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又相继上前去献了寿礼,可能是前面上官璇和顾岂的寿礼实在是太得太后的心意了,所以他们后面谁都没有极其什么浪花,倒是夜清歌上去的时候,着实把太后给哄了一把。
“皇祖母!你看这团扇是不是很精致啊?”这宫中的一众皇子公主啊,也就数她最受疼爱了,自然也是数她最没什么规矩了。她手里拿过侍女黄鹂捧着的那件寿礼就直接扑去了太后的膝边。
“小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罩着面纱?”一向这四公主就是个顽皮的鬼丫头,也不知这今日又是因何戴起了面纱。
“哎呀!皇祖母,歌儿最近几日许是为了读书,压力大了些,脸上长了些痘痘,实在是……不宜见人啊!”
“长痘?严重吗?宣太医瞧过了吗?”太后急切的朝着她被面纱遮住的脸蛋细细看去。
“哼,做个朕见小四,她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个晚上,就莫名长了痘痘?依朕看,真是这丫头又有了什么鬼心思!”一遍皇帝不禁要查上一句嘴,笑骂道。
上官璇坐在下面正吃着一块虾球,闻此也是忍不住,差点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夜清歌撒谎都不带眨眼睛的!还因为读书压力大,才长痘?
夜清歌嗔怪的瞧了一眼她那父皇,连忙转移了话题“哎呀!皇祖母!歌儿没事!您还是快看看我的团扇吧!这可是歌儿亲手绣的呢!”她期待的将手中的团扇塞到了太后的手上,目光中饱含殷切。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手中的那把团扇上,上好的金边,细腻的雪丝扇面,还有名贵的玉石流苏,这一看就可以猜得到它的价值实在不菲,只是偏偏这样好的东西,却败在了……
只见那素白的扇面上一只歪歪扭扭的野鸡在上面扑棱着翅膀,两只爪子,还一只长,一只短。这样的一只野鸡实在是滑稽可笑。
“这,这真的是小四你自己绣的?”太后略带迟疑的看看扇子,又看看身边满含期待的凝视着她的夜清歌。
“那是!皇祖母喜欢吗?”
“嗯……也是,这样的作品除了小四你,别人也绣不出来!”太后试图掩盖自己话语里的无奈,这孩子从小就是皇儿把她给惯的,这女红,琴棋书画,那是一样都不晓啊!这次能把团扇绣成这样成这样也实属难得了。先别管这扇子怎么样,首先这份心意那是十分的身后啊!
所以她嘴角一勾“嗯!不错。小四送的,哀家自然喜欢!”
上官璇一脸佩服的看着上面,扑在太后身边的夜清歌,嗯!真是厉害啊,没想到这夜清歌居然还会刺绣啊!深藏不露,这野鸡也是绣的入木三分。要是换作自己,她朝嘴里夹了一口酥酪,然后嚼了嚼,嗯,要是换作自己,只怕连线都穿不过去针孔吧!
“宫宴持续的时间很长,终于到后面各个大臣先后献礼,各个官小姐也先后献礼,这第一部分献寿礼的环节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忽然,殿外候着的一个小太监快速的跑了进来,在陛下的近侍刘公公的耳朵边上悄悄说了几句话,就有瞧见刘公公小心翼翼的又传达给了陛下,知道陛下面带笑意的略微点了点头,他这才扯着嗓子朝着殿外喊了一句“迎北荒太子风寄尘觐见。”
因着时间过长,上官璇已经吃的差不多饱了,宴会又太过无聊,她又跟身边坐着的夜清廷没什么话说,所以本就有些精神萎靡,现在听到这刘公公一喊。倒是还提起来了几分兴致,想要看看这即将要被夜清歌那丫头给吓一跳的人会是怎样一个倒霉人呢。
只见随着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大殿门口的时候,一位一身月牙白长袍的修长身影就笔直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行人,皆是搬抬着大大小小箱子的侍从。这殿门口离得远,上官璇有坐的靠前,所以起初还看不太清那月牙白的身影,随着他的不断靠近,倒是逐渐清晰了。
此人身形修长,偏瘦,到不像是夜清歌之前提起过得北荒男子都是勇猛的壮汉模样。相反,光是看身形和衣着,倒是觉得温润公子这个形容更加贴切。
再往细里看,只瞧他脸上用一条白色的长绸蒙住了一双眼睛。
莫非是个瞎子?
