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贾赦自己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 却把贾政、贾王氏都说得脸上一红。亲孙子孝顺祖父这也怕那也怕,说的不正是虽然来探病,却躲得远远的贾珠和贾元春吗?当然还包括贾瑚。贾王氏在一旁赔着笑,心中却恨不得撕烂贾赦的嘴。
贾代善见小孙子这么孝顺自己, 心情着实不错,笑道“那就抱过来我看看。”
正说着, 丫鬟翠鸟端着托盘进来说“老太爷, 药熬好了。”
看到丫鬟端药进来, 贾琏心中突然紧了一下, 更加卖力的扑向贾代善。因为常年置身于危险之中,贾琏有着非同常人的直觉, 他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靠近。
贾赦见小儿子给自己长脸,也不管贾代善要喝药, 几步将贾琏抱了过去。贾代善倒是没伸手接, 乐呵呵的瞧襁褓中的小婴儿一眼笑道“好, 好,这孩子机灵,将来必是大有造化的。先抱开吧,别让那药熏着了我的宝贝孙子。”
贾赦听话的直起身子,贾琏却不干了。
啊~啊~贾琏冲着贾代善直喊。不能喝,那药有问题!可惜现在还没人能听懂贾琏的婴儿语。
就这样, 贾琏被贾赦抱开了, 可是那种来源于本能的直觉还在, 危险气息越来越浓。贾琏滴溜着两个眼珠子,用还没发育完善的视力努力的打量着周围,寻找危险源。
贾代善本来已经厌烦了吃药,但是贾琏冲他笑可是个好兆头。贾代善征战沙场,见惯生死,如果让他一下就死了,他原本也不怎么怕,只是这病得久了,反而越来越怕死了。这时候眼净的小孙子冲他笑,仿佛给贾代善注射了一剂强心针,贾代善的求生欲望强烈了起来,端过药碗二话不说的喝了个干净。
啊~贾琏绝望的看着空了的药碗,贾代善死了,这长房的护身符可就没了。二房会住进荣禧堂,从此二房的孩子是个宝,长房的孩子是棵草。窦氏会死,贾瑚会死,自己虽然活下来了,以后是个给二房跑腿的管家。
还在长乳牙的贾琏就这么张着嘴望着贾代善,口水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窦氏忙上来替贾琏擦口水。贾代善心情不错,看到自己满口哈喇子的小孙子,也觉得可爱极了。
翠鸟见贾代善喝了药,又走到榻边茶几上倒了茶,递给贾代善。这时,贾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咿咿呀呀的拼命够着身子,扑向贾代善的方向。
贾赦抱着贾琏,向前走了两步,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手上这个小东西递给贾代善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贾琏虽然是一个婴儿,但是他有成年人的心智啊,虽然对贾代善还谈不上什么祖孙感情,但是他知道贾代善活着对他太重要了。于是,贾琏真是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往前一蹦……
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贾赦虽然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才是第一次抱孩子。这婴儿软软的一小团,贾赦怕抱紧了掐疼了儿子,将贾琏松松的捧在怀里。
贾琏冷不丁的一蹦,贾赦担心孩子掉地上,双手顺势往前一递,原本都要抓住贾琏了,却和端茶上来的丫鬟翠鸟撞个正着。这一撞,翠鸟端的茶碗自然是掉在地上,贾赦一个失手,贾琏也往地上掉去。
众人见状齐声惊呼,贾琏顺势伸出小短手,努力的朝茶碗够去。虽然控制只有四个月的身体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但是贾琏和茶碗已经碰到一起,还是让贾琏沾到一点茶水。
“琏儿!”窦氏急忙抢上来。
“琏儿大病初愈,又这样小,好好的抱过来做什么?若是摔出个好歹,看我饶得了哪一个?”贾母也高声斥责贾赦夫妻。
“是啊,大嫂,孩子怎么能叫爷们抱?本来今日琏儿看见老太爷笑,是好兆头的,这孩子一摔……”贾王氏说到这里,就顿住了,隔了一会儿才道“琏儿还这样小,从这样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不知道摔得严不严重。”
窦氏本来是要去抱地上的贾琏的,听见贾王氏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贾母的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贾王氏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用说,众人心中都明白。
贾琏听见这话恨不得抽死贾王氏,这是万一贾代善有个三长两短,就赖上自己了吧,甚至自己还要背上命硬,克死祖父的名声。
贾王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贾琏,心中却划过一丝得意,他贾琏是谁呀,自己的儿女天天来尽孝,他第一次来就抢风头,不给他扣个克死祖父的帽子,我王字倒过来写!
