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祥道:“曹闻,我和你想的一样。可是因为我母后交代我多次,让不要再提我父皇的事情。母后说,要是我在别人面前说起父皇被刺杀的事情,只怕我和母后还有弟弟都性命难保。”
曹闻道:“原先我一直以为宫里吃穿是最好的,所以其他什么也没有想。因为原先我在宫外,家里实在穷得没有饭吃,寒冬时候,要御寒的衣服也没有。那时村里的李大叔看我们几个一起玩的孩子可怜,就告诉我们说,要有饭吃,有肉吃,有心衣服穿,在京城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而且不用干重活。我们一伙孩子都惊喜地问是那里,李大叔告诉我们说,那就是去皇宫做公公。李大叔还说,只不过去了那里的人,一辈子也不能娶老婆,也再生不了孩子。我看村里好几个人三十多岁了,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日子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还有几个去从军的,再没有回过家里,家里都成了杂草丛生的地方。所以我和小郭子小云子几个商议了一番,就这样进了这皇宫里做公公。谁知道这里虽然有吃有住不缺穿,一不小心却会没有命。”
太子叹道:“我父皇是天子尚且如此,其他人又怎么能幸免呢。曹闻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出去,我一定把你当兄弟一样,我们好好在外面过日子,哪怕过清苦的日子,只要不会天天像我们现在这样担惊受怕,我都愿意!”
曹闻道:“太子爷,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会一直跟着你,做你的牛马,我都愿意!”
太子道:“只要离开这里,曹闻,我不会把你当成下人!你说苏嬷嬷和菊儿她们两个,现在到了扬州没有呢?”
曹闻道:“太子,现在苏嬷嬷肯定已经到了江南。我没有去过江南,如果我们可以去那里生活,种田,做生意,干什么活我都会尽心的。不过太子,我们出宫的事情,虽然已经告诉皇上说不要声张,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多人知道?”
孝祥道:“曹闻,你放心,我想不会有人知道的。叔皇说了,除了那几个侍卫,谁也不告知。我们这次出去,不管有没有机会脱身,我们都要作好准备不再回来。外面这两个法子走不成,就只好按照你说的在这里放一把火了,选第三个法子了。”
孝祥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道:“曹闻,我们这次出去,要换上便服,我已经和叔皇说了,叔皇已经同意。另外,我们身上要备些银钱,出去吃住行肯定要花钱。”
曹闻笑道:“太子放心,你看,我已经准备了一些碎银,你身上和我身上都带一些。另外,我在我那个堂姐那里还放了一千两,那还是当初皇后娘娘让苏嬷嬷放给我们准备的。太子,要是你先脱身,你到那里骑马时可以带去,要来你不及拿上,我会去那里拿。”
孝祥和曹闻商议了好久,看看已经是亥时,这才去歇下。
且不说太子然后和曹闻商议如果离开皇宫之事情。
却说随漠北将军张云召离开京城的李霆,带了两个人去,一个是朱卫,一个王春。因为都是简装轻骑,不过半个月便到了漠北。
为了方便,李霆特意交代张云召,只说自己是朝廷派来替补的副将,不再称呼康王或王爷。张云召见李霆说得这么认真,也只好答应。
当越过阴山,看到漠北一望无际的广阔原野时,李霆停下马感叹地说道:“少将军,我觉得我真的来过这里,我感觉像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很就的地方。”
张云召听了,奇怪地问道:“你来过?怎么可能?”
李霆手指前方,问道:“少将军,那边是不是离侯山,那里还有一条河叫弓闾河,是不是?”
张云召听了,大惊道:“康王真的来过这里?是什么时候来的?不错,离侯山过去就是弓闾河。”
李霆又道:“我还记得好像有个地方叫狼居胥山,我还在那里骑过马。”
张云召看着李霆,惊讶问道:“狼居胥山离我们的都督府有七百多里,现在是臣服我朝的回纥人在那里居住。康王你才十八岁,怎么可能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就是我在这漠北十多年,也只随我们天朝的使者去过两次。”
李霆见张云召很惊讶看着自己,笑道:“少将军不必疑惑,我说笑罢了。我梦中确实常来过这里,梦多了,又在书上看过,所以一见这里感到很熟悉亲切,现在且当是故地重游。”
张云召道:“这漠北,只要突厥和回纥安定,这一大片地区就会安宁。若他们有内乱或野心,我们这一片想安定也难。”
李霆道:“当年太宗皇帝大败突厥,捕捉了他们的可汗,后来好些年他们安定了。我听说突厥人喜欢争强好胜,现在应当不会喜欢故意挑起战争吧?”
张云召叹道:“不瞒康王,现在突厥不过是暂时安定,他们的王室内部鱼龙混杂,常有争端。现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些突厥人,听说去年他们竟然把一个公主送去了吐蕃,也不知道是安什么心。回纥人现在对我们天朝倒还算忠诚。”
李霆道:“当年我朝的那次大乱,把我们一个本来强盛的天朝大国弄得一片战火,民不聊生。若不是我朝还有征战的精兵良将,只怕也没有如今我们这些人了。”
张云召点头道:“那次祸乱把我们天朝的根基都动摇了,所以从那时起那些突厥人就开始有野心。不瞒康王,去年突厥人还几次偷袭我们边关驻军百姓,强抢我们牧民的牛羊。我带人过去,他们又假装说不是他们可汗的意思,还装模作样的抓了几个人给我看。若不是皇上再三交代,两国最好不要动刀兵,我倒想找个机会教训他们一顿。”
李霆道:“皇上仁善,有时也无奈。因为先前京城的祸乱,加上先皇在皇宫被刺身亡,皇上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云召将军放心,我来了这里,若突厥人再次侵犯我们,你不要出面,让我去。就是有什么事情,就让我来担当,就说是我违背军令私下作的主意!”
张云召笑道:“康王这个法子我也想过,但是顾忌到皇上,又怕引起大的战事,所以一直没有这样有胆量又有把握的战将。我们到时再看吧。”
这日午后,张云召将李霆叫到都督府,展开地图对李霆道:“来了这里几天了,不知道李将军对这里的一切可还习惯?”
李霆笑道:“我看挺好的,我已经带朱卫王春查看过这都督府周边二百里的地方,看张将军在各处的布防很妥,那些的将士也很尽职。”
张云召叫过李霆,指着地图说道:“李将军你看,这里就是你问的狼居胥山,现在是回纥人的地盘,离我们这里七百多里。听说当年汉朝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率领我们汉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那一次就歼敌七万多人,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很多匈奴王室男女。他还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若是我们皇上能多学当年的汉家天子,再有像霍去病卫青这样的骁勇战将,何愁天下不太平!”
李霆点头道:“张将军,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我相信这漠北一定会太平!如果突厥和回纥有野心,我们可能建不了霍去病这样‘封狼居胥’的赫赫战功,但要平定这里只怕也不难!”
张云召又指着地图西侧道:“这是现在突厥人的地域,他们越过陇西,就可以和吐蕃人连成一片。我在想,要是能将陇西那一片全部安定,断了突厥人从陇西通往吐蕃的通道,那我们这里就可以和天山那边的驻军连成一片。这样的话,我相信突厥人应当会收敛很多。”
李霆道:“张将军,我想带一队人,哪天去陇西那里看看地形,然后我们再商议妥当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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