亲的事情……”
    殷怀顺怒喝着甩开他：“滚开！”
    陆伯瑞紧抓着她的胳膊，似乎明白，只要他此刻一松手，眼前的女人就再也不会为他回头了。
    殷怀顺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脱他的胳膊，她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他笑了。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笑的迷离而又让人着迷。
    陆伯瑞紧张的看着她，还未组织好语言解释，殷怀顺就忽然走上前，伸手拽住他的领带猛地朝下一扯，膝盖迅速而又用力的在他裆部顶了一下。
    陆伯瑞疼的闷哼一声，整张脸瞬间涨红了。
    他松开手，疼痛至极的弯腰捂住裆部。
    殷怀顺退后了两步，看着他疼痛难忍的样子，一字一顿的冷声道：“你特妈就是个垃圾！”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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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这就是我上个月说的微虐部分，整理细纲的时候，还以为能嗖————的一下就写到了，结果biu————的一下写了几万字才写到。
    恭喜陆二脱单一天后，成功再次成为单身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