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不但没有回答他, 还瞪他,强行把他塞进被窝里。
玄奘被他一瞪, 似乎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扯过被子蒙在脸上, 不敢跟他对视。
悟空哼笑一声,悠悠道:“人家夫妻晚上, 当然是行夫妻之事。亏你是个和尚, 大半夜偷看人家行房,知不知羞耻?嗯?”
玄奘没法完全消化掉其中的信息,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他们都是男的啊, 怎么行?”
悟空又瞪他, 看到他心虚地挪开眼, 又笑起来, 掀开被子跟他躺一块儿:“男的怎么不行。”
玄奘在外面待得全身都冒寒气,总算等到他主动暖被窝,便欢欢喜喜地手脚并缠上去,回想方才看到的场景, 却太过模糊并没有个清楚的概念:“怎么行?”
“你还杠上了。”悟空捏住他的手,“一个和尚, 也不怕犯色0戒。”
玄奘眨巴着眼:“跟女色有什么关系?”
“跟女色无关。”悟空正面望着房梁, “男色也是色。”
玄奘被他吊得有些发急,缠紧了他, 不满地嘟囔:“你能不能一次性讲完?”
“不能。”
“为什么啊?”
“因为和尚不需要知道。”
玄奘再次哑口无言, 憋了半天捂住肚子无病呻0吟:“我肚子疼……”
他表情并无痛苦, 悟空也不拆穿,十分配合问:“疼?要生了?”
“哪有那么快?”玄奘反而被他吓了一跳,“这才一天没到呢。”
要是成人形打掉,那就是罪过了。
悟空翻了个身,摸上他的肚子,仿佛真的有微弱的跳动,心神一晃,意念也动摇起来,一时间收不了手,缓缓摩挲着。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玄奘身体比以往都要敏感,被悟空碰一下就软了身体,这么摸更是受不了,只觉浑身燥热,十分渴望跟他亲昵悟空摸得他极为舒服,却又觉得难受,这两种矛盾的感受竟然并存。
他忍不住往悟空身上蹭,半眯起的眼里已经起了一层水雾,握着悟空的手哼哼唧唧:“再摸摸。”
他明明克制了,为什么还来招他?
悟空眼中似有岩浆涌动,邪0火再也压不住,他突然有了荒唐的念头。
他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这箍子就箍住了他的所有吗?
只冒个头的火苗越蹿越高,竟有收不回去的趋势,显然是因为当事人不打算收回去。
屋内没有光,悟空神色晦暗不明,玄奘只能清晰看到那双仿佛燃起来的金眸,烧得他更热起来,身体也起了陌生的变化,叫他无所适从,只能眼巴巴望着悟空,将所有都寄托在他身上:“悟空……怎么办……”
悟空无障碍摸上他白软的小腹,跟他的脸一样嫩0滑,觉得着实可爱:“怎么这么软。”
“呜……”玄奘眼中水光更盛,不知道自己渴求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听他说自己软,也胡乱摸上他的,以前抱过许多次,这回才发现跟自己的不同,“硬的。”
悟空嗅他颈边独特的淡淡佛香,平日让人清静的味道此时却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有种亵佛的荒谬邪0念。
“还有更硬的。”
玄奘不明所以:“哪里?”
悟空甚少讲荤0话,好不容易说一个,听者却不能领悟,笑了笑,只问他:“难受吗?”
“嗯……”玄奘不自在地扭动,勾紧他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带着哭腔和渴望,泪眼朦胧,“怎么办?好难受……”
墨色的苍穹平空打出一道闪电,照得外面亮如白昼,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惊扰了一场大梦。
今晚的月亮皎洁温柔,并没有下雨的意思。
悟空毫无预兆地抽回手,转眼人到了桌边站着,背对着玄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声音淡漠得跟方才大相径庭:“难受就把你那经文念念,好好静静心。”
他转变得太快,玄奘完全措手不及,还沉浸在方才两重天的情景中,就这么被打破,半天才缓过来,抱着被子代替,莫名生气起来,赌气道:“我就记得紧箍咒了!”
