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贾代善扬了扬眉, 问:“什么?”
左副将从袖中掏出极小的圆柱状物体,只约莫半寸长, 双手递给贾代善道:“国公爷请看。”
贾代善接过圆柱体, 将贾琏放在腿上,双手环住贾琏, 拿住半寸长的圆柱体两头,拧开之后, 从里面倒出一小张卷起来的纸片来。
贾琏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直到贾代善扭开这小圆柱,里面是中空的, 贾琏就知道了, 这估计是拦截下来的飞鸽传书的信件。
贾代善展开小纸卷, 因为贾代善怕摔着小孙子,双手环着贾琏,所以小纸条就在贾琏眼前。贾琏凝神细看了一下,才用那发育不全的婴儿视力看清了,纸条上只有六个字“国公旧部,有碍”。
贾代善看了,当场脸冷得像要结冰碴子, 冷哼一声, 道:“难怪!”
贾琏也恍然大悟, 虽然红楼梦原著里面没有详细写, 后世的红学分析也不能尽信, 但是结合贾代善刚刚遇刺的遭遇和原著的内容推测, 贾琏倒可以大致拼凑出一个脉络:
本朝的爵位是降等承袭的,所以贾源和贾演同为国公,贾演之子贾代化却只袭了一等将军;贾源之子贾代善之所以能平级袭过公爵,是因为贾代善自己能征善战,立过军功的。
贾琏自己是特种兵,知道战场上下来的生死交情是最坚固的,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没有背叛,但是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十分忠诚。如果有人要收编贾代善的旧部,肯定绕不过贾代善这一关,也是因此,贾代善势必成为某些野心勃勃之人的阻碍。
所以,贾代善险些被“趁你病,要你命了。”
而原著中,贾代善估计真的在这次毒杀中死了,也不知道是除掉贾代善的人如愿以偿,还是贾代善死后被人渔人得利。总之,贾代善死后,荣国府算彻底没了实权,贾代善死后留下来的权力真空也被其他人迅速瓜分填补。
贾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然觉得身上一冷,跟被被人关进了冰箱似的。很快,贾琏就知道这股寒意的来源了,贾代善生气的时候,杀气可真够足的。贾琏伸出小肉手在贾代善的手上一拍,啊啊的叫了两声:祖父冷静啊,吓着宝宝了。
见宝贝孙子安慰自己,贾代善的怒意平息了不少,那种肃杀之气也降了下来。
左副将刚从平安州回来,似乎还不知道贾代善刚经历了一场刺杀未遂事件,见贾代善看了密信,如此震怒,疑惑道:“这些宵小终究难逃法网,国公爷又何必气坏自己的身子?”
贾代善一笑,半真半假的自嘲道:“我老啦,谁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将来不管是有人难逃法网,还是有人一朝得势,我都未必能看到了。”
听到贾代善这话,左副将问:“国公爷这话是何意?属下看国公爷精神尚好,总能看到宵小伏法之日,国公爷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贾代善看着左副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贾琏自然知道贾代善和左副将在打机锋,在相互试探。但贾琏吃这视力不佳的亏是吃够了,他总觉得左副将这反映有些奇怪,却又看不清左副将的表情,一场好戏的精彩程度大打折扣不说,还影响他对左副将真正立场的判断。
贾代善没提被人下毒的事,显然是对左副将有所防备,证明贾琏的担心不无道理。贾琏又啊了一声,拍了拍贾代善的手背:就是这样,要对所有陌生人保持警惕。
贾代善听不懂贾琏的婴儿语,以为贾琏困了,抱着贾琏摇了摇,又问左副将现下平安州的情况。
左副将道:“平安州大抵是稳定的,只是这些时日有些闲杂人等都往平安州去,属下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些人是谁派的。就是这次拦下来的密信,那信鸽上也无任何标记,只是属下觉得事关重大,便马不停蹄的回京交给国公爷。”
贾代善笑道:“平安州地处京城的西北门户,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少人马在里面浑水摸鱼倒也正常。左副将连日进京,辛苦了。”
左副将抱拳道:“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
贾琏看过五遍红楼梦,一直不知道平安州在哪里,现下听了贾代善说平安州在京城的西北门户,贾琏猜测平安州大约是在宣府或者张家口一代。中国古代的外族威胁往往来自于北方游牧民族,宣府的确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接下来,左副将汇报了一些平安州的具体状况和部署。但是婴儿嗜睡是天性,后来贾琏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都不知道贾代善和左副将还谈了些什么。
左副将来过贾府之后,贾代善又修养了几天,身体差不多康复了。贾代善能康复,除了贾琏‘误打误撞’的救了祖父外,还有景和帝的御用太医的妙手回春,贾代善自然要进宫谢恩。
这日恰逢大朝会,贾代善一早身着朝服,入宫面圣。而贾琏则留在荣国府内。
婴儿嗜睡,这日贾琏起得晚了些,赵嬷嬷和秋晴就等着贾琏睡醒了再抱他去荣禧堂请安,贾赦和窦氏带着贾瑚先过去了。
赵嬷嬷抱着贾琏刚走到抄手游廊,就听见有人说话,其中十分年轻的女孩子道:“其他人都到齐了,只有东院的琏二爷没到。真真是得了老太爷的宠,就怠慢老太太了。要我说,二爷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二爷身边的下人倒先张狂了。”贾琏估摸着说话的是一个丫头。
另一个妇人则斥责那丫鬟道:“你胡说八道?这些话也是咱们做下人的说得的?琏二爷受老太爷看重,又是长房的孩子,将来说不定爵位都是他的,你也敢乱嚼舌根。”
贾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就是林黛玉进贾府的待遇吗?明明处处留心,时时在意,丫鬟婆子给她送东西也都抓了一把钱打赏,却得个“小性儿,行动爱恼人”的评价,不就是这些丫鬟婆子传的?