如果贾琏真是个婴儿,贾王氏就得逞了。贾王氏正得意,贾琏已经翻过身来,躺在地上举着左手呵呵的笑。
窦氏和贾赦见儿子没事,松了一口气,窦氏急忙将贾琏抱起来摸索检查。贾琏依旧举着左手使劲晃,肉嘟嘟的手腕上上,银铃铛被晃得叮咛咛的脆响,嘴上呵呵的笑。
贾母瞧着贾琏,脸上表情跟便秘似的,这么小的孩子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不哭,还在那里傻笑,这孩子莫不是被摔傻了吧。
房里的贾赦、贾琏两个草包看不出蹊跷,一众女眷还忙着暗中较劲,你来我往,也没注意贾琏的晃动的手腕,但贾琏的动作却瞒不住贾代善。
贾代善南征北战,能够立下赫赫战功,其敏锐的观察力非常人所及。贾代善眯着眼睛一看,只见贾琏胳膊上的银铃铛泛出黑色,贾代善脸色大变,怒道“好大的胆子!”
贾母等人都被吼得一愣,窦氏见儿子没受伤,才注意到贾琏手腕上的银铃铛,顿时也吓得脸色煞白。
摔在地上的翠鸟因为闯了祸,在屋里众人还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爬起来跪在一边。“老太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见贾代善发怒,翠鸟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求饶道。
贾代善在病中,中气不足,大喝一声之后,有些喘,不过征战沙场的气场还在,贾代善一怒,房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压抑得像罩了层层乌云。躲在后面的贾珠等三个真娃娃都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贾母、贾王氏都是宅斗老手,窦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刚开始是没想到有人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给国公爷下毒,但银针试毒的道理却都懂,看到贾琏手腕上的银铃铛变了色,贾母和王夫人也吓得不轻。
大丑闻啊!
贾母毕竟做了多年的国公夫人,还是有些冷静的,厉声道“翠鸟伏侍不尽心,惊扰了老太爷,留下受罚。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带着孩子们下去,敏儿和其他人也都出去,谁敢嚼舌根,我揭了他的皮!另外,把翠鸟的老子娘都捆起来,听候发落!”
贾代善却道“将琏儿留下!”又瞥了一眼贾赦和贾政,还有花容失色的贾敏“老大、老二和敏儿都留下吧,其他人出去!”
窦氏和贾王氏听了,窦氏将贾琏交给贾赦,各自领着自己的娃,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出了梨香院,窦氏拍拍贾瑚的肩膀,替他擦了眼泪。贾王氏就要忙得多,贾瑚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贾珠是吓得眼泪直掉了,贾元春更小,看见哥哥哭,也跟着哭。
安抚好贾瑚,窦氏也没说什么,牵着贾瑚走了。望着窦氏的背影,贾王氏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了。窦氏怀了贾琏之后,就将掌家权交还给了贾母,贾母趁势交给了钟爱的二儿媳妇贾王氏。如今府上丫头给贾代善下毒,贾王氏这个掌家人难辞其咎。而窦氏,不但没什么错漏,她的儿子贾琏还立了大功。
贾代善的病房中,贾母气得脸都绿了,走到翠鸟面前,扬手就给翠鸟两个耳光,翠鸟白嫩的脸上顿时起了两个淤青的掌印。“说,受谁指使,竟然敢毒害老太爷?”贾母喝问。
翠鸟满脸泪痕,却不敢哭出声,咬牙辩道“奴婢没伏侍好,冲撞了琏二爷,又摔了茶碗,是奴婢的错,要打要罚都甘愿。但是老太太说什么毒害老太爷,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应,还望老太太明察。”
贾母抬手又给了翠鸟一巴掌道“还敢狡辩!说,你是受谁指使?”贾代善是整个宁荣二府身份最高的人,如果贾代善死了,无论是纨绔贾赦还是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贾政都撑不起门楣,所以贾代善活着,符合整个贾府的利益。贾母相信如果有人向贾代善下毒,这个人必是外面的人。
翠鸟又磕了几个头,道“奴婢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要奴婢死,奴婢没有二话,只是这茶是早就泡好的,若是茶里有毒,那也是泡茶的人做的,和奴婢何干?”