悟空又倒了杯水,温热后才递到他面前:“你念,念了就留在这儿把孩子生下。”
玄奘说不过他,也威胁不过他,气得又哭哭啼啼起来,但嗓子烤得太干,只得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
喝完正想说话,却见悟空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在屋里。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烧一样的脸,只好照着对方的话打坐念经,不多时身上的燥热感便散去,又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悟空出去做什么,玄奘靠着床里侧的墙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 * *
雷电过后便是场瓢泼大雨,哗啦啦成桶往下倒,天地间尽是朦朦水色。
雨点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疼,悟空几乎出来就全身湿透,独自坐在屋顶上,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金箍棒,双目已恢复清明,似乎刚才荒唐的是另一个人。
金箍棒发出低沉的铮鸣,似是安慰。
深秋的寒风有了雨水的加持,跟刀子一样锋利,在他身上刮了无数口子,像是上天的惩罚。
疼痛让人清醒。
他并没有肆意妄为的能力,他只是浩渺天地间的一颗棋子。
可以一个人堕九幽,但不能带着玄奘一起。
* * *
玄奘早上是被冻醒的,他倒在床上睡,被子也跟着随意倒在他身上,肩膀冰凉,暖被窝的却还没回来。
他心里一阵失落伤心,还憋着莫名的火,又觉得自己心性怎么如此不稳杂乱,妄为佛门弟子,念了许久经文才起身洗漱。
堂屋中已经摆好了碗筷早饭,悟净和小白龙还没起,八戒坐在翠兰的身上,俩人在亲密地接吻,十分刺激的那种。
玄奘从未见过这般场景,冲击力度太大,大脑一片空白,当场愣在原地。
他他他,他们又在干什么?!
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双眼,消失一晚上的人的声音响起:“不准看。”
玄奘的注意力被转移,扒掉他的手,早上想好的责备的话一时间理不出来该说哪句,最后只问出:“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下了好大的雨,他身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淋雨的样子。
八戒察觉到来人,一看是玄奘,吓得从翠兰身上滚下来,多亏翠兰扶了他一把才没摔着。
等他站稳,发现悟空也出现了,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倒不是他矜持害羞,只是对纯良的师父不妥,怕是又得挨棒子……
“出去走走。”悟空说。
然后就没了下文。
玄奘更加憋屈烦闷,自顾自走到桌前给自己盛了碗粥,就着小菜吃早饭。
悟空也坐到他身边吃自己的。
八戒心里疑惑俩人间的气氛,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没有头绪,见他们只埋头吃,便问:“好吃吗?我熬的粥。”
悟空道:“食不言寝不语。”
玄奘点点头:“好吃,熬得正好。”
八戒最后憋不住,待悟净和小白龙出来时悄悄问玄奘:“师父跟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玄奘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我也不知道。”又说,“今天去见陛下,求她赐水。”
小白龙摸着肚子:“我跟它已经有了同睡一晚的感情,有点舍不得。”
玄奘惊讶:“那怎么办?要生下来吗?”他拧着眉头认真思索,“十个月够吗?要带孩子上路吗?”
“师父,我说笑的。”小白龙观他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被吓到了,师父看起来怪怪的。
玄奘松了口气:“那就好。”
小白龙不敢说话了,八戒帮翠兰收拾残桌,没一个人吱声,屋里有些压抑。
悟空出声道:“我昨晚去王宫看了,没找到打胎水,倒是有意外发现。”
玄奘望向他,没有说话,等他说下去。
悟空拿出一本度牒,放在他手上。
玄奘终于露出惊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地打开翻阅,完好无损,而且末端西梁女国的关文也已倒换好。
他想去抱悟空,又忍住了。
“在国王寝宫发现的,估计被扣押了下来。”悟空偏过脸看着他解释,“这就说明六耳的确经过,并找国王倒换关文,虽是换了,却扣了下来,六耳也应该没走出西梁女国。”
只要人在,那行李就不远了,要不是时间不够,悟空直接捣了王宫把仇敌翻出来。
玄奘低头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好。”
倒是翠兰饶有兴趣问:“你三更半夜去陛下寝宫?陛下可是我们这儿第一美人,怎么,大圣的情劫到了?”
八戒奇怪地望着他们,他们是熟识?况且翠兰还知道情劫?
悟空瞥了他一眼:“只是想知道国王是人是妖,顺便看一下。”
翠兰今日依然是穿的男装,笑得意味深长:“那是人是妖呢?”
悟空道:“当然是人,妖魔当朝如何治国?”
一切收拾妥当,师徒五人加上翠兰便准备去王宫求水,玄奘习惯性去拉悟空的手,悟空没有接,偏过脸看他,眼里隐隐带着笑意。
玄奘默默收回手,看他走到前面开路。
翠兰住的地方有点偏,走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感受到西梁女国的繁华,处处是胭脂红粉,自给自足看上去并没有使她们落后。
八戒一路愣是没斜过眼,意志异常坚定。
居民对于他们这几个外来者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十分热情,抛来无数鲜花薄纱。
王城脚下,刷脸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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