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不傻了,变了,他倒好,也不嚷嚷着要和她解除婚约了,现在装出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演给谁看呢!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嫁到。”随着小太监的一声尖细的声音,场中众人皆是起身,扣首。
“都平身吧。”太后温和一笑,由皇后扶着坐上了主位,随后皇后和陛下也相应入了座,这正主子们都到齐了,宴会终于也该正式开始了。
“难得宫里有一日能这般的热闹,该到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哀家光是看着就觉得高兴。哈哈。”太后笑得慈祥,作为太后,久居深宫的确一年之中很少能见着这么多的人,这样热闹的气氛,光是看着也是欢喜的。
“皇祖母,只要您开心就好,孙儿祝您六十大寿,福寿安康。”夜清廷身为太子自然是要首当其冲。
“好好,好!廷儿有心了!”话说人都是心情好时便看谁都要好上几分,这皇太后现下就是如此。
“咦?这是?忠勇侯家的那丫头?”她稍微有点浑浊之气的眼神落在了恭恭敬敬端坐着的上官璇身上,上下打量,面露慈祥的笑意。
被突然点了名,上官璇自然是要上去回一下话的,毕竟这是皇宫,面前的人又是皇太后。
“臣女上官璇见过太后娘娘。”
“嗯,不错。起来吧。”
上官璇起身跟着夜清廷一并退了回去,重新落座,这样宴会的第一阶段,才算感刚刚开始,要从前到后按着顺序进献寿礼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皇帝陛下,皇后娘娘,然后是太子,各位皇子,也不只是沾了怎样的福分,上官璇的位次也被安排的很靠前,她略微迟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岂,心中嘀咕,那条破绳子真的靠谱吗?
马上就轮到了她,算了!是生是死也没得选了,于是装饰扼腕般的上了去,檀香在身后端着那只精致的锦盒紧紧跟上。
“臣女恭祝太后娘娘延年益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她说完了贺词,这才转过身去招呼了檀香,在场众人皆是好奇的翘首以盼,想要看看这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待锦盒之中的物件现出真面目以后,在场众人,有的倒吸一口冷气,叹道,这上官璇真是胆大妄为,竟然仅仅只是拿了一条破绳子就来当送给太后的寿礼了,不要命了吗!有的则是鄙夷和幸灾乐祸,看着热闹还要在信中暗自开心一把,这下可是你上官璇自己找死啊!
“璇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皇帝面色有些凝重的看向上官璇没有波澜的小脸。
“回陛下,臣女没有弄错,这的确就是臣女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虽然心中“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可她还是沉下了那口气,也许在心底深处她还是十分相信顾岂的。
“啪!”的一声,是皇后娘娘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她略带焦急的训斥道“你这丫头,都是本宫平时惯坏了你!怎么能够如此胡闹?”
上官璇嘴角不屑的勾起,这皇后娘娘可真是千张百张的面孔啊!之前还装作对自己千百倍的宠爱,如今最先站出来要给她定罪的还是她。
“蕙兰!慢着!”太后突然开了口拦下了还要发怒的皇后,她看向那只锦盒,朝上官璇招了招手“丫头,拿给哀家近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是。”
上官璇小心翼翼的接过锦盒,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只见她拿起那根破旧的红绳,仔细的在掌间观察了一阵,忽然激动了起来,就连着手指也跟着发颤“这……这是长安寺,怀海大师生前所挂之绳啊!”说着又有些哽咽,激动地仿佛要落下了眼泪。
上官璇猜到了既然顾岂那么自信的保证了拿这个当寿礼绝对错不了,那么也就说明这条绳子定是有不凡之处,只是没想到,就这么条破绳会让当今太后激动地落泪,还……还说什么大师什么的。
都说这太后一心向佛,看来,这绳子是正对了人家胃口啊!
“这怀海大师,是难得的禅悟极致之人,他一生都佩戴着长安寺先主持喻静长老的圆寂舍利子,虽说这舍利子是世间难得的灵性之物,可奇的是那悬挂舍利子的红绳也竟然也从未断过,这怀海大师一佩戴就是一百零七年。都说是他修的福分造就的。这红绳舍利子也就成了难得的佛缘圣物,只是可惜,大师仙去后,此物便不见踪影了。哀家苦苦寻觅了多年终是无果,没想到……”她说着顿了顿,食指来回的在红绳上摩擦“竟然在今日被你这个小丫头找到了!哈哈哈!实乃缘分啊!想来,你也是个又佛缘的孩子!”这太后是越看越高兴,这上官璇也是越听越震惊。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破绳子,摇身一变还真成了宝贝。果真顾岂的东西,即便是条破绳子,那也都是不可低估的!
“太后您喜欢,臣女就知足了。”上官璇恭敬的一行礼,便弯腰退了下去,正巧下一个来献礼的就是原本坐在对面的顾岂,他此时正好已经提前候在了堂中央,她回去的时候恰好与他擦肩而过,在相距最近的那一刹那,突然她像是听到了他的轻笑声。若有似无,令她微微一愣,脚下就有些虚浮。
忽然一双大手拖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再看向身旁某人的时候,只见他笑得无害“璇儿可要小心些走路,莫要真的崴了脚!”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他的那双深邃不见底的桃花眼,她就会有些心慌,还有些心虚。
“知,知道了。”她略微不自然的,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席位。
“太后娘娘,真是巧了,微臣今日的寿礼还真是应了您说的那句话,缘分!”他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太后都一阵迷惑。皆等着他后面要说些什么。
只见他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只和方才上官璇同样大小的锦盒,只是锦盒上的颜色花纹不大一样,他“唰”的一下打开,里面发出了浅浅的暖光,稍稍有些刺眼。
“这是……”
众人看去,原来那锦盒里面躺着的是一枚珠子。
“没错!这正是当年怀海大师终其一生都佩戴着的舍利子。”他将手中的锦盒转交给跑下来的内侍,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什么?”太后欣喜的朝内侍的手中拿到了那只锦盒,端详在手里仔细的看。脸上的惊喜难以自抑。
这本就是佛家的圣物,讲究的是因缘而得,不是谁都能有那么大的造化的。所以她之前派人苦寻了多年,都是无果,入今,看到这上官璇送来的红绳就已经是喜出望外了。这才刚一转眼,她就一下又得了舍利子。真是阿弥陀佛啊!
