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隔壁老王是我铺子旁边开杂货店的。大家都这么叫他,我也跟着叫习惯了。老王原本就是柳村人,常年在城里做生意。不过他很孝顺,十天半个月就会回去看老人。而那个人正好跟他家是邻居,平时相互帮忙走动得比较好,所以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了。去年夏天他娘过六十大寿,他请我去,我不好推辞也就去了,正是那次匆匆见过那个人一面。后来老王跟我说,寿宴当天他娘戴的首饰都是那个人送的贺礼。我当时特别留意过那套首饰,虽然只是银质的并不珍贵,但做工一看就出自大家手笔。”于彩凤大致说了下具体情况。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也许是他买的呢。”宋凌菲说。此时她还站在离桌子两三步远的地方,生怕再发生被喷意外。
“菲菲说的是。”贺兰千叶也认可。
然而,于彩凤却像早知道她们会这么说,喝了口茶,笑呵呵继续道,“原本我和老王也这么认为,不过我倒没太在意,老王却感慨特别大,说什么大山兄弟够意思,自己过得拮据出手阔绰之类的。”
“哎呀!彩凤姐你快点儿说重点。”宋凌菲原地跺着小碎步催促,非常孩子气,但很可爱。
于彩凤见了,立刻被逗得笑起来。这会儿宋凌菲要在她跟前的话,估计她一定会揉揉对方的头顶,然后说小丫头真没耐心,重点当然在后面啦。
“所以你最后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深藏不露的?”贺兰千叶一下问到点子上,不然于彩凤也没有提这个人的意义了。
“说来也算巧合,就在老王他娘过寿后不久,我去进货回来赶路有些贪黑,在快进城的那段山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于是便让大春他们先回城,自己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对方实力远在我之下,也只是跟我们顺路,一直到进城。”
“后来呢?”宋凌菲听故事似的追问。
“后来他去了麻市。”于彩凤说。
“麻市?”贺兰千叶思索着,“莫非他去卖首饰?”
“没错。”于彩凤点头,“因为是晚上,光线很暗,刚开始我并没注意到是那个人。不过他一路上鬼鬼祟祟,像要去做贼生怕被发现似的,我一时好奇就跟到了麻市。在那儿我见到他正在向人兜售各种首饰,虽然他做过伪装,但他的体型,声音,还有那明显废掉的右手,让我确定就是他。当时我特意凑上去看过,他出售的那些首饰都是银质,甚至质地还比较粗糙,但做工极为精美别致。单就做工方面,足可以假乱真如意斋的首饰,价格则相差十万八千里。”
如意斎是目前大陆闻名的首饰铺子,产业遍布三大国,所售饰品以华丽精美著称,深受富贵家族的夫人小姐们追捧。而据说如意斎是由天泽大陆首饰匠艺第一人的徒弟所创办,无形中这又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天泽大陆既然崇尚强者和优秀的人,各行各业自然也有相应的比赛会选出这样的人。如意斋的老板不仅是名家之后,自己本身也是匠艺比赛中的佼佼者,所以佩戴这样一位人物设计的首饰无疑是件很涨面子的事。
对于如意斋在坐的都不陌生,哪怕贺兰千叶很不喜欢那些丁零当啷又很重的东西,梳妆台上的首饰合里却也八成出自那里。而听到于彩凤如此高的评价,贺兰千叶便下决心要将此人挖到自己团队里。当然了,是在首饰是他自己制作的前提下。
不过,通过他的行为不难判断那些首饰是出自谁之手,而且必然还有必须要卖,却又不能正常出售的原因。要知道,麻市虽是麻城非常热闹的大杂烩市场,但到晚上就会变成地下黑市。又因为麻城汇集三教九流,黑市交易甚至更繁荣,而且一律只论价格,不问出处。完事儿人货两讫,再见不识。
“哦,我明白了。”宋凌菲忽然呼喊一声,引得几人都看她,反倒她不好意思了。“千叶姐姐,南熙哥,彩凤姐,你们别都盯着我,怪紧张的。”
“别紧张,说说看你明白什么了?”贺兰千叶和其他两人相视笑笑说,很有长姐的派头。
“选择在晚上的麻市售卖,一个原因是那些首饰是偷的或者抢的见不得人。不过不太可能,因为如意斋从来不出银制首饰,在他们看来那太廉价,不符合档次,根本没处偷抢。而且如意斋的老板最痛恨被仿冒,曾经有人尝试,结果下场很惨。所以我觉得首饰很可能是他自己做的,怕被如意斋报复才在晚间麻市上卖,冒这么大风险他八成很需要钱。”
“行啊,有理有据分析的挺到位么。”
贺兰千叶听后夸赞,显然宋凌菲小妮子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而宋凌菲身为宝夏身份显赫的郡主,对如意斋这种走高端路线奢华风地方的情况比普通人熟悉得多,所以他们的推测即便不是全部真相,也十分接近。
“那人家的日子一直挺艰苦,老王说他老婆常年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以前还凑合,近些年年纪大了,严重的时候平时连饭都做不了。他又右手残疾,家里几乎都靠他们儿子扛大梁,好在他已经十五六岁了。”于彩凤又说道。
“老王说他叫什么了吗?”贺兰千叶点着头问。
“我只听他一直叫大山兄弟,没多问过。”于彩凤说。
正这时,雅间里忽然出现一个青衣裹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分不清男女的人,不过看身形应该是男人。他出现一语不发,直接恭敬的递给南熙几页纸便又悄无声息消失了。屋里其他几人都意识到他是南熙的手下,谁也没大惊小怪。只是贺兰千叶感慨,这隐匿气息的功夫绝对到家。也不知道老爹给她的人怎么样,抽空得去看看。
“小叶子,看看这个。”南熙大致扫眼那几页纸上的内容,然后一边说着递给贺兰千叶。
贺兰千叶接过,一页页翻看。等了解之后,她只想洒二斤狗血出去先。真真是狗血故事年年有,而她碰上的特别多。还有,他是啥时派人去查的,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情报系统简直周密到恐怖啊,管说各国皇室都不敢轻易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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