没听说啊!夜清歌也没有提起过这北荒太子是个瞎子。
那为何要用长绸蒙住眼睛呢?
这边看来,这二人还真是相配,一个蒙着面纱,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一个也蒙着眼睛,不想看任何人。怎么想怎么有趣。
“北荒太子见过莫安皇帝陛下。”他步履沉稳的走到殿前,谦卑却又不失高贵的行了一个抱肩礼。他毕竟是北荒的太子,这莫安的皇帝的确不需要他行跪礼。
“北荒太子远道而来,一路上颠簸受苦了!”夜政渊也同样是拿出了一国之主的威严来,说话间皆是势气。
“陛下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北荒的珍宝,特来为太后贺寿。”他手微微一抬,身后的那些人俱是放下箱子,齐刷刷的打开了上盖。
“哇。”殿内几乎所有的人都要被这一箱又一箱的奇珍异宝闪瞎了眼睛。
“这!这北荒难怪是矿产最丰富的地方,传闻说那里的沙土随便一淘就能挖出来宝石呢!原来还真是真的!”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传来了小声的私语。
风寄尘唇角一勾,带着一抹骄傲“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北荒太子有心了,回去定要替哀家好好谢谢你父皇。”太后坐端正了身子,虽说是收到了成箱的宝贝,却瞧不出她笑中的真情实意,远不及方才与夜清歌调笑的模样。
风寄尘又是抱拳微微一弓腰,算是敬意。
“来人,为北荒太子上座!”
从始至终上官璇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这北荒太子,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也许只是夜清歌最近时常在她耳边提起此人,所以她就难免会多感兴趣几分,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好奇他绸缎下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见。
总之就是这么单纯地多看了几眼,一个不留神,眼神收回来的时候划过对面,只见顾岂那个家伙确是面色不太好的看着她,她眉心一皱。
这是怎么了又?今天自打她们又在宫中相见,他就异常的古怪,一直板着一张脸。
“呵,陛下,这北荒太子,远道而来,这宴会又有些冷清了,不如就叫在场的小姐们,上来表演表演才艺,热闹热闹,一来暖暖场子,讨讨母后的欢心,二来……也让北荒太子看一看我们莫安女子的风情风貌!”恰逢时机,这皇后适时的提议,眼神含笑的看着风寄尘,有时不时的瞟向毫不自察的夜清歌。
皇帝自然是会意的,连忙应和“是啊!皇后说的好,就这样吧!今日才艺最高者,朕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台下众多贵女们皆是激动不已,因为她们知道,今天晚上她们的主场算是到了。
多少人都是心照不宣的认定,今晚就是陛下还有皇后娘娘为四公主和北荒太子定亲的台阶,虽然公主的风头她们是万万不敢抢的,但是这不是还有三皇子殿下吗!舒贵妃可是要在今晚为三皇子选妃的!她们哪一个不是卯足了劲的想要一举展露头角!
上官璇嘴角微勾,看来今晚是有好戏看了。这第一个上场的是也不只是哪家的小姐,跳了一支飞天舞,舞步轻盈,姿态绰约。
只是这古时候的舞啊,终究是来来回回就那几种动作,看一遍是新鲜,之后的几位小姐也舞着大同小异的步子,那就着实有些无聊了。倒是这太后,陛下还有皇后看的倒是很尽兴。
“风太子,我这莫安的酒菜可合你胃口啊?”一边观赏着舞蹈,一边还要聊上几句,只是话才说出口,夜政渊才察觉到自己这话多有不妥,毕竟这北荒太子蒙着眼睛,这小姐们舞的再美,也是看不到啊!