自己现在还没断奶呢,就是‘最受宠’‘长房的孩子’‘爵位是他的’的,这是天降一口大锅啊。这不但挑拨了自己和二房两个孩子的关系,还挑拨自己和贾瑚的关系。
贾琏拍了一下赵嬷嬷的手,向前一指:走过去瞧瞧,是谁嚼我的舌根,本少爷自己记住。
贾琏现在是贾代善的眼珠子,连嫡长孙贾瑚都要靠后,贾珠和贾元春更是没法跟贾琏比。但是贾琏的奶娘赵嬷嬷显然还没有这个意识。
以前荣国府后宅的事都是贾母说了算,而贾母显然是偏心二房的,下人们看贾母的脸色行事,对贾瑚、贾琏兄弟明褒暗贬,赵嬷嬷早就习惯了。虽然现在贾琏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赵嬷嬷还没有建立起我家二爷地位高的自信。
因此赵嬷嬷听见有人说话,反而往墙角躲了躲。赵嬷嬷老实啊,自从窦氏养胎,把掌家权交给了贾母,赵嬷嬷听见这样的三言两语也不少,只是赵嬷嬷不敢惹事,都是自己躲起来让对方过去,只当没听见,也没敢告诉窦氏。
秋晴比赵嬷嬷伶俐得多,听了这话不服,转出转角正要开口,就见贾敏带着两个嬷嬷两个大丫头到了。
贾敏虽然年纪不大,却人如其名,聪慧敏捷,况且贾琏还误打误撞救了她最敬重的父亲,在几个侄子侄女中,贾敏也最看重贾琏。现在有人嚼贾琏的舌根,贾敏俏脸一扬,道:“周嫂子,你们在说什么?”
那说话的妇人,正是贾王氏的陪房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贾敏来了,赔笑道:“四姑娘早,四姑娘今日怎么没在老太太房里多说会儿话?”
贾敏冷笑道:“原来周嫂子不但要管琏儿将来如何,连我做什么也要管?”
周瑞家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奴才不敢!”
也许是看过五遍原著,对贾天祥正照风月鉴印象太深刻了,贾琏看此刻七八岁的贾瑞,也觉得他脸上透着一股猥琐。
方才贾瑞大声指责贾琏推到贾珠惊动了在外面伺候的奶娘们,其中贾珠的奶娘金嬷嬷就冲在最前面,进来就听见贾琏威胁贾瑞莫要声张,否则告诉贾代儒,又见贾珠身上衣裳都皱了,便脸色不好的看了贾瑚、贾琏一眼。
其实今日贾珍大喜,暖阁里都铺着地毯,贾珠也没怎么摔疼,衣裳也并没有脏,但金嬷嬷依然道:“珠哥儿过来,我带你回去换身衣裳。”
贾琏心中冷笑:今日女客都在荣国府,女眷们也在荣国府,这哪里是回去换衣裳,分明是回去告状。只是不知道贾珠会说是谁推到了他。
贾瑞见嬷嬷们进来,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贾琏见他犹疑的眼神,就知道贾瑞不知道是受了谁指使故意生事,做得还生疏得很。
贾琏是成人心智,知道今日贾瑞这低级碰瓷有问题,其他孩子们却都是真孩子,贾瑚见弟弟被冤枉,哪里肯忍,对贾瑞嚷道:“明明是你跑过来碰倒了珠兄弟,怎么浑赖人。”
金嬷嬷牵着贾珠还没出暖阁,其他诸如贾瑚、贾琏等人的嬷嬷也都进来了,嬷嬷们不比小孩子,知道今日贾珍大喜不能见哭声,贾瑚身边的李嬷嬷、贾琏身边的赵嬷嬷、范嬷嬷等皆怕自家的小主子哭了,自己跟着落不是,纷纷上前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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