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尸香

    
    慕青说：“现在除了选择相信，我们别无选择。除了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我们的计划也要十分周密才行！”
    本源世界，我们的终极目标，现在就摆在眼前，但我们全都沉默了。我们沉默，不是因为怕，而是还没准备好。
    我说：“现在九大圣器只剩八个，而且我们无法完全掌控，到时候只能让它自动复苏，所以你们没有必要跟着去！”
    孙小圣和陆通同时站出来说，“我们手里的圣器里还有我们父亲的残魂，能够彻底将它激活，到时候能帮上忙！”
    我们以前幻想着九大圣器汇集就能够对抗命运掌控者，现在看起来，当时的想法是如此幼稚，即便拥有圣器，凭借我们这几个人，还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平添的只是几条亡魂。
    “我们不会跟着去！”孙小圣交出自己的铁棒，“如果你们失败，我们会号召整个时空的生灵，做最后一次反抗。这是太公的意思。”
    “那样不过是死路一条！”我毫不留情的说。孙小圣笑了笑说：“都是一样的结局，以及等死，不如拼搏一把。”
    我听了无话可说，回头看向陌小兮他们，说道：“你们也跟着陆通他们吧。将来……”说到这里，我实在无法说下去了。但特丽莎却理解我说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如果你们失败，结局都是死亡，我们会跟着陆通他们。”
    真的到了哪一步，不管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一样，现在做任何劝说都无用。
    媳妇姐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回头说：“绮罗、小绿、慕白、慕青我们几个过去，剩下的人回去吧。”
    话音落她身上有蓝光飞出，笼罩我们几人出了战舰，同时还带上了东子的尸体，我们进入本源世界，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找回东子的魂魄，让盘古本源能够变得完整。至于小绿和绮罗，只是希望在那里能够激活他们体内的鸿蒙本源。
    我相信在生死之间，本源的力量一定会被激活。慕白和慕青最终还是魔门的掌控者，希望在他们手里，能够有奇迹发生。
    媳妇姐姐第一时间封印了整艘战舰，不让里面的人出来。特丽莎他们没有离开，而是驾驶者战舰在我们周围盘旋，做着最后的告别。
    战舰外面，媳妇姐姐开口说：“我会打开通道，并且会留下来，将来你们可以从这里进去！”我听到这句很普通的话，眼眶却突然湿润了。甚至有些抱怨，为何有高级别的生命存在，他们却不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但很快就明白了，这就是法则，我们只是食物链上的一个环节，在我们之上，还有更高级的生灵，比如掌控者，他所做一切，为的也是不断变强，甚至是活下去。
    我无法用浩瀚的宇宙来做比喻，只是地球，每年被屠杀的动物就不计其数，换个角度来想，我们现在正如那些动物。
    如果我们保护了所有动物，那地球上的人要如何生存？
    现在保护了我们，掌控者又要如何生存？活着，是每个人的目标。动物眼里看到地球的人类，他们就如同我们看待掌控者一样，冷酷无情、残忍，是十足的恶魔。
    而我们现在的身份，跟那些动物完全一样，生命的法则，谈不上残忍和仁慈，唯一追求的就是活着，比活着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自由。
    战舰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开出星主城池的大气层，飞入一个星云中隐藏起来。
    媳妇姐姐脸上没有太多悲喜，回头只是问我：“你愿意陪着我吗？”我平静的点点头，她微微一笑，眉心的洞察之眼开启，里面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黑暗，冲向无边的天际，紧随其后的是命运魔方出现，开始无限膨胀。
    蓝色的光芒超越了曲速，用我们只能展望的速度冲向虚空，瞬间跨越一个星系，穿过无尽星核，直奔黑暗的时空。
    我虽然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却知道接下来会是两个命运魔方的碰撞，它们相互冲击产生的裂缝，就是本源世界的入口。
    到现在为止，我对本源世界的理解是里面是无数宇宙的本源生命汇聚的地方，但现在媳妇姐姐告诉我，那是所有宇宙和时空里，我们这一个等级的生命起源。
    第一次听到生命等级，我们都特别茫然。
