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尸香

    
    我神情凝重，不用说肯定是掌控者提前寻到这里，并且……慕白叹了口气说：“整个城内已经没有活着的生命了！”
    媳妇姐姐融合核心后魔门还是给了他，因为轮回力量的缘故，他对生命气息的感应变强了，否则星主的城池跟一个生命星一样，即便是居住稀疏，至少都能容纳五六百万生命。
    我们默默的往前走，血在真空中宛若大河横空，尸体飘满了整个虚空，战舰不得不开启防御，否则就会被密密麻麻的尸体撞上。
    战舰通过真空的这一段，真正的是尸山血海，死尸不计其数，穿过真空层下去后，城池完全被血液覆盖，飘浮的血气在城池金色光芒的辉映下呈现出暗红色，尸体覆盖过数百米高的建筑。
    孙小圣和陆通捏着拳头说：“现在看到的不算什么，掌控者的屠杀在边缘宇宙早就已经开始，那才叫真正的惨烈。”
    命运掌控者融魂需要无数亿的亡魂，屠杀上亿的生灵不足为奇，我虽然没见过，但从眼前的景象能想象出那种场景，而且我们要是无法阻止，这种屠杀会快速蔓延，直到覆盖魔方里面所有的宇宙，让无尽的时空在无生命。
    杀人，就算都是普通人，如此可怕的数目叠加起来……做到的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但孙小圣和陆通不知道我们担心的是什么，慕白说：“如果我们失败，人间惨剧就会不断上演。”
    媳妇姐姐指了指靠近主城的地方，小绿和绮罗控制着战舰快速靠近，正城的城墙同样被血水染红，城内尸体堆积如山，不过我们远远就看到百米城门头上，一杆长枪将一个人硬生生的钉在了上面。
    我还没看清，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走出战舰，随着靠近，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
    孙小圣和陆通跟了出来，叹息道：“他应该是这座城池的城主，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他们不知道情况，我解释说：“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里！”时间本源能多给我们一次机会，现在星主死亡，本源恐怕也不会在他手里。
    媳妇姐姐也走了出来，我们一起飞了上去，星主低垂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把半边脸，眼睛无神的睁着，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失去一颗本源，同时也失去了一次机会，现在我们对上掌控者，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亡了！”慕白在旁边如是说，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惧怕。
    媳妇姐姐没说话，而是继续靠近，面对面的凝视着星主的尸体，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说：“他不是星主！”
    随即又说：“星主拥有时间本源，很可能在袭击之初就重置了时间，给自己争取了逃亡的时间。”
    慕白闻言释放出魔门，片刻后说：“这里死亡的人数是两百多万，不是全城人口！”
    如此说来媳妇姐姐的说法就极有可能，他不是星主，只是一个替身。但星主会逃往何处？
    我说：“他约我们本源世界见，会不会他提前过去了？”
    “不可能！”媳妇姐姐否决，“临别的时候说的话不作数，本源世界是掌控者的地盘，没人能进去后还潜伏下来！”
    我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星主会逃往何处，但要进本源世界，必须寻到他才行。
    我们还在纠结的时候，战舰突然传来小绿的声音：“小石头，假星主的尸体内有特殊符文，秘密会不会隐藏在里面？”
    特殊符文？小绿是用战舰对尸体做了扫描，不会出错，我示意媳妇姐姐他们后退，抽出血刃，不敢用蛮力，只能像个解剖医生一样出手。
    玄力斩杀人，速度快到不会留下太多印象，但面对面，甚至能感觉刀刃切在肉里的，尚未凝固的血液不断流出，它给我的震撼远比用玄力斩杀数百人还要大。
    我不想去形容这种感觉，但不得不说，现在才是真正的杀人。