于是他尴尬的碰碰鼻子。
“甚好。”风寄尘淡淡而又不失敬意的回了一句,云淡风轻,仿佛立于这喧嚣尘世之外。
终于等这台上的小姐舞完了这一曲,夜政渊忙开口道“光是舞蹈了,倒是片面了些,我莫安的女儿家们音律也是通晓得很啊!素染丫头!你不是最善于抚琴吗?上来弹一曲!”
这舞蹈看不见,听曲子总可以了吧!他不禁在心中想着,甚妥。
被点到名字的霍素染,没有意外,她的琴技在帝都一众小姐中如果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毕竟她第一才女的名声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小姐们大多是选择跳舞,而不肯弹琴的原因了。毕竟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啊,这同样是弹琴,那必然是要拿出来比较一番的,谁又有哪个自信能把霍素染这帝都第一才女比过去?所以大家都有着自知之明。
霍素染这才幽幽的起身,今日她本就是低调的很,不仅话少,甚至在太后的寿礼上,还可以的花了心思,求了一个不怎么出挑的结果,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不想给皇后机会。
今晚的心思,每个人都不少,尤其是皇后!她不仅仅把上官璇安排到夜清廷的身边,宣告众人这太子殿下与忠勇侯府的联姻是铁了的,可是爹爹又在之前就急于把她送进宫中,为的就是让她贴近夜清廷。而此事也是得到过皇后的默许的。而今天,她最大的心思,除了要将四公主和北荒太子的亲事定下来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她做太子侧妃了。
这也是爹爹的心愿,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堂堂天下第一才女,丞相嫡女,是何其的尊贵身份,难道还抵不过上官璇吗?自己完全是有那个资格做太子正妃的,就更不要说她甚至连正妃之位都不屑于。她甚至不能够理解一向骄傲的爹爹为何会那么情愿她去给人做侧妃。
就算是爹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站在太子的阵营,那也不代表他不能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下尊荣的地位啊!凭什么要她甘居上官璇之下。
甚至是皇后的心思也一样让她难以理解,这忠勇侯府不过是小小的侯爵,如今的侯爷上官宏也只是个礼部的侍郎,掌管的职务并不多打紧,对于太子来说,那自然是她这个丞相之女更加有帮助,远超过上官璇。可偏偏皇后和太子看起来都很在乎和上官璇的婚约,不要说什么狗屁早就有的指婚!他们宁可要她这个更有用处的丞相之女做侧妃,也不肯拉下上官璇,就说明,这其中必有蹊跷。
只不过,不管怎样她也是断不会如了他们的意的。
她的心中,早就有了想要之人!即便是父亲的命令,她也不惜去违背。
思索过后,内侍们已经摆好了古琴,她落座正殿中央,双手微微一个起势,四下一片寂静,当指尖与琴弦相触的那一刹那,清脆的琴声便从指尖钻了出来,悠长动听。一时回荡在大殿,所有的人仿佛都沉迷在了这音色绝美的琴声之中。
素手微微一个撩拨,在平坦的音符之中,有了一个活泼的起伏,又好像是夜晚寂静的海面上突然跃出来的一尾海鱼。
意境之美让人久久难以回神。
与其说是在听一场弹奏,倒不如说,是将周身的景色都抽离,来了一场灵魂的周旋。琴音缭绕,不知何时那双素手一扬,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就像是梦中忽醒,猝不及防。
“啪,啪啪啪!”四下掌声拍的热烈。
“这霍小姐的琴声还是那么的动听啊!”
“能将古琴弹成这个程度,实在是不易啊!”
“唉!只是这曲子啊单调些,次次宴会次次也就是这么几首……”
“嗨!你懂什么!这琴技好啊!即便是相同的曲子,那也是百听不厌啊!”这一旁的贵家公子们都在窃窃私语着,他们都是些闲散的人,平日里不愁吃穿,又不必如朝做官,凭着各自有本事的老爹,就在这帝都里没啥吃喝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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