听见这话,贾敏大惊失色道“你胡说!”贾代善最是宠爱这个幺女,贾敏也极孝顺贾代善。贾代善病了之后,贾敏日日在梨香院侍疾,这壶茶也是贾敏泡的。
左副将从袖中掏出极小的圆柱状物体,只约莫半寸长,双手递给贾代善道“国公爷请看。”
贾代善接过圆柱体,将贾琏放在腿上,双手环住贾琏,拿住半寸长的圆柱体两头,拧开之后,从里面倒出一小张卷起来的纸片来。
贾琏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直到贾代善扭开这小圆柱,里面是中空的,贾琏就知道了,这估计是拦截下来的飞鸽传书的信件。
贾代善展开小纸卷,因为贾代善怕摔着小孙子,双手环着贾琏,所以小纸条就在贾琏眼前。贾琏凝神细看了一下,才用那发育不全的婴儿视力看清了,纸条上只有六个字“国公旧部,有碍”。
贾代善看了,当场脸冷得像要结冰碴子,冷哼一声,道“难怪!”
贾琏也恍然大悟,虽然红楼梦原著里面没有详细写,后世的红学分析也不能尽信,但是结合贾代善刚刚遇刺的遭遇和原著的内容推测,贾琏倒可以大致拼凑出一个脉络
本朝的爵位是降等承袭的,所以贾源和贾演同为国公,贾演之子贾代化却只袭了一等将军;贾源之子贾代善之所以能平级袭过公爵,是因为贾代善自己能征善战,立过军功的。
贾琏自己是特种兵,知道战场上下来的生死交情是最坚固的,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没有背叛,但是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十分忠诚。如果有人要收编贾代善的旧部,肯定绕不过贾代善这一关,也是因此,贾代善势必成为某些野心勃勃之人的阻碍。
所以,贾代善险些被“趁你病,要你命了。”
而原著中,贾代善估计真的在这次毒杀中死了,也不知道是除掉贾代善的人如愿以偿,还是贾代善死后被人渔人得利。总之,贾代善死后,荣国府算彻底没了实权,贾代善死后留下来的权力真空也被其他人迅速瓜分填补。
贾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然觉得身上一冷,跟被被人关进了冰箱似的。很快,贾琏就知道这股寒意的来源了,贾代善生气的时候,杀气可真够足的。贾琏伸出小肉手在贾代善的手上一拍,啊啊的叫了两声祖父冷静啊,吓着宝宝了。
见宝贝孙子安慰自己,贾代善的怒意平息了不少,那种肃杀之气也降了下来。
左副将刚从平安州回来,似乎还不知道贾代善刚经历了一场刺杀未遂事件,见贾代善看了密信,如此震怒,疑惑道“这些宵小终究难逃法网,国公爷又何必气坏自己的身子?”
贾代善一笑,半真半假的自嘲道“我老啦,谁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将来不管是有人难逃法网,还是有人一朝得势,我都未必能看到了。”
听到贾代善这话,左副将问“国公爷这话是何意?属下看国公爷精神尚好,总能看到宵小伏法之日,国公爷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贾代善看着左副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贾琏自然知道贾代善和左副将在打机锋,在相互试探。但贾琏吃这视力不佳的亏是吃够了,他总觉得左副将这反映有些奇怪,却又看不清左副将的表情,一场好戏的精彩程度大打折扣不说,还影响他对左副将真正立场的判断。
贾代善没提被人下毒的事,显然是对左副将有所防备,证明贾琏的担心不无道理。贾琏又啊了一声,拍了拍贾代善的手背就是这样,要对所有陌生人保持警惕。
贾代善听不懂贾琏的婴儿语,以为贾琏困了,抱着贾琏摇了摇,又问左副将现下平安州的情况。
左副将道“平安州大抵是稳定的,只是这些时日有些闲杂人等都往平安州去,属下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些人是谁派的。就是这次拦下来的密信,那信鸽上也无任何标记,只是属下觉得事关重大,便马不停蹄的回京交给国公爷。”
贾代善笑道“平安州地处京城的西北门户,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少人马在里面浑水摸鱼倒也正常。左副将连日进京,辛苦了。”
左副将抱拳道“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
贾琏看过五遍红楼梦,一直不知道平安州在哪里,现下听了贾代善说平安州在京城的西北门户,贾琏猜测平安州大约是在宣府或者张家口一代。中国古代的外族威胁往往来自于北方游牧民族,宣府的确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接下来,左副将汇报了一些平安州的具体状况和部署。但是婴儿嗜睡是天性,后来贾琏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都不知道贾代善和左副将还谈了些什么。
左副将来过贾府之后,贾代善又修养了几天,身体差不多康复了。贾代善能康复,除了贾琏‘误打误撞’的救了祖父外,还有景和帝的御用太医的妙手回春,贾代善自然要进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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