“没错!就是它!”她将舍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里,仔细的端详着,宝贝得很。
“世子和上官小姐可真是心有灵犀啊!连送给皇祖母的寿礼都是一对的。”久久都没有存在感的三皇子夜清廷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确是其中饱含着深意。
果然,坐在那里暗自饮酒的夜清廷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就“唰”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三皇弟,还望慎言。”他将手中的酒樽搁置到桌案上,由于力道大了些,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上官小姐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虽然从前皇家从未真正的承认过这件事,甚至都要以为会被一直漠视下去,却不想如今这上官璇摇身一变以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参加了这场宴会,那也就是向所有的人都宣告了,当前的赐婚圣旨还是奏效的,这上官璇就是未来的准太子妃了。再看看这太子殿下一改从前的冷淡疏离,两个人坐在那里全然就是恩爱有加的样子,也就能在心中有数了。
只是,这三皇子是个胆大的,敢在这种场合随意说话。之前上官璇搬进崇安王府顾世子的墨竹居这件事,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帝都,世人都知道这顾世子天生性子冷淡,更是爱洁成癖,不喜生人靠近,尤其是女人,所以这墨竹居里甚至是连个女奴婢都没有,更不要说几时还能住进去一个官家小姐了。
如此顺着想想,难免会往别处胡思。
再加上,这上官璇从前那可就是帝都的红人,一半是因着她那张惊艳不可方物的脸蛋,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但更多的还是因着个万年废物的骂名。受尽天下之人的取笑。
本就是个“红人”就更不要说现在又和顾世子这样的人物捆绑在了一起了。自然是最吸人眼球的。
再以着这二人的亲密行径,难免会传出些不好的传言。
“好了,好了!顾岂啊!你的寿礼,哀家甚是喜欢,还有璇丫头!哀家要赏!”这太后老人家要是高兴了,果真是不会在意其他了,只是,她又作冥思苦想状“该赏些什么好呢?”
一听到赏赐,上官璇那一双小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
“太后娘娘,臣女……”
“你想要什么,说与哀家听便是!”可能也是头一次遇上这么直爽的小丫头,说到要赏赐,这也不推不让的。
“谢太后!臣女想要一间帝都地段好的铺子。”她说着眼神中的晶晶亮仿佛还在闪烁,她早就盘算着应该在帝都寻觅一处铺子了。自己这穿越而来一直就是个拮据的状态,虽说她一直在极力的想办法捞钱,就连顾岂那里也没少被她压榨,可是若是想要个稳定的经济来源,那么就还是得有个生意做才行啊!
“哦?哈哈哈!你这丫头!可真是机灵的很啊!”这太后的赏赐,这种情况下撑死也不过黄金百两,可是偏偏她要的是间铺子。这要求听上去还是挺简单的,黄金百两还置办不出一间铺子吗?只是,她说的却是件地段好的铺子,这帝都里的地价,那处金贵?
最金贵的地段,多半都是皇家的。她给她一套铺子,不过是动动嘴皮的事,可是这样一处铺子,在市场上的价值那可就是千金难求啊。
毕竟皇家的地盘是绝对不可能对外出售的,只允许租赁。
这个鬼灵精的丫头,这算盘打的可真是响!
虽然心中一片了然,却只是让她对这上官璇的印象更加好了几分,毕竟谁又会不喜欢聪明人呢?
“好!哀家应了。”
“谢太后!”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皇家手下的铺子哪一处不是宝地?她这次可真是赚了!
太后但笑不语,眼神忽然又落向了一旁侧立的顾岂。
“太后,微臣并无什么想要之物,若太后执意赏赐微臣,不如就拨些官银给帝都城外那些流离失所的乞儿们吧。”
“嗯!”她慈目凝看着,嘴角微微弯起“果然是崇安王的好儿子,兼顾天下,好!哀家也应了!”
想当年,顾岂十二岁夺状,庙堂之上高谈阔论令多少朝臣自愧不如。从任三年间更是大大小小,前前后后为莫安国贡献了多少。只是可惜啊!终究还是天妒英才,一朝怪疾缠身,便再无惊鸿一人了。
只是没想到,一直以来深居简出的顾世子,如今也越来越活跃起来了,不仅出府进宫的次数逐渐增多了,更是还来参加了太后的寿宴。只是令人敬佩的是这顾世子即便身有重疾,仍然忧心百姓,实在是令人感叹啊!
只是相比众人的感叹之情,上官璇确是聋拉着一张小脸,显然对顾岂的表现甚是不满。
首先,有好处不要那才是傻子。好吧,按着顾岂的财力,他也不会在乎那些。
可是,其次,他可以不要赏赐,偏偏还要做一把好人,帮助城外乞儿,说着好听,又落得个好名声,可是这样一对比来,就显得她多么弱鸡啊!
之后,顾岂什么时候回到了座位上,上官璇也不知道,只记得那个家伙在坐下的那一瞬间,一双眼睛倒是全往她这里看过来了,嘴角还噙着不明意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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