    尸体的腹腔被打开，小绿说的特殊符文我还是没发现，不过想在守护神眼皮下留线索，那就绝不会是触发符文，而且我们站在旁边那么久都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血刃继续游走，我不得不用玄力将血水止住，否则下一刻很有可能就会崩溃。胸腔打开，被洞穿的心脏上终于出现了细小的金色纹络，密集交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战舰上小绿说：“小石头，你们退后！”自从成婚后，媳妇姐姐不断灌输下，她的称呼也变了，而且十分自然。
    我们闻言全部后退，战舰上打出一道绿色光芒，覆盖住假星主的心脏，扫描任何细微的线条。
    数秒过后，小绿说：“已经完成了，可以毁掉痕迹和线索！”
    我亲手一寸寸剥开他的躯体，即便是个死人，我的手还是微微颤抖，听到小绿这样说，上前半步，鞠了一躬说：“兄弟，你安心去吧，后面的交给我们！”
    我想说点荡气回肠，让人听了会潸然泪的话，但我不会，我觉得对他最好的交代，就是把未完成的事完成，包括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为此牺牲的人，他们要的，是我们胜利的信息。
    过了几秒我才直起身之，不敢去看他血肉模糊的尸体，血刃横扫，金色无尽之力将他彻底摧毁，飞灰湮灭。
    战舰里，我问慕白：“你能感应到生命的流逝，能不能让他们进入轮回？”我问的同时还有媳妇姐姐，因为她才是六道轮回真正的主人。
    但回答我的是孙小圣，他说：“他们身上有不同的命运印记，无法在这里轮回，除非将来能执掌命运掌控者的魔方，让他们进入轮回。封神榜上的那些前辈，都是无法轮回的人！”
    不同的印记，不同的轮回之所，提起这件事，我问：“封神榜里的前辈还能轮回吗？”
    陆通说：“封神榜的存在，就是给无法轮回的先辈们留一个栖身之所，等待着将来的轮回，但现在……”陆通和孙小圣低下头，情绪低沉的说：“假如他们还能存活下来，命运掌控者手里的魔方能让他们再次轮回。”
    我听到这话没有继续问下去，太公他们留在了三圣族所在的生命星，面对的是数千守护神和掌控者的军队，活下来的机会可以说十分渺茫，甚至是……
    孙小圣说：“即便他们无法轮回，但遗落在每个时空角落里的人，他们还有机会，只是这个机会的希望，就在你们夫妻身上！”
    得到的越多，负担就会越重，所有人都在帮我们，甚至不惜付出生命，那我就需要承载他们的希望，接受他们交到我身上的重担。
    假如我们最终失败，那失败的就不是我们，而是所有人的失败，是掌控者控制下所有宇宙里无尽生命的失败。
    是数万年来，不断挣扎和抗拒，数万年来因此而付出生命的所有人，我们就是他们的希望。
    孙小圣和陆通说的是现在我无法确定能做到的，但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留下了一个念想。
    我们回到战舰上，小绿和绮罗正在研究符文表达的意思。我们看到的是被放大后的符文，里面错综复杂，密集得让人眼花。绮罗指着其中一块空白，“长矛正好洞穿心脏，毁掉了部分符文，我们用智脑做了上亿次的推演，得出了一个几率最大的填补方案！”
    她话音落，空白的地方出现了金色虚线，将断口全部连接起来。小绿说：“我怀疑它是一张星际图，标明了星主他们逃逸的方向。”
    符文上不少线条被去掉，留下的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星图的样子。而星主给我们留下线索，除了告诉我们去向，另一个可能就是传递某种信息，类似于言语的信息。
    小绿不断剔除金色纹络，想要从中寻到星际图的形状，但不管如何拼凑，最终都寻不到熟悉的坐标。
    星际图浩瀚无边，标注一个点，必须要有一个我们知道的点，然后才能寻到路径，如果全是陌生的坐标，根本就不可能寻到。
    媳妇姐姐一直在沉思，见小绿没有任何进展，开口说道：“将线条恢复，剔除你们补充进去的。”
    小绿照做，金色符文显化出原状，媳妇姐姐从不同的方向去看，时而沉思，时而又回头从最开始看起。
    十几分钟过去，她才说：“空缺的地方原本就是空缺，假星主死后，星主才逆转时空，因为这样，他才能瞒过守护神，所以他知道代替他的人心脏会受伤，符文做了改变。”
    媳妇姐姐接着说：“星主告诉我们，他的族人还有三百万幸免，去向哪里他不愿透露，但最终会在本源世界跟我们汇合。”
    “他的话能信？”慕白始终不太信任星主。我知道他为了时间本源，舍弃了自己的弟弟。现在……
    悬窗外面，数万万尸体层层堆积，我说：“为了他们，他一定会去！”
    我相信，任何还没有丧失感情的人，都不应该选择放弃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