    命运魔方还在扩展，它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要触碰到掌控者手中命运魔方在这里构筑的宇宙边缘还需要漫长的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媳妇姐姐解释说：“地球上所有生灵，虽然智慧不同，但都属于一个等级。往大了说，掌控者命运魔方里的生命，包括他自己，都处于同一个等级上。”
    我有些无法理解，既然处于同一个等级，实力悬殊为何如此之大？我问出来，媳妇姐姐接着解释道：“我们处于同一个等级，却有无比接近上一个等级，准确的来说，我们就是夹在上一个等级和下一个等级中间的生命，高于其它同级生命。”
    听到这里我们都理解了，忍不住问：“老婆，命运掌控者眼下只有一个，那比他高级的生命，是不是也很稀少？”
    我知道她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只是不愿意说。而且我有种感觉，她很可能是比我们还要高级的生命。
    僵尸，不死不灭，修士中即便是掌控者都无法做到不是不灭，它们却能做到。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受掌控者的控制，身上没有命运的印记。
    我很渴望知道，所以问完就盯着她，大有不回答不罢休的意思。
    终于，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事，我想过，但还不确定，不过就在那一天，我脑海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但它们太过遥远，即便说了你们也无法了解。”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以为不会在说下去，结果媳妇姐姐说：“我们认识宇宙，觉得非常大，然后又见过命运魔方，它能包容数千个宇宙。往上再推……”
    慕青有些迷茫的接过话：“在往上，还有东西能包容数千个命运魔方，我们只是其中之一。”
    “差不多就是这样，掌控者在我们看来是少，但更高级的生命体，他们能看到的时空更大，掌控者的数量也会更多！”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是怕，而是无力的问道：“如此说来，那我们下面的路，且不是无穷无尽，永远都要活在抗争中？”
    问题问出来，我就知道自己又问多余了，而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现在摆在眼前的已经十分明了，只要活着，活下去，那就需要抗争。
    站得越高，要抗争的东西就会越多，除非跟普通人一样，甘愿活过百年，那就不用去做任何的抗争。
    媳妇姐姐听完我的话，笑了笑说：“但我们的存在，无法影响到更多的存在，那我们就能从中寻找到平静。我以前一直想给你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以为掌控了命运魔方就是一切的主宰，但后面才发现……”
    “我明白了！”我接过她的话，“从踏上修炼这条路开始，我就注定不可能拥有平静的生活，即便是有，也是夹缝求生。”
    万物在时间中流逝，不管寿元长短，每过一天，都只是为了活着，现在，我们也无法摆脱这个法则。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命运魔方边缘的光芒早已消失在浩瀚时空里，但我知道它还在不断膨胀，朝着这个宇宙的边缘飞去。
    足足过了五天世界，暗沉冰冷的时空终于出现五彩缤纷的霞光，它如丝如绸，很宽无数星域，在没有方向的太空中朝着每一个方向涌来，仿佛要将整个虚无填满。
    媳妇姐姐开始出手引导，让霞光不断在头顶汇聚，不断变大，半天时间就呈现出一个缤纷的小星球。
    我们站在它的面前，能够看到强烈的色彩，但没入虚空，看到的就只会是一个光点，如果站得足够远，它依旧是黑暗。
    我知道从虚无中飞来的光芒是命运魔方碰撞产生的，而他们汇聚的中心点，就是开启本源世界的通道。
    眼看中间的通道就要成型，突然有一道逼近的霞光出现了异常，里面有一个巨大黑影。我们才发现，他已经到了跟前，出现的是我的无头先祖，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身后还拖着长长的铁链，仿佛从遥远的、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地方过来。
    他短暂停留，看了我们一眼后说：“我助你们，否则无法开启本源世界。”先祖说完，带着暗沉的铁链一头进入巨大的星云里。
    黑色铁链飞舞，开始绕着整个光团旋转，不断将其束缚压缩，原本只是有个雏形的通道开始变得凝实，色彩变成单一的蓝色。
    我没有跟先祖搭上一句话，只能看着，见到光团变成蓝色，媳妇姐姐说：“它就是生命的颜色，不管是什么等级的生命，只要是跟起源有关的力量，都是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