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马夫拉紧缰绳,华丽的马车在管道上停了下来。车刚刚停稳,马夫便觉得脑后一阵风吹过,自家五皇子殿下便像风一样冲下马车,一溜烟躲进了路旁的小树林里。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看的马夫目瞪口呆。
这还是自家那个缠绵病榻卧床不起的皇子殿下吗???
和他一样震惊的还有曾嬷嬷和言灵儿的两个丫头。曾嬷嬷敛下吃惊的表情,一双眼睛锐利的瞪着齐元和齐云。
“殿下身体稍稍有了起色,你们就任他任性妄为?”曾嬷嬷伸手拍打齐元,“还不快下去找他!”
齐元和齐云被曾嬷嬷连打带推的扔出了马车,歪斜着发髻朝高鸿消失的方向跑去。宫里的嬷嬷,尤其是已经做到二品的教习嬷嬷,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打人真的很痛啊!
车里只剩下女眷,铃铛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官道上除了零星的几辆牛车匆匆路过,已经看不到行走的旅人了。
“天色就要暗下去了,也不知道殿下为何突然叫着要停车。”铃铛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离下一个驿站还要多远,真担心咱们晚上在这荒郊野岭过夜。”
铃珑听到铃铛的话,打了个哆嗦:“铃铛姐,你可别吓我,我害怕。”
言灵儿把高鸿的一切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一寻思,突然间明白了高鸿为何逃似的离开马车的原因,她捂着嘴突然笑了起来,真没想到,高鸿竟然是这么清纯的一个人,也太经不起撩拨了。
“娘娘,您笑什么?”三张同样写满困惑的脸全部看向言灵儿。
言灵儿轻咳一声,轻描淡写道:“这个嘛,估计是急着如厕。”
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她可不想让俩未成年少女知道,太污染思想了。言灵儿这么想着,却忘了自己现如今还是个未过十五岁生辰的丫头片子。
“可是,咱车里有痰盂,殿下若是想要小解,咱们下车候着便是了,怎么能殿下在外面解决,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还待在车里。”铃铛皱眉道,这要真计较起来,那可真的是她们的错了。
“哎呀,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曾嬷嬷都没说什么,你这个丫头倒是说教起来了。”言灵儿头痛的放下书本,她现在真的是怕了有人在她耳边说‘不合礼数’这种话了,听得让人脑壳疼。
铃铛和铃珑闻言偷瞄了曾嬷嬷一眼,曾嬷嬷尴尬地轻咳一声,取出手绢捂住鼻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言灵儿看着三个人的表情,心里忍笑忍得痛苦。她从软榻上起身道:“行了行了,坐了一天车,本宫也有些疲累,不如下车走动走动,想必殿下还没有那么快结束。”
说完这话,言灵儿率先走出马车,在马夫的搀扶下下了车。
没曾想,刚走了没几步,便看到齐元和齐云拨开草丛,朝马车走来,他们身后跟着黑着脸带着怒气的高鸿。
“你怎么这么快!”言灵儿停下伸懒腰的动作,惊讶地看着高鸿,这还不到十分钟吧,这、这就好了?
高鸿闻言脸更黑了,他虽然未经人事,可到底是皇家子弟,大婚前便有人教导他洞房要注意的事情,言灵儿的言下之意他又怎么不懂,小丫头片子,胆子着实大得很!
言灵儿一脸无辜的看着高鸿:“臣妾说错什么了吗?”
高鸿忍着怒火爬上马车,但是越想越觉得憋屈,终于忍不住回头道:“我什么也没做!”
“哦。”言灵儿更无辜了,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其实,憋着反而更影响身体。”
高鸿顿时眼前一黑,“咚”一声,脑袋磕在了马车的车门上,整个人扑倒在马车上。
“殿下!”
“殿下!”
众人慌成一团,连忙去扶高鸿。言灵儿跟在身后,撇嘴耸肩,我说的是实话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高鸿一直杜绝与言灵儿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马车一直弥漫着尴尬的微妙气氛。一直到住进了苏州的宅子,俩人住进各自的院落,众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夜里铃铛一边铺床,一边对正在让玲珑给自己换衣服的言灵儿道:“小姐,这一路奴婢都担心死了。生怕您把殿下气出个好歹来。”
“我?为什么是我?”言灵儿无辜道,“我怎么惹她生气了?”
铃铛化身嬷嬷,苦口婆心道:“您那天把殿下气得都撞门上了,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奴婢看着都疼。”
言灵儿想到那日的情形,“噗嗤”一声,忍不住爆笑起来。
铃铛皱眉看着言灵儿:“您还笑,要是当时真的把殿下气病了,咱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哈哈哈哈哈哈……”言灵儿捂着肚子,瘫坐在凳子上,眼泪花都冒出来了,她拼命的深呼吸,结结巴巴道:“好、好,我、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铃铛和铃珑看着这样的言灵儿,无奈的对视一眼。
曾嬷嬷这时从外面端来了两碗燕窝粥放到桌上:“娘娘,粥熬好了,您喝一点儿吧。”
铃铛灵机一动,拿下一碗燕窝粥,将托盘推到言灵儿面前:“小姐,您去给殿下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翻篇了。”
“是啊小姐,夫妻哪有隔夜仇,您去说说软话,殿下一高兴,没准病就好了。”铃珑继续道。
“我为什么要去?不去不去。”言灵儿摆摆手,拒绝执行。
“小姐,你就当是为了奴婢们吧。”铃铛突然委屈地噘起了嘴,跪在地上,“您要是被殿下冷落了,我们作为您的陪嫁丫鬟,以后在府里日子也只会越过越凄惨。”
“是啊,是啊。”玲珑也跪了下来。
言灵儿见她们俩人说的又委屈又难过,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好好,我去道歉,你们起来吧。”
她无奈的端起燕窝粥超屋外走去。她身后,铃铛和铃珑朝曾嬷嬷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另一边,高鸿阴沉着脸坐在凳子上,齐元正拿着一瓶药膏涂抹着他额头上肿起来的包。
“这个该死的言灵儿,我迟早有天要她好看!”高鸿阴森森道。
齐元无奈的叹了口气,被高鸿抓了个正着。
“你叹什么气?”
“奴才是替娘娘叹气,她是个好人,却总是讨不了殿下欢心。”
“她?讨我欢心?哼哼。”高鸿气得直哼哼,“她那是恨不得我被气死!”
“殿下,奴才觉得您对娘娘有偏见。”齐元嘟着嘴道。
“哼。”高鸿气得说不出话,干脆冷哼一声,不再开口了。
齐元见高鸿不像是真的要动怒,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
“……”
“奴……”
齐元刚要开口,齐云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单膝跪在高鸿面前。
“奴才探查到,太子不日也将到达苏州。”
“高海?他来做什么?”高鸿表情认真起来。
“听说是代陛下南巡。”
“南巡?”高鸿眯起眼睛,“那人倒是还没放弃他,竟然还让他出来南巡。”
高鸿冷淡地看向前方:“我这几个哥哥,真是不争气啊。陈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陈太医传来消息,贵妃葵水毕,已经可以承恩了。”
高鸿冷冷道:“那就让她再生一个吧,后宫太平静了,是该热闹热闹了。”
齐元听得忍不住抖了一下,殿下这招借刀杀人真的是太恐怖了!
“奴才还打听到,叶神医近日都在寒山寺义诊,夜里都宿在寒山寺。”齐云又道,“殿下,这是个机会。”
高鸿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道:“他虽是陈方的师父,可本宫到底不信他。”
“奴才这就去办。”齐云清楚高鸿的行事风格,低头道。
“不,这次,本宫随你一同去。”高鸿起身,扭了扭脖子,“正好试试本宫如今恢复的情况。”
言灵儿端着粥踏过苏式园林,快到高鸿院落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三道影子从高鸿的院子里出来,接着跳上房顶,两下就不见了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比其他两个显得臃肿了一些,分明就是高鸿。言灵儿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轻功。
“这就是轻功啊!”她刚感叹完,突然醒悟过来,刚才,刚才离开的是高鸿?
言灵儿震惊的望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房顶:“卧槽,胖子也